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碉堡的老胖

大約過了一分鍾,任永強麵帶喜色的走了出來,他剛把手機放回包裏,曾恕萬就喊道:“老任,你笑個什麽勁?”

“靠,有好事兒啊!”任永強一拍大腿,難掩臉上的喜色。

“啥事兒?”老胖出聲插嘴道。

“沒你事兒,你給老子好好上學就行。”任永強也懶得搭理老胖,直接拉著曾恕萬道:“有個‘鏟地皮’的弄了幾個‘生坑’,據說貨還不錯。我有個朋友在這行做‘拉纖’的,他剛剛找上我,問我要不要去看看。”

“生坑?走!看看去。”出了那檔子事,曾恕萬興趣依舊不減。他聽了任永強的話,也是一拍大腿,笑著和任永強朝外走去。

老胖明顯對這個沒多大興趣,他一邊走,一邊低頭玩微信去了。

任永強一連說了好幾個行話,聽的馬良是一愣一愣的。雖然他有什麽過目不忘的本事,但他接觸這行的時間實在太短,所以很多知識依舊不太懂,他便抬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劉老。

劉老對馬良還是有些興趣的,畢竟馬良表現的對古玩很有興趣,所以倆人也稱得上是趣味相投吧。

劉老抖了抖自己的長袍,像個老教書先生一樣搖頭道:“鏟地皮的意思呢,就是某人他自己不開店,專跑村裏麵收貨,拿到東西後直接賣個各個商家。甚至還有一些盜墓者,他們也屬於這一類的。我們行內稱他們為‘鏟地皮’,也有人稱他們為‘遊擊隊’。不過,此遊擊隊非彼遊擊隊了。”

“劉老,那生坑又是什麽?”馬良‘哦’了一聲,接著問道。

馬良之所以表現的如此感興趣,無非是為了——錢。單用透視眼的話,數賭石和古玩來錢來的快了。賭石馬良暫時接觸不到,那就隻有先玩古玩了。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想要玩古玩,也不單單是有透視眼就行的,你得遵守裏麵的那些規矩和‘潛規則’,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就不能說,裏麵的彎彎可是多著呢。

“‘生坑’指的是新出土的貨,瓷器書畫都可歸為這一類。”劉老一邊走,一邊道。

“那任叔所說的‘拉纖’,是不是指拉線,也就是中介的意思啊?”

“嗬嗬,你理解能力倒是不差,拉纖指的就是中間人。他們是聯係買家和賣家的,等兩方事成後,都會給他一些傭金。一般賣方出3點,買方出2點,俗稱‘成三破二’。”劉老點點頭,笑著誇了馬良一聲,解釋道。

說著說著就到了停車位,任永強把車門打開,幾人依次上了車。

“在哪兒看貨?”曾恕萬坐上了副座,撇頭問向任永強。

“南二環外邊的小河口,也算是郊區了,那個地方交易也方便。”任永強往南邊指了指,點頭道。

“噢,我知道,那地方去過,我先取點現銀?”曾恕萬明顯以前去過,他明白那種交易都是現金交易,一手給錢,一手給貨,沒有轉賬那一說。

“不用那麽麻煩,我就擔心今天有個什麽小麻煩,先準備了兩百萬現金。正好我還要從你那裏弄點貨,這錢你就先花著就行。”任永強擺擺手,搖頭道。

“嗬,那倒方便了。”曾恕萬笑著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等這事兒完了就到晚上了,你倆小子可有福嘍。小馬,你用給家裏打個電話不?等事情忙完了,叔叔就帶你和東輝好好玩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任永強一邊倒著車,一邊笑道。

“啊,不用不用,我爸媽他們也都不在家,沒事的。”馬良擺擺手,表示沒事。

“爸,晚上必須帶我去天上人間啊!嘿嘿……我嘴嚴實著呢,你就是做什麽……我也不會告訴我媽的。”老胖猥瑣的一笑,挑著眉頭道。

眾人愣了一愣,沉默了五秒鍾。

“哈哈哈!老任,你生了個好兒子啊!”還是曾恕萬先打破了寧靜,他拍著任永強的肩膀,大笑道。

任永強滿頭黑線……

“嗬嗬……”劉老淡淡一笑,雙目很是‘自然’的看向了窗外。不過那樣子怎麽看都像是裝的,估計他也在憋著笑意。

馬良隻是噴了一口,就忍住了。不過他倒是挺佩服老胖的,太了,威逼加‘利誘’,還是和自己的老爹……嘖嘖,高!這招實在是高!

“你個兔崽子,信不信老子撕爛你的嘴!”

“啊,你要這樣,我就給我媽打電話……”

事件最終在任永強和老胖簽訂了一份‘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下結束。任永強給老胖每星期多加200的生活費,然後今明兩天必須帶他好好玩。老胖呢,自然是為他爹任永強保守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幾人在車裏熱熱鬧鬧的,人流不知不覺少了起來,看樣子已經快到郊區了。任永強開著奔馳上了一條大路,朝前開了五分鍾,剛剛拐了個彎,車子突然震動起來,接著響了兩聲悶響。

眾人頓時被震得左搖右晃,老胖再次撞到了車頂上。

任永強連忙往路邊打方向盤踩刹車,車子晃晃悠悠的向前劃了十幾米,才算停了下來。

“老任,怎麽了?”待車停了後,曾恕萬連忙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先下車看看。”任永強熄了火,從主座上跳了下去,扶著車蓋蹲下身子,打量著轎車的下盤……

曾恕萬也開門下了車,往下盤一看,臉色不禁一變。

隻見那本來圓鼓鼓的輪胎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扁了下去,甚至能聽見輪胎上那跑氣兒的聲音。

“靠,哪個孫子幹的好事!?”

