第10章 這個教官很神秘
當然了,這個清心寡欲中還是有那麽一丁半點桃色。
大三下學期中途出現了一個小學弟,曆史係的,看上去還是挺順眼的,算是唇紅齒白的正太類型。他與朱壯壯在一次學校活動中認識,先是要了朱壯壯的QQ,有事沒事就問她一些問題,等混熟後就開始約她出去玩。
“你說我該去嗎?”朱壯壯在實驗室裏詢問海耳的意見。
“你不是已經有了決定?”海耳眼睛也不抬,開始吐槽,“裙子新買的吧?涼鞋新買的吧?腿上的毛昨晚刮的吧?”
朱壯壯覺得,海耳跟自己混久了,那嘴也越來越毒了。
最後她還是決定給所有男同胞一個機會,便答應了小正太。
學生約會,也就那麽幾個地方。
小學弟約了朱壯壯去看電影,挺惡俗的一國產喜劇片,但朱壯壯還是挺給麵子地笑了。
她想的是,我要給所有男同胞一個機會。
之後,小學弟又約她出去逛郊區的一個古鎮。
那是個新開發的旅遊景點,商業化很嚴重,遊人如織,擁擠不堪,幾個小時下來,朱壯壯一雙腳都被踩腫了,但她仍舊是笑語晏晏。
我要給所有男同胞一個機會,朱壯壯還是這麽想。
再然後,小正太又約她晚上在校園裏散步,而在無人的幽靜小徑上,小正太講了個笑話,朱壯壯低頭笑著。
也不知怎麽的,氣氛就開始曖昧起來,小正太雙手抱著朱壯壯的肩,眼睛裏有一小簇火苗,火苗越燃越大,唇越靠越近。
當兩人的唇貼在一起時,朱壯壯心底一片平靜,可卻沒有推開他。
這次她想的不再是我要給所有男同胞一個機會,而是想起了當初目睹機場內付陽陽親吻常弘臉頰的場景。
還來不及思考自己回憶起這個不愉快場景的原因,忽然有個惡狠狠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道:“不想死就乖乖聽我的話。”
那聲音其實是故意壓低的,恍惚一聽,那惡意太明顯,像刻意裝飾上一般。
轉頭一看,發現兩個半張臉被黑布蒙上的高壯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邊,一個抓住朱壯壯的胳膊,另一個則用一把亮閃閃的刀抵在小正太脖子上。
所以說,隨意在夜黑風高無人處接吻果然害人啊。
“大哥,我隻有這些錢,全孝敬你們!求求你放過我吧!”小正太畢竟是小正太,嚇得眼睛都紅了,趕緊著掏出錢包全遞了出去。
“我說了要你的錢嗎?我要的是你女朋友!小子,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滾,否則……看見頭頂的樹葉了嗎?我這一刀子下去保證你的血能噴上那高度。”拿刀挾持小正太的蒙麵人威脅道。
小正太一聽,眼睛不紅了,身子不抖了。
並不是小宇宙爆發欲保護女友與歹徒進行決鬥,而是……轉身跑了。
那速度,朱壯壯覺得他不去田徑隊可惜了。
握住朱壯壯胳膊的蒙麵人看著小正太跌跌撞撞的逃跑背影,不屑地“呸”了一聲,轉過身來對朱壯壯道:“姑娘,你以後要看清楚人啊,你瞅瞅你這眼光,選的什麽男人啊,這麽晚的天還帶你來這兒親熱,太不要臉了。”
朱壯壯心想這世道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有禮儀廉恥了,連夜深人靜打劫的都看不起夜深人靜接吻的。
“大哥,算了,這姑娘已經夠慘的,咱們就去別處劫色吧。”
“嗯,也好,免得今天的事傳出去別的兄弟說我們不仗義。”
劫色二人組就這麽一唱一和像說相聲一樣走了。
事後,小正太來乞求朱壯壯原諒。朱壯壯還是微笑,當沒事發生。
隻是從此再沒有答應與小正太出去。
雖然很想給男同胞機會,但朱壯壯覺得,最近的男同胞很不給力啊。
因為這次打擊,朱壯壯瞬間對所有的風花雪月小曖昧都抱有懷疑態度,於是又開始專心於學業一直到大四下學期。
這時間點,有經驗的都知道是苦逼的實習期,朱壯壯因為學業優異再加之童意的幫助,進入了有名的浮生雜誌社。
該雜誌社是近幾年崛起的,主打女色,每期必定出巨資請有名女星拍攝性感照片放在封麵,加之內容豐富,風格獨特,發行量極高,一時風頭無限。
朱壯壯是個新人,新人必定要從苦力做起,朱壯壯便負責待在攝影棚裏,專門為攝影師以及女星服務,端茶倒水什麽的。
話說浮生的攝影師Andrew.林也是一大景色,據說是中法混血,一米的個子,優美的輪廓,黑得純粹的眸子,還有那圈個性的小胡子無一不讓女人著迷。
而他照相機中的女人,不管如何平凡,都能在他的指引下顯露出魅惑眾生的一麵。
傳聞說不少女星還主動向他示好,朱壯壯待的時間長了發現傳聞有時候很真——她親眼看見一熱播電視劇女星將自己酒店房間號碼寫在餐巾紙上遞給他,附贈一個媚眼如絲。
在這種酒池肉林的環境裏,朱壯壯瞬間覺得自己特純潔。
這天,朱壯壯又跑去實驗室跟海耳侃大山,給他講某位女星的胸部有問題:“那兩坨,躺下去居然還固若金湯,停在中央,我的媽啊,太假了。”
此時的海耳已經成功考取了研究生,朱壯壯每周都會抽出時間去實驗室和他聊天。
然而今天,海耳卻一副有心事的模樣,心不在焉,壓根像沒聽見朱壯壯講話。
海耳中途上廁所時,放桌上的手機有短信聲音提示,想到海耳的異樣,朱壯壯福至心靈,便很沒人格地將短信點開。
發信人是美迪。
而短信內容是:周末常弘的訂婚宴你參加不?
