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低調
“說錢幹什麽？”徐通灑然一笑，“咱倆認識都快三十年了，我什麽時候和你提錢的事了？”
這倒是沒錯，徐通在浩然廣告每個月的薪水也隻是三千五左右，以他的資曆要跳槽，那月薪至少得四千起跳，可他從沒和於然提過加薪的事，這一點，他是極厚道的。
於然揪起細長的眉毛盯著徐通：“你真沒中大獎？”
徐通這又是送黛安芬的，又是請客的吃大餐的，極容易讓於然想到暴發戶這三個字，而最近最出名的暴發戶無疑就是中了三點四億那家夥。
“我中了，快給玉河山莊的晉總打電話吧。”徐通笑眯眯的看著於然。
“你就吹吧。”於然玩弄著手腕上的發晶手鏈說，“算了，不問你了。”
宋子帆趕過來的時候，菜上了一半，他瞧著這滿桌子的奇珍佳肴，口水都快落地上了。
“公司又進大單了？”宋子帆喝著魚翅粥，滿臉是笑的望著於然。
“徐通請客。”於然輕抿著果汁說。
宋子帆的手霎時間就頓時，跟電影定格鏡頭一樣，三秒過後，他一拍桌子，指著徐通就說：“你是不是就是那個中了大獎的神秘人一號，說！”
“就是我，”徐通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還買了輛銀灰色的藍博基尼，就停在樓下，你沒看見嗎？”
樓下別說藍博基尼了，連輛法拉利都沒有，宋子帆擦幹淨嘴，瞪了徐通一眼，就埋頭苦幹起來。
三人中宋子帆的飯量最大，而這家夥偏偏不長胖，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瘦挺的身材，標誌性的邊分，成天玩網遊還不帶近視的，這讓於然都有點覺得老天不公平，她可是易胖的體質。
吃得差不多了，徐通讓服務員買單，又把他常用的那張龍卡遞了過去。五分鍾後，服務員回來說：“錢不夠。”
徐通這才想起，今天確實差不多把錢都光幹淨了。月初交了房貸後，徐通的存款還剩下不到一萬塊，都在龍卡裏，Chanel外衣和黛安芬內衣花了他一大半的錢，這頓又要六千，絕對是超支了。
而工行給的是存折，隻聽過刷卡的，沒聽過刷存折的，徐通的表情就不怎麽好看了。
“我來給吧。”於然沒好氣的掏出金卡遞給了服務員，這個結果在她意料之中。
“我今天是想請客來著。”徐通辯解說。
他真是糾結了，早知道就拿存折先去取個幾萬的，也不會鬧出這種事來。
“下回吧。”於然的臉有點冷。
“嘿，讓於然請，她有錢。”宋子帆笑著說。
對於這位不了解公司狀況的家夥，徐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明天我把錢給你。”徐通對於然說。
“不用了，你不幫我買了衣服嗎？就算是衣服錢好了。”於然拎起三個手提袋站起身，“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宋子帆看著於然出了包廂門，又掃了徐通一眼：“那三個手提袋都是你在南都幫她買的？”
“嗯。”徐通無奈的點頭，於然是真生氣了。
“我要沒看錯的話，有兩個是黛安芬的袋子吧？”宋子帆眼珠子瞪大了。
“是的。”徐通喝著白開水說。
“操，你送於然黛安芬？你這不是挖兄弟牆角嗎？”宋子帆快跳了起來。
“第一，於然沒停你碼頭，第二，我這是兄妹之情。”徐通豎起指頭說。
“唉，你說得也是。”宋子帆沮喪的像一顆泄氣的皮球，從小到大各種戰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他，偏偏在於然攻堅戰中慘敗，這是他的軟肋。
“還吃嗎？”徐通問。
“不吃了，打包！”宋子帆望著滿桌子的剩菜，以他的戰鬥力，這中檔組合餐也太多了。
第二天大清早徐通就到了工商銀行，把錢分成兩份其中的一億七千萬轉到了建行的金卡上，並且辦理了工行的信用卡和網上很行。
工行的員工瞧著存折上的數字別提有多懷疑眼前這個年輕人了，特別是他還戴著棒球帽和大墨鏡，這太引人遐想了。
這是徐通沒辦法的事，低調，要低調，否則，事要傳開了，那徐家的大門非得給踏破了不可。
昨晚新浪上就出現了徐通的背影照片，標題是“神秘男子領走三億四千萬巨獎”，副標題是“他是何方神聖”？
這張照片引起了貓撲和天涯的無限論戰，半小時後，兩大灌水網站的網友統一口徑，稱之為背影帝，並且要求發起人肉搜索。
一張“背影帝的前世今生”貼子被頂到了一千樓，發貼者對背影帝的來曆使用了邏輯推測法，從背影帝的衣服褲子鞋子的品牌，推斷到他的工作環境，收入範圍，以及年齡長相，更有回貼者附上照片自薦求婚，其中不乏鳳姐之類的極品。
