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幫楊琪兒換衣服
“不想。”楊琪兒的語氣還是一樣的生硬。
徐通默然點頭,就坐在椅子上陪著楊琪兒看雪花點。
“查房!”護士走到房間裏,看了徐通一眼說,“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同事!”徐通說道。
“那天她就是和你們去酒吧出事的?”護士看了徐通一眼問道。
“嗯。”徐通說道。
“你這麽大個男人連女孩都保護不了?”護士像是埋怨似的說了一句。
提到這種事,無論怎樣的女人都會有同仇敵愾之心,這位大約二十五六歲的護士也不例外。
徐通苦笑說:“當天二三十人追著我們,她是走失了才會……”
“啊!”楊琪兒突然大叫一聲,然後發瘋似的抓著頭發,拍著被子。
徐通吃了一驚,站起身想要按住她,誰知平常柔弱的楊琪兒,不知哪來的力氣,好半天都沒能讓她停下。
“過來幫把手。”徐通看著站在一旁的護士喊道。
兩人合力還費了一番手腳,才讓楊琪兒平靜下來。
隻見她把頭縮到被子裏,隻露出那對呆滯的眼睛,身子在瑟瑟發抖。
徐通心裏狂跳不停,這就是於然說的病情有變化了?
“你跟我出來一下。”護士擦了把汗,對徐通說。
走出病房外,護士懷抱著雙手說:“病人情緒變化非常快,有關那天的事,能不提盡量不要在她前麵提,以免刺激到她。”
徐通有些無語,這些話按理說在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她就應該告訴徐通,最遲也該在徐通推開病房的門前說一聲,更讓他惱火的是,護士明知楊琪兒受不得刺激,還要把話題往那方麵引,這存的是什麽心思?
“你要不說,我怎麽會說?”徐通不滿的說。
聽到他的話,護士翻起了白眼,“你這怎麽說話呢?什麽叫,我要不說,你怎麽會說?話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我難道還能讓你說什麽,不說什麽了?”
徐通更來脾氣了:“把你們護士長叫來,你這是什麽態度?”
“護士長沒空搭理你,什麽人嘛!”護士哼了聲說,“自己女朋友都護不了,還怪別人。”
徐通這氣一下就沒了,我又成楊琪兒男朋友了?
“算了!”徐通無奈的一揮手,推開房門。
楊琪兒這會兒又靠在病床上看雪花點,保持的還是同一姿勢。
徐通看著她輕歎口氣,就手幫她掖了下被角,突然發現床單有些濕,就拎起來看了眼。
一股尿騷味兒竄到鼻子裏子,徐通被嗆了一下就知道,楊琪兒這是尿床了。
怎麽連撒尿都不會了呢?徐通心裏的歎息更濃了。
“護士!”
徐通跑到走廊上叫了聲,沒人答應,他又走到護士站,這往日堆滿了趁著空閑玩遊戲的護士硬是一個都沒見。
他又回到病房裏按響了緊急電鈴,隔了好半晌,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謔!這不是鬧鬼了吧?
剛一想,就聽外頭有人說:“這個鍾點醫生護士都去吃宵夜了。”
徐通沒輒了,拿起電話打給了於然:“你快過來吧,琪兒她尿床了。”
估計於然是在吃什麽,隻聽噗的一聲,傳來陳奕涵的聲音:“都吐我身上了,你髒不髒啊?”
“我半小時就過去。”於然說。
“能不能快些?”徐通催道,在這房間裏等半小時,那非得讓他瘋了不成。
“我在三清池,能快得了嗎?”於然說著就笑了,“要不然幫琪兒換下床單吧?”
“這事我幹不了,我還是等你們來吧。”徐通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坐在病床上的楊琪兒憨憨的一笑,讓徐通心裏發毛。
這老看雪花點也不是事啊,徐通握著遙控器換了個台,裏頭是雲城新聞。隻聽裏麵相貌明麗的女主播說:“迪迪酒吧……”
才剛四個字,徐通就嚇得把遙控器差點摔到地點,連忙換回到雪花點。回頭看了眼神色不變,穩如泰山的楊琪兒,他才鬆了口氣。
徐通坐在房間裏越久就越覺得那尿騷味難聞,這對平常就比較愛幹淨的他而言,實在有點難以忍受。
一咬牙,徐通站起身說:“琪兒,徐總幫你換床單,沒問題吧?”
楊琪兒轉過頭,兩眼無神的看著徐通,讓他心裏直發怵。
“沒問題。”好半天,楊琪兒才答應聲。
徐通忙伸手把被子揭開,裏麵是穿著藍白條病服的楊琪兒,病服有些寬鬆了,顯得她更是嬌小。
這一揭開才發現,好嘛,這都快成黃河泛濫了,連褲子帶被子、床單都濕成了一片,看那痕跡,可能有些都滲到她背上去了。
“我抱你下來?”徐通一手從楊琪兒的背後伸過去,一手從她的腿下伸過去。
兩隻手固定好位置,徐通剛想使力,楊琪兒突然兩手環繞在徐通的脖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徐哥,我怕,我怕……”楊琪兒邊哭邊說。
徐通心下觸動,想到那天的事,又覺得有些虧欠,就任由她抱著哭。可這姿勢久了可不是人幹的,徐通整個背都跟個蝦米似的弓著呢。
過了一會兒,等楊琪兒哭聲漸漸弱了後,徐通說:“我抱你下床好不好?”
