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不能娶她
她呢喃地應了一句，再模糊地說，“你幫我蓋……”
“嗯。”睡吧，睡吧，我的寶貝……
第二天，林彬帶張玲鈺到醫院做了一個全麵體檢，醫生還詳細詢問了他們及家人以往的健康狀況，曾患過何種疾病、如何治療等情況……為此，林彬還讓張玲鈺去拍了一張胎兒圖，確定胎兒一切健康後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胎兒還那麽小，照片上隻能看到一個雞蛋的形狀。
醫生給他們兩解釋，指著較大的部分告訴他們那是胎兒的頭部，身後還有一條細細的尾巴，那是因為還沒從受精卵演變過來，整體看上去像隻小海馬似的。手腳因為太小，所以暫時肉眼還看不清楚。不過，就算知道這些知識，林彬和張玲鈺也很開心了。
抽了點血，再問了點如何進行胎教的事，林彬和張玲鈺才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醫生說了，要多走動，不能老坐著。還有，電腦有輻射，不要老玩電腦。我待會去買台電視來，有空沒空看看電視舒緩舒緩心情，食欲也能變得更好。”
“知道啦，老公大人。”張玲鈺小幸福地向他吐了吐舌頭。
“你呀，你呀。”刮刮她的小鼻子，林彬無奈。“以後每天晚上我要幫你揉三分鍾乳（和諧）頭，刺激乳腺分泌。你每天早上起來必須要聽十分鍾英語，做足胎教。然後我們有時間要常陪陪胎兒說說話，這樣子生出來的孩子聽說會特別聰明。”
“哪有啊。”張玲鈺扯著林彬的手臂撒嬌，“隻要是你的孩子都肯定特別聰明的，遺傳了他父親的高等智商，如果生出來不是天才兒童的話，我就跟你姓！”
“嗬嗬，事情沒有那麽絕對，我們該做的幫孩子做好了，這也是父愛與母愛。”揉揉她的頭發，拉著她的手往與家相反的方向走，“我記得東街那邊有賣電視的，我們繞過去買一台，當做散步好了，離這也不遠。”
“不……不要。”張玲鈺有些害怕。
“怎麽了？”
沉默好了一會，張玲鈺才顫抖地開口告訴他，“彬彬，我以前的家就在東街……我不想回去。”回想起江忠強帶來的心裏陰影，張玲鈺不得不抓緊林彬的手，抵禦害怕。
“你的父親還在那？”張玲鈺這麽久沒回家，她父親肯定也很想她，畢竟也是親手養大的，這種感情是難以磨滅的。也許隻是一時錯誤，她爸才把她賣給江忠強，現在江忠強已經死了，沒什麽好憂慮的了。
江忠強死了那麽久，張玲鈺也失蹤了這麽久，她父親肯定很著急。無論已經報案了也好，既然經過，還是回去看看的好。告訴他，我愛他的女兒，願意對張玲鈺負責……
“我們回去見見你父親吧，他養大你也不容易，一定也有他的苦衷。”
“彬彬，我怕……”哎，林彬就是一個孝子。如果我爸同意的話，我想他會毫不猶豫地把我爸接回我們那個120平米的出租屋贍養的，然後一把屎，一把尿地侍候著……
先買完一台大彩電，簽下地址托人送回家後。林彬再牽著張玲鈺的小手，來到了東街某一條破敗的小巷子。這條巷子很偏僻，徹身隻能容一個人走過，可是窄小的巷子裏麵竟然還住著十幾戶人家！像是流浪漢集聚的地方，臭餿餿地泛著一股嘔吐的酸，聞得讓林彬皺眉，讓懷有身孕的張玲鈺臉色蒼白起來。
“是這兒嗎？”第一次來這兒，林彬才知道這裏就是她以前就生活的地方！？怪不得她會過得那麽艱樸，可是自己以前隻是覺得她很樸素，卻沒有料想過她的生活竟然有這麽糟糕！
“嗯，在裏麵的那間屋子。”張玲鈺聲音突然有些嗚咽，扯著林彬的手，“彬彬，我們回去吧，不要來這了。”
既然來了，那就看一下再走吧。想必張玲鈺失蹤這麽久她父親也沒有報案，這麽破敗的地方，一個風殘病弱的老人怎麽可能籌集報案的錢呢？張玲鈺讀書的錢是她自己掙的，靠申請助學基金和在學校裏打打零工，怪不得每月都能看見王老師給她“工資”……
想著張玲鈺的艱苦，林彬發覺自己更愛她了，這麽柔弱的一個女孩子，竟然從小到大經曆了這麽多曲折！即使自己小時候受過的病痛也不過如此，頓時更有同命相惜的感覺。嗯，以後我要更愛她。
“沒事。我們進去看看你父親吧。”踩著“吱呀吱呀”作響的木板，林彬拉著張玲鈺批抖式的木屋。
