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漓江九妹
陸嘯天帶柳麗娉回返,見她一身衣服破爛不堪,膚發滿是塵汙,與她清麗的臉頰很是不相稱,忙含笑道:“在下的小師妹很是挑剔,他就在客棧相候,若是見姑娘這般打扮,定是不會喜歡,不如姑娘先去洗換一番,我們再去客棧如何?”
柳麗娉抿嘴兒道:“我們初次見麵就讓大俠破費,那怎麽好意思!”
陸嘯天道:“你一入芙蓉門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客氣什麽?走吧!先去買衣服。”
柳麗娉麵現感激之情,應了聲隨他走進一家衣帽店鋪,精心選了一套長裙,一雙繡鞋。
陸嘯天又帶她去洗浴處洗換,他在門外等候,想著回到九峰山,如何向師父說他與仲孫婉兒的事。
過不多時,忽聽柳麗娉道:“好了,陸大哥,我們走吧!”
陸嘯天聞聲轉首望去,不禁看的呆立當場,隻見她: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臉襯桃花瓣,一雙美目秋波湛湛,輕柔亮麗,一顰一笑好個迷人。
柳麗娉見他呆望不語,盈盈一笑,道:“陸大哥你怎麽了?”
陸嘯天聞言方覺失態,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柳姑娘真是太美了,在下險些認不出來。”
柳麗娉咯咯一笑,道:“這麽誇張,我們走吧!”
陸嘯天聽她稱他陸大哥,心中很是甜蜜,應了聲“好”。
二人談笑著走回大華客棧。
客棧中,司馬玉娟哭的雙目紅腫,躺在床上望著房棚發呆。
趙依婷入室看她,不禁嚇了一跳,急忙問道:“娟妹,你怎麽了?眼睛都哭腫了?”
司馬玉娟仿佛未聞,依舊呆望著房棚。
趙依婷抬頭向上看了看,道:“你在呆看什麽?”
司馬玉娟還是不動不語,無論趙依婷說什麽,她都不理不睬。
嚇得趙依婷趕緊出去找大夫,大夫來了,診斷了半天,不知何病何症,搖頭而去。
趙依婷急得在室內走來走去,束手無策。
此時,陸嘯天引柳麗娉回來,先讓她坐進自己的客房,道:“柳姑娘你在這稍等,我去叫她們過來。”
柳麗娉含笑點頭。
陸嘯天喜滋滋地走進司馬玉娟的房間,他一進門。
趙依婷便急道:“嘯天你可回來了,娟妹不知怎麽了,直發呆不說話,連大夫都不知是得了什麽病,你快看看她吧!”
陸嘯天聞聽吃了一驚,急忙走到床前,看著呆如木人的司馬玉娟,急道:“娟妹,你到底怎麽了?你別嚇我們,你說話啊!”
司馬玉娟依舊不語。
陸嘯天忙抓過她的手為她把脈,道:“這也沒什麽問題,怎麽會這樣呢?”
“我當然沒問題,是你有問題。”司馬玉娟突然開口道了一句。將二人都嚇了一大跳。
趙依婷鬆了口氣,道:“娟妹,你太過分了吧!沒病讓我瞎折騰什麽?嚇得人家半死,你於心何忍啊!”
司馬玉娟起身道:“這怎麽能怪我,我是在練忍耐神功,是你說我有病的,我又沒說。”
趙依婷氣地哭笑不得,無奈地道:“好好好,算我多事,隻要你沒毛病就比什麽都好了。”
陸嘯天笑道:“依婷姐不要生氣了,東方師兄又領回一個表妹來,在隔壁房中,你快去看看她吧!”
趙依婷道:“別瞎說了,他哪裏還有個表妹,不許你跟我開玩笑。”
陸嘯天笑道:“小弟哪裏敢與師姐開玩笑,是真的,就在隔壁房中,不信你去看一看。”
趙依婷半信半疑地道:“鬼小子,嫌我礙眼就明說得了,編什麽鬼話。”語畢出門去了。
司馬玉娟看著他,冷冷地道:“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一肚子花花腸子,胡編瞎話。”
陸嘯天笑道:“謝娟妹誇獎,我……”
“你少臭美了。”司馬玉娟打斷他的話道:“看在你對我還算不錯的分上,我已經決定原諒你一次了,你就乖乖地說出你和婉兒的事吧!”
