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私奔歲月靜好

“咚咚咚。”

李明哲從沙發上站起來,抱著李小哲要去開門,熊豆豆從洗衣房裏奔出來:“你抱孩子,我去開。”

門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硬朗老頭站在外麵,一臉冷肅,熊豆豆小心地瞅了瞅那老頭身上看起來似乎很昂貴的衣服和身後站著的人,那一身黑衣戴著墨鏡的人不是李錚是誰?

熊豆豆咽咽口水,輕聲問:“您是……李老爺子?”

那老頭硬邦邦地哼了一聲:“沒家教。”

李錚繞開堵在門口傻站著的熊豆豆,攙扶著李老爺子走進別墅,李明哲讓出位置,把李小哲放到一邊的嬰兒車裏,起身去倒了幾杯茶過來,熊豆豆收拾了下茶幾上李小哲的奶瓶玩具,小心謹慎地把茶從李明哲手裏接過去,給李老爺子奉上。

李老頭耷拉著眼皮瞪了熊豆豆一眼:“讓男人倒茶,你以為你是誰?”

李明哲拉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熊豆豆,低聲對她說:“小哲的奶粉好像不夠了,你去超市再買點吧。”

熊豆豆點點頭,偷看了眼板著臉的李老頭,快步走了出去,李老爺子扭臉看了眼熊豆豆倉皇的背影,再次皺緊了眉頭,果然這條小土狗還是那麽上不了台麵,毫無優雅大方之氣,一股子令人反感的小家子作風。

“把小哲抱過來我看看。”李老頭坐在沙發上頤指氣使,眼皮都不抬一下,李明哲抱了李小哲過去,攬在懷裏讓李老頭看,李老爺子一把奪過李小哲,李明哲一愣,李老頭眼白一翻:“你和小磊都是我看大的,一個奶娃娃我還是能抱得住的!”

李明哲:……(我是擔心您把我兒子嚇著,臉拉這麽長)李小哲不怕生,在李老頭懷裏拱來拱去嘻嘻哈哈,伸出小胖手去揪李老頭的耳朵,湊上去聞聞,冷不丁咬了一口,咬完自己蹲一邊樂不可支地哈哈笑。

李老頭:……(下馬威,絕對的)祖孫倆鬧騰了會兒,李明哲把兒子接了回去,放回嬰兒車讓他自己玩,回頭跟李老爺子談話:“爺爺,您今天過來,是專門來看小哲的?”

李老爺子冷哼:“我是來看望離家出走的孫子,順便看看曾孫。”

李明哲淺笑:“您說哪兒的話,我不是已經說明白了嗎,我想過自己的生活,畫畫圖紙,跑跑工地,有時間帶著他們娘倆出去玩玩。”

“給我住口,”李老爺子冷冷地打斷李明哲的話,“你大好的前途就為這麽個上不了台麵的女人斷送了,你不覺得可惜我都覺得丟臉!”

李明哲沉默半晌:“不管怎麽說,我已經退出李家繼承人的範圍,雨軒和小磊能力超群,一定不遜色於我。”

李老爺子端起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李錚小聲提醒李明哲:“明哲少爺,雨軒少爺已經辭去總經理職務,而磊少爺說要去周遊世界。”

李老爺子緩緩說道:“明哲,設計師這個職位隻會把你的才能埋沒,隻有在李家,你才有施展才華的舞台,隻要你肯回來,我可以給你李家所有下屬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李老爺子能說出這麽服軟的話,要說不吃驚那是不可能的,李老爺子在哪兒都是硬骨頭一塊,這回不但肯勸說李明哲回歸,更拋出近一半產業的終極誘惑,看樣子是下狠心了。

李明哲俯首一笑:“爺爺,我現在過得挺好的。”

李老頭氣咻咻地說:“好個屁,在李家你是叱吒風雲的大少爺,現在是什麽,給別人打零工的小職員,你……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李明哲但笑不語。

門外,貼在門板上偷聽的熊豆豆低低地歎了口氣。

李老頭不依不饒,想盡辦法哄勸李明哲回去給李家幹活,可李明哲就是不鬆口,把李老頭氣得眼睛瞪得溜圓:“你這臭小子還說不聽,油鹽不進啊!”

