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情愫暗生
伍可定和潘秀蓉之所以他們能走到了一起,對她來說,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誰去迷誰,誰去纏誰的問題,而且,在她跟伍可定的關係上邊,甚至說不清楚到底是誰主動誰被動。
她跟伍可定早就認識了,掰著手指頭算起來,她和他還有點沾親帶故,確切地說,潘秀蓉應該叫郭業紅為表姐。伍可定因為住房和城鄉建設局黨組書記劉書記的媽媽得腦溢血聯係市人民醫院特護病房,找的就是她。
現在到醫院裏看病,有熟人和沒熟人是大不一樣的。劉書記為了搶救自己的母親那是不惜一切代價的,但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有熟人意味著要少很多可有可無的檢測、可用可不用的藥。潘秀蓉帶著伍可定跑上跑下,把一切都安排得熨熨帖帖的,結果這就讓局裏的劉書記非常滿意,同時也對也伍可定非常感謝。
伍可定一直惦記著怎樣感謝潘秀蓉,他為此還征求過郭業紅的意見。郭業紅讓他看著辦,完了半開玩笑地說道:“我覺得啊,你對她最好的感謝啊,那就是替她介紹一個好對象。你就留點心唄,在你們局裏邊看看有哪個小夥子比較合適,如果有的話,你就給她介紹一個唄。”
聽了女朋友郭業紅的話,伍可定還當真了,跟郭業紅討論應該給潘秀蓉介紹一個什麽樣的男人。誰知道這個郭業紅卻有點像在有口無心地胡說道:“要我說啊,那你就幫她介紹一個像你這樣的就行。”
出於一種感謝,伍可定就把這事當成了一個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於是他開始請人家潘秀蓉吃飯,一方麵是為了感謝她,另一方麵則是想順便探探她的口風。
這天下午,伍可定剛到單位,他就拿起了電話,按照潘秀蓉留給他的號碼打了過去。
“喂,你好,是小潘,潘護士長嗎?”伍可定在電話裏很有禮貌問道,他有些猶豫知道該怎麽稱呼她為好,因為她還有著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郭業紅的表妹,但他平時都是叫她護士長的,但現在一時沒有想好該怎樣稱呼了。
“我是啊,你是?”潘秀蓉在電話裏答道,她剛才在來電顯示當中看到是個陌生的號碼,心裏正奇怪著,心想這是誰在找我呢?
“我是城建局的伍可定,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伍可定在電話介紹著自己,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他並沒有直接介紹自己就是郭業紅的男朋友,而是把自己的單位推出來,莫非他是要讓潘秀蓉想起來,自己是為了感謝她給局裏的劉書記媽媽的照顧,才特意給她打的電話似的。
“當然記得啊,你是城建局的伍主任,而且你還是我表姐的男朋友。”潘秀蓉笑著答道,她此刻的聲音在電話裏顯得是十分的好聽,極其柔軟和婉轉動聽。
“對,我是城建局伍可定,我今天來電話就是想問問你,你今晚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請你吃飯。”伍可定努力把自己的意思解釋清楚,而且他又不想讓潘秀蓉誤會,所以他在電話說話的時候,就顯得格外地有一種男人的風度。
當伍可定把自己想要請她吃飯的意思表達清楚之後,但電話裏的潘秀蓉卻直接表示自己不想到外麵吃飯,說現在餐館裏用的都是地溝油。
過了一會,潘秀蓉好像是在用開玩笑的口吻在電話裏說道:“伍主任,如果你真的要感謝我的話,就做一餐飯給我吃吧,我表姐說你做的菜很好吃的。”
聽到潘秀蓉這麽簡單的一個要求,伍可定就覺得這真的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這根本就是一點難度都沒有,所以他當時在電話裏就答應了。
看見伍可定這麽爽快地答應了,電話那頭的潘秀蓉卻是莞爾一笑,然後說道:“說你還真當真了,我在跟你開玩笑哩。舉手之勞的事,有什麽需要感謝的呢?”