陸嘯天麵色一紅,道:“你讓我說什麽?”
司馬玉娟淒冷地一笑,道:“請不要當我是白癡,今天你要不說出來,以後別想我再理你。”
陸嘯天聞此言呆了一下,心想:“告訴她也好,我正不知該如何向師父說呢!讓她事先傳個話……”他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什麽事也瞞不過娟妹,我和婉兒決定回到九峰山就成婚,希望娟妹幫我在師父麵前說說才好。”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你真了不起,我幫你就是了。”司馬玉娟燦然一笑道。
陸嘯天見到她的笑容,心中說不出的高興,喜道:“多謝娟妹成全!”
司馬玉娟看著他道:“看把你美的,隻聞新人笑,不知舊人哭,也不想想人家是什麽心情!”
陸嘯天也非常喜歡她,但因為她身份特殊,隻是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絲毫不敢有非分之想,哪裏明白她的心思。含笑道:“你每天都變化莫測,我哪裏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快去與柳姑娘認識一下吧!我去叫婉兒過去。”
司馬玉娟不解地道:“哪個柳姑娘?”
“在街上撿的,你去看看就明白了。”陸嘯天不清不明地道了一句,出門去了。
司馬玉娟自語道:“沒一句正經話,真是討厭!”稍呆了一會兒,下床理了理秀發,急忙去了隔壁房。
陸嘯天來到仲孫婉兒休息的房門前,敲了敲門,道:“婉兒,我可以進去嗎?婉兒……”連呼數聲,沒有回音。他輕輕推開房門走進,隻見室內空空,哪有仲孫婉兒的影子,桌上一封信首先現入他的眼簾,他心中不禁劇烈的一顫,幾乎沒有勇氣去看,目光呆滯,遲緩地移身桌前,顫抖著手將信拿起,隻見上寫:“陸大哥親見,請原諒妹之不辭而別,妹賤命福淺,注定一生漂泊無依,受不得陸大哥的深情厚誼,此作別離,願他年有緣萍聚,雖不比牛郎織女,也會別有一番滋味。天高海闊,任妹飄遊。請大哥心勿掛念。且好生對待娟姐,她的純潔才與君匹配。賤妹婉兒留字。”
陸嘯天看罷,大喊一聲:“婉兒……”飛奔出房門。
司馬玉娟、趙依婷與柳麗娉剛剛認識,說的正熱鬧,聞聽陸嘯天一聲大喊,不知為何,相繼出門觀看,連陸嘯天的影子也沒見到。
司馬玉娟首先跑進仲孫婉兒的臥房,從地上撿起那封信,看了看塞給趙依婷,話也不說便跑出房門。
趙依婷看了看信,搖頭苦笑著喃喃地道:“這可真是一見鍾情,才一個晚上而已嗎!”
柳麗娉進前道:“依婷姐出了什麽事?”
趙依婷笑了笑道:“沒什麽,是一個師妹與嘯天師弟賭氣走了,我們在這等他們回來好了。”說完將仲孫婉兒的留信疊起放入懷裏。事不關己,柳麗娉也不再多問,二人坐在房中閑聊著等陸嘯天回來。
山月昏朦,薄雲撩亂。滿天霜色淒淒,四麵風聲蕭蕭。長街短巷人跡飄零,萬門閉戶油燈慘淡。
司馬玉娟滿麵憂楚孤行於街上,突見一條熟悉的身影走出酒館兒,身體搖搖晃晃,手裏拎著一個酒壺,邊走邊喝。她一眼就認出是陸嘯天,心中不禁一痛,喃喃地道:“好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為你情願做二房,你卻毫不領情,你與婉兒隻不過相處一夜,卻為她這般惆悵,醉臥街頭看哪個來管你……”話雖這麽說,可還是趕上去扶住他。柔聲道:“喝這麽多酒,你不想活了。”
陸嘯天側頭看了看她,淒苦地一笑,吐了口酒氣,道:“是娟妹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司馬玉娟道:“除了我誰還會找你,不要喝了。”一把搶過酒壺,“啪”地摔在地上。
陸嘯天打了個酒嗝,笑道:“你這麽潑辣小心嫁不出去的。”
司馬玉娟朱唇嘟起老高,道:“沒人要,我當尼姑去,還用不到你操心,快點往回走。”
陸嘯天哀歎道:“婉兒一定就是去當尼姑了,真是搞不懂你們女人,為啥都喜歡念經拜佛呢!”