李明哲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一個勁兒地推托,絕口不提回去的事,李老頭氣得一拍桌子走人了。

等李老頭走了之後,熊豆豆才從外麵摸回來,李明哲正坐在沙發上發呆,熊豆豆坐過去,握著李明哲的手:“明哲……對不起……讓你過著這樣的生活……”

李明哲笑笑,攬著熊豆豆的肩膀:“什麽對不起,這是我的選擇,跟你無關。”

熊豆豆點點頭,咬緊了嘴唇。

晚上,哄了李小哲跟他爹睡了之後,熊豆豆躺在床上開始烙燒餅。

要說李明哲不想回李家那是不可能的,他那麽喜歡站在高處指揮一切,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他在別人手下討生計,總覺得有那麽一點點的委屈和無奈,而他除了看設計方麵的書籍以外,沒事的時候,總喜歡看報紙的財經版,他的枕頭下麵也經常壓著財經周刊。

熊豆豆知道李明哲暗地裏在炒股票和基金,隻是她裝做不知道而已,不過李明哲炒股並不賠錢,似乎掙得不少。其實不用想也能明白,他車子的保養,別墅的維護,加上一家三口的高昂生活費,而他又不是每個月都能接到活兒,經常三兩個月沒有活兒幹,那些明麵上的收入根本支付不起這些費用。

熊豆豆不吭聲,但心裏明白,那麽高傲的人,卻要為生計發愁,拋開他的優勢去跟別人搶飯碗,錢不夠用背地裏偷著炒股補貼家用,而他隻為了要給她和小哲一個幸福的家,一個負責任的爸爸。

歎了口氣,熊豆豆卷卷被子睡去了。

李老爺子登了一次門後腿腳就熟了,隔三差五地就過來騷擾這家人,每回都把熊豆豆挑剔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可熊豆豆又不能每次都躲出去,隻能硬著頭皮見招拆招。

不過,幸虧被李大哥欺壓慣了,熊豆豆對待李老頭的冷嘲熱諷外加黃牙白眼慢慢地免疫起來,經常是李老頭自己說得怒不可遏,人熊豆豆坐一邊逗李小哲叫爺爺,母子倆甜甜的聲音把李老頭弄得灰頭土臉。

“滿月酒沒辦?”李老頭氣哼哼地瞪著這對父母,眼中全是對他們不負責任的指責,李明哲清清嗓子:“小哲滿月的時候我在國外。”

李老頭接著眼刀就掃到熊豆豆身上了:“你幹什麽吃的,連一個滿月酒都辦不了嗎,什麽都依靠你的男人,你的骨頭被人抽走了?”

熊豆豆:……李明哲忙插話打圓場:“她也沒什麽人可以請,再說,她以給李家孩子過滿月的名義請客,咱家不來人,不也是笑話嗎。”

一句話把李老頭噎得臉都綠了,李老爺子站起來,指著李明哲跟熊豆豆下死命令:“滿月酒的事以後再找你們算賬,周歲生日我給我曾孫辦,你們別管了。”

李明哲剛要說話,李老頭一瞪眼:“告訴你,你是李家人,就算不接李家的產業你也流著李家的血,李小哲的周歲生日必須在李家過,李錚,你親自操辦這件事。”

既然不能推辭,那就去李家過個生日唄,但是,接下來的大手筆讓小兩口很是震驚了一把,先不說調了一架私人飛機方便接送外賓,李家還包下了整個五星級酒店供前來慶生的貴賓住,更讓李明哲有點吃驚的是李老頭竟然調了一群工匠把李家莊園翻修了一遍。

“這是你‘家’?”李明哲和熊豆豆帶著李小哲被提前接進李家住著,熊豆豆從車裏下來,站在金碧輝煌的莊園門口,望著莊園裏望不到盡頭的草坪和腰上別著對講機的保鏢小分隊愣了足足三分鍾。

李明哲牽著熊豆豆的手走進去,偌大的大廳裏地板光亮可鑒,十幾個穿著製服的用人規矩禮貌地站在一邊,在兩人剛走進去的時候便齊刷刷地微躬身體,齊聲呼喊:“歡迎明哲少爺和少奶奶回家。”