仿佛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個名字,朱壯壯心裏某處厚繭又開始隱隱作痛。
待海耳回來時,看見的便是麵目凝滯的朱壯壯,再看看她拿著的手機,頓時了然,有些後悔自己的大意:“壯壯……你,你知道了。”
朱壯壯回過神來,展開一個很燦爛的笑容:“我還以為他倆應該連娃都有了呢,結果搞了半天才訂婚,這效率也太低了。”
海耳不知該怎麽接下去,隻是用一種擔憂的目光看著朱壯壯。
朱壯壯將眼睛轉向窗外,海耳的目光是麵照妖鏡,朱壯壯怕自己心內的那隻妖會就這麽在光天化日下顯出原形。
尷尬的,原始的,罪惡的,無自尊的。
得知自己那條短信惹禍之後,美迪內疚了,便拉著海耳出來請朱壯壯吃飯,賠罪加開導。
吃的是朱壯壯最喜歡的烤鴨。
美迪已經懷孕,五個月的肚子,麵癱臉秦中全程陪護,負責付賬倒水卷烤鴨片遞給孕婦大人。
“壯壯,沒什麽大不了的,你想啊,那付陽陽撿的可是你用過的男人。”
雖然這句話有點三觀不正,可朱壯壯還是覺得挺解氣的。
“不過誰知道常弘是怎麽想的,居然選了那個小巫婆,真是腦袋壞了。”美迪懷孕,胃口大增,秦中又吩咐多送了一隻鴨子上來。
“別說這些了。”海耳想要岔開常弘這個話題。
“為什麽不說,海耳你說實話,這兩年你見著常弘,看他笑過一次嗎?明眼人一看他就不開心,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了什麽要和那個女人一起,難不成是為了體驗苦逼人生?”義憤填膺之下語速過快,美迪摸著肚子開始深呼吸。
秦中如刀眼神開始飛向朱壯壯和海耳。
被盯兩人迫於壓力,埋頭吃烤鴨。
也許是肉太油膩了,朱壯壯總覺得心頭悶悶的。
原來這兩年,他也是不快樂的,但又如何呢?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他失去了快樂,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一頓飯吃下來,即使朱壯壯不願聽,也知曉了不少有關常弘的現狀。
他工作上表現良好,已經升了連長,上級領導對他極為重視,決意重點栽培。他開始與付陽陽舅舅一家接近,與那個在招待所抓走朱壯壯的付陽陽家某個勞什子哥哥也成了莫逆之交。
一句話概括,就是在部隊裏混得風生水起的。
朱壯壯從來就不覺得自己很善良,於是此刻隻能腹誹老天不長眼,空給了自己一副旺夫的外形——要不,怎麽常弘跟自己在一起時事業運就那麽衰?
事實證明,老天爺之前並沒有不長眼——與這頓飯後他們遇到的事情相比。
飯吃完了,孕婦大人本來叫嚷著還要去別處玩,但朱壯壯與海耳接收到秦中那殺人目光,很默契地搖頭,勸美迪趕緊回家。
美迪隻能答應,一行人走出烤鴨店時,卻撞見一男一女剛好下車,進店。
看清來人的刹那,朱壯壯隻覺得耳邊劈裏啪啦一陣巨響,不知是晴天霹靂還是玻璃心碎一地。
隻因為——男的是常弘,女的是付陽陽。
已經將近兩年沒見過這兩人,陡然看見常弘的那一刹那,朱壯壯的呼吸還是不爭氣地停滯片刻。
還是那雙深邃的眸子,還是那副健壯的身子,還是那黝黑健康的皮膚。
不該是這樣的場景,朱壯壯曾經幻想過許多次與他再見的片段,那時她應該是一自我奮鬥成功的白富美,身邊挽著一個對自己千依百順的高富帥。
不該是今天這個場景——她還一無所有時遇見他們。
雙方人馬乍然相遇,每個人心思各異,場麵頓時有點尷尬。
待幾秒鍾反應時間過後,海耳不動聲色地隔在朱壯壯與付陽陽之間,而美迪也扶著腰,準備隨時發動攻擊,身邊的秦中又開始散發沉默的殺意,殺意的名字叫“誰敢惹我孩子他媽誰就得死”。
付陽陽挽著常弘的手,目光環繞一群人,最終定格在朱壯壯身上:“咦,好久不見。”
朱壯壯笑笑,沒答話。
反正她輸都輸了,何必還要裝出一副好模樣?
