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遲疑中的變數(1)
看到人家郭業紅如此關心剛才和自己通電話的人是誰,伍可定的心不由得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了,他此時的心就像是被吊了起來一樣,緊張得起來要命。
因為他並不知道郭業紅在開口說話之前,是否已經聽到了他跟潘秀蓉通電話的情況,他剛才真是太大意了,怎麽就一點都沒有想到郭業紅會突然醒轉過來?如今,他已經是沒有什麽辦法好想的了,隻能硬著頭皮告訴她是自己的發小林雙成。
不過,還好病床上的郭業紅並沒有繼續追問,她吞吞吐吐地問了一下,她自己家裏人的情況,發生車禍的情況以及那個美籍華人宋子朝的情況,伍可定都在一一作答。他真的害怕郭業紅會找他要手機查看他剛才的通話記錄,那樣,他剛才撒的謊,馬上就會穿幫。
好在郭業紅此時並沒有要求伍可定這樣做,要不然這個伍可定和潘秀蓉背後的那點事情,肯定就要被曝光無疑了,而且還會死得很慘烈的那種。因為這個郭業紅就是一個那種敢愛敢恨的人,如果伍可定的心與身體的雙重背叛,被最後發現的話,那他肯定從此不會再有什麽好果子吃,死定了的!……
但與此同時,伍可定卻失掉了與潘秀蓉繼續討論交流的機會,盡管此時的伍可定是非常希望能見到她,但現在卻已經沒有這個可能了。
不過,他剛才的話應該讓潘秀蓉明白了,他是不會陪她去的,且不說自己這裏要守著郭業紅走不開,就算是能走得開,他也不能這樣貿貿然地和她去找劉士來的,這樣雙雙對對的過去了,伍可定和潘秀蓉是爽快了,這個劉士來的西洋鏡倒是揭穿了,但他自己想要競爭局裏副局長的職位一事,那也就要徹底沒戲了,至於為什麽就根本不用討論了的,因為既然已經激怒了領導,那麽後麵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戲了唄。
而且,這個郭業紅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了,那麽後邊自然會有很多事情要問他的,他這個時候怎麽能夠丟下她不管呢?伍可定這時不斷給自己不陪潘秀蓉去劉士來那裏增加理由,但盡管會有太多太多的理由支撐自己,但伍可定的心裏還是有著太多太多的不安。
因為,剛才伍可定是借著對方是林雙成的名義接的電話,那麽他也就沒有機會和潘秀蓉明確告誡她不能去,潘秀蓉這個人實在是太單純了,要不就是潘秀蓉心裏想著要幫自己,因而才會看不清姓劉的花花腸子。想到這些,伍可定也在埋怨著自己,本來這八字沒一撇的事情,自己興衝衝地跟潘秀蓉說個什麽勁呢?
那麽,這潘秀蓉到底會不會一個人去幫劉士來去送醒酒藥呢?想到這裏,伍可定不禁又開始緊張起來,萬一這潘秀蓉真去了的話,他不禁開始擔心起來,萬一這個劉士來是個se狼怎麽辦呢?
不,不能讓她去冒這個險。自己應該想辦法去告訴她他的態度,哪怕就是要告訴她,他寧可不當這個狗屁副局長,也不會願意讓她冒被姓劉的染指的風險的。
伍可定對劉士來的家庭基本情況比較了解的,劉士來是在四年前跟老婆離婚的,關於他婚變的事情至今有著兩個版本:一是他老婆先背叛他;二是他在外麵太花了,那些相好的沒有十幾個也會有七八個。但不管怎麽樣,他的生活作風不好是肯定的。作為一個可以與人談婚論嫁的單身男人,劉書記打這個潘秀蓉的主意也是可以理解的,也完全可以明目張膽,以談情說愛的名義就行。
不,他決不能讓潘秀蓉去麵對這樣的風險,因為既然自己知道劉士來是一個那麽不靠譜的花心男人,那還讓自己深愛的女人去接觸他,那自己不是太沒有良心了嗎?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愛的女人。兩個人在激情澎湃的時刻總是互相說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是要愛死你了。但他也當然知道,那些話是不能當真的,但他也知道那也不能完全不當真。自打他見到潘秀蓉的第一眼開始就想得到她,他在得到她以後仍然在不斷地在想她,而且並沒有想過別的女人。他把對她的愛經常掛在嘴上,說蓉兒我愛你,我是一個很專一的男人。她當時聽了這話也隻是微微一笑。他知道她笑什麽。因為他的說法不符合邏輯,前提就錯了——你要是真的專一的話,你就根本不會背叛郭業紅了。
但他是真的愛她,這是十分肯定的事情,但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愛潘秀蓉什麽,莫非還是迷戀她那美麗的容貌嗎?
其實,今天在跟潘秀蓉通電話的時候,伍可定是完全有機會告訴她不要去的,或者就直截了當地拒絕他的要求就行了,然而那些可以阻止她不要去的話,都已經要到嘴邊了,在最後關頭之時,他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他竟然沒有讓話到嘴邊的話說出口。因為隻要當時伍可定的話一說出來,立馬就可以揭穿劉士來的西洋鏡,那麽後麵的所有擔心,都將不複存在,也不至於要擔心潘秀蓉被劉士來所染指了。
可是,當時的伍可定卻並沒有把可以揭穿劉士來的話說出來,卻選擇了沉默,至於為什麽,理由那也是很簡單的,那就是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正因為他當時擔心會遷怒於自己,他才選擇了猶豫,而這樣的結果,同時也很讓他非常地鄙視自己。
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伍可定覺得自己應該阻止潘秀蓉,不要讓她去做無謂的傻事,因為這無謂的犧牲,會讓伍可定感到一種切膚的疼痛。
可是,當著這個郭業紅的麵,伍可定應該怎樣給潘秀蓉打這個電話呢?這是一個讓伍可定頭疼的事情……
早在前兩天的時候,他和潘秀蓉討論過替郭業紅另請護理員的事。現在的護理員本來也是潘秀蓉幫忙請的,醫院的病房裏有的是這種替病人家屬侍候病人的打工者。那個四十來歲的近郊女人有點陽奉陰違,當著潘秀蓉、伍可定的麵表現得無可挑剔,一轉背卻不是那麽一回事,她總是在想辦法偷懶、溜到別的病房去別的護理員聊天。
而伍可定也不可能三天兩頭地長期呆在醫院裏,必須找一個誠實樸素、能吃苦耐勞又幹淨利索的,最好是讀過一點書的女孩子,郭業紅可以收她做幹女兒,因為她遲早要出院,她出院以後將也不能離開輪椅,她需要一個介於女兒和保姆之間的人照顧她,幫助她操心和打理家裏的事。在伍可定的設想中,那女孩子的身份類似於舊社會的貼身丫環,這樣的人,伍家當然也不會虧待她。
潘秀蓉就有一個這樣的對象,是她和郭業紅出了五服的親戚,叫小品兒。而且這個小女孩很聽話懂事的,尤其是知道心疼人,這一點是然伍可定最為滿意的。
也許應該當著郭業紅的麵給潘秀蓉打電話,問一下這件事落實得怎麽樣了,在打電話這個時段,就想好一句暗示她的話,讓她千萬別去姓劉的房間去,因為你隻要在外麵的話,出事的可能基本上沒有。
“對,就這麽辦。”想了老半天,伍可定才有點著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