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番外

每一個男人都希望生命中有兩個女人。一個無法觸摸,另一個腳踏實地;一個被你傷害,為你受苦,另一個讓你傷心;一個隻適宜做情人,另一個卻可以長相廝守;一個是火,燃燒生命,另一個是水,滋養生命。男人可以沒有水,卻不能沒有火。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這個道理。

周若寒就是你的那一把火,而我充其量隻是一碗水罷了。

從民政局裏走出來,卻突然想就這樣走回去。這樣長長的一條路,走了一個多小時,沒有什麽行人,隻有風吹過後葉子的聲音。我的心裏不免有些悲涼,可是卻哭不出來。

從你啞著嗓子對我說“你知道嗎,她死了”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能走的路已經到頭了。今生你都不會再看別人了,她長成了一株你心上的馬蹄蓮,你的感情從此殘廢了。

我雖然愛你,但是我不能和一個感情殘廢的人生活一輩子。我會繼續愛你,但是我不會繼續和你在一起。

離婚是我最後的尊嚴,請你原諒我,我不想輸得徹徹底底。

從來我都是一個驕傲的人,唯獨對你。我沒給任何人低下過頭,隻有你。

我總是以為在你身邊夠長夠久,你就會把你那塵封已久的愛分給我一點點,哪怕一個手指頭那麽大我都會死而無憾。

我爸曾經指著我的額頭說,你就那麽喜歡他?他有什麽?是錢特別多,還是長得跟潘安似的?或者說他對你百般嗬護千般愛憐也就算了,可他對你冷得就像塊石頭。你知不知道“羞恥”和“自尊”這兩個詞啊!

是啊,蘇默,我還知不知道羞恥呢?

從大一開始,我就像一個影子一樣跟在你身後跑。你是太陽,我就是向日葵;你是月亮,我就是星星;你是狂風,我就是大漠,你往哪兒吹,我就往哪兒奔。

自尊嗎?不重要。

羞恥嗎?更不重要。

我能待在你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

和父親鬧到不可開交是我預料中的,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父親會用槍指著我的腦袋說,你要是一定要跑去找他,那我就一槍斃了你。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爸爸,他紅著眼睛,居然要開槍殺了我。可是我還是走了,我聽見身後的父親頹然倒在地上的聲音,他的槍沒有打中我,而是對著我側邊的那一麵玻璃窗。玻璃碎了一地,就像我和父親之間的關係。他終究還是老了,體力不支倒在沙發上,劉媽扶著他上樓,乘著這混亂,我急急忙忙跑出來了,因為錯過這次的機會,我肯定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我邊跑邊祈禱,希望他沒事,又急忙給我哥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回家,這樣我才稍微放心地走了。

你知道嗎?在美國的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因為隻有你和我。雖然我知道你的心裏一直惦記著她,可是能見到你的隻有我,能知道你胖了瘦了的也隻有我,連你的一日三餐、穿衣打扮都是我親手打理的。我離你那麽近,卻離你的心那麽遠。

我曾經看見你偷偷給她寫信,那麽長那麽長,那麽厚那麽厚。蘇默,你知道嗎?其實我當初不太想嫁給你。當你拿出戒指跟我求婚的時候,我分明看見了你眼睛裏的悲傷和絕望,我根本不能確定你到底是在跟她求婚還是在跟我,抑或我隻是她的一個影子。

現在,我們終於離婚了,我除了有一點難過之外更多的是釋然了。

蘇默,我追逐你太久了,就像風箏,我永遠被你牽在手心裏。你在前麵跑,我在後麵追,可是你跑得太急,風箏終究會有脫線的那一天的。

拿著那個綠色的離婚證的時候,我發現離婚證果然還是沒有結婚證好看,紅色的終究還是比綠色的要喜慶一些啊。

我放好綠色的本本,飛往美國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站在機場大廳中給你發了一條信息,然後關機。

我說:蘇默,我累了,我要飛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我亦是。

在飛機上,我終於淚如雨下,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