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撲到花樣美少年 (2)

果不其然,他當著眾人的麵手握我給他的“情書”義正詞嚴地拒絕我的“求愛”,並用挑剔的眼光加毒舌的話語將我數落了個遍,將我數落得一頭霧水,不知今夕是何夕。這件事後經過多方打聽,我才知道我“求愛”被拒絕的對象名字叫沙紹,這狗血事件來得快,去得卻慢,但拜它所賜,我徹底紅了。

我想我臉皮之所以這麽厚,和那件事有莫大的關係,那之後我的名聲跌到了穀底,我一度破罐子破摔,利用對顧南溪的盲目迷戀來轉移失意,這一戀就戀到了今天。

“那你給誰送早餐?”顧南溪眉頭緊蹙一副不相信我的表情,“小龍說你買的早餐是兩人份的。”

“哦,那是……那是……”該死的唐小龍,我忙解釋,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在我急於解釋卻又解釋得一塌糊塗之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人生就像茶葉,終將進入杯具(悲劇),擺上桌後不可避免地就變成了餐具(慘劇)!

我與顧南溪難得的一次邂逅就這麽被個莫名其妙的家夥給搞砸了。

這個莫名其妙的家夥就是幾年來我心中那永遠也拔不掉的一根刺:沙紹!

“喲,我還道是誰呢,這不是顧主席嗎?在聊我啊?怎麽,麵上爭不過我們工管想用美人計?不過,你們會計是不是沒人了?都幾年了還用這個舊人來勾引我?”沙紹懷裏抱著一個籃球大搖大擺地來到我們跟前,不屑地瞟了我一眼後直視著顧南溪道。

我一臉厭惡地別開頭,這腦子進水的富二代,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顧南溪倒是很有涵養地微微一笑,說出口的話卻……“她不是會計的,勾引你,我們會計係的任何一個姑娘你都不配!”

“轟”的一聲,五雷轟頂啊,剛剛百花盛開的心瞬間如進入寒冬般滿懷的枯枝敗柳。

顧南溪的話有點傷人,當然傷到沙紹我是沒意見,但我覺得這話說得有那麽一點兒傷到我了。會計係的姑娘清高啊,我這可有可無的倒貼貨誰在乎?我的心情頓時跌落穀底。好吧,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相信顧南溪的話:這麽多年了,他不過是習慣了我的付出。喜歡上我?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哈……會計係果然清高,不過,莎莎昨晚還跟我一起吃飯了呢。”沙紹訕笑一聲忽地將頭靠近顧南溪說了一句,彼時我就在他們旁邊,怎麽會沒聽清?廖莎莎,國貿係花,當然也是我們學校排得進前十的大美女,雨霏說她最近與顧南溪走得很近。

顧南溪依舊噙著笑,但那微蹙的眉頭暴露了他波動的情緒,我怎麽會不了解他?這麽多年了,雖然他對我沒什麽回應,我對他卻是……唉,是我太傻!

“這美人計看來是管用了!”顧南溪將手插入褲子口袋,已然恢複了鎮定。

“哈-”沙紹輕笑一聲將手中的球往一旁的牆壁上砸去,球反彈後他正好接住,“是美人計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不好說。”

“那就不說了,下周六球場上見分曉。”顧南溪輕聳肩,不是很在意地說。

“球賽和美人我都勢在必得!”沙紹轉身欲走,在擦肩之時挺嚴肅地說了這麽一句。

“我也是!”顧南溪頭微側也毫不猶豫地回了一句。

好吧,我這變身餐具的杯具再怎麽洗也不可能成為洗具(喜劇)!

我心如死灰,這麽明顯的兩男爭一女,我怎麽會聽不出來?美男們為了女人唇槍舌劍雖然挺令人心潮澎湃,但女主角不是我,而男主角之一是我的心上人,並且還當著我的麵呢,這也太不把明戀當成戀了吧?我很失落,真的,一失落我就想逃避。

沙紹臨走時還轉轉地輕撞了我一下,我沒站穩在快跌倒之前本能地揪住一旁的顧南溪,他習慣性地想將我甩開,但不知為何抬起的手最終沒有落下,不過我此刻的心境已不如剛才雀躍,待站穩後,我忙鬆開手並往後退了一大步,盡量裝作沒事般摸頭傻笑。

“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看起來很忙哦,有什麽話下次再說啊。”說完,我像逃難般頭也不回地往前奔,不再理會身後朝我說著什麽的男生,此刻說什麽都不重要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留下來隻能顯得我更傻!

月的天了,日頭還這麽毒,我在小道上狂奔,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似乎隻有不停地跑才能壓下心頭快要溢出的傷心,頭不敢低下,不然會有不明**流出,微仰著頭迎著陽光夾著風,明媚的畫麵將我的憂傷掩蓋得嚴嚴實實。

不理會周遭詫異的目光或是否衝撞到誰,就這麽跑著,不知不覺竟跑進了錦雀園。這裏是學校裏綠意最盛之地,枝藤纏繞著搭在長廊裏的豎架子如美女蛇的腰,妖嬈多姿人見人愛,幽深的綠樹長廊兩旁坐著幾對零星的情侶在避暑,所有的一切都惹人愛,所有的一切都成雙成對,隻有我,孤孤單單,一直都孤孤單單。

我一口氣跑至最深處,確定四周無人後,蹲下,抱頭,抽泣……實在忍不住了,從初一到大三,九年了,我咋就能對顧南溪這麽沒臉沒皮地死纏爛打呢?想著多年來熱臉貼冷屁股地做了那麽多孬事,傻不拉嘰地跟個打不敗的小強一樣一直撞南牆,一次次頭破血流,一次次義無反顧,真的,我打心底裏越來越討厭這樣的自己了!