司馬玉娟道:“哪個生下來就喜歡做尼姑,都是被你們這些臭男人逼迫的。”
陸嘯天臉色變得更加惆悵,深沉地道:“是啊!都怪我,都怪我對她不夠好,隻相處一日就厭倦了我,是我害了她,我真是該死、我真是該死……”
“你對她還不夠好啊!才相處一日你就成這個樣子了。”司馬玉娟雙目微紅,欲哭似地道:“你對我什麽時候這麽好過,枉費人家一片苦心。”
陸嘯天已經醉的有些神誌不清了,身體癱軟無力,全靠司馬玉娟的扶力站穩。嘴裏還說:“那不一樣,不一樣,你是妹妹,她不是、她不是……她好……她好……她好可憐……”
司馬玉娟隻聽見“她好”兩個字,不禁又傷心又氣憤。“撲通”將他摔倒在地,哭著道:“她好你就去找她吧!別想我再理你。”哭著跑去。
陸嘯天仰麵躺在地上,感覺整個身體都在旋轉,哪裏還起得來。胡亂說幾句,便呼呼睡去。
司馬玉娟跑了幾十丈遠,回頭見他沒有起來,想賭氣扔下他不管,又怕他出什麽事。呆望了他一會兒,自語道:“你這個大混蛋,算我上輩子欠你的,把你背回去,就再也不理你了。”緩步走回,叫了他幾聲,見他沒反應,扶他坐起,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他背在背上,拖拖拉拉地走回大華客棧。
幸好路不算太遠,走進棧院中,她已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將他往院中一丟,坐在台階上喘息著喊:“東方春、依婷姐……”
趙依婷與柳麗娉聞聲出門,“娟妹你可回來了,急死我了。”趙依婷喜道:“你見嘯天沒有?”
“喝死了,在那!”司馬玉娟一指地上的陸嘯天賭氣道。
趙依婷連忙進前,將陸嘯天扶坐起,道:“怎麽喝成這樣?麗娉快來幫我抬他進房裏。”柳麗娉應了聲進身,二人合力抬起他走進房門,將他仰麵放在床上。柳麗娉豪不避嫌去為他脫靴。
趙依婷忙笑道:“麗娉,讓我來吧!”
柳麗娉含笑搖了搖頭,親手為陸嘯天脫去靴子,又給他蓋上薄毯。
陸嘯天迷迷糊糊醒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婉兒,你不要走,我去跟師父說,我們馬上成婚,你不要走……”說罷便又睡去。但卻抓著柳麗娉的手不放,柳麗娉不禁粉麵緋紅,想縮手卻沒有縮出。
趙依婷忙進前推了推陸嘯天,道:“嘯天快放手,她是柳姑娘,不是婉兒,放手……”
陸嘯天哪能聽懂她說的什麽,眼也不睜道:“婉兒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對你是真心的……”手握的更緊了,而且還拉到胸前,按在胸上。
趙依婷還要叫他。
柳麗娉阻止道:“不要叫他了,等他睡著了就會放手的。”
趙依婷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你照顧他一會兒吧!我去看看娟妹。”
柳麗娉點了點頭,目送他出門,回首看著陸嘯天,蹲在床前,心裏道:“這般英俊,又這般癡情,滿可愛的……”想著想著,臉色突然變得無比深沉猶豫,猛地將手撤回。
陸嘯天忽地坐起,嘴裏說著:“婉兒你不要走。”撲下床來,柳麗娉不忍見他挨摔,忙扶住他,卻被他一把摟在懷裏,倒在床上,還沒等柳麗娉掙紮,他已經瘋狂的吻上她的唇,側身將她按在床裏側,柳麗娉想喊叫都沒有機會,連緊張帶羞怯,全身酸軟無力,隻得任他擺布。
幸好陸嘯天飲酒過多,吻了一陣就睡著了。
柳麗娉氣得哭笑不得,緩緩地鬆了口氣,想起身卻被他一隻胳膊一條腿實實壓住,強行起來又怕弄醒他,真是好個不自在。心裏道:“真是討厭死了,被這酒鬼捉住,惱也不得,怒也不得,豈不活活羞死人,白白被他討了便宜又不能說出來,天下竟有這等倒黴事……”
趙依婷在隔壁開導司馬玉娟,勸她自己想開點,不要與陸嘯天賭氣。
司馬玉娟又躺在床上不聞不語。
趙依婷說了半天見她不理會,隻好起身道:“好了,那你睡吧!我也睡去了。”吹滅桌上的蠟燭,輕步出門,見陸嘯天房中還亮著燈光,側耳聽了聽,由窗紙的破碎處往裏一看,不禁吃了一驚,暗道:“麗娉怎麽能這麽隨便,這算什麽呀……不對,她不向那種女人,一定是嘯天把她當成婉兒了,硬按著她不放,這個混小子,又惹上了情債,這要是讓娟妹看見還了得,我的穩住她。”想好,又回到司馬玉娟房中,道:“娟妹,我一個人睡有點怕,我們一起睡吧!”
