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危機
方陽聽得一愣一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好了陽哥，算了吧算了吧。”說著，林濤摟著方陽的脖子走到了一邊，不知道小聲嘀咕著什麽。
“也別跑遠了，夜市攤上，請你吃飯，不會不給麵子吧陽哥。”林濤說著，和方陽一起走了上來。
“兄弟對不住了，濤子，以後和小傑幹，有需要的招呼我就行了。”方陽無奈的說著，拍著衣服上的灰塵。
緊接著他又走到了麻子麵前給麻子道歉，我很好奇，就上前問林濤：“你給他說什麽了？”
“我說你是霍龍的弟弟。”
我偷偷一笑，沒有說話，不過想起我的兩個表哥，就開口問道：“就開我瓢的那三個人，洪峰和我表哥怎麽整的？”
“你想知道？”林濤看著我驚奇的問。
我點了點頭，畢竟沒有見過，那天見他們三個那麽慘了就狠不下心。
“我告訴你啊，那才叫真正的黑社會，我操，知道賣肉的那種鉤子嗎？”林濤問我。
我又點了點頭，掛起來的那種鉤子，菜市場賣肉的成堆，誰沒見過。
“就用那鉤子，勾著鎖骨，穿過來，勾著那根骨頭，吊起來，怕骨頭斷掉還用繩子吊著身體，我操，那叫聲慘烈的跟殺豬一樣，然後拿著皮鞭抽啊，我操，太他媽狠了。”林濤說著，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的確狠，狠的我想都沒想到過，那要多痛苦，也難怪洪峰出手闊綽的給了他們一人五萬，單單想起了我就感覺到害怕。
這個時候，方陽走了上來，給麻子也道了歉，差不多算是個不打不相識。
我們四個就朝著花園外走，林濤打趣著。
“陽哥，那個女孩是誰啊？你還用強，不怕別人報警？”
“是我碰到的，那個女孩我以前就碰到了，要了電話什麽的，今天約出來玩，想親她還不給，真是的。”方陽無奈的搖著頭。
我們三個人都笑了，這方陽泡妞還真別具一格啊。
我們三個人剛剛走出花園，對麵就是馬路了，左手邊廣場邊上就是夜市攤。
“走吧，吃飯去。”林濤說著，我們三個人就轉頭準備朝著一邊走。
“小偉，小偉。”正在這個時候，我們聽到身後有人喊叫。
我們停止了下來，我轉頭看去，卻見馬路對麵一個老人，很老的一個女人，肩上扛著一根半人高的竹竿，背後背著一個白色已經泛黑的編織袋。
“是我奶奶。”麻子笑了笑，擺手叫道：“奶奶。”
“讓你奶奶也跟著我們一起吃飯去。”林濤轉頭說著，突然愣住了，大聲叫道：“小心。”
緊接著就是一聲刺耳的刹車，我們幾個人都驚呆了，周圍的人們更是一片驚呼。
咚的一聲，車停了，麻子的奶奶距離我們隻有六米的距離，隨著聲音的出現。
我就見麻子的奶奶，身體陡然一斜，受到巨大的撞擊飛了出去，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頭破血流。
在這輛小麵包車撞上麻子奶奶的那一刻，一股鮮血就濺到了我的腳下。
我張著嘴巴眼睛顫抖著，難以置信，我難以想象，活生生的一個人，剛才還在叫麻子，現在就冰冷的躺在地上。
“啊……”
麻子大聲叫喊著，也不顧及自己的腿，一瘸一拐的跑了上去。
我和林濤方陽三個人傻眼了，靜靜的站著還沒緩過神來，我的耳朵中還是剛才的那聲刺耳的刹車聲。
此時，那個司機也走了下來，林濤也大叫了一聲，衝上去就踹了司機一腳，直接把司機踹的靠在了車上，方陽看到急忙拿出手機撥打120。
我不知道麻子的奶奶變成什麽樣子了，我不敢上去看，我很害怕，麻子的腳下滿地都是血。
周圍圍了一群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的，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邁起了步子，慢悠悠的走到了麻子的身邊。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麻子奶奶的臉都變形了，頭破開了，我能清楚地看到血紅的大腦。
從這裏到麵包車那個地方，相距足足五六米，我不敢相信，心髒咚咚直跳，腦子嗡嗡直響，心亂如麻。
不知道何時，120的急救車來了，不過急救人員看了看麻子的奶奶都搖了搖頭，拉出來擔架蒙著白布，把麻子的奶奶送上了車。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周圍的路燈和廣場上的燈都亮了，不過地上的血跡卻還存在。
交警也來了，將周圍圍了起來，把那個司機和林濤一起帶走了，因為兩個人一直在打架，我知道林濤憤怒，我也憤怒。
我沒有說話，和麻子一起上了救護車，朦朧間我看到方陽和林濤一起被交警帶走了。
一路上麻子都哭著，救護車到了醫院，醫院根本沒有搶救說麻子的奶奶不行了，就放在了停屍房。
麻子哭幹了淚，我和坐在停屍房樓梯中的椅子上，我們兩個抽著煙一言不發。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這就是生命，太脆弱了。