等伍可定真的像居家男人似的拎著幾塑料袋菜來敲潘秀蓉家的門的時候,潘秀蓉隻得把他放了進來,還生怕隔壁鄰居看見。
她的房子很小,租來的兩室一廳一廚一衛,整個麵積不過才是四十多平方左右,之前她跟莫海剛離婚的時候,潘秀蓉沒有提任何財產方麵的要求,自己淨身出戶,倒好像她才是有過錯的一方。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徹徹底底地忘掉與莫海剛的一切,盡快斷了與他的所有瓜葛。
伍可定和潘秀蓉兩個人一起揀菜,伍可定就像個一個大哥哥一樣似的向她問這問那。他問問題的方式總是非常巧妙,小心翼翼地不傷及到她的自尊心和虛榮心,還時不時地講些段子,逗得她嘻嘻直樂。
伍可定炒菜的時候,把她趕出廚房,說油煙嗆人,對皮膚有致命的影響。後來潘秀蓉還說,難怪我表姐的皮膚總是那麽好,原來是因為碰到了一個會疼老婆的男人。他本能地想謙虛,張口就說她那是天生麗質。她馬上接口,說我是後天蘋果。他聽懂了她的幽默,哈哈笑著把她推出了廚房。
那是伍可定跟她的身體的第一次接觸,非常自然,了無邪念。她站在小客廳的中央,雙臂環抱著自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的目光望著打開的窗戶,自己買來後親自掛上去的白底碎花窗簾隨風飄揚,外麵的天空透著少月的湛藍。
那天他們倆人一起喝了一點點酒,那酒是伍可定帶來的法國幹紅。
但誰能知道,這酒才喝了第一口,潘秀蓉就被嗆著了,臉頰上泛起桃花似的潮紅,顯得那人事那麽的可愛和嬌嫩迷人。
看到潘秀蓉被酒嗆著了,這邊的伍可定趕緊起身,準備繞到她後背幫她拍一拍,被她及時地搖手製止了,他隻好停在半路,彎著身子俯視著她,眼睛裏滿是關切。
“你沒事吧?”伍可定輕聲地問道。
“我沒事的。”潘秀蓉說道。然後用手示意伍可定坐下來,還拿高腳杯和他碰了碰。
接著,伍可定告訴潘秀蓉喝紅酒的禮儀和正確的方式,應該怎樣開瓶讓酒“呼吸”,怎樣倒酒端杯,怎樣逆時針方向搖晃著杯子繼續醒酒察看酒的顏色,怎樣把酒杯向內傾斜低頭用鼻子去嗅酒的醇香,怎樣把酒抿到嘴裏以及怎樣讓酒繞過舌尖抵達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
那是一種行為藝術,伍可定把整個教授過程變得非常有親和力,讓她一點也感受不到因為對紅酒幾乎空白的知識而產生的壓力,相反,她覺得非常有趣,有幾次還因為好笑而多喝了幾口酒。
“你們在場麵上籃子是這麽喝酒的嗎?”潘秀蓉問伍可定道。
“才不哩。我們在外麵喝紅酒、喝洋酒都跟喝白酒一個風格,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到最後不把幾個人搞到桌子底下決不罷休。中國人有錢,但有錢不等於就是貴族就是上流社會,中國目前隻有偽上流、偽貴族。”伍可定此時像是在講故事一樣說道。
潘秀蓉覺得伍可定說的話跟別的男人不太一樣,他說話的方式也跟別的男人不一樣,舉手投足之間顯得說不出的優雅。
那一次潘秀蓉喝醉了。準確地說是佯醉。人家不是常說嗎,酒不醉人人自醉。她說頭疼,自己搖搖晃晃地爬到了床上。連鞋子都沒有脫。她想,在她和他之間,應該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她又緊張又在暗自期許著。
但最後,事情卻沒有朝著潘秀蓉想象的程度去發展,這天晚上,在她和伍可定之間卻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而且在迷迷糊糊中,潘秀蓉感到她的鞋子被脫掉了,身上被輕輕地蓋上了被子。
等到潘秀蓉醒來的時候伍可定卻已經走了,同時還把飯桌上東西都收拾了,甚至還把所有用過的碗筷都洗幹淨了,並且把房子收拾得幹幹淨淨。
潘秀蓉不知道的是,這伍可定把她安頓著睡好以後,他對她的那張臉曾經端詳良久。午後的陽光透過輕紗的窗簾朝在她臉上,盡管沒有表情,卻仍然美倫美奐,就像一隻飽含水漬、晶瑩剔透的蘋果。紅潤的不僅是她的臉頰,還有她的雙唇,因為略為粗粗地喘息而一嘟一嘟的,似乎在向他輕聲地訴說和召喚。
從那以後,伍可定的心狂跳不已,他離開大學已經快十年了,他竟然第一次有了寫詩的衝動。
這時的伍可定,他有點後悔自己沒有率先喝醉,或者像自己的發小林雙成似的裝醉,因為一個喝醉了酒的男人可以為自己的亂性找到借口。在那一瞬間,他真的覺得潘秀蓉美若天仙,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xing感。但理智卻清楚地告訴他,他必須在那兒停頓下來,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表姐夫身份或者是遇到什麽反抗,他也不想事後賴帳,把一切都推到紅酒身上。他覺得,如果要和她玩成年人之間的遊戲,必須在兩個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情況下進行,起碼不能乘人之危。
後來,伍可定把那首詩拿給潘秀蓉看,然後還正兒八經地問她寫得怎麽樣。
潘秀蓉說:“你寫的詩為什麽要拿給我看?你是給誰寫的呀?”
這時,伍可定望著潘秀蓉笑了,然後說道:“你看了就知道了,但你要保證說真話,實打實地告訴我寫得怎麽樣。”
那首詩寫得不怎麽樣,已經沒有了年輕時急於衝破情感的迷霧時的那種明亮的尖銳和急切的閃光,它們更像兒歌和順口溜,也像流行歌曲的歌詞,娓娓道來,平鋪直敘。
潘秀蓉此時就是不對那首詩作任何評價,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此刻正心如止水。相反,她很清楚地了解自己的感受,她被他吸引,想向他靠近又害怕向他靠近。
因為此時有一道鴻溝橫在了她的麵前,他是有女朋友的男人,而且還是她的表姐夫。
而此時潘秀蓉的芳心已經被伍可定打動了嗎?但潘秀蓉的心底深處還在想要要本能地拒絕他這個人,因為理智在告訴她不行,而她能按照理智繼續克製自己的情感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