其實,往常被顧南溪忽視冷待,我都能無視過去並學著漸漸習慣,但不知怎麽的,今天卻如此失態地哭了,是不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終於知道臉皮為何物了?

這個時候是午飯時間,天又熱,錦雀園裏人還是比較少的,我由悶聲抽泣漸漸變成嚶嚶出聲,好想放肆地大哭一場……不知過了多久,我隻感覺哭得口幹舌燥、頭暈耳鳴才漸漸半抽噎地止住哭。我想我現在一定很醜,眼睛腫得睜不開,嘴唇也腫,臉頰被鹹鹹的淚水泡著,太陽一照火辣辣地疼。

正在迷瞪之際,頭頂的太陽忽地被人擋住,我緩緩抬起頭眯著眼睛望去,竟發現麵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不明物,我皺了皺鼻子,好香,隨即肚子很配合地叫了起來,這才記起我還沒吃午飯呢。

我揉了揉眼睛,努力將眼睛盡可能地睜大。飯盒?視線上移,說實話,當時我蹲得腿有些麻,哭得又有些喘不過氣,頭一抬高,還沒看清施舍我飯盒的天使長啥樣呢,就有點供血不足地癱坐在了地上。

“小心!”還沒等我緩過神來,一隻手就伸過來從背後將我攬起。

“沉沉?”終於聽出了天使的聲音,我也鬆了口氣,這副鬼樣子要是讓外人看到了,我那僅剩的一點兒尊嚴也將被我逼入土。

“吃飯。”

“對不起。”被顧南溪一勾,我怎麽就把這孩子忘了。

“吃飯。”

“謝謝。”這孩子真懂事。

“你吃還是不吃!”

“我吃我吃。”天使生氣了,趕忙配合,我確實餓了。

“起來。”

“哦。”

“坐哪兒?”祁沉一手攬著我一手端著飯盒,有些不耐煩地四下張望。好吧,天使隻在天堂裏有,人間怎麽會有?祁沉小天使還不到三分鍾又恢複成脾氣糟透的小妖精樣,事實證明,我依舊是個傻帽兒!

這個錦雀園綠樹環繞,鳥語花香,幽靜清爽,古亭假山小噴泉應有盡有,是小情侶們幽會的勝地。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與顧南溪來此,即使不說話也幸福,但,終究要夢醒不是?

環顧四周,我滿心的惆悵,輕歎一聲,覺得是該反思自己這幾年的可笑行徑有多麽離譜了。

“喂。”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待低頭一看,臉霎時紅到耳背。這小子攬著我的手竟挨著我胸部,囧,我不敢大力擺脫,因為祁沉一手還端著飯盒,我此刻全部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若一掙紮他肯定得摔倒,說不定兩人都得摔。

“嗯?頭還暈?”祁沉雖然不耐煩,但這小子心還是善的。

此時我已經精疲力竭,又是奔跑又是大哭,要不是祁沉扶著我,我絕對起不來,祁沉攬著我尋了一處石椅慢慢坐下。

“手。”我有些別扭地扭了扭身子。

“嗯?”祁沉一臉疑惑,待他眼睛下移發現自己的手竟挨著我身體的某個部位時,雖然沒抬頭看他,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害羞和尷尬,他迅速收回手,不自在地輕咳了幾聲。

我揪著衣角也有些不好意思,扭著頭不敢看他,轉眼我們都已長大,不再是原來那兩個小毛孩了。

“全身都軟綿綿的,哪裏都一樣。”半晌,他竟莫名其妙地冒出這麽一句話,把我噎得夠戧。

“喂,哪裏軟了?我算瘦的好不好!”

“哦。”

等等,他怎麽知道我全身軟綿綿的?我驚,頭不暈了眼不花了,我猛地轉回身扳過他的肩膀問道:

“死小鬼,你怎麽知道我全身軟綿綿的?”

祁沉左右躲閃著我的目光,支支吾吾道:“這一個月都是你扶著我上廁所什麽的,還有早上你又特意撲到我身上……”

“特意你個大頭鬼,我還沒說你呢,都這麽大了還**!還好是碰上我,要是碰上色狼怎麽辦……”

“我沒睡衣。”

“……”好吧,這個理由勉強通過。

“吃飯吧。”

“……”這個好像是該先解決。

尷尬的氣氛在吵吵鬧鬧間慢慢輕鬆下來,在我眼裏他是小弟弟,真不會太多聯想到吃豆腐揩油什麽上麵,我想對他來說,我也不過是個大姐姐吧?頂多就是個“親人”。聳肩。

“你不吃我吃了。”

“你也沒吃?”

“還不是你,跑那麽快,我怕跟丟你了。”

“那你才買一份飯?”

“你昨晚給我留的錢隻夠買一份。”

“你昨晚沒吃?”好吧,我確實有點兒摳門。

“……”小鬼朝我翻了個白眼,沒有回答我,而是直接用行動控訴我的不人道,打開飯盒給自己舀了勺飯大口吃起來,在我欲再次開口嘮叨時,再用一口飯堵住了我的嘴。

正午的陽光在頭頂上方探頭探腦,微風透過層層枝蔓拂麵吹來,本是安靜的園子被兩個搶食的男女攪得不得安寧,一切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麽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