我的腦子裏隻想著麻子的一番話，賺錢買房子，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什麽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媽給我打電話了，我看了看表已經晚上十點了，我隨便應付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林濤來的時候和麻子的爺爺一起，他的爺爺哭的稀裏嘩啦的，我們四個就坐在這裏，一坐就是一夜。第二天，麻子和他爺爺把老太太的遺體接回了家。
麻子的老家不在這裏，在這裏也沒有親戚，聽林濤說距離這裏很遠，因為窮，一路上都是撿破爛走來的，最後才在我們家屬院的人幫助下安定在我們家屬院。
一夜沒睡，我也沒有一絲的困意，我站在麻子家的院子裏，林濤在外麵放著鞭炮。
麻子和他爺爺在正午不停的抹著眼淚，周圍聚集了很多的鄰居，都在議論著，都在惋惜。
放完了鞭炮，林濤便叫我和他一起去交警隊，找那個肇事司機商量賠償的事情，林濤和麻子熟，而且昨麻子的爺爺什麽都不懂，所以也拜托林濤了。
周圍的鄰居也開始幫忙，我看到這裏也就放心了下來，我心裏沉重極了。
雖然已經看到過很多出車禍的地方，但是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太恐怖了，太……
生命太脆弱了，眨眼之間就……
我和林濤來到交警隊，看到了那個肇事司機，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撞死了人，仿佛精神也受到了刺激一樣，隻會說一句話，我沒有撞死人。
無可奈何，我們隻能和他的家人交涉，那個男人的老婆還是一個孕婦，她帶我們到了她的家裏，我們看了看，家裏挺困難的，在村子裏還是瓦房，開車還是借別人的，辦事情。
“兩位小哥，你們看……咱們還是私了吧，孩子快出生了，我也不想我男人蹲大牢。”這婦女低聲說著。
“不過你們放心，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賠你們一個滿意，不過就請兩位小哥等一段時間好嗎？”婦女繼續說著。
我和林濤也無可奈何，這對夫妻看樣子結婚還不到一年，家裏的家具倒是新的，其餘地方很破舊。
從婦女家裏走出來，我和林濤蹲在這個村子裏的一棵大樹下抽著煙。
“濤子，怎麽辦？這家看起來也挺……”我長舒了口氣說著。
“管他窮不窮，就得賠錢，賠少了我還不滿意，窮我就給他時間。”林濤也開口說著。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話，這事情弄得。
“不管怎樣，錢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少給，我還記得麻子的話，多賺點錢，給他爺爺奶奶買個房子，老老實實的住著，我決定了，等這件事情過去，我就弄他小傑，網吧一條街是我的，管他賴達怎麽想，等他的命令要等死我。”林濤說著，將煙屁股狠狠丟在了地上。
正在這個時候，林濤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手機狐疑的看了看，好像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也湊上跟前看著，號碼沒有備注。
“喂，誰呀？”林濤接著電話大聲問道。
我沒有聽清楚電話那邊說的是什麽，隻聽到了在我這裏這四個字，而後林濤的臉色就變得異常異常難看。
他掛了電話，轉頭看著我，笑道：“阿飛，咱們走吧，等會你先回家，我有點事，去看看。”
“濤子，是誰的電話，怎麽了？”和林濤上了出租車，我張口就問。
“啊……啊？”林濤獨自想著事情，似乎沒有聽進去我說的話，轉頭看著我問：“你說什麽？”
林濤一般不會這個樣子，我知道有事而且不是小事，便又問道：“是誰給你打的電話，出什麽事了？”
“沒……沒事啊，你想什麽呢，就是他們叫我過去看看，沒事沒事。”林濤擺著手哈哈笑道。
我看的出來，林濤不想告訴我，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這裝出來的笑容卻顯得那麽蛋疼。
我也沒有再問，隻是坐在座位上偷偷看著林濤，林濤顯得極度不安，他沒有看我，而是看著車窗外。
我知道可能有大事，林濤不願意告訴我是怕我出什麽意外。
在家屬院門口，林濤讓出租車停下了，而後讓我下了車，他則是坐著車繼續走。
我急忙又叫了一輛出租車，跟著林濤所坐的車跟了上去。
林濤所坐的出租車在距離友情網吧幾條路的地方停止了，麵前是一個巨大的廢棄廠房，這裏我知道，這裏曾經是一個建材廠。
我也下了車，眼看著林濤走進了廢棄的廠房，我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詡哥，詡哥。”背後突然傳來了聲音，我轉頭看去，卻見小孬騎著一輛自行車衝了上來。
嗤……
小孬在我身邊停下了，我看著自行車就知道這一定又是小孬偷的。
“來，詡哥，抽根煙。”小孬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給我遞了一根。
我急著跟蹤林濤，不想和小孬廢話，把煙放在耳朵上便轉頭離開。
“詡哥，你幹什麽去呀？”小孬在後麵叫喊著。
“沒你****的事情，趕快滾蛋。”我頭也沒回的罵了一個，也進了廢棄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