馬玉娟依舊不語,趙依婷摸到床前,和衣躺下,才鬆了口氣。
柳麗娉被陸嘯天摟住,本想等他睡熟了撤身離開,看著他的俊麵,由衷地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溫馨,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睡至深更,桌上的蠟燭燃盡自息,室內一陣昏暗。
陸嘯天口渴幽幽醒來,突覺身邊睡著一人,嗅其馥鬱體香,斷定是女子。他盡力去想了半天,也沒想起是誰,他很怕是司馬玉娟,忙摸摸自己的衣服,見還穿著,稍稍把心放下些,輕輕地下床,從地上摸到靴子,顧不得穿上,拎著走出房門,將門關好才鬆了口氣,坐下穿好靴子。起身左右看了看,分辨出是大華客棧,縱身落足房頂,坐在房脊上,吹著清涼的夜風,尋思:“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我是怎麽回來的……”一直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幹脆不去想他,仲孫婉兒美麗惜憐的身影卻又浮現眼前,想到她一個人流浪江湖的苦楚,不禁一陣心酸,掉下兩滴淚水來,他這一傷心接著又想起白月蘭,痛苦的他直用拳頭砸頭,待到天明他才心情好轉些,正自呆想。
忽聽司馬玉娟喊道:“喂!你坐那麽高幹什麽?快下來。”
陸嘯天抬頭見她與趙依婷是從另一間客房出來的,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那個女人不是娟妹,她會是……”答案很快得知,他眼看著柳麗娉從他房裏走出來,險些驚叫出聲。
“欸!你怎麽在嘯天哥房裏?”司馬玉娟盯著柳麗娉急問道。
柳麗娉坦然地一笑,道:“我過來給陸大哥送茶,沒想到他早就出去了。”聽了她的話,陸嘯天與趙依婷幾乎同時鬆了口氣。
司馬玉娟上下打量柳麗娉一番,笑道:“這個陸混蛋可真有豔福,剛走了個婉兒,又來了個麗娉,我真是羨慕死他了。”說到此,抬頭衝陸嘯天道:“喂!找到你的婉兒沒有?”
陸嘯天起身跳下房,很不好意思地看了柳麗娉一眼,道:“她既然決定離開,怎麽會讓人找見,哎!怎麽不見東方兄?”
趙依婷道:“他昨晚沒有回來,可能是在那監督造劍,我們先去吃早飯吧!”
