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
楊樹話一說完，小辣椒臉上那點笑容登時不見，怒氣更盛：“有證據嗎，你說在順昌上班，你有合同嗎？”
楊樹一攤手：“沒有合同，不過誰都知道我在順昌上班，工友可以作證，再說工資卡上的錢是順昌打過來的，應該是沒錯的吧。”
小辣椒臉色再變：“傻瓜了不是，現在是法治社會，什麽事情都要講證據，誰主張誰舉證，你說得有證據支持嗎？”
就在這時，一群保安衝了進來，帶頭的保安臉色黝黑，身上穿的製服跟特警服裝極其類似，本來氣勢洶洶的，但是一看到楊樹之後，頓時傻了眼：“楊……！”
他還有些不相信，揉了揉眼睛有看了一遍，手中電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楊書記，您怎麽來了！”
這下，他身後保安都亂了套，鬧哄哄的往下擠，幾個過來投訴的打工仔眼睛晶亮晶亮的，小辣椒麵色慘白。
楊樹看著帶頭的保安，笑道：“你小子好好地警察不當，回頭你們局長知道了，少不了收拾你。”
說完之後也不管鬧成一團的保安，走進服務區的桌子上，把投訴電話拿起，對著小辣椒凶狠一笑：“這就是你們的熱線電話！”
小辣椒已經嚇得渾身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楊樹也不想在這個丫頭身上多做文章，操起電話撥通了霍易的號碼。
一連打了三次，楊樹才把電話打通，聽著電話裏麵的聲音從暴怒而惶恐，楊樹也隻是淡淡吩咐一句，便把電話掛斷了。
掛斷了電話，楊樹轉頭打量了一下鬧哄哄的大廳，眉毛頓時皺了起來，指著保安頭命令道：“鬧成這樣子，成什麽話？”
那個保安頭馬上行動起來，把保安聚攏在一起，貼牆筆直站成一排。
楊樹讚許的看了一眼保安頭，這人氣運強過普通人一些，辦事也算是麻利，也許可以稍加測試。過了自己就多一個人才，不過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不過今天的重點不在這裏，楊樹將頭轉到小辣椒這邊：“有沒有合同是一回事，在不在順昌工作是一回事，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正常的調節流程，應該吧企業負責人叫過來，兩人當麵對質，你這樣大包大攬的，又是為什麽呢？”
小辣椒身子一震，嚎啕大哭起來：“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要回家。”
看這樣子，分明是沒有經過什麽事情，一碰到這樣的晴天霹靂，已經慌張的不知怎麽處理好了。楊樹也不為己甚：“你們科長呢？”
小辣椒抽抽戚戚的指了指桌子上的名片，然後繼續嚎啕大哭。楊樹又好氣又好笑：“把你們科長叫來。”
小辣椒聽了這句話，如蒙大赦一般，動作麻利的一路小跑跑出大廳。過了一會，一個身材削瘦的男子走了進來，小辣椒卻沒有跟來，竟是撒丫子走人了。
瘦削男子走到楊樹麵前，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黎書記您好，我工作有失誤。”
“嗬嗬，你說說，你工作失誤在哪裏了？”楊樹笑著問道。
“我沒有領會領導意圖，貫徹領導下達的任務。”
楊樹一擺手，打斷了瘦削男子的話：“別給我說這些官話套話，我問你，投訴應該在二樓還是三樓！”
瘦削男子一愣，臉上汗水頓時冒了出來，支支吾吾說道：“三，嗯也許是二樓吧，可能是三樓，我要查一下才知道。”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難以啟齒，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已經跟蚊子哼哼差不多少。
“哼，你的工作地點都不清楚，還談什麽失誤。”楊樹厭惡的看著瘦削男子，眼中鄙夷之色表露無遺：“你這不是什麽失誤，你這是錯誤，而且是很大的錯誤。”
瘦削男子喉結上下蠕動數下，終於鼓足勇氣說道：“這是我下屬的問題，我沒有什麽問題啊，楊書記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冤枉好人！”楊樹嘴唇緊緊抿起，眸子裏麵仿佛有雷霆醞釀：“虎豹脫籠，看守者不得脫其責。當領導的最重要的就是看好你的手下，看看你的這些手下，什麽東西！回去好好反省，什麽時候反省明白了，什麽時候回來上班。”
削瘦男子身子一哆嗦，在官場上浸淫了這麽多年，他當然知道楊樹這句話的真實含義。鐵打的官場流水的官，等到他反省完畢，位子早就是別人的了。如果說這句話的是別人，哪怕是局長霍易，他也敢一句話頂過去，但是麵對的是楊樹，他不敢。