熊豆豆:……李明哲揮揮手:“別嚇著她,你們忙吧。”

四名女傭走上前,兩個托著銀盤,兩個將溫熱的濕毛巾遞上來:“少爺/少奶奶,請用毛巾。”

李明哲接過毛巾擦擦手,扔到一邊的銀盤裏,牽著傻愣的熊豆豆上樓了。樓梯上的地毯很厚,走在上麵軟飄飄的像騰雲駕霧,熊豆豆望著牆上價值連城的油畫和昂貴繁複的水晶燈很是感慨了一番。

進去臥室,熊豆豆看了一圈,發現這個“臥室”出奇的大,主臥,夫人臥,嬰兒室,洗浴間,衣帽間,化妝間,吧台,客廳,餐廳,陽台,陽光房,花房,書房,健身室,外加倆超大超豪華的廁所。

熊豆豆點頭:“嗯,我終於見到傳說中的總統套房了。”

李明哲:……熊豆豆爬上沙發,一下就陷在裏麵,苦惱地皺著眉頭:“明哲,你說你爺爺想幹什麽呀,花了好多錢呢,隻為了小哲的周歲生日嗎?”

李明哲頭疼地捏捏太陽穴:“這幾天光準備去了一個億,我也很擔心。”

熊豆豆歎了口氣:“你說小哲跟著他能睡得好嗎?”

李明哲也坐進沙發裏,揉揉熊豆豆的腦袋,安慰道:“他會找保姆照顧小哲的,不要擔心了,好好休息一下,後天就是慶生晚宴,到時候光保持微笑就能累死你。”

熊豆豆苦巴巴地問:“我能不出席嗎?”

李明哲圈起手指彈了她的腦袋一下:“不準裝蝸牛,給我打扮漂亮點,你想我一個人麵對那麽多客人?對了,你選一雙矮點的鞋子,那天估計會站幾小時,我都很難撐下來。”

聽李明哲這麽說,熊豆豆的臉一下就垮了。

慶生晚宴終於開始了。

李明哲和熊豆豆從下午兩三點就忙活開了,一撥撥的人不要錢似的擠進李家莊園,開的車停了滿滿一院子,保鏢車都隻能停在莊園外的道路邊,一眼望去,跟豪車大賣場似的。

熊豆豆一身豪門貴婦的造型,華麗昂貴的衣裙和價值連城的鑽飾,柔順的頭發高高盤起,優美的脖頸宛如天鵝般優雅,連李明哲都嘖嘖稱讚:“你今天真美。”

熊豆豆綻開恰到好處的微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謝謝老公。”

李明哲趁人不注意伸手點了下熊豆豆的鼻尖,小聲說:“等下回去換雙鞋,高跟鞋太累。”

熊豆豆說:“不要,你那麽高,跟柱子一樣。”

李明哲:……(我英俊帥氣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居然被稱做“柱子”!)天色逐漸晚了下來,客人們也到齊了,宴會正式開始,李老頭上台講了幾句意思意思,然後把李明哲踹了上去。李大哥見慣了大世麵,風度翩翩地講了幾句便踢著正步下台,拉著熊豆豆的手,俯身吻上她的耳畔。

全場抽冷氣。

冰山……前太子爺居然有這麽大膽柔情的一麵!

李老頭的臉色不是很好,氣咻咻地瞪著有失體麵的李明哲,熊豆豆嬌羞地低下頭,小家子氣地紅了臉,李老頭胡子都快吹到天上去了,二話不說,接過保姆手中的李小哲又衝了上去:“各位朋友,這是我大孫子的兒子,也是李家第十一代接班人,李墨雲。”

好家夥,連名兒都改了。

眾人嘩然。

接班人,也就是欽定的太子爺,二十年後將執掌李家大權的人。

熊豆豆驚愕地望向李明哲,李明哲臉色一下變得鐵青,終於明白李老頭為什麽要興師動眾,搞這麽盛大的慶生宴會,原來是為了搶奪繼承人,想來李老爺子的作風一向是悶不吭聲狂甩雷,這回終於炸著自己人了。