“走吧!今天我請客吃頓好的。”司馬玉娟很興奮地說了一句,走近陸嘯天嬌戚戚的挎住他的胳膊,扯他前行。
陸嘯天看了看她燦爛的笑臉,勉強一笑,隨她前行。
趙依婷招呼柳麗娉同行,柳麗娉含笑相隨。昨晚陸嘯天半夜偷走時,一開門她便驚醒。見他沒對她動淫邪之念,很是欣賞他的人格,不禁愛慕傾心。目睹司馬玉娟與陸嘯天那般親密,真是打心裏不舒服。
餐後,陸嘯天、司馬玉娟、趙依婷、柳麗娉四人一同趕奔東大街鐵匠鋪,正行間,突見前麵奔來四匹健馬,背備全鞍,卻無人騎坐,後麵五六個農夫打扮的漢子,緊追不舍。
“那不是我們的馬嗎!”司馬玉娟指著笑道。
“不錯,正愁找不見它們呢!”趙依婷笑道。
陸嘯天捏唇一聲長哨,四匹馬聞聲小跑過來,進前“噅噅”叫著與主人親熱。
柳麗娉嫣然一笑,道:“好可愛的馬,這麽通人性。”
司馬玉娟笑道:“這都是嘯天哥訓練出來的,他最喜歡馬了,一有空就拉我去看他訓馬。”
柳麗娉溫情的看了陸嘯天一眼,剛要言語,隻見那幾個農夫氣喘籲籲的跑過來。
一個瘦高個的抱拳道:“多謝幾位相助,這幾個畜牲我們追了一天一夜都沒逮住,這下總算趕上了,多謝多謝!”
陸嘯天四人相視一笑。
司馬玉娟道:“不必謝我們了,這是我們的馬,你們給送回來了,我們謝你們才對。”
五個農夫聞聲變了臉,最矮的一個冷笑一聲道:“小姑娘可真會揀便宜,我們哥幾個忙活了一天一夜,你卻在這等了現成的,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
司馬玉娟聞聽大怒,喝道:“好你個土包子,當本姑娘是攔路搶劫,豈有此理!”猛然旋身飛出一腳,“砰”將那農夫踢出兩丈餘遠,“撲通”摔落於地,抱胸呻吟。另外四人一見全火了,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圍攻司馬玉娟,小姑娘哪裏懼怕他們,進前一步就要動手。
陸嘯天忙攔住她,衝四農夫道:“慢著,在下說幾句,這幾匹馬確實是我們的,我看幾位老兄就不要動手討苦吃了。”
瘦高漢子不服氣的道:“你們是習武之人,打架我們不是對手,我們也不想較量,隻是你們憑什麽說這四匹馬是你們的,我看我們應該去衙門理論。”
陸嘯天笑道:“去衙門就不必了,你們看著。”語畢,有節奏的吹了幾聲長哨,隻見那四匹馬一排站好,隨著陸嘯天口哨的節奏變化,前走三步、後退三步、趴下、坐起、人立、嘶叫、搖頭……每個動作都整齊有序,看的圍觀眾行人歡呼叫好。
五個農夫目瞪口呆,欣賞一番搖頭而去。
柳麗娉柔媚地一笑,道:“陸大哥你真厲害,竟然把它們訓練的這麽懂事,真是一門絕技,有空教教我吧!”沒等陸嘯天說話。
司馬玉娟搶先道:“他還是跟我學的呢!麗娉姐想學,以後我教你好了。”
柳麗娉收殮笑容道:“娟妹懇教,我求之不得。”
趙依婷看了看三人笑道:“好了,天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陸嘯天道:“走吧!剛好每人一匹馬。”首先飛身上馬。
“陸大哥我不會騎馬的。”柳麗娉很不自然的笑道。
陸嘯天剛要說話。
司馬玉娟又搶先道:“咱倆騎一匹好了,我教你。”
柳麗娉見她總是阻止她接近陸嘯天,心中不悅。但還是含笑道:“好啊!那就煩勞娟妹了。”走到她的馬前借她之力騎上馬背,摟住她的纖腰有意在她腋下抓了一把。司馬玉娟不禁“咯咯”笑出,一挺身子,柳麗娉驚叫一聲,順勢向後摔下馬背。
陸嘯天吃了一驚,連忙催馬進前一步,探身將她接在懷裏。
柳麗娉麵色微變並不是很害怕的樣子,看著他道:“嚇死我了,謝陸大哥。”
陸嘯天道:“這麽不小心,還是我教你吧!”
