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也叫你小白

我撓了撓頭，說，算是吧。

蔡老板笑著將我們招呼進來，突然對我說，小哥，原來你不是同性戀啊，還好還好。說完他就拿菜單去了。

同性戀？我想了一下，明白了。每次吃飯都是和張浩來的，怪不得以前覺得這個蔡老板的眼神有點隱晦呢。

洛水坐下來，掏出包紙巾，抽出一張在桌子上摸了一下，帶起一點油汙，她皺著眉頭，說，這也太髒了吧，我們換個地方吃好不好？

這就是我不喜歡這些白富美的一點，太講究，終歸不是一路人啊，洛水雖然讓我感覺有著不同，可還是無法融入我的生活。

唉，階級立場不同。

我說，不幹不淨，吃了沒病。放心，一會兒你吃了這裏的東西，就不會嫌棄它了。尤其是這裏的肉丸，肉多汁鮮，真是一絕。

洛水不以為意，隨口說道，除了我媽媽小時候做的爽口牛丸以外，我還真沒吃過什麽好吃的。

爽口牛丸？我心中一動。

爽口牛丸，這是一道廣東菜。洛水說話字正腔圓，毫無口音，而且從美國剛回來，不該是廣東人，可怎麽會知道廣東菜呢？

大學的時候，身邊的人都在努力考各種證書，我為了不讓自己落後於人，能夠將來更好的為社會建設添磚加瓦，也去考了駕照，人力資源等證書，廚師證也是其中之一，雖然最後沒有考出來，但做菜的一般基礎還是有的。所以我一聽就聽出了這道菜的來曆。

洛水還在一旁喋喋不休，蔡老板端著幾樣菜走出來，還是以前吃東西的那些。我拿出筷子，遞給洛水，笑道，嚐嚐這個酒爆花生。

桌子上就幾個菜，酒爆花生，木須肉，涼拌海帶絲。這些菜都是在大飯店不會有人點的，所以洛水這種白富美肯定也沒有吃過。就是要讓她嚐點不一樣的。

要是再有兩瓶啤酒，那就更好了。我們這種普通青年，不就是吃著這些思索人生的麽。

洛水拿著筷子，皺著眉頭，夾起一個花生米，說，這個真的能吃？我點點頭，她張嘴吃下。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又夾起一個吃起來，連吃了四五個，笑著說，還真的不錯啊，廚師的水平超過那些大飯店了。

蔡老板不過就隻會炒這幾個菜罷了，他這十幾年來，都是用同樣的手法，勁道來做相同的菜，怎麽會不好吃？

有些東西，一旦經過了歲月的浸泡和洗禮，就會有自己獨有的風味。比如這道菜，又比如每一個人。

洛水會喜歡這幾個小菜，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吃慣了山珍海味，突然吃這些是會感到很好吃的。我笑著站起來，說，我替你去打賞廚師啊。說完走進廚房。

現在已經沒有了客人，蔡老板坐在廚房間裏看電視，其他店員也在一旁看著。我走了進來，蔡老板迎過來說，小哥，還要些什麽？

我笑著說，老板，我想借你的廚房，給我女朋友做到菜。來，這個你拿著。我將一張往蔡老板懷裏塞。

蔡老板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一步說，小哥。別別，你去做，你去做，錢就不用了。

我還要塞，蔡老板已經開始額頭上冒汗。這麽多年來，我知道他是一個不會和人客套阿諛的人，所以他的店永遠是這麽小，永遠就這麽些客人。但我就是喜歡他這樣的人。就像這個小飯店，真實。

我也不再客套，將錢收回來，蔡老板舒了一口氣。說，去用，去用吧。

我走到廚房間，打量了一下，廚房雖小，但是基本的材料都有，回想一下當初在廚師寶典等一類書上麵寫的爽口牛丸的做法，伸手拿過一個大碗，裝了七八個牛丸，開始做起來。爽口牛丸的精髓在於煮，必須將時間放長，讓湯汁進入牛丸，才能爽口多汁，很久沒有自己做菜，這一做卻還沒有忘記，哈，我是個手藝人。