李明哲一個箭步衝上去,把李小哲從李老頭懷裏接了過來,搶過話筒,陰沉著臉色:“對不起,爺爺年紀大了容易忘事,我兒子不叫李墨雲,他叫李小哲,並不是李家的接班人。”

當場拆台,一點麵子都不留。

你不仁搶我兒子,就別怪我不義撕你的老臉,李明哲早就厭惡透了李老頭獨斷專行的做派,從來不問別人的想法,一意孤行,他永遠不明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逼迫別人就範,一副皇帝老頭兒唯我獨尊的嘴臉。

李老頭氣得手都哆嗦了,李錚忙衝過去暗中使力把李明哲拽了下來,助理上去打了個圓場宴會就開始了,小提琴那邊一拉,悠揚的琴聲立刻把尷尬緊張的氣氛遮掩了過去。

李老頭指著李明哲的鼻子罵:“你個不肖孫!”

李明哲冷著臉,一手拽著熊豆豆,一手抱著李小哲,頭也不回地往莊園外麵走,李老頭氣得直跺腳,蹲後麵蹦著吼:“你給我回來!”

李錚忙跑到前麵攔住李明哲等人的去路。

兩邊五口人大眼瞪小眼,劍拔弩張,參加宴會的人都是人精,誰都知道那邊局勢一觸即發,紛紛扮演不相關的角色,各自端著酒杯人模狗樣地說著客套話,眼角餘光卻暗暗瞥向暗流洶湧的中心。

李老頭一步步邁過去,衝著李明哲噴口水:“我怎麽會養出你這頭白眼狼!”

李明哲把熊豆豆拽到前麵,一字一句地說道:“爺爺,你既然不肯當眾宣告她的身份,那憑什麽奪走她的兒子?而且,你擅自把李小哲推上繼承人的位置,你有沒有問過我和他母親的意見,你根本就不尊重我們!”

一番話把李老頭說得暴跳如雷:“我是你爺爺,管得了你,也管得了你兒子!”

都到這份上了,還能說什麽?李明哲拉起熊豆豆扭頭就走,李錚盡職盡責地阻攔,李明哲上去一腳把人踹翻,頭也不回地去車庫提車,把李老頭氣得抖得跟瘟雞似的。

好嘛,慶生宴會直接冷場,李老頭丟了這麽大的人,差點犯心髒病,氣衝衝地摔臉走人了。李明哲發動車子準備載著熊豆豆回去,剛走到門口隻見一輛凱迪拉克堵了上來,李明哲搭眼一看,喲,居然是百年難遇的父親大人。

李明哲停下車:“豆豆,這是我爸媽。”

熊豆豆聽說過他父母,據說這兩人跟李老頭鬧不和,寧肯拋下李家百年基業不要,跑去國外過清淨的生活,平時很少回來,本來李明哲也沒打算他們會過來,準備帶了熊豆豆和小哲去看他們,沒想到今天在這兒撞上了。

李立從凱迪拉克上下來,清瘦的中年男子,臉色不是很好,但精神頭倒是不錯。聽李明哲說,他父親是胃癌初期,堅持活了十幾年了。李立下來後,車門另一邊一個身穿正式禮服的中年婦人也下來了。

“明哲,這位就是熊豆豆吧?”李立笑容滿麵地過來握手,熊豆豆受寵若驚,忙雙手抓住李立的手,小心謹慎地問候:“爸,您好。”

李明哲的媽媽仔細打量熊豆豆,回頭跟李立說:“這孩子真標致,咱兒子的眼光不錯,這孩子可比秦燕那母孔雀好多了,假惺惺的讓人胃疼。”

熊豆豆:……李明哲把李小哲抱下來塞到他媽手裏:“媽,這是小哲,我兒子,你孫子。”

李立招手叫了個人一問就沉了臉色,拽著李明哲就到一邊說話去了,熊豆豆則被婆婆大人揪到一邊家裏長家裏短,愣是把一幹貴賓晾在宴會場裏,不過,那些貴賓早見過大風浪,該吃吃,該喝喝,該交際交際,一點都不耽誤。

“媽,你們要不要先去跟客人們打個招呼?”