“我和常弘打算這周末在華景酒店訂婚,雖然請的都是家人,但還是歡迎你來。”付陽陽的笑容比春風溫潤,比柳葉嬌柔,比烤鴨片還油膩。
輸在她手裏,朱壯壯覺得自己也不虧。
“那些場合,空氣太混濁,我都不去,何況是朱壯壯。”美迪果真不負自己的攻擊手稱號,趕緊第一時間發力。
“也對,美迪表姐你現在身子不便,公共場合確實應該少去。當然了表姐你一向喜歡熱鬧,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也是有的,秦哥哥你現在身負重任,應該多勸著表姐點。”
付陽陽當真是練太極的高手,綿裏藏針這些招數練得爐火純青,當即就敲響秦中警鍾。旁眼人一看就明白,美迪今後要再想到公共場所來,可就難了。
美迪臉上笑得明豔,牙齒卻咬得發酸,跟陳醋一個味。
“壯壯,你剛不是說雜誌社有事嗎?我先送你去吧。”見攻擊手也被挫,海耳決定履行自己職責,將朱壯壯與危險隔開。
朱壯壯也覺得今時今日還不是付陽陽的對手,當真鬧起來,自己占不了什麽便宜,於是便應了。
海耳攔了輛出租車,朱壯壯低頭越過那對眾人眼中的金童玉女,自己眼中的奸夫****。
因為太急於離開,朱壯壯腳程較快,以至於沒做提防,被斜裏伸出的一隻腳給絆倒。就在胸與地麵即將做親密接觸時,朱壯壯想的是:使壞的肯定是付陽陽,這圈女的中就她胸最小來著。
朱壯壯唯一引以為小傲的胸最終並沒有被壓平,因為就在那一根頭發懸起三萬斤重物時,兩雙手一左一右地將她扶住。
穩穩當當的,拿塊大石頭都砸不趴。
根據經驗與記憶,朱壯壯知曉,扶她左邊的是海耳,扶她右邊的則是……常弘。
朱壯壯不是付陽陽,她深知別人家的男人不能碰,一碰就會天打五雷轟的真理,於是在反應過來的刹那便將常弘的手給甩了出去。
中午烤鴨吃得比較多,力氣有餘,甩開動作過大,顯示出了嫌棄的思想感情。
那刹那,朱壯壯覺得旁邊的空氣仿佛凝滯了,像一大桶膠水澆灌下來,冷風一吹,幹起了灰。
出租車是不等人的,朱壯壯沒時間多想,跟著海耳上了車,關上車門的刹那,美迪輕輕地笑:“常弘反應可真快。”
笑聲含義豐富。
因為雜誌社離學校挺遠,朱壯壯自實習開始便在工作地點附近租了個小房子,二十多平方米,被她弄得整潔清新。
回屋後,見朱壯壯臉色不佳,海耳也不敢早走。
“我剛是不是很?”沉默半晌,朱壯壯終於問出句沒啥營養的話。
“不至於到,就氣場比較不強。”海耳說得那叫一個委婉。
對女人而言,最滅頂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素顏微胖貧窮前途未卜時撞見光鮮亮麗的負心男和小三。
更重要的是,他們居然來吃烤鴨,她最喜歡吃的烤鴨!
搶她男人也就算了,現在連隻鴨子都搶,這年頭是啥年頭?
朱壯壯越想越氣,即使海耳用自己高貴冷豔的頭腦陪她玩了一下午幼稚的馬裏奧兄弟也沒能熄滅她的怒火
晚上,朱壯壯在樓下打包了燒烤,啤酒和果汁,與海耳對飲。
朱壯壯的酒量是固定的。
一瓶下去,心情很憂鬱。
兩瓶下去,腦袋有點暈。
三瓶下去,世界很美好。
四瓶下去,民族大和諧。
五瓶下去,徹底暈菜。
而這一天,朱壯壯破天荒地喝了六瓶,比暈菜還多一瓶,這是個超越人間直達神佛的境界。
唯一能記得的隻是些片段。
片段一,對麵的海耳變成了兩個,搖搖晃晃。
片段二,屋頂的日光燈像烈陽,直晃得她眼淚冒泡。
片段三,她用啤酒咚咚咚地敲打著桌子,跟海耳講述自己的委屈:“她怎麽能搶別人的男人呢,這不是生兒子沒那啥的事情嗎?他怎麽能乖乖地就被搶呢,這不是生女兒沒那啥的事情嗎?”