楊琪兒啜泣著說:“不要!”
……你不要,我這腰可要斷了!
徐通實在受不了,剛想把手伸開,楊琪兒突然大叫:“不要,不要……”
徐通立馬又按剛才的姿勢一樣的抱著她,這手都快發麻了,要一直這樣下去,腰斷手截肢,怕是跑不過去的了。
“琪兒乖,徐哥抱你下來,啊……”徐通像哄小孩一樣說著。
好一會兒,楊琪兒才用蚊不可聞的聲音說了聲:“嗯。”
徐通如蒙大赦,忙把楊琪兒放在地上站穩,伸直了腰,用手一個勁的捶。
這手是完全的發麻了,整個手掌都是針刺一樣的感覺,估計真要再過一會兒,這手就快要送到器官捐贈委員會去了。
徐通跳了兩下,發覺全身沒事了後,就看著楊琪兒靠著牆壁慢慢的坐下去,眼睛還在盯著電視上的雪花點。
這瓷磚鋪就的地麵眼瞧著是挺幹淨的,醫院裏也定期殺毒,可就這樣坐著……算了,由她去吧。
徐通把床單、被子扯下來,扔在一邊,走到衣櫃處把門拉開,躍入眼中的是一套紫色蕾絲邊的內衣褲,那蕾絲花紋中間的縫隙,仿佛散發著楊琪兒梔子花樣的淡香。
徐通苦笑了下,這當口哪還有心思想這些,他從衣櫃下麵拿出洗淨的床單、被子回到床前,看著楊琪兒縮成一團的身子,搖了搖頭。
換好床單和被子,徐通還不敢把楊琪兒抱上床,她這褲子也得換啊,要不然洗淨的床單被子等於白洗了。
徐通猶豫了,這事好像不太適合他幹啊,少說也得是楊琪兒他媽,或者護士,於然她們來,連楊琪兒他爸都不能幹。
“褲子好濕,好難受。”楊琪兒突然開口說話。
徐通舔著嘴唇,看了眼緊閉著的病房大門,心想:好人還是做到底吧。
徐通蹲下身伸出手扣住楊琪兒的褲頭正準備往下拉,“砰”的聲,房門打開了。他觸電似的把手收回,站起身看著滿臉狐疑的於然。
“床單、被子都換了,我正準備把她抬上床。”徐通說,“既然你來了,就幫把手。”
於然眼珠子在徐通的臉上打轉,心裏不知打的什麽主意,半晌後,才說:“琪兒的褲子你沒幫她換?”
“沒有!”徐通眼皮子跳了下,“護士都不在,我原想讓她們過來換的,可找不到人,就想把琪兒先抬上床,要不然這地麵太涼了,要感冒就糟了。”
“那你心裏有沒有想過幫她換?”於然嘴上掛著笑,一種言喻難明的笑。
“怎麽可能?”徐通正色反駁,“這種事我不會想的,行了,你來了就幫她換吧,我出去抽支煙。”說完,徐通就往門外走。
於然打算著他匆忙的步子,嫵媚的臉孔上掛著的笑容越來越盛。
一支煙的工夫,於然推開門朝站在走廊盡頭的徐通喊了聲,他忙走過來。
“幫把手。”於然托住楊琪兒的腿,徐通勾著上半身,兩人一塊使勁,把她抬回到床上。
“奕涵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徐通幫楊琪兒蓋上被子後問。
“她啊?說是去科大約會了。”於然將額頭上的留海撥到一邊說。
“我看是不是把琪兒送到京城看一看?”徐通說道,“費用上我可以負擔……”
“你不是沒什麽錢了嗎?”於然發覺徐通的錢就像無底洞一樣。
“我的意思是公司可以負擔。”徐通圓著謊說,“畢竟那天她是受你邀請才去的……”說到這裏,他拉了於然一把,兩人走到病房外。
“那天她要不去迪迪,也不會出這種事,我覺得咱們還是有責任的。”徐通誠懇的說。
“嗯,”於然想了想說,“在費用方麵,可以先報銷一部分,等她病情穩定後,再看金額的大小,看能不能完全報銷。”
“你不能太扣門了吧?”徐通嚷道。
“錢得一個個花,你不當家你不知道柴米貴!”於然咬著櫻紅的嘴唇說,“算了吧,給她全額報銷醫療費用。”
“這才對嘛。”徐通拍了拍於然的手臂笑了起來。
按楊琪兒的家世來說,這醫療費用方麵完全不是問題,可這畢竟代表著公司對事件的態度問題,也是為了讓公司的人安心,雖說浩然廣告不像大公司,可凝聚力應該更強才是。
“時間不早了,護士也回來了,走吧?”徐通看了眼表,注視著一邊剔牙一邊往護士站走的護士們說。
“嗯!”於然點頭說,“我沒開車,車讓奕涵借了,你送我回家吧。”
“好。”徐通晃著手中的奔馳車鑰匙,笑著說。
走過護士站,之前那位護士看著絕色容貌的於然,以及挨著她身旁的徐通,對同僚說:“朝三暮四,就是這種男人,可惜那個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