我做菜的時候，有個特點，不論做出來怎麽樣，做菜的過程一定要**帥氣。我在刷刷刷切菜的時候，廚房間的一個小徒弟說，老板，看不出來這個客人還會做菜啊。

蔡老板嗬嗬笑著，說，你不懂，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浪漫，你懂麽，浪漫。

愛情？我有些恍惚，低頭看自己做的。我為什麽會想要給洛水做飯呢，我們不過是假的男女朋友罷了。

我喜歡她？當然喜歡，這麽個大美女，誰不喜歡。可是，我愛她？不會不會，才認識這麽短的時間。我怎麽會愛上她，我就是作為朋友，給她露一手我的才藝罷了。

好啦好啦。一聲叫喊打斷了我的思緒，蔡老板在我身後叫著，小哥，好啦好啦，再切菜花就成肉末了。我回過神來，尷尬的笑笑，停下手中的活，火上的爐子已經差不多火候，我將菜葉扔進去，停了火，蓋緊蓋子，端起來往外走。

經過蔡老板身邊的時候，我聽見小徒弟問，老板，他做的是什麽？

蔡老板不緊不徐的說，做的是愛情。

我差點跌倒，好吧，蔡老板，你才是情聖啊。

我端著小爐走了出來，正好看到洛水神色略微慌張的放下筷子，將頭轉向一邊。桌子上其他幾個菜還沒有動，不過酒爆花生米已經不多了。

我肚子裏暗笑，嘴上卻不說話，坐到桌子旁邊大呼小叫，誰偷吃了我的花生米？怎麽回事？洛水你這麽嫌棄它肯定不是你吃的，那到底是哪個小賊吃的？

洛水麵色微微泛紅，急道，你罵誰小賊，你罵誰呢？伸手就要來擰我的胳膊。

我閃了一下，將東西放下，笑著說，讓你嘴硬，誰吃的誰就是。不過，你怎麽不吃其他的？不好吃？

洛水翻著秀目，說，你又沒讓我動其他的菜。你沒吃我怎麽能吃。

我心中突然一陣溫暖。

同樣是在今天，同樣是吃飯，同樣是我請客，吃的人卻不一樣，在飯桌上的表現也不一樣。張紅燕在吃飯的時候，自己將自己的位子擺的很高，就像女王一般，直接開始吃東西，而洛水，卻還在等我。這就是大家閨秀的修養麽？

雖然我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額，好吧，五大三粗也算不上，我就是個普通人，太計較這些就顯得不大氣，可還是會注意這些細節的。

洛水看著桌子上的小爐，為難的說，還要了菜？其實，我也不是很餓啦，吃不下了。

我笑道，你先看了再說吃不吃。我打開蓋子，熱氣夾雜著香味，撲麵而來。

洛水驚喜道，爽口牛丸？

我點點頭，說，林家秘製，爽口牛丸，請洛小姐品嚐打分。

洛水笑了一聲，但我能看出她臉龐上的喜不自勝。她伸手拿過筷子，又拿了一個勺子，舀起一個牛肉丸送到嘴邊。我笑著看著她，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做不出原汁原味的，但還不至於難以下咽。

洛水閉上眼睛，慢慢咀嚼，似乎要把每一分的精髓都吸收了。然後她慢慢睜開眼睛，眼神中帶著興奮的光彩。她說，是這裏的廚師做的麽？

看來她不相信是我做的，我笑著說，先說說，怎麽樣？

如果還不錯，那就說是我做的，如果不好吃，那就是別人做的。

洛水興奮的點著頭，說，很好吃啊，雖然沒有媽媽做的味道，可是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在多少大飯店都沒有吃到過。這裏有廣東來的大廚？

我說，大廚近在眼前。

真的是你做的？洛水滿臉寫著不信，我聳聳肩道，不信？那就算了，以後可別纏著我給你做哦？

真的是你做的啊？洛水滿臉欣喜，又撈出一個丸子吃起來。我笑著說，真沒出息，就一個肉丸而已，就把你饞成這樣，在美國沒吃過東西？可別丟了我們富饒的祖國的臉。

我這麽笑她，她卻史無前例沒有還擊，隻是說，你不明白，在國外的時候，很難找到會做這道菜的人，回國之後在酒店裏吃的，又不是那一個味道。你是怎麽做的？是不是有秘方啊。

我故作神秘的笑笑，沒錯，的確有秘方，家傳之密。

洛水一臉的誠懇，搖晃著我的胳膊說：“林白，好林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秘方？這樣我回去就可以告訴我家的廚師，讓他也這樣子做。”

我在心裏暗暗想，家裏居然還有廚師？果然很有錢。嘴上笑道：“給你也不是不可能的啦，不過，我有什麽好處？”我色迷迷的看著洛水，眨巴眨巴眼睛，表示我現在是一個色狼，你可以用色誘我。

最好給我來一段鋼管舞什麽的，我不介意做那個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