片段四,她醉趴在桌上時,海耳似乎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她……醉得很厲害……這裏的地址……你想好了嗎……別前功盡棄……好。”
片段五,黑暗中,她天旋地轉,搖搖晃晃地奔向洗手間,一路上卻被人扶著,直到洗手盆邊,那雙手挽著她的發,很體貼。
片段六,她不知何時又躺回了床上,一雙手正在撫摸她的身子,強壓著急切,仿佛已經忍耐了好幾個滄海桑田。而一雙唇,則吻著她的臉頰、她的唇。
她臉上有水滴。
靠,房子漏雨了,明天得找房東來修——這是朱壯壯徹底墜入黑暗前的想法。
宿醉醒來,腦袋暈得像連坐了一夜的過山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頂著一張寫著“我喝高了”的臉,朱壯壯來到了雜誌社。
給Andrew.林遞上熱乎乎的不加奶不加糖咖啡後,朱壯壯開始坐小椅子上發呆。
昨晚的那些片段,模模糊糊的,像是從岸上望進水裏,究竟是真是幻,她自己都不知道。
今早起來她首先是衝進浴室查看了自己全身,沒留下一處印記,但濕潤的唇痕,灼熱粗糙的大手,那些記憶卻鮮明清晰得像上一秒才發生。
到底是有人真的對自己做了什麽還是她的本性被發掘了?
朱壯壯捂住隱隱作疼的腦袋,開始又一番痛苦的思索。
正想著,身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在發呆?”
低沉性感又帶著點睹見眾多美景後的清淡。
朱壯壯點頭:“顯而易見。”說完後發現詢問的是Andrew.林。
“為什麽苦惱?”他問。
“感情。”她答。
“為什麽需要呢?如果苦惱丟掉它尋找新一段不就好了?”
“感情又不是衣服。”
“感情是華麗的輕紗,披身上可讓自己的生命錦上添花,要是它破了個洞,何必還要呢?換一件也好,總歸是要脫下的。”
“我要有你這樣的境界也不會成現在這熊樣了,在我看來,感情不是披外麵的,是放心裏的,要舍棄舊的,必須得剝開心,流場血才行。”
Andrew.林臉上的表情顯示出他的無法理解。
朱壯壯明白,自己或許是太過執迷了——心剝了兩年,卻還沒縫上。
因此才會做昨晚的怪夢吧——她夢見的那唇、那手,都是他的。
那天後,朱壯壯決定盡可能不喝酒,她不想再墜入那些夢境。
這個周日是難過的,朱壯壯明白,所以頭天晚上打一夜的遊戲,就想著積聚睡眠,能將周末整天給睡過去。
可才躺下沒兩個小時就被手機給喚醒。
Andrew.林打來的,請她來他家,路上順便買套衣服以及帶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
要不是看在Andrew.林的那張臉實在俊得慌的份上,朱壯壯肯定會控製不住,問候他全家。
朱壯壯打著哈欠,一路上買了Andrew.林要的東西,來到他公寓前。
門是開著的,一推開,看見滿地狼藉,朱壯壯瞬間原諒了Andrew.林擾他好夢這一行為。
地板上鋪滿了衣服的碎片,要多大的恨才能將這麽多衣服剪成如此模樣。
Andrew.林著一身白色浴衣坐沙發上,苦笑著接過咖啡。
這情形其實不難猜,肯定是這個姓林的想和某個女友分手,女友不忿,將他所有衣服都剪碎了。
朱壯壯本來不想吐槽,但眼瞅著衣服碎片裏還有不少內褲的影子,有點噴了:“這姑娘下手夠利索的。”
“我真不懂,那麽可愛的女孩,竟會做出這種事。”Andrew.林揉著額頭,臉上點著點悚然。
“隻剪了你衣服,沒剪其他算幸運的了。”朱壯壯毫不懷疑,這姑娘還好隻是在碎衣界待著,要是一不小心流放到碎屍界,這Andrew.林肯定能被碎得連渣都不剩下。
Andrew.林行事低調,不想自己的這些情事被到處傳揚,看中了朱壯壯的嚴嘴,便以加薪為誘餌,讓朱壯壯陪她一同購物——除了滅了他衣服外,那姑娘還滅了他所有陶瓷玻璃類的家居用品。
看在銀子的份上,朱壯壯很努力地在商場中大采購,Andrew.林則悠閑地在旁喝咖啡。
購物完畢後,Andrew.林告訴她一個消息。
“你被跟蹤了。”
在朱壯壯購物的途中,Andrew.林冷眼看著,發現以前認識的一個攝影師後來改行為私家偵探的舊友一直在跟蹤她,並不時拿出偽裝得堪稱完美的相機拍攝朱壯壯的一舉一動。
“能幫我問問是誰讓他這麽做的嗎?”朱壯壯問。
“你知道的,他們這一行有這一行的規矩,要是泄露了客戶的,今後也混不下去了,所以即使我與他是舊相識,也探不出什麽。”Andrew.林表示愛莫能助。
朱壯壯咬著牙齒,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請你務必幫我問到,那個人……是男是女?”
