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遭遇烏龍自戀狂(2)
好吧，我是他傳說中的追求者，這會兒又被抓包成了猥瑣變態的偷衣賊，悲催的我被沙紹提溜到了一邊。此時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10月份的天氣，還有些悶熱，太陽在頭頂傻嗬嗬地發著光發著熱，我被它照耀得渾身是汗，好吧，還有一半原因是緊張的。
“高小寶，你個死變態，把衣服還給我！”沙紹有些氣急敗壞地朝我吼道。
我怎麽這麽倒黴啊，沉沉啊，那麽多衣服你不挑，為何偏偏是沙紹那渾蛋自戀狂的衣服啊？救命啊！
唐小龍跟在後麵還是一臉不可思議：“小寶，你不會吧？還有這癖好？怎麽沒見你偷南溪的衣服啊？你真的愛沙紹多一點兒？不該啊，你不是一直不承認嗎？聽說你還和南溪保證過來著？我現在真的不懂啊……”
你確定你不是屬唐僧的嗎？
我已經夠倒黴的了，唐小龍，你就別添亂了。無論他們倆如何嚴刑逼供，暴力對待，嘮嘮叨叨……我都堅貞不屈，沉默是金！在被沙紹扔到地上後，我迅速抱頭蹲下縮在牆角，千萬別打臉啊……“把衣服還給我！神經病！”沙紹氣急敗壞。
沉默……“小寶，你把衣服還給他呀，哦，對了，昨晚南溪很晚才回宿舍呢，他好像是去找你的，你們聊得怎麽樣？”唐小龍也跟著蹲了下來。嗷，他還嫌我不夠淩亂嗎？顧南溪來找我顧南溪來找我……要不要這樣巧啊？
“你這女人要不要臉？喜歡一個就專心喜歡一個，這樣腳踏兩隻船有意思嗎？長得挺眉清目秀的，怎麽臉皮這麽厚？”沙紹不知為何火氣越發大了起來，句句挖苦諷刺。
我忍！
唐小龍推了推我：“喂，你不會是名義上追南溪實際上真愛是沙紹吧？暗度陳倉？”該死！閉嘴！
越描會越黑，於是我繼續沉默，卻悄悄將手伸進口袋掏出了手機，將頭埋在膝蓋下迅速發短信給雨霏求救，好歹都是老鄉，雨霏跟沙紹他們比較熟，任他們在我頭頂輪番念緊箍咒我就是一聲不吭。
我去，有完沒完？讓我還衣服那也得讓我有換的衣服吧？
他們倆念念叨叨了大概十分鍾見我依舊沒反應，也許是口幹舌燥了，唐小龍還算念及老鄉的麵，終於幫我說話了。
“阿紹，算了算了，不就一身衣服嗎，就給她唄，人家好歹喜歡你一二……五年了，怎麽說也不容易啊，別再吼她了，這樣被我們當場抓包她肯定被嚇壞了，下午不是還有事嗎？走吧走吧。”我看見唐小龍輕輕用腳尖踢了踢我的鞋子，好吧，他總算恢複點人性了。
“什麽算了？她這次偷我的衣服，下次指不定偷我的什麽呢，她腦子有問題，我高中就當眾拒絕她了，她還死纏爛打，煩都煩死了，從勵高追到華大，有完沒完？更可恨的是她……她還和顧南溪那家夥不清不楚，你到底喜歡誰啊你？啊？你既貪心又花心，到底想怎麽樣啊你？”沙紹你屬暴龍的嗎你？除了高中那封情書，這五年來我有對你行動過嗎？你也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我冤枉啊！
“阿紹阿紹，你冷靜點嘛，說不定……說不定小寶她有苦衷嘛。”就是就是，我是有苦衷的嘛，小龍啊，我今天才發現你是好人，淚眼。
可沙紹這頭豬還不肯放過我，他一把揪起我的後衣領強把我拉起，逼我和他對視，我抖……會不會看瞎眼啊？我不要看我不要看這自戀狂。
“不行，小龍，今天你別管，我非要她給我個答複，說，你到底喜歡顧南溪還是喜歡我？”
我去，天雷啊！
“阿紹，阿紹，你不會喜歡小寶吧，不會吧？”唐小龍忙拽開沙紹揪著我衣領的手。
“誰喜歡她啊，我就是不爽，喜歡我的女生多了去，就她和顧南溪那小子不清不楚，喂，你是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啊你？”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敲了敲我的腦袋。
我去，士可殺不可辱！我高小寶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敲我的腦袋了。手握成拳，我很想繼續忍下去的，就像這麽多年來，無論受多大的委屈多大的誤會，我都忍下來了，不就是逆來順受嗎？若我將逆來順受修煉好了，我就金剛不壞了！可我也是人啊，我也會傷心不甘啊！