沒想到裏麵還挺大的，有個“露天院子”，被木板搭起來的地方劃分為房間。看著周圍的景色，猜測著，這裏大概是商店後門排水道經過的地方吧？難怪空氣裏會泛著一股餿。
林彬有潔癖，本不愛呆在臭臭的地方的，張鈺玲還懷著身孕，自然更舍不得讓她受苦。但是，林彬隻想見見她的父親，瞧瞧她以前的生活壞境罷了。
“咳咳，咳咳。”屋內突然響起老人的咳嗽，好像老人聽到有腳步聲走進來，便開始呼喚起來，“忠強，忠強！”
“以前都是那個變態在照顧我爸……”張玲鈺向他解釋。
“噢。”林彬捏了捏她的手，“進去瞧瞧。”
踏進家門，張玲鈺的心裏頓時湧起了陌生的熟悉。這個家，自己是少來的，有時候寧願在天橋底下蜷縮一晚也不願意回到這兒來！
“忠強……你快幫我把……咳咳，玲鈺那丫頭……找回來。死丫頭，人跑哪去了。”老人失神地坐在床、上呢喃，中風的腿上蓋著一層薄毯，瘦幹幹的腿骨從毯子下凸起來。老人的身體看上去很不好，他使勁咳嗽，仿佛想把血咳出來似的。
“爸。”張玲鈺哽咽一聲。
“伯父。”老人朝著聲音看過來的時候，林彬也叫了聲。
“丫頭，你這些……天跑到哪去了。我讓忠強，咳咳，出去找你，他說找不到你了。”父親的話說很詭異，再加上他那骷髏瘦似的臉頰，讓張玲鈺害怕地趕快躲到林彬的身後去。
“伯父，鈺兒這些天都和我在一起。您放心，她過得很好，沒有受什麽委屈。”林彬也覺得有些心慎，後背一陣涼風。
“你！”張父在看清林彬的臉時，那眼珠突然凸現得老大，一臉驚訝！
林彬也不知道他在驚訝什麽，難不成他以前見過自己？林彬可不管那麽多，直接向他坦白，“江忠強可能不會再回來了，鈺兒的肚子裏也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們是兩情相悅……”回眸與張玲鈺對看了一眼，“我很愛她，請伯父把她交給我，我一定會愛她一生一世的。”
“你，你，你們……”張父聽到林彬說的話，越氣越梗塞！眼睛開始翻白，一副快死的模樣！
“伯父！”見此情景，林彬趕忙衝過去使勁掐他的人中，邊掐，邊拚命喊……但是沒用，張父本來就是拖著一口氣等張玲鈺回來的。
林彬幫他急救了五分鍾，什麽辦法都用上了，可是他看了張玲鈺最後一眼，還是就那樣去了。
臨終前，記得他還使勁抓著林彬的手，尖利的指甲都摳進林彬的肉裏去，張動著口型，對林彬說，“你不能娶她。”
隻是可惜，沒人知道他在說什麽……
江忠強死了，張父也死了，張玲鈺的家事總算告一段落。傷心完一段日子，張玲鈺和林彬的小生活又進入了正軌。林彬的才華沒有被泯滅，“是金子到哪都會發光”這句話果真說得不錯，在那家公司才做了兩個星期的策劃，林彬就擬出了一份完美的營銷策劃，令公司資金大賺！領導很高興，一下子就把林彬提拔為總經理培養，還了解到林彬大學畢業的時候，一家全球著名的跨國際大公司曾高薪邀請過他去做總裁！
人才啊，如此人才，豈能蝸居在小公司裏！？領導為了留住他，月工資竟給足2萬，還保證，如果將來公司在林彬的帶領下贏利巨額的時候，肯定還會再給他加倍工資。因此，低調的林彬又在公司裏成了風雲人物……
“鈺兒，我現在在工作，待會再打電話給你好不好？”坐在辦公室裏的林彬，邊麻利地翻看著文件，邊安撫著老婆。
“不要嘛。我肚子裏的孩子想你了，不肯讓我吃東西。我從早上起來就是餓著的，彬彬。”委屈。
“不吃東西怎麽行！？家裏的酸梅還有嗎？你多少吃點東西，我就快下班了，待會去買些你愛吃的帶回去。”林彬嗬斥道，正在翻看文件的手也停下來了。
“唔，我要吃酸棗糕，還有還有……”
“知道了。你乖乖的，先吃點東西，別餓壞了。”輕哄。
“嗯。”
“那我先掛了。”
“早點回來噢，不然寶寶一見不到爸爸就老鬧騰我。”
“好，好。”電話那頭歡快地掛斷了，“嘟嘟嘟”的盲音下，肯定是那個小女人再躲著偷笑呢。嗬嗬，明明就是她自己在想我，卻要推到寶寶的身上。可是一想到那個小女人在家裏餓著，手上立即馬不停蹄地工作起來！還是快點結束這些工作，早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