到了夜晚十點，樓層輕鬆突破三萬，直奔五萬而去。這讓混跡於天涯雜談和煮酒論史，並以潛水者自稱的徐通采用了遊客瀏覽模式，他有些害怕人肉搜索的威力。
再過一小時，一位自稱內情人的回貼者說，背影帝捐助了兩百萬給紅十字協會和希望工程項目，由於捐助的金額太低，被樓下的網民漫罵了五萬樓，樓層數達到八萬。
早上起床，關閉迅雷，再開瀏覽器，那張貼子已經到了二十萬樓高，堪比帝國大廈，而人肉搜索依舊沒有結果。
徐通從工行再次折回家中把工行卡和存折放在抽屜裏，來到公司，已經是早上十點鍾了。公司的八卦氣場早就達到了頂點，特別是背影帝那套衣服，唐瑩依稀見過徐通穿過。
雖說徐通前天鄭重的否定了陳奕涵、唐瑩的猜測，但這些女人依舊把他列為了頭號嫌疑人，這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樣了，讓徐通感覺像是走到了狼窩裏，而且是母狼窩。
“於總。”在公司徐通都不會直呼於然的名字。
看了眼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徐通，於然朝他點點頭。
“這是昨天吃飯的錢。”徐通從錢包裏掏出六千塊，這錢讓他的POLO小錢包塞得鼓鼓的。
於然抬起頭輕蹙著眉：“這錢不用給我了……”
“我說了是我請客，還有，衣服也是我送你的。”徐通打斷了於然的話，非常堅持的把錢放在桌上。
“這裏麵有那件外衣的錢，你數一下拿去吧。”於然說。
“不用了，外衣也是我送給你的……”徐通話說到一半，就看到於然往他身後看去，就咳嗽了一聲，“要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嗯。”於然把錢歸攏塞到抽屜裏鎖上，目送著徐通出了辦公室。
站在門口的陳奕涵沒進來，隻是冷冰冰的說了一句：“有奸情！”然後就走了。
徐通回到辦公室開始整理精衛地產的策劃方案，按時間和步驟，精衛地產委托浩然廣告推廣的江岸一號已經到了尾期。前期的傳統媒體廣告轟炸效果還算不錯，得到了精衛地產的認可。
銷售形勢在雲城的四十七家在售樓盤中位居第一陣營，這中間不光有浩然廣告策劃方案的作用在，江岸一號定位為江景小戶室，位於霧江上遊西城區，采用的是平價銷售策略，每平方價格要比同處於同一區域的便宜五百左右。
這在平均房價剛過五千的雲城算是有極大的誘惑力，而對於這家本地的房地產開發商，徐通給予的評價還是不錯的。不像那些江浙來的開發商，短短三年時間就讓雲城的房價漲了四成，不夠厚道。
項目到了尾期，除了內定的保留房外，剩下僅有五套房源，一期的用戶已經陸續入住，而二期、三期的開工時間還未定，是否還是由浩然廣告負責推廣也還在商談之中。
現在重要的是剩下的尾款問題，按理說這不由徐通來考慮，應該是於然的事，但浩然廣告從無到有，三年來耗費了於然不少心血，有的時候徐通也會為於然著想。
“精衛那邊說，要等到房全賣完才會付尾款。”唐瑩看著徐通說。
每一回被叫到辦公室，唐瑩都幻想著能發生什麽，但徐通異常的正派，這讓在學校中被稱之為校花的她有點不服氣。
“嗯，我知道了。”徐通把電腦上台服的魔獸世界關了說，“我會找齊總談一談的。”
“那，還有事嗎？”唐瑩希冀的睜著大眼睛，像個精致的娃娃。
“沒事了，你先出去吧。”徐通說。
唐瑩撅著嘴出了辦公室，聽到身後的徐通說：“齊總嗎？那五套房我全要了。”
誰心裏塞這麽大個秘密都受不了，好不容易抽空在中午休息的時候去了趟中國銀行，把房貸一次性還清了，又跑去江岸一品的售樓部走了一圈。
有的地產商會要求廣告公司代理銷售，有的則把銷售權抓在自己的手裏，江岸一品的銷售工作由精衛地產銷售部的員工負責。
售樓部裝修得比較小資，透亮的鋼化玻璃窗，一字排開的純白色服務台，以及放在左側可移動推台上的樓盤模型，大約兩百平米的空間彩用藍色兩種色係為主，顯得非常的接近自然。而售樓部的背後就是總共分為六期，占地三百畝，建築麵積達二十萬平方米的江岸一品。
徐通走進售樓部，裏麵顯得有點冷清。這倒不是人氣的問題，而是到了尾期，實在來看房的人已不多，前期積累氣場的時期已經過了。
售樓部經理是叫徐薇莉的女孩，算是徐通的本家，現年二十七歲，中專畢業就混跡於雲城地產圈，人麵極廣，相貌屬於中等偏上，身高卻不高，僅有一米六左右，但是身材非常勻稱，又會打扮，對於那些年輕人有不小的殺傷力。
徐薇莉見徐通進來，就笑著說：“齊總給我打了電話，沒想到你那麽快就過來了。”
“朋友催得緊，還好還有剩房。”徐通說著就坐在了服務台前純白色的高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