老天爺對我實在是不公平啊，為什麽要讓我送錯情書？為什麽要我攤上沙紹這個討厭的富二代？為什麽我喜歡的人是顧南溪那鐵石心腸的家夥？為什麽當我要放棄他的時候他要來找我？為什麽昨晚我不在宿舍？為什麽為什麽？九年來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卻……太陽很刺眼，沒有風，這裏是教師公寓樓下的小樹林，雖然我們在靠牆的角落，但因為沙紹這禍害，旁邊路過的不少同學都停下了腳步看笑話，我甚至能感覺到樓上有同學聞聲開窗開門出來圍觀。我再也忍不住了！忽地覺得自己可悲可恨可憐，我怎麽這麽孬啊我？祁沉說得對，九年了，再和顧南溪糾纏下去，我就是個孬種！去TMD沙紹，去TMD顧南溪！兩個我都不要！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一手甩開還想用手指頭敲我的沙紹，抬頭瞪著他，我覺得我的眼神一定很犀利，動作一定很驚人，要不然沙紹和唐小龍不會怔住，如被點穴般。
“夠了，你有完沒完？”我手指著沙紹，憤怒讓我的聲音有些顫抖，“還有你！”我再轉頭望向唐小龍，手指也開始發顫，“我高小寶最後再說一遍，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沙紹同學。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你，你的名字我還是記了幾年才記熟的！什麽情書那都是給顧南溪的！我TMD也不知道為什麽情書會跑到你手上！還有啊，什麽四年五年的，我高小寶喜歡顧南溪九年了！”
我想我是氣極了，壓抑了幾年，一刻爆發，便一發不可收拾，幾乎是歇斯底裏了：“唐小龍，你也給我聽好了！我高小寶不幹了！你轉告顧南溪，叫他別理我最好，永遠別理我，我不喜歡他了！我不稀罕了！我不會再給他占位不會再給他送早餐不會為了他的胃病跑十幾條街給他買雞肉粥不會在他打球時遞水遞毛巾不會為了他大冬天的排一整夜的隊買火車票不會幫他吃掉他不喜歡的青椒和胡蘿卜……老娘我最討厭的就是早起，我也不喜歡吃青椒和胡蘿卜！從今天開始我高小寶不喜歡顧南溪了！他解脫了！”最後一句幾近嘶吼，我的嗓子都啞了。
吼完後，我全身開始顫抖，不知怎麽的，鼻子酸酸的，心像被掏空般，是啊，喜歡了九年的男生，今天我要跟他說再見了，不心痛才怪！
終是沒能忍住，眼淚不聽話地滾落，一顆一顆，每掉一顆，就掉掉一年的愛戀。我很想明媚憂傷一把，數好九顆就重新出發，而現實不是電視劇，眼淚不是你想掉幾顆就掉幾顆的，它像袖珍小溪一樣刷刷地流著，將過往推向未知的盡頭，再也回不去了……如果有麵鏡子，我一定能看到自己那張極慘淡的淚流滿麵的臉，小醜一般，在聚光燈下可笑至極。
“嗚-小龍，你轉告他叫他打完球別急著喝水，洗澡什麽的等汗幹了再洗，早上別不吃早餐，會低血糖的，別動不動就吃胃藥，胃要好好養……”我蹲在地上埋頭嗚咽不停地喃喃，世界似乎就停在了這一刻，安靜得就剩下我自己的哭聲，好吧，我又犯孬了，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天氣沒有跟我的心情一樣變得糟糕，依舊是豔陽高照，萬裏無雲，的陽光照在我背上，滾燙。我曾經也有顆赤誠滾燙的心，但今天我要將它深藏起來，最好封死。
良久……“南……南溪，你怎麽來了？”唐小龍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沒有抬頭，肩膀卻明顯地一顫，他怎麽來了？
似乎有個人走了上來，曬在我後背上的陽光沒那麽熾烈了。
“小寶，你沒事吧？你穿的是誰的衣服啊？怎麽是男裝啊？”雨霏？嗷，雨霏終於來了，我忙抬起頭，起身一把拉過雨霏，過程中沒看顧南溪一眼，雖然我能準確感應到他的位置方向。
“雨霏，衣服給我帶來了嗎？啊？”我扳過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謝天謝地，她提了個袋子。
“這是咋回事啊？怎麽哭了？你怎麽會跟沙紹他們在一起啊？不對啊，這衣服不是沙紹的嗎？”嗷，雨霏你能不能別說話，我已經夠囧了。
“我……我以後再跟你解釋，衣服給我，洗好後還你。”我搶過袋子，再轉身朝沙紹的方向補充了一句，“你等我一會兒，衣服馬上還你，我會賠償的！”說完也不再和他們多話，擠開眾人就往樓上跑去，其間還是不敢看顧南溪。
“喂喂，小寶……”雨霏還在身後喊著，我一口氣奔回沉沉的屋子，開鎖，關門，靠在門背後，吸氣，呼氣……幾秒後，我擦了擦眼睛揉了揉臉蛋拍了拍胸脯，告訴自己要鎮定，鎮定！
“哼！”一個不合時宜的極度不屑的哼聲在此刻響起，我差點忘了還有沉沉在。
“沉沉，姐姐剛才差點死掉！那麽多衣服你不偷，幹嗎偷沙紹那渾球的？”我忙奔上前挨著他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