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每一次幸福的開始都是一次痛苦的孕育過程(2)
本來伯伯讓曉菲留下不要走了，曉菲還是堅持要回家去，她要回去整理一下父母留下的東西。於是晚飯後姨父和姨媽開一輛車，曉菲自己開一輛返回成都。連日的勞累讓她疲憊不堪，不時走神。就在此時，“砰”的一聲巨響，車頭傳來一蓬火星，劇烈的撞擊讓曉菲身子一下子被擠壓到了前車窗，又被安全帶重重地拉回座椅上。此時的曉菲腦子一片空白，等她清醒過來，已經過了好幾十秒的時間。她試著搖了搖頭，還好，除了頭有點痛，頸椎還沒有問題；她動了動手腳，還好，手腳都能動，不過有點麻。糟糕，對方怎麽樣了？大燈顯然已經被撞壞了，外麵一片漆黑。不，不能下車！黑咕隆咚的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麽狀況，先報警吧！手機在哪裏？
曉菲在漆黑的車裏到處摸，好不容易摸到手機，第一個電話不是報警，卻是撥給了李海。
李海聽到曉菲撞車了，馬上急切地問：“曉菲，嚴不嚴重？你現在哪裏？不要急，我馬上過來！”
“我現在在成龍路上接近三環的地方，外邊很黑，我不知道對方怎麽樣了。好了，旁邊有一輛車停下來了，我看到對方是一輛桑塔納，還好不太厲害，好像我的車要傷得厲害些。對方下車了，可能是因為剛才太黑，他也沒敢下車，我下去看看。”
“我正好在城南喝茶，現在已經在車上了，估計十多分鍾就過來了！你現在不要急，馬上撥打112報交通事故，有人來了你就可以下車看看對方的受損情況……”李海一邊指導曉菲如何處理交通事故，一邊駕車飛速前進。
“好，我先掛電話了，姨父他們的車在我前麵，我讓他們先過來。”說完曉菲掛斷了電話。
十多分鍾後李海已經趕到了出事地點，車剛停穩，李海就拉開車門跳了下來，隻見曉菲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旁邊有一個看起來很麵熟的女人在安慰她。李海顧不得這麽多了，上前急忙問曉菲：“曉菲！怎麽樣？受傷沒有？”
曉菲搖搖頭說：“沒什麽，就是被嚇壞了，車也撞爛了！”曉菲用嘴努了努已經麵目全非的汽車。
“咳，關鍵是你自己受傷沒有？還有對方怎麽樣？從兩輛汽車的位置來看是對方的責任嘛，人呢？”李海焦急地問道。
這時從黑咕隆咚的路邊走過來一個男人，對著李海說：“那輛車是我的，當時沒有路燈，你朋友的車燈光太亮，射得我看不清路，所以……”
“你喝了酒，你這可是酒後駕駛，你要負全責的！”李海聞到濃烈的酒味，所以沒等對方說完李海就打斷了他的話。
就在李海和對方交談的時候，姨媽悄悄地問曉菲這個人是不是就是下午墓地工作人員說起的李總，曉菲點了點頭。
這時交警已經來到了現場，李海據理力爭地幫著曉菲處理事故。事情倒也簡單，對方全責，雙方都有保險，剩下的就是各自定損修車，完了再去處理。不一會兒拖車就來了，把曉菲的飛度轎車拉走，李海讓曉菲上他的車送她回家，整個過程全然不顧站在一旁的姨媽姨父。
“曉菲，這位是？”精明的姨媽大聲地問曉菲。
“哦，對了，我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李總，這是我姨父和姨媽。”還沒有緩過神兒來的曉菲趕緊介紹李海認識自己的姨媽姨父。
“李總，真是要謝謝你啊，我們處理這些事沒有經驗，曉菲這兩天情緒也不好，謝謝你啊！李總，你是做什麽的呢？”還沒等姨媽說完曉菲就拉了拉姨媽的衣服。
“哦，不用謝！我和曉菲是朋友，幫忙是應該的。我，我是做房地產的，和曉菲是同行。”李海說這句話時有點遲疑，再傻的人也知道房地產老板和銷售主管是兩種完全不同級別的人。
“哦，那以後請多多照顧我們曉菲。”不容姨媽再往下說，曉菲就拉著姨媽的手要送她上車。
“那好，李總，我們先走了，就麻煩你把我們曉菲送回家了哦。”
看著姨夫的車開走後，曉菲這才鬆口氣，頓時感到疲憊不堪，就像是剛遊完幾千米才上岸似的，兩腿發軟，身體直往下墜，連手都在發顫。李海扶著她上了自己的車，然後慢慢地往進城方向駛去。
“你閉眼休息一會兒吧，不要想那麽多了，汽車壞了送去修就行了，要用車我在公司給你調一輛用。”李海安慰著曉菲，豈不知這反而惹惱了曉菲。
“你不要對我這麽好！我要學會自己解決問題，我不能事事都要你來幫忙！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的身邊，那我怎麽辦？你不要這樣對我！”