早前十幾個局長排頭價的被免職，不也是一點浪花沒有翻起來嗎，他一個小小的科長，存亡都不過是楊樹一個手指頭的事情。對於楊樹的決定，他隻能接受。
就在科長麵色慘白走出大廳的時候，霍易正好走進大廳，兩人打了個照麵，誰都沒有說話。霍易一個激靈，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沒想到楊樹竟然這麽快就動手了！他本來以為，楊樹沒有會麵當天拿下他，就不會采取什麽過激舉動，所以才敢放手賄賂何大新。
沒想到前腳剛剛賄賂好何大新，楊樹後腳就開始發難，這一次看來很難過關。霍易有些心疼送出去的錢，腳下的路不知道為什麽，變得有些軟。
就在霍易神情恍惚的時候，他聽到樓上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
幾名過來投訴的打工仔紛紛拍起巴掌，向楊樹表示敬意，楊樹笑了笑：“大家不用這樣，這裏本來就是你們的家，勞動者之家。雖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但是以後安隆勞動局不會是現在這樣子，它會變成你們的家，支持你們的每一項合理述求。”
掌聲再度響起，在楊樹的眼中，空氣中一絲絲一縷縷的黑氣正在融化，整個大廳都被一片光明籠罩。然後，楊樹就注意到，一片光明中，一個渾身漆黑的人走了進來。楊樹轉頭看過去，展顏一笑：“霍局長，別來無恙？”
在常務副省長辦公室內，三巨頭齊至，這也是難得一見的情況，平時最多是常係或者肖係的幹將過來匯報，三角形雖然是最穩定的結構，但是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猜忌，為了換屆選舉的順利進行，三係首腦很少碰頭聚會。
是什麽樣的事情，把省小三巨頭聚集在一起。
首先說話的是年紀最大的常寬：“我是負責統戰的，這些日子我接到的通知，比前麵十年還要多，所以我覺得，一定有大事要發生了。”
楊長江目光閃動：“難道…。”說到這裏他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穩定才是宗旨啊。”
“我想也不會，也許是好事。”肖楠目光深邃，對常寬道：“老常，那幾個地方準備的多？”
常寬指了幾處地方：“龍海，廈門，還有安隆市。”
三個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安隆市上，海龍和夏門一水之隔，這還好說一些，安隆市跟夏門一南一北，夏門是本省唯一的副省級市，甚至比省會福州還要高半級，安隆市是國家級試點，但是三者之間會有什麽關係呢。
肖楠遲疑了半響，指了指龍海：“會不會是擴大廈門，把龍海也開發進去。”
謎團沒有解開之前，哪怕是天大的英雄，也會在迷霧中失去方向。
肖楠指著海龍和夏門之間，眼中精光閃爍：“夏門資源上最大的優勢是港口，夏門政治上最大的優勢是對台工作，“三通”是對台工作重中之重，而通航是“三通”中首要工作；因此港口對廈而言，異常重要。
夏門港實際上由夏門與海龍兩部分組成，擁有共同港區、共同內地腹地，分開則產生競爭及不必要的重複建設，不利於兩地發展，且夏門港財政、管理、地理要優於漳州.
招銀港缺乏縱伸，單獨發展是資源浪費，發展港口經濟而言，利用夏門資源是一捷勁，是一種1+1>2的結局，現實際上海龍石碼、招銀、後石港口管理已並入夏門，也證明以經濟推動行政合並並非不可能。”
“我認為不太可能，我省經濟呈“三大頭”局麵，夏門的經濟質量雖最優，但蓉城、泉州、夏門經濟總量相差不大，福州還在政治上具有一定的優勢，中央及省當局也難向誰傾斜，
若漳州並入夏門，則夏門人口及經濟總量在省內將成為第一，對於蓉城來說極為不利，所以蓉城和泉州恐怕不會坐視海龍並入夏門。在地方政府有異議的情況下，中央會謹慎行事，不會輕易批準的。“
“嗯，老楊這麽一說，我覺得可能性確實不大。“肖楠收回了自己的意見”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那又是什麽原因呢？“
三人的視線瞬間匯集到一起，其實拋開軍事、經濟，剩下可選的答案已經出現，隻有政治上的巨大突破，才能讓海西省出現如此狂瀾。
“難道是！“常寬將視線轉到了省的另外一邊…。
肖楠和楊長江的視線，也轉移到了這裏，所有中國人的夢想……
大廳內，楊樹擺了兩張桌子，自己找了一張坐下，然後對霍易說道：“霍局長，請你做另外一張，然後咱們分別辦公，看看誰處理的好，處理的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