Andrew.林給出的答案是:男。
答案顯而易見。
朱壯壯一顆心像浮在酸水上,一會兒窒息,一會兒空曠,泡久了,酸得入了骨。
“我看你也就一普通實習生,怎麽會有人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調查你呢?”Andrew.林不解。
“其實……”朱壯壯認真地道,“我是間諜。”
Andrew.林用哈哈大笑來表示出自己的不信。
“不過我那朋友要價挺貴的,而且據說還跟了你將近兩年的時間,看來指使他的人對你感情很深,要麽就是很愛你,要麽就是很恨你。”Andrew.林摸摸下巴上那性感的小胡子。
“你撞見個碎衣狂,我又撞見個變態跟蹤狂,真不知是誰慘。”朱壯壯歎氣。
為了報答朱壯壯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幫他買東西,Andrew.林決定請她去城內非常有格調的法國餐廳。
在朱壯壯心中,所謂格調,就是燒錢,還是大把大把地燒錢,估計一頓飯錢裏百分之八十都是付的裝潢費。
但好在不是自己付錢,朱壯壯也就心安理得了。
誰知這天出門沒看黃曆,就在要進門時,看著正從餐廳出來的一美女,一向鎮定淡然的Andrew.林居然抖了兩抖。
朱壯壯瞬間了然,悄聲問道:“這就是上次碎衣那位?”
猜測是正確的,Andrew.林隻來得及囑咐一句“你先進去,我避避就來”隨即消失。
朱壯壯隻能硬著頭皮與尚在碎衣界徘徊離碎屍界也不遠的那位美女擦肩而過,果然氣場十足,僅僅隻是一個擦肩,已經憋得朱壯壯滿額冷汗。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朱壯壯來到一靠窗位子,咕嚕咕嚕灌下一杯涼水,這才按捺住內心的惶恐。
那姑娘,要放在古代,絕對是武則天呂後之類的高手啊。
這邊廂還在驚魂不定呢,眼角卻忽然瞥見門口飄進來一對男女,待看清楚了,額頭上剛被擦幹的冷汗珠子又爭先恐後地跑出來了。
朱壯壯邊用菜單擋住自己的臉,邊在心中罵娘:靠,跟你們這對奸夫****有仇是吧?我去烤鴨店你們也去烤鴨店,我來裝高雅你們也來裝高雅,改天老子去陳阿婆臭豆腐店,看你們還跟不?
即使朱壯壯盡量地縮小自己,但付陽陽身上就像安裝了雷達,一下就看見了她,拉著常弘走到她桌前,微笑,帶點勝利的蘊意:“壯壯,好巧,你一個人嗎?”
“嗯,是巧,你兩個人嗎?”朱壯壯低頭看菜單,身體姿勢表達出沒心情閑聊,拜托你倆快滾的意思。
可付陽陽還一手挽著常弘的胳膊,另一隻手伸到朱壯壯麵前,道:“我們訂婚那天你沒來,真是少了好多樂趣。你看這戒指,好看嗎?”
付陽陽手指上的鑽戒,璀璨光耀,在燈光下閃出的光像在劈裏啪啦響。
朱壯壯承認自己眼睛被閃痛了。
“走吧,別人還有事。”常弘想要將付陽陽給拉離開。
但付陽陽並不肯善罷甘休,駐在原地,輕輕嬌嬌地一笑:“是啊,‘別人’,壯壯可不就是別人嗎?”
嫂嫂可以忍,叔叔不能忍了,你搶了我男人就算了,還來耀武揚威,翹尾巴撅屁股的。朱壯壯氣不過了,當即一拍桌子,發出一聲震天響聲,驚動了餐廳所有人。
這一拍後,雖然暫時怔住了付陽陽,但接下來的話,朱壯壯還沒能想好,於是拍桌後便是持續的沉默。
就在沉默出現裂縫,付陽陽臉頰上又恢複了微末的譏誚時,一個性感男聲襲來,強大地支撐了朱壯壯的氣勢:“來晚了,讓我的壯壯生氣了,我該死,但壯壯你生氣歸生氣,可不能拿自己的手出氣,拍碎桌子不打緊,拍紅你的手可怎麽得了?”
Andrew.林夠朋友,夠聰明,雪中送炭,算好時間趕來為朱壯壯解圍,且還做戲做全套,飄然走去,伸手環住朱壯壯的腰。
在Andrew.林的手撫上朱壯壯腰際的瞬間,她忽然感覺到一道眼鋒向那隻手刺去,待集中精力細細看時,又尋遍不著了。
“這位是……”付陽陽一雙秀氣雙眸精明得很,“你男朋友?”