“曉菲，你怎麽了？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應該幫你的，出車禍是每一個開車的人都可能遇到的事，你們女人啊，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這點事兒就難受成這樣。沒事兒的！”李海從未見過曉菲像今天這樣煩躁，他以為曉菲是因為車禍而心情不好，試圖排解，豈不知又引起曉菲情緒的更大爆發。
“你總是把我當小孩子一樣，我是一個獨立的人，我不要過於依賴你！總有一天你會離開我的！那時我該怎麽辦？自殺？出家？隨便選個人嫁掉，如同行屍走肉般享受所謂婚姻生活？還是每天守候在窗前等待那永遠不可能出現的身影而終身不嫁？是的，我再也想不出有什麽更好的結局了！如果是這樣我倒真不如不認識你！要不我就該在“5·12”那天隨我父母一起離去！”
曉菲失聲痛哭，李海真沒想到曉菲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馬上把車停靠在路邊，伸手將曉菲拉過來靠在自己的肩上，用唇吻著曉菲臉上的淚水，鹹鹹的淚水帶著肌膚的清香流入李海的喉嚨，他真的沒有想到愛一個人會讓你如此心疼。曉菲顫抖著迎上李海的雙唇，此時她感到自己已經被全部融化了，渺小的她騰空升起，沒有了痛苦，沒有了煩惱，滿心幸福地想：一個紛爭僅用一個熱吻就能化解！如果世界上的不幸和痛苦都能用一個吻來解決該有多好！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每一次幸福的開始也就是下一次痛苦的孕育過程！
回家的路上，曉菲的姨媽一直在給姨父講李海在處理車禍時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眼神，每一句據理力爭，姨父終於煩了，大喝一聲：“不要說了！再說我也要撞車了！”
“吼什麽嘛！我不就和你說說嘛，人家曉菲有一個大老板的朋友有什麽不好？”姨媽仍然不服地嘀咕了一句，停了片刻，姨媽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大串號碼，顯然她是在給遠在加拿大的女兒黃蓉打電話。姨夫在旁邊著急地說了一聲：“你錢多了燒的！就這點事兒你還打國際長途？”
“你懂個屁！我這撥的是IP電話，女兒申請的，咱們通話隻給市內電話的錢！”在等待電話接通的空當，姨媽也沒忘教育姨父。
“喂，媽！出什麽事兒啦！”剛接通電話，裏麵就傳來黃蓉焦急的聲音。
“沒事兒，怎麽沒事兒就不能給你電話啦？就是想和你聊聊。”
“媽，你搗什麽亂啊！你知道現在我們這兒是幾點嗎？淩晨5點多！沒事兒你就不能晚點打？我還以為又地震了呢！”電話那頭的黃蓉憤怒不已。
“哦，對了，我又忘了時差的問題，都是讓你爸氣的。”
“我爸又怎麽氣你了？”
“我想打電話給你講講你小姨的事兒。政府已經通知了，你小姨和姨夫已經沒有了，我們今天已經去給你小姨他們選了墓地，是曉菲的一個做房地產的老板朋友打招呼拿的低折扣。咳，折扣倒是拿到了，結果曉菲在龍泉回來的路上又出了車禍。”
黃蓉一下瞌睡全無，蹭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曉菲怎麽樣？有沒有事兒？”
“還好，人倒是沒有傷到，車撞得麵目全非。還是那位李總來幫忙處理的，人真不錯，好在曉菲還有這些朋友幫忙，不然，咳！”
“什麽？一位姓李的老總？不會是叫李海吧？”黃蓉一下子就把李海和曉菲聯係起來了，可能是黃蓉聲音太大，一旁睡得正香的衛東不滿地翻了翻身，把被子使勁地拽到自己的身上。
“好像是吧，反正李總高高的個子，長得就像老板一樣的。怎麽，你也認識？”
黃蓉知道不能跟她媽媽說太多，免得這個長嘴巴什麽時候又把話傳到曉菲耳朵裏，於是說：“我們見過麵，不是很熟。好啦，媽，不說了，衛東都被吵醒了，他明天還要上班呢！”黃蓉又被衛東踹了一腳，趕緊給媽媽道別放下了電話。
鑽進被窩的黃蓉已經沒有了睡意，她無法判斷李海和曉菲是什麽關係，但她隱隱約約覺得他們倆現在的關係不一般。毫無睡意的她伸手撫摸著正在沉睡的衛東，滾燙的身體顫抖著貼緊尚未激活的肌體，一寸寸地撫摸，一寸寸地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