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趙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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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上路，林濤便走邊運功行氣，消除疲乏，通過談話林濤了解到，這狗剩兒看著高大憨厚，人卻不傻，而且時常冒出兩句古語，聽狗剩說這都是他爺爺教的，他爺爺在村子裏是個私塾先生，村子裏識字的基本都是他爺爺教的，前幾天王爺嶺來了幾個外鄉人，到處找老人嘮嗑，看著不地道，狗剩爺爺昨天幫也柱根棒子拖著條折腿回來的，而且還發了高燒，痛的直哼哼，村子裏的人有幾個到過二台子，知道那裏來了個醫療隊，而且聽說林濤會捏骨，所以就讓狗剩連夜翻山越嶺來找林濤。這王爺嶺是鄰省的，並不是歸黑山縣管轄，離二台子八十裏那是直線距離，等林濤下午三點鍾趕到的時候，林濤的雙腿猶如灌鉛，粗略的算一下至少走了一百六七十裏地，看狗剩跟個沒事人似地，林濤心說這是人嗎，要不是小爺練過，這一趟非跑吐血不可。狗剩兒把林濤領到一個獨院，青石的房子，院中花花草草十分優雅，林濤看出這非是等閑之輩，莫非這老爺子有點故事。

屋內有一男一女，正在照顧老漢看樣子都是山裏的獵戶，看林濤走了進來，兩熱站起向狗剩問道：“這位就是林醫生？”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林濤是醫生。

“我就是，我先看看老爺子的傷”林濤撩開門簾，走到床邊先打量了一下，床上躺著個老頭，頭上梳個抓髻，用一根翡翠簪子別頂，一部花白胡須，倒像是古代的道士，隻是臉色發青，眼窩深陷，呼吸有些微弱，林濤翻翻老頭的眼皮，又擺開老頭的嘴看看舌苔，微微皺眉，接著把老頭的褲子剪開，發現小腿已經腫脹的跟檁子似地，烏黑發紫，有一處小孔往外冒著黑血。

“中毒？”這是林濤第一個想法，但看起來不像蛇咬的，林濤讓狗剩幫著把老頭全身衣服都脫掉，那媳婦早退到外間，一看老頭後背林濤再次大吃一驚，因為老頭背上有個巴掌印，也是烏黑發紫，高大腫脹，“鐵砂掌？”林濤聽兩位師傅介紹過，這鐵砂掌大成，打人就是這個模樣。再看老頭子，那受傷的大腿根紮了個皮條子，林濤可以肯定這老頭也是練家子，要不然根本受不起那一掌。林濤先是給老頭用金針封住大腿的血脈，讓狗剩打來淨水，拿出手術刀給老頭的大腿放血，林濤把酒盅大的一塊黑肉割掉，那腥臭之位非常刺鼻，接著林濤給老頭擠淤血，用了有二十分鍾才冒出鮮紅的血液，林濤這才罷手，給老頭用上特效的止血藥和消炎藥，這些藥都是特種大隊帶來的，林濤留在最後，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途，然後林濤給老頭打傷破傷風血清，掛上抗生素點滴和解毒消炎藥，接著林濤又給老頭翻身把後背的掌傷淤血擠淨。敷藥，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林濤接著又開始用針，這套針法叫泄針，專門用於解毒的，當林濤第三十六金針刺在檀中穴上的時候，老爺子一翻身，哇的吐了口又腥臭刺鼻的黑血，林濤手疾眼快，用銅盆接住汙血。讓狗剩倒掉，然後給老頭又服下藥劑。林濤再次給老頭切脈，發現老頭賣相變得有力，這才把額頭的汗擦了擦。讓狗剩把門窗關緊，這才退到中堂。

“林醫生，我爺爺怎麽樣啊？”

“一兩個時辰之後應該會醒，等等看吧”林濤也沒有把握，畢竟這是第一次治療內傷和中毒。閑聊之下，林濤知道眼前這對中年夫婦隻是老頭的鄰居，說是鄰居，離老頭的家有一裏地，山區就是這樣，住戶鬆鬆散散的離得很遠，三五戶住在一處的就很少了。這對中年夫婦有個兒子叫張開山，不僅名字是屋裏的老爺子起的，而且還教那孩子讀書識字，並且在老爺的勸說下，將孩子送到了城裏的一個親戚家，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了，方圓百裏的唯一大學生，北大三年級的大學生，用老爺子的話說，文曲轉世，出山化龍，前途不可限量。林濤聽這意思，這老頭還會看相。

也就過了半個多小時，林濤正在同這對夫婦閑聊，屋內傳來聲，眾人趕緊進屋，老頭醒了，林濤也暗自咋舌，這老頭生命力陣頑強啊，老頭睜開眼睛看了看，有些迷茫，閉上眼睛又想了一會兒，等再次睜開眼睛，林濤發現老頭的眼中露出兩道精光，這是習武之人尤其是內家功的練家子特有的精氣神。

“不知恩公尊姓大名，不想老兒在走進鬼門關見到了閻王爺還能回來。”

“小子林濤，老爺子貴姓啊”

“我啊，是個半路出家的道士，現在非道非俗的，以前的名字叫趙半山，後來叫順口了就成趙半仙了”