Andrew.林伸出手與付陽陽相握,付陽陽自我介紹:“我是壯壯的朋友,付陽陽,而這位是我未婚夫,常弘。”
Andrew.林看向常弘,由衷地道:“你有這樣一位女朋友,福氣真好。”
此言一出,付陽陽小得意,朱壯壯氣得牙癢癢——果然是混了當年搶了咱們圓明園的老毛子的血,這Andrew.林眼神真差!
可沒等那小得意與牙癢癢持續多久,Andrew.林接著補充道:“俗話說得好嘛,女大三,抱金磚,常先生有付小姐這樣的女朋友,真是好運氣。”
明裏誇付陽陽,暗裏諷刺她看上去比常弘麵相大。
果然是會叫的狗不咬人,以前看Andrew.林一副紳士模樣,但損起人來也是功力匪淺,這一句話便讓付陽陽的臉小黑片刻。
但可以把常弘從朱壯壯身邊奪走的,肯定也是狠角色,付陽陽隻用了很短時間便將那比殘羹冷炙還餿的臉色收拾得無比整齊。
收拾完後,付陽陽還想還擊,但常弘卻搶先一步:“那麽就不打擾了,你們慢用。”
說完,常弘徑直走到離他們挺遠的一張桌前坐下。付陽陽目視著他的背影,眼中如秋風過境,可片刻,一切紛紛揚揚都沉寂下來。
她用完美的聲調與表情對朱壯壯兩人道了再見,款款向著常弘走去。
這頓飯朱壯壯吃得可謂是心力交瘁。
“那兩人很配。”Andrew.林道。
朱壯壯的刀叉在瓷碟上發出刺而鈍的聲響。
“可憐可憐瓷盤以及我的耳朵,朱壯壯停下。我是說,他們全都被忌妒主導奴役,這一點很配。”Andrew.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忌妒什麽?”
“女的忌妒你,男的忌妒我,卻都能隱忍不發,但內心肯定被啃噬得麵目全非。”
“有什麽好忌妒的?我不過是她的手下敗將,是他丟掉不要的前女友。”朱壯壯大口大口嚼著牛肉。
“依我看,你是大贏家。”
“如果真是大贏家,我會成現在這副鳥樣?”
“對了,會不會是這個男人請人跟蹤你的?”
Andrew.林的福至心靈讓朱壯壯口中的一塊牛肉差點塞在喉嚨裏咽不下去。
還沒有人點破這點。
“小林子,你能不八卦他們嗎?”
“那你也別叫我小林子。”
“為什麽?”
“我媽是中國人,我小學就讀過《笑傲江湖》,林平之小名就叫小林子,他後來自宮了。”
朱壯壯歎口氣,最近的混血,也很不好糊弄啊。
在這頓飯後第二天,朱壯壯趁著午休時間跑回了學校,去逼供海耳。
開場白也挺沒營養的:“如果有一天,我和常弘一同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我不會遊泳,誰也救不了。”
“那如果我和他都被眼鏡蛇咬了,血清卻隻有救一人份的,你給誰?”
“你們沒事去眼鏡蛇出沒的地方做什麽?”
“如果諾亞方舟的船票隻有一張,你給他還是給我?”
“都不給,我自己上去。”
海耳也不是吃素的,不輕易上鉤:“壯壯,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朱壯壯用手指頭敲著桌麵,叮叮咚咚的聲響裏,她開口:“我想知道,你會不會為了常弘而騙我,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不會,我這輩子都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海耳那眼神姿勢虔誠得像擁護的紅衛兵。
“最近我發現很多事情,很混亂。”朱壯壯歎氣,“海耳,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到底是什麽事?”海耳放下手中的實驗,認真地看著朱壯壯。
朱壯壯垂頭,努力斟酌著語言:“打個比方吧,我一直以吃烤鴨為生,心甘情願,不怨不悔,絕不看另外的食物。可忽然某一天,烤鴨被另一個人買走了,我難過我鬱悶我困頓。但人總得活著,活著就要吃東西吧,所以我決定忘記烤鴨的美味開始尋找另外的食物。然而就在這時,恍恍惚惚地,卻聞得到烤鴨的香味,若隱若現,像就在身邊,隨時都能出現。我很害怕也很苦惱,烤鴨如果走了,就走徹底吧,走到天涯海角,讓我完全死心。可這樣時不時散發點香味,又算是什麽意思呢?當然我是希望那香味隻是自己的錯覺,可如果不是,我希望那隻烤鴨能自覺點,看在曾經的份上,跟他的新主人走,走得遠遠的,讓我尋找新的食物。”
“你……居然把他形容成一隻鴨子。”
“你隻聽到這點嗎?”
“還是一隻烤過的鴨子。”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希望你能在這件事上幫我一把!”