“嘁,管他們做什麽,我先看看兒媳婦再說,臭小子隻發了幾張照片,可饞死我了。”

“……”

爺倆商量完事一前一後走過來,李明哲摸摸熊豆豆的腦袋:“走,上車吧。”

李明哲抬腳上了李立的車,婆婆大人也坐了進去,熊豆豆抱著小哲剛坐進去,就聽李立說,“開車,走人。”

熊豆豆:……(爸呀,您連李家大門都沒進就這麽走人……)老兩口謎一樣出現在李家,又旋風一樣刮跑了。走之前李立跟李明哲語重心長地說這女孩兒不錯,要好好待她,差點沒把熊豆豆的眼淚感動出來。

李明哲繼續東一竿子西一竿子地打遊擊,搞點設計炒炒股,日子過得平靜又舒坦,熊豆豆帶小哲遛石頭,倒也充實,也不知道李老頭是傷透心,還是給這爺倆同時倒戈氣炸了肺,好長時間不來別墅這邊找事。

不過,李明哲有次跑工地,中間回來時發現熊豆豆神色慌張地從樓上跑下來,書房的書架裏胡亂塞了一本包著書皮的書,李明哲不動聲色地讓熊豆豆幫他拿件厚衣服,趁她不在時抽出書看了一眼,竟然是日常英語。

李明哲清楚地記得熊豆豆大學的時候連四級都是低空擦過,六級想都不用想,據她說,聽聽力簡直就像在聽鳥語,頭疼得很,她居然瞞著他偷偷地學習英語?

難道她想出國?

還是為了照顧他和爸媽團聚才勉強自己?

李明哲把書放回原處,換了衣服,找出落在家裏的合同又出去了。

熊豆豆拍拍胸口,舒了口氣,去臥室看了眼熟睡的小哲,回去書房繼續鑽研超級頭疼的蝌蚪文,幸虧英語在學校學過不少,國外也比較通用,努力充充電勉強也能交流,熊豆豆咬著筆杆,皺著眉頭拚命往腦子裏塞單詞。

晚上,兩人忙活完了開始夫妻夜話。

“老婆,最近忙什麽呢,無精打采的,你看你的眼圈黑得像熊貓。”

“沒有啊,可能是秋天到了,比較容易困吧。”

“明天我去交接,接下來也沒什麽事,咱們去看看爸媽吧,他們現在正在多倫多遊蕩,咱們也加入進去,旅旅遊,放放假。”

“好啊,明天我收拾下行李。”

“多帶點兒,咱們要長住一段時間。”

“哦。”

“為了慶祝即將到來的假期,咱們再來一次。”

“……”

李大哥一家在澳洲定居了,前段時間跑回來登了個記,辦了個簡單卻隆重的婚禮,答謝了下朋友和親友,李老頭沒去參加,連禮金都沒給,隻派李錚去看了看。雖然沒有老一輩的祝福,但是挺著肚子趕來祝賀的田靜讓熊豆豆高興了很久。

“幾個月了?”

“五個月。”

“五個月這麽大肚子?”

“俺家老文厲害,雙胞胎呢!”

田悍婦喜滋滋地摸著肚子,拿眼睛使勁兒看老文,文老師有點兒害羞,臉直往田靜背後藏。

田靜到底是百折不撓地和文老師私奔了,雖然沒車沒房但小日子過得挺滋潤,文老師笑得眼角魚尾紋都出來了,伺候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護著田靜,連久站都不讓,到哪兒都拿著個厚墊子,擔心田靜坐得不舒服,田靜滿臉幸福小女人的模樣,挽著文老師的胳膊怎麽看怎麽般配。

李明哲提出反正俺們一家都出國定居了,別墅空著也是空著,讓田靜他們先去住著,等買了房子再搬出去,順便也能看看房子。田靜玉手一擺,拉倒,我們現在要從小培養娃兒艱苦樸素的思想,絕對不能養紈絝囉。