司馬玉娟如何看不出柳麗娉是有意的,嘟唇道:“算你高,走著瞧。”崔馬先行。
趙依婷直覺三人好笑,含笑跟上司馬玉娟。
陸嘯天與柳麗娉同騎一馬,都覺得別扭,但又不得不騎,互不言語,相依著催馬前行。
陸嘯天麵對著她芳香撲鼻的烏首,心中癢癢麻麻的,想到昨晚伴她而眠,全身一陣酥軟,摟著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緊。
柳麗娉不禁一陣心跳,緩緩的將身子靠在他的胸上,突地一陣暖流熱通全身,彼此感覺著心跳,細細品嚐著那種難以形容的感受,愛的火焰就從這一刻燃起了。
四人趕到東大街鐵匠鋪,東方春剛好將兩大木箱長劍教夥計裝上租來的馬車。大家戲說一番,東方春也不禁為仲孫婉兒的出走感到惋惜。
欲行時,司馬玉娟見柳麗娉還要與陸嘯天同騎,開口道:“嘯天哥你帶麗娉姐這麽久,你不嫌累馬也累了,讓東方師兄帶她一段吧!”
陸嘯天不知如何對答才好,柳麗娉的臉騰的紅了。
趙依婷笑道:“可別難為麗娉了,我來帶麗娉好了。”
“原來依婷姐也害怕呀!”司馬玉娟沒頭沒腦的道了一句,“咯咯”笑著催馬先行。
趙依婷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笑道:“我怕什麽,這小妮子竟胡說,來吧麗娉。”
柳麗娉含笑點頭,進前跨上她的馬背,六人車馬共行。
華陰距九峰山的路程,快行則一天零半日,緩行則兩日有餘。六人初晌才行,日暮黃昏之時,剛好趕到玉林小鎮,離鞍投店。入廳進餐之時,東方春與陸嘯天教那車夫同桌共食,那老漢甚是欣喜,飲上幾杯,閑話繁多,喋喋不休。天南海北的一通說來。
陸嘯天有意無意的,轉首環視廳中,突見右則牆角一桌旁,獨坐一位紫衫青年,頭戴鬥笠掩去半邊臉,薄唇紅潤,食不露齒。嫩潔的肌膚、優雅的姿態、柔諧的動作……無不令人賞心悅目。他不禁看的入了神。
紫衫青年似有預感,緩緩地抬頭望來。二人目光電火般的撞擊,那雙明亮的水潤眸子,使陸嘯天目瞪口呆,不信天下竟有這般迷死人的眼睛,那青年目光掃過他全身,長睫緩落若有情似無意的白了他一眼,低下頭去。
陸嘯天還在呆呆的望著,被司馬玉娟擰住耳朵扯到近前,伏耳道:“男人你也看不夠,你沒毛病吧!”
陸嘯天揉著耳朵笑了笑道:“我是看他有點麵熟,你不要瞎說了。”
司馬玉娟嘟了嘟小嘴兒,道:“你隨我來,我有話問你。”說完不待他同意,扯住他袖子便走。
陸嘯天衝桌旁四人表示歉意,隨她出廳。
司馬玉娟直拉他走入客房。
陸嘯天問道:“什麽事這般神秘?”
司馬玉娟回身雙手抱住他的肩頭,看著他嚴肅的道:“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又看上柳麗娉了,不許說謊。”
陸嘯天笑道:“娟妹,你是怎麽了?一有姑娘接近我你就會問這些話。”
“人家在問你,你倒反問起我來了,快回答我!”司馬玉娟不悅的道。
“好好好,我說、我說!”陸嘯天無奈地道:“柳姑娘總起來說給人的感覺非常好,連東方師兄也很喜歡她的。”
司馬玉娟麵色微變道:“這麽說你也喜歡她了?”
陸嘯天忙解釋道:“我隻是對她稍有好感而已,絕沒有對娟妹的感覺那麽好,娟妹即可愛又漂亮,才是真的人見人愛呢!”
司馬玉娟心中一陣甜蜜,投進他的懷裏,抿嘴一笑,道:“雖然我知道你是在哄我開心,但我還是真的很開心,以後不要再當我是小孩子了,我比婉兒還大一歲呢!她明白的事,我怎麽會不明白,我認為真心喜歡一個人,不一定非的說出來,自然流露會更好一些,不是嗎!”
陸嘯天如何能不明白她的話中之意,幽幽地吐了口氣,道:“娟妹,你今天是怎麽了,仿佛變了一個人是的?”
司馬玉娟抱著他的手緊了緊,道:“我是讓你知道,我也會溫柔的,不要總認為我是個潑婦,會嫁不出去。”
陸嘯天道:“我沒這樣認為啊!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麽怪怪的?”