“放寬心,別去東想西想,感情是浮雲,你的重點應該放在工作上,來跟我說說,最近工作如何?”
雜誌社的工作時常接觸明星,本來八卦就多,朱壯壯又是一八卦天後,當即絮絮地給海耳講了起來。
A是同性戀,B最近被一大款給包養了,C去削骨腫成灌湯包臉……
說完後,朱壯壯返回雜誌社時才發現,這海耳壓根就像是什麽也沒答應她。
這些個男人,功力一個比一個見長,朱壯壯氣得肚子疼。
這一疼居然疼出了滿頭大汗,還好Andrew.林夠細心,發現了她的異樣,趕緊抱著往醫院送。一檢查,發現是急性闌尾炎,連口氣都不讓歇,立馬推進手術室。
就這麽,朱壯壯被割去了闌尾。
昏昏沉沉中,她想,要是爛掉的感情也能像闌尾一樣被割除,那該多好。
手術後,朱壯壯一直由海耳以及Andrew.林照顧,兩大帥哥出場頓時讓全醫院的女護士沸騰。
為了得到護士好的照顧,朱壯壯謊稱那兩人都是自己堂哥。
為了成為朱壯壯的堂嫂,護士們待朱壯壯那叫一個好,估計比伺候老媽還細心。
時間一長,海耳與Andrew.林碰麵的次數也多了。終於有一天,海耳對朱壯壯說了一個觀察報告。
“我覺得那個攝影師好像對你有點意思。”
“我和他是患難之交,不可能有其他的感情。”朱壯壯並沒有把海耳的話放心上,繼續玩著手中的PSP。
“他這麽優秀,如果他對你有意,你當真能不動心?”海耳問。
“他要是對我有意思,我就把割出來的闌尾給吞下去。”朱壯壯為了清靜地打遊戲,發了如此的誓言。
但老天注定要玩死她。
下午Andrew.林來看她,為她衝了杯果汁,就在朱壯壯咕嚕咕嚕喝下時,Andrew.林道:“對不起,其實上午我就來了,但在門口聽見你和海耳的對話,就沒進來。”
“你別聽他胡說,他是宅男,宅久了,就喜歡想些有的沒的。”朱壯壯趕緊解釋。
“如果……”Andrew.林怔怔地看著她,看得挺深,比馬裏亞納海溝還深,“如果他不是胡說呢?”
那酸甜的果汁在食管裏停住,不上不下,哽得朱壯壯難受。
“朱壯壯,你很可愛,我確實喜歡上你了。”
在病房裏,Andrew.林對剛被割了闌尾的朱壯壯表白了。
“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就像我一貫說的,拋開多餘的想法,感情才能自然美好。”
朱壯壯在想,不知這闌尾是清燉好吃還是紅燒好吃。
“要說什麽時候喜歡上的,我也不清楚,感情就是這樣,時間對了,場合對了,就發芽了。”
朱壯壯在想,還是放點泡椒吧,味道更鮮。
“之所以一直沒說,是因為清楚你心裏還是對那個人有感覺的,我不想攪亂了你的心緒。”
朱壯壯在想——打住,什麽叫對那個人還有感覺。
“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朱壯壯指著他的高挺鼻子,“我已經是打算過新人生的人了,你這樣一棒子把我打到解放前,還要不要人活呢?”
“我說了,你不需要刻意回避那段感情。”Andrew.林勸道。
“我沒有回避!”朱壯壯一舉手,一投足,一激動,傷口扯痛了,眼淚也飆了兩滴,“我幹嗎還要想著他啊?都已經兩年了,我幹嗎還要想著他?!他不是有他那個嬌滴滴的未婚妻了嗎?他們不是都訂婚了嗎?她手上那顆鴿子蛋不就是他買的嗎?我算什麽啊?我幹嗎還要想著他?”
“好好好,你沒想著他,是我胡言亂語了。”Andrew.林怕了她的眼淚。
“本來就是你胡言亂語,已經兩年了,他就是我的闌尾,現在我已經把他割除了!”朱壯壯雙手放在小腹上,感覺得到眼淚一滴滴落在上麵。
“是的,已經割除了。”Andrew.林摸摸她的頭。
“我沒哭!我隻是傷口疼!”事實上,朱壯壯哭得臉都歪了。
“是的,沒哭,隻是傷口疼,忍忍,過會就不疼了。”Andrew.林將朱壯壯的頭按進自己懷裏,她的哭聲變得隱約。
“你說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那我們在一起吧。”朱壯壯抽抽鼻子,頭頂上擱著Andrew.林的下巴,那些小胡子刺得她頭皮癢癢。
“壯壯,你別衝動。”Andrew.林勸道。
“我沒衝動,你放心,如果你對我沒有感情了,我自然會離開的,絕對不會是碎衣姐第二。”朱壯壯發誓。
“壯壯,你根本沒準備好。”
“我怎麽就沒準備好?我都準備兩年了,好不容易我才踏出這一步,我容易嘛?我告訴你,要是你回絕了我,那我就去廟裏當尼姑。”
“好。”
“那我們現在就算在一起了?”
