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娘我養你
喵喵笑嗬嗬地看了看葉雲，葉雲微微一笑，朝她眨了眨眼睛。兩人心照不宣地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扶著醉醺醺的喵喵，葉雲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手表：“又是十一五十分點，你還真是準時啊。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在肚子裏裝了個鬧鍾，每每到了這個時候就會提醒你自己該去吃燒烤了。”
“嗬嗬。我，我這是習……習慣！誰讓你以前老是這個時候帶我去那裏吃啊。”帶著一絲絲的酒氣，醉眼迷蒙的女子輕輕地靠在葉雲身上，腳步踉蹌地笑著說道。
“我怎麽不記得有哪一次是這個時候帶你吃的燒烤？”葉雲好笑地說道，“而且我已經窮了快兩年了。上一次請你吃燒烤的時候也還是兩年前吧。從那以後都是你請我吃好不好。”
“就是……就是你第一次帶我吃燒烤的時候啊。我記得清清楚楚呢，那次就是這個時候。二零零七年六月十五號的晚上十一點五十分。”靠在葉雲肩膀上，女子蹙著蛾眉輕輕地回憶著。
葉雲點點頭，沒好氣地笑道：“是是是。我記起來了。怎麽你每次都要提一提那一年的事情，難道那件事情讓你那麽印象深刻嗎？”
“當然啦。我發誓那是我過往十多年中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情，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件。我決定一輩子都不能忘了那件事情，因為那是我的新生……”
眼看著喵喵有將那段故事再次重複一遍的跡象，葉雲忍不住笑著打斷道：“別。那天的事情我現在想起來都心驚膽戰的，你可別老記著。你看我，就早早忘掉了。”
女子忽然直起身子，脫離了葉雲的攙扶，睜著迷茫而飄忽不定的醉眼看著葉雲，定定地看了半天之後才終於無奈地揮揮手：“算了，不說了。我們……去吃燒烤！”說著拉起葉雲就朝前走去，雖然腳步飄搖，卻顯然帶起了一絲火氣。
兩人靜靜地走了一會兒，前方走著的女子才終於再次出生道：“對了，今天這件事情又搞砸了。你的工作怎麽辦？”
“再說嘍。”葉雲聳聳肩，無所謂地笑道，“其實工作可以慢慢找，你也不用太操心。別為了這種事情委屈自己。”
“哪裏委屈了。”撇了撇嘴，女子一邊走一邊不爽地說道，“我不過喝酒的時候隨口說說，那個家夥就自告奮勇的要幫忙，我難道還能開口拒絕嗎。而且你的日子也不好過，我怎麽能坐視不管。誰知道你話還沒說上兩句就一口拒絕了。早知道如此我何必浪費口水。”
“那家夥別有目的。”葉雲輕聲說道，“他打的是你的主意。”
“哼！”女子嬌俏地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打我主意的人多了，虱子多了不癢，難道我還會在乎那個？”
“虱子多了是不癢，可是看著難受啊。要是可能，我寧願別惹那麽多虱子。”葉雲笑著道。
“切，這就是美女的魅力。”微微有些得意地回頭看了葉雲一眼，喵喵努了努嘴，對出現在兩人眼前的燒烤攤說道：“本來是打算你有了工作好好宰你一次的，現在看來又是我掏腰包了。”
簡單的小菜，幾串羊肉，一小碟雞翅。然後，還有兩瓶啤酒。
不過就在喵喵想要伸手去拿啤酒的時候，卻被葉雲一把奪了過去。
“喂，你幹嘛？”挑挑眉毛，醉眼迷蒙的女子嗔怒道。
“喝酒啊。”葉雲微微一笑，將兩瓶啤酒都拿到自己這邊，“不過沒有你的份兒。你今晚喝多了。”
“誰說的！”
“你呀。剛才在‘散仙’的時候自己說的哦。”葉雲這次是打定主意不讓喵喵再碰了，所以雖然還是那樣微笑著，但卻堅決了許多。
“老板！再來兩瓶啤酒！”
“不用了。夠了！”
“喂，葉雲！你小子是不是活膩歪了！”砰的一聲，喵喵一把拍在桌子上，氣呼呼地瞪著對麵的葉雲：“別忘了今晚可是我付賬！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葉雲不為所動：“付賬的是你，做決定的哪一次不是我？”
一旁的燒烤攤老板苦笑著看著最後的兩個客人，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情景，於是趁著喵喵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將一瓶準備好的啤酒遞給葉雲：“呐，老樣子哦。”
葉雲嘿嘿一笑：“張叔，謝了。”將那瓶有些古怪地啤酒遞給對麵的喵喵，葉雲故作無奈地道：“好啦，給你一瓶總行了吧。喝完了就行了哦，再要我跟你翻臉。”
醉酒的女子嗬嗬一笑：“一定哦一定。”說著搶過啤酒，迫不及待地沒沒喝了一口，卻忽然皺起了眉頭，咂咂嘴有些疑惑地道：“怎麽味道不對啊。是不是過期了？”
燒烤老板嘿嘿一笑：“怎麽可能，我這的酒可都是現賣現賣的啊。大家都是熟人了，這一點你還不放心嗎。”
葉雲撇撇嘴：“別管她，她自己喝多了，都大舌頭了，哪裏還能嚐出什麽味道來。”
被兩人這麽一說，喵喵自己也糊塗了，一揮手不去想這些，隻是對著那瓶酒一口一口地嚐著：“唔，是有些不對味啊。算了，不想了。”她一揮手拂去那迷迷糊糊的思緒，開始借著酒意對葉雲發起牢騷來：
“我聽我哥說你這次又請了半個月的假。學校的功課又落下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哦。大家都是同一屆的學生誒，可現在除了你以外都差不多走入社會了，要不然也都進大學深造什麽的。也就隻有你，都二十一歲了還在高中廝混著。今年你要是還考不上，我看你以後怎麽見人。非得被小曲那幫人笑死不可。”
葉雲無奈地灌了口酒，歎了口氣攤手道：“你也知道啊。我的情況可不比一般人。一個人要上學要吃飯要消費，自然隻能這樣半工半讀誒。”
“可是這樣下去不行啊。你這樣的年齡，再這麽苦熬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如果上了大學的話還好說一些，那個時候時間充足的很，隨你怎麽支配都可以。可是現在是高三啊，黑色六月可離你沒多遠了。別人都怕時間不夠用呢，你卻偏偏還要請假出去打工。我看你啊，今年還是落榜的那塊料。”
葉雲苦笑，一口將瓶中剩餘的啤酒喝了個幹淨，嗖地一聲扔到街道中央。那啤酒瓶“砰……”地一聲在街道上爆開來，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在霓虹燈下反射著暗淡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