“你這個混蛋,對你好一點你卻認為我有病,你才有病呢!”司馬玉娟猛地將他推開,冷冷地說完跑出房門。
陸嘯天笑道:“這才對嗎!”隨後跟出。
夜色深沉,穿窗斜月熒光暖,透戶風輕吹夜涼。貓頭鷹一聲聲悲鳴,穿枝過戶,遺留甚多淒愴。
驀地,店主房裏走出四個漢子,個提閃亮鋼刀,鬼似的分散開來,停足客房門口,以刀尖撥開門閂,推門潛入。摸到床前掄刀便砍那床上之人,一刀下去血濺滿床,屍首兩分。四個漢子三個得手,另一個卻被扔出房門,摔在院井之中。隨即一位紫衫青年提劍走出房門,冷冷地道:“爾等好個惡毒,竟然開設黑店,若不是本公子百毒不侵,豈不枉死在你們這些小人刀下,這口惡氣不出難平我心,有多少人一起上吧!”
她話音未落,主人房裏又蹦出三個彪形大漢。
形似店主的漢子,凶冷的望著他,陰顫顫地道:“好小子,大爺開店多年,還沒有一個活著離開過,你小子也活到頭了,給我殺!”
除了那個被摔昏的,另外五個漢子一字排開,自耍了一套刀法,突然猛攻向紫衫青年。
那紫衫青年搖頭冷笑著道:“雕蟲小技,也敢囂張。”原地立足不動,手中長劍看似隨意一揮,一股劍氣遞出,“唰”,五個漢子連他衣角也為碰到,便痛叫著摔出去,胸腹個開了尺餘長的口子,鮮血暴流,落地一片哀嚎。
紫衫青年冷哼一聲,道:“爾等死有餘辜,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
那店主驚得麵色慘變,但還不甘心讓自己的基業毀於一旦,發瘋似的狂叫著,“嗚嗚”揮舞著大刀撲將過來。
紫衫青年仰頭望長空,手捏劍訣,待他刀刃即臨眉睫,不見身動,人已移足店主背後。那店主一刀劈空,忽覺脖子一涼,紫衫青年的長劍已架其頸上。
他鬆手扔掉大刀,仰天一陣大笑,道:“痛快,老夫敗的心服口服,能死在高人手下,死而無憾。不過閣下可否讓老夫死個明白,道出尊姓大名。”
紫衫青年冷冷地道:“你這種無恥惡徒,本不配知道本姑娘的真實姓名,看在你也算條漢子的份上,就破列告訴你,在下就是劍掃大江兩岸無敵手的“漓江九妹’上官梅雪。”
“原來是江南第一美女,上官姑娘,老夫由姑娘相送上路,九泉含笑,動手吧!”那店主朗聲說罷,閉目待死。
上官梅雪呆了一下,緩緩收劍轉身走開一步,冷冷地道:“你這麽有骨氣,本姑娘倒有些不忍下手了,你還是自行了斷吧!在下會教人為你料理後事的。”
那店主緩緩睜開雙目,道了聲“多些姑娘成全!”猛地屈身拾起地上的大刀,一個急轉身急砍向上官梅雪腰間。
上官梅雪冷哼一聲,“當”一劍將他的大刀磕飛出去,揮手一劍,“噗”刺穿他的背腹,隨即拔劍後退開。
那店主道了句“好痛快!”倒地而亡。
上官梅雪冷視他一眼,信步走入店住房中,見再無別人,轉身出門,恰好那被摔昏的漢子爬起欲逃。她罵了聲“惡賊哪裏走。”飛腳踢起地上一把刀,將其射殺於地。她冷冷地瞥了那死屍一眼,直入一間客房,床上之人是趙依婷,沒被殺也算是幸運者了。她含了一大口涼茶,走到床前噴在趙依婷臉上,她不禁身子一顫驚醒,忽地坐起喝道:“什麽人?”
上官梅雪道:“在下同是住店人,這是一家黑店,剛剛有三個房客被殺了,姑娘去看看可有你的親朋。”語畢,轉身出門。
趙依婷還不是很清醒,楞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靴子也顧不得穿上,赤腳奔出房門。口喊著“娟妹”,衝入隔壁房中,摸索到床前,手掌觸及到粘呼呼的**,一股血腥味刺鼻而來,她不禁驚叫一聲“娟妹”,昏厥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