馬良、老胖、劉老也從後座走了出來,視線不由得同時移到了轎車下麵。

除了看到車輪在扁下去外,幾人還看到了那被太陽照的反光的釘子帽,真是熠熠生輝啊……

“媽的!前輪一個,後輪倆……草,三個輪子全廢了!”任永強氣的拍著車子轉了一圈,罵罵咧咧的道。

“哪個孫子往路上撒的釘子?”任永強氣的朝四周大罵了一聲。

可惜,這條路明顯走的人比較少。或許是天氣比較熱,除了馬良幾人外,連個車影都看不到。

“爹,咋辦啊!還能開不?”任東輝心裏一邊問候那撒釘子的祖宗十八代,嘴裏一邊嘟囔道。

“涼拌!四個輪子廢了仨,你說還能開不!?”任永強沒好氣的回道。

“靠,這丫太壞了……對了,爹,那先換個備胎磨回去唄?”老胖腦中‘靈光一閃’,拍手道。

“去去去,你見誰天天開轎車帶備胎的?還磨回去?你爹的幾個車輪子全都得磨廢!”任永強說著朝四周望了望,除了兩個路燈和一小排樹林外,其他的什麽都沒看到。

“老任,咋辦啊?”曾恕萬皺著眉,沉聲道。

“隻能打電話了,找人過來拖車。”任永強聳聳肩,無奈道。

“任叔,那兒有個房子……”馬良突然往前指了指,插嘴道。

“房子?我看看……”任永強眯著眼順著馬良指的方向往前一看,差不多一裏地的位置,果真有個小平房。

“上麵好像寫的什麽……”老胖眯著眼看了幾秒鍾,出聲道。

“補胎!”曾恕萬的視力似乎比較好,他也眯著眼看了兩秒鍾,點頭道。

“靠,這邊撒了一堆釘子,前邊就有補胎的,泥馬這太巧合了吧!?”老胖拍著肚子忿忿道:“這釘子肯定就是他們撒的!”

沒辦法,事情太過巧合,不懷疑都不行。不過哪怕就是人家撒的,你又能怎樣?自認倒黴唄!一沒證據,二沒辦法,隻能‘花錢消災’了。

“你小子閉嘴吧,管他娘的誰撒的。趁著現在還有點氣,趕緊上車,開過去讓他們補胎去。”任永強拍了老胖腦袋一下,率先跳上了車。

“走吧!”馬良拍拍老胖的肩膀,跟著走了過去。

開的進了,幾人也都看到牆上刷的‘補胎’倆字。

磨嘰了差不多十分鍾的時間,車才算開到了房子門口,門子開著,裏麵是個空蕩蕩的大院子。

“喂,有人不?”任永強搖下了窗戶,一邊按著喇叭,一邊朝院子裏喊道。

“有!來嘍。”院子正對裏麵的門子立刻被打開了,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大叔啃著西瓜從裏麵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喊道:“老板,怎麽了?車壞了麽?”

“明知故問!真他媽會裝!”老胖撇撇嘴,不爽的嘟囔了一聲。

“嗯,三個輪胎全被釘子紮了,能補麽?”任永強臉上倒沒表現什麽,他指了指已經扁的不像樣的輪胎,點頭道。

“能!”大叔點點頭,使勁啃了兩口西瓜,接著把瓜皮往外一丟,轉身朝裏麵喊道:“弟兄們,抄家夥,開工了啊!”

這喊聲聽的眾人不禁虎軀一陣,靠,你們他媽這是補胎啊還是打劫啊!

“噢,知道了!來了!”從裏屋傳出好幾道老爺們的聲音,接著陸陸續續的走出來幾個光著膀子的平頭青年,滿嘴都是紅色的瓜仁,看樣子剛剛都在啃西瓜。

倆人從棚子裏抬出個大個的‘千斤頂’,另外幾個人拿著什麽螺絲刀、大改錐……接著,四五人一起跑了出來。

“老板,先進屋坐坐?外麵熱,裏麵有水有西瓜。弟兄們還得給您補胎,估計得個把鍾頭。”當先出來的那人笑著對任永強道。

“走吧!”任永強開門下了車,朝眾人招了招手,當先走了進去。

隨著幾人下了車,那幾個補胎的利利索索的支好千斤頂,很是迅速的把輪胎卸了下來,一人抱著一個跑到棚子裏,看樣子是去補胎了。

大叔很是熱情的把幾人迎進了裏屋,招呼著幾人坐下,直接開了個西瓜,笑著道:“幾位,先吃口西瓜解解渴吧?”

這兒西瓜切好了,幾人也都有些渴了。任永強也沒客氣什麽,反正哪怕收費,一個西瓜還是能買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