得,人家小兩口有愛喝涼水都甜,別人覺得苦沒準兒人家還幸福得冒泡呢。

婚禮時老周也來了,微笑著跟熊豆豆說一定要幸福,如果受了委屈可以跟他打電話之類的。結果李大哥很不高興地把熊豆豆扯過去,自己跑去跟周龍法客套。後來熊豆豆問怎麽回事,誰想李明哲帥臉一拉,哼,到現在還不忘挖牆腳,門兒都沒有。

其實李明哲知道周龍法這是故意提點自己,但一看到熊豆豆那充滿敬意和崇拜的眼神就有點風度不起來,這麽個強勁的對手,還是防著點兒好。

“老婆,以後不準跟他打電話,接到他的電話一定要告訴我。”

“哦。”

“做好電話記錄。”

“……”

平時李大哥人前人五人六的,其實心眼兒可小了,醋勁兒可大了,隻要熊豆豆跟別人一塊兒吃飯啊逛街啊,那邊電話就嗚嗚地打,告誡美麗小少婦把持住眼睛不準亂看,生怕自己老婆跟帥小夥跑了。

其實啊,熊豆豆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體力,誰叫李大哥幹活那麽賣力,那麽勇猛呢。

李雨軒還說本來跟李老頭打賭要拆散他們,但是李明哲不按套路出牌把兩邊人馬都涮了,搞得李雨軒單方麵毀約,不跟李老頭玩了,要不說李老頭恨他恨得牙癢癢呢。

李明哲這才明白真相,早先就想不通怎麽李老頭拆著拆著突然不拆了,原來是李雨軒倒戈了,李雨軒說這事別跟她說,李明哲說那當然,她現在對你的同情已經夠多了,李雨軒黯然。

李家子孫挺多,但也挺奓毛,大的領著老婆跑澳洲死都不肯回來,老二幹脆拐賣自家閨女成了國際通緝犯了,還有一個李小哲連走路都能摔個狗啃屎,那隻剩下李小磊了,李老頭沒辦法,把李小磊抓回來硬是趕鴨子上架,可憐李小磊年紀輕輕還不到二十,就坐上了大陸地區總代理公司總經理的位置。

小李總經理故意板著臉老神在在的樣子,挺逗。

不過,別看小李總經理年紀小,辦起事來心狠手辣,還特毒舌,訓下屬回回都把人罵哭,不過業務水平倒是不錯,很有他大堂哥的風範。

小李總經理平時挺謹言慎行的,就是喜歡關在辦公室裏打電話,能滔滔不絕地說上仨小時,越洋電話挺貴,可小李總經理一點兒都不心疼錢,成天找熊豆豆大倒苦水,等李小哲長大了後,李小磊就跟李小哲抱怨,搞得李小哲特別苦惱地問他媽咪:“為什麽總有一個怪怪的叔叔跟我嘮叨,好煩呢。”

熊豆豆教育兒子:“那是你幹媽。”

李小哲抓抓腦袋:“哦,原來幹媽進入更年期了,說話囉裏囉唆,好雞婆。”

熊豆豆:……(雞婆!誰教的啊,小哲才四歲!)夕陽下,暖暖的餘暉灑在柔軟的草坪上,穿著淺黃色連衣裙的熊豆豆站在花園裏澆花,嫻靜而又溫柔,李小哲在她腳邊快樂地奔跑著,被空運過來的石頭甩著一身大毛跟在李小哲後麵,搖頭晃腦地跑。

李明哲走出來,拿了件毛衣披在熊豆豆肩上,在她耳畔低語:“爸媽叫咱們吃飯。”

熊豆豆轉身:“明哲,你說咱們會一直這樣嗎?”

李明哲笑:“隻要你不跟別人跑,我是絕對不會犯原則性錯誤的。”

“若是七年時,你癢了怎麽辦?”

“那得看你了。”

“那……如果我惹你生氣,而你又特別癢,怎麽辦呀?”

熊豆豆擔憂地皺緊小眉頭,李明哲很是喜歡她對自己這種特依賴怕失去的表情,欣賞了好一會兒,直到熊豆豆都快哭了時才大笑著抱住她,快速地在原地轉圈圈。

“癢怕什麽,你給我撓撓唄。”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