“好。”一聲歎息。
就這麽,本來還是由男方主動的表白經過一番風雲變幻,最後竟成了女方逼迫之勢。
但不管如何,朱壯壯還是與Andrew.林在一起了。
“我怎麽就覺得他是個替身呢?”海耳在得知這一消息後,並沒有祝福的話語。
“哪裏去找這麽帥這麽有才的替身?”朱壯壯輕哼一聲。
“壯壯,是不是因為表哥訂婚的消息給你太大刺激了,所以你才這麽急著……”
“沒有急著,隻是湊巧,湊巧我在這個時間段遇上了這個人,碰巧他喜歡我我喜歡他。”
“所有人都會認為你是為了報複。”
“我尋找自己的幸福怎麽就成報複了?”
“如果不是因為表哥訂婚刺激了你,那你就冷靜下來,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你再談戀愛,這樣才能顯示出你不是隨便找個人來戀愛。”不知怎的,海耳一向淡靜的眉宇間居然有點急躁。
“幹嗎是三個月?”朱壯壯狐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海耳答非所問:“就當是證明你的新戀情與那場訂婚無關。”
“如果我真的等了,那才會證明我的感情與他們的訂婚有關。”
朱壯壯並沒有聽海耳的話。
Andrew.林是個可愛的男人,且性感,且情趣,他會在家花幾小時為她做法式燭光晚餐,他會夜晚時驅車帶她去山上看一夜的繁星,周末他們會去看畫展,在一幅名畫前駐足一個下午。
他給予朱壯壯的,是一個嶄新的世界,太多新鮮的東西,朱壯壯目不暇接。
她需要這樣的目不暇接,讓她忘卻那段感情的闌尾。
海耳對朱壯壯的這段感情並不看好。
“他以前有很多女友。”
朱壯壯表示自己清楚。
“他和每個女友都不長久。”
這也清楚。
“他時常入不敷出。”
朱壯壯更加清楚,她看過他的銀行賬單。
“原因是他賭錢。”
這個,朱壯壯表示沒有聽過了。
“海耳,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再翻查我男友的,好嗎?”朱壯壯盡量將聲音放輕。
“壯壯,他不是合適你的人。”海耳皺眉。
“適合不適合,要相處了才知道。”
“我怕你陷進去。”
“我很快樂。”朱壯壯看進海耳眼裏,“海耳,我很快樂。”
至此,海耳已經無話勸說了。
海耳剛下場,美迪又上場,約她出去吃甜品。
“秦先生怎麽會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嗯,帶著保鏢呢。”美迪用眼神往門口那大熱天裏穿黑衣的兩個男人身上溜達一圈。
“原來如此。”朱壯壯了然。
“不跟你扯別的,說正事,你實習不是要結束了嗎?完了就去秦中公司,給他當小秘書。”
“為什麽?”
“我要你幫我監督他有沒有亂來。”
這話別的老婆說朱壯壯信,但從美迪口中說出來,打死她也不信。
“是不是,海耳他讓你來的?”朱壯壯狐疑。
美迪眼神閃爍了下。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海耳就這麽反對我和小林子在一起。”
“海耳對你可比對我這個姐姐還好,肯定是這個男的有問題,所以他才會這麽反對你們的戀情的。”
“可是,感情的事情是兩個人的,旁人怎麽能插手呢?”
“不說這些了,跟姐姐說說,你和那個半毛子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畢竟他也有一半外國血統,那方麵是不是特別地厲害?”
問話的美迪沒臉紅,聽話的朱壯壯臉紅了。
她和小林子,還沒到那一步。
聽見這番話,美迪恨鐵不成鋼:“你和他在一起,不就是圖個色嗎?怎麽還不下手啊。實話跟你說,前天我看了他照片,晚上還做了場春夢,太刺激了。你說我就聞個肉香都饞成這樣,你天天跟肉在一起,居然沒咬上一口,朱壯壯,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兩天之後,他走了,就這麽辭職,離開了中國。
在即將登機時,他給朱壯壯打了個電話。
“壯壯,我不是個好人,我把你給賣了。
“我想你應該知道的,我有惡習,賭博,因此欠下不少錢。
“海先生找到我,答應幫我還賭債,並且另外給我一筆錢。
“條件是離開你。
“壯壯,對不起,我答應了。
“壯壯,請相信,我最開始時,是真的喜歡你,那愛是純粹的。隻是前兩天海先生來找到我,他給出的條件太豐厚,我動搖了。
“壯壯,我無意為自己辯解什麽,我會下地獄,請你忘了我,好好生活,你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你會得到幸福的。那個男人,你應該去找他,我知道,你忘不了他的。
“壯壯,永遠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