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矛盾的心情

直到被小襪子抱過了操場，我才敢稍微的抬起來頭來。透過披散在額前的發隙，打量了下現在所處的環境。因為校園裏已經放學了一段時間，和剛才喧鬧的操場不同。此刻的校園再也沒有了郎郎的讀書聲，和老師上課的聲音。便是從教學樓偶爾傳來一聲輕喊，估計也是哪個班級做值日的同學弄的遲了些。校園的寧靜讓我的膽子漸漸的大了些，整個兒抬起了我的小腦袋，但眼睛仍然緊張的四處亂瞅著，生怕從什麽地方突然鑽個人來。

我心裏是極度的鬱悶，其實以我的個性根本是從來不會考慮這些的。但現在自己的身體是女性的，漸漸的我發現連自己的性格，哦確切的說是一些細節裏，我已經開始用女性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想到這，我不禁的有些慌張，我好怕，好怕自己真的會逐漸適應了含韻的身體，逐漸的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於是我不斷的在心裏暗暗告戒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隻是在為含韻考慮，萬一以後身體交換了回來，但卻因為我的關係，弄壞了含韻在其他人眼裏的印象，那我可真對不起他了。

雖然這個理由牽強了些，但終歸它讓我心裏平衡了許多。因為抱著我，我身體上的輕微動靜全瞞不過小襪子。在我因為害怕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時，身體不受控製的微微抖動了一下，但就是這輕微的一下顫抖，還是讓小襪子給