“哦，你老人家高壽啊？”林濤若有所思。

“今年有八十多歲吧，具體多大我也記不清了”老頭子也在仔細打量林濤，見林濤掀開被單，把身上的金針給他拔掉，就是吃了一驚，因為剛才他並沒有覺得身上有金針。

“老爺子現在醒了，應該活活血，這樣可以加快恢複”林濤又把金針換了些穴道，老頭呆呆的看著。

忽然間眼中露出一絲驚喜，揮揮手讓中年夫婦和狗剩出去為林濤準備飯菜。

老爺子忽然問道：“你可知道我受的是什麽傷？”

“背上好像是鐵砂掌，腿上的毒我就不知道了”林濤不假索的說道。

“你這泄針是跟誰學的？”

“我師父啊”林濤笑道。

“你是閻王針一脈？”老爺子眼冒精光。林濤吃了一驚，沒想到老爺子識得閻王針，林濤不答反問“你是絕命腿趙半仙？”

“啊——你真是閻王針一脈”老爺子激動地坐了起來，緊緊抓住林濤的手，林濤的感覺手掌似乎就要被碾碎，不得不運氣護住。

“老爺子輕點”林濤臉色扭曲道。

“啊——我是太激動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遇到他老人家的弟子徒孫，這兩世恩情叫我如何回報啊”趙老爺子淚花湧動。

“遇到您老人家真是緣分啊，我聽師父說起過您？”林濤也有些激動，因為能入閻王針法眼的人天下沒有幾個，而且多半入土了，誰能象老仙那樣活了一個半世紀。這趙半仙是當年老爺子在東北殺日本鬼子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傳奇人物，這趙半仙一個人曾經一夜暗殺了一個小城一個連的日本鬼子，不過受了重傷，奄奄一息，躺在山溝裏等死，巧遇上山采藥的閻王針，老仙順手把在鬼門關徘徊的趙半仙給救了，不過很快被日本鬼子的追兵包圍了，老仙背著趙半山，輾轉長白山，擊殺了一百多個鬼子，總算逃出虎口，趙半仙也被老仙的武功震撼，原來他以為自己這絕命腿天下沒有敵手，不過看到老仙閻王針的手段，趙半仙心服口服。趙半仙被閻王針安排在一處農家養病，趙半仙則是猶豫著要是自己拜閻王針為師，他老人家會不會收他為徒。不知是老仙看出他的心思還是怕他報恩，在趙半仙快好的時候，突然消失，從此無影無蹤。

趙半仙一邊尋找閻王針，一邊暗殺日本鬼子，這絕命腿的大名在東北傳開了，後來解放了，趙半山也沒打聽到閻王針的消息，於是他就開始想報恩，非得要得到一件舉世無雙的寶貝，然後再去尋訪閻王針，後來輾轉到閻王嶺一住就是三十多年。

趙老爺子一聽，激動的問道“你師傅是閻王針的傳人？”

“不是”趙老爺子瞬間變得低落，轉而變得憤怒，這小子在耍他。

“我師父就是閻王針”林濤笑道。

“他老人家還活著——太好了，不可能吧，我遇到他的時候，他老人家就過了古稀之年了啊”老爺子顫抖的說道，雖然有疑問，但是他內心是非常希望閻王針還活在世上。

“他老人家確實還活著，解放後一直在鐵刹山修行，法號慧能法師”林濤感歎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是爬也要爬到鐵刹山，在他老人家麵前磕八個響頭”老爺子激動的說道。

“你不用爬，等你的傷好了，我接你去鐵刹山，對了你是被什麽人打傷的”林濤驚訝的問道，能把趙老爺子打的奄奄一息，那絕對不是簡單人物，看那鐵砂掌的修為，恐怕青龍幫八大金剛的趙強還得修煉二三十年才能達到那個水平。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三四十年沒和人伸過手了，昨天——”老爺子開始給林濤講述昨天的事情。前幾天老爺子就發現閻王嶺上又一夥人轉悠，後來這五個人又到村子裏吃飯打探消息，吃一頓飯就給一張紅票子，熱情的同當地的老人聊天，趙老爺子就注意了。昨天晚上，趙老爺子就上了王爺嶺跟蹤那夥人，那夥人為首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老爺子一眼就看出他是外家功高手，而且有兩個三四十歲的手下也不含糊，後來老爺子就跟這夥人動了手，那老頭的鐵砂掌有四十年的功力，非常厲害，剛開始兩人一對一，那個老頭不是趙半仙的對手，後來那幫人一擁而上，趙老爺子先是一個鴛鴦絕命退蹬死了兩個鷹爪力的高手，結果背後中了老頭的鐵砂掌，趙老爺子借著一掌之力，淩空飛起，一擊崩山拳擊碎了令外兩人的天靈蓋。然後躺在地上裝死，那老家夥不信趙半仙就這麽容易的死掉。甩出一擊毒針試探趙半仙，趙半仙一動不動，老者這才來到趙半仙跟前仔細打量這個隱士高手，趙半仙的絕命腿猛然踢起，正中老者的，連骨盆都給踢碎了，焉有活命的道理。老爺子知道中了毒針，在腿上紮了皮帶，把那些屍體丟進山澗，本想回來囑咐幾句狗剩兒，沒想到，昏倒在家門口，趙半仙知道自己完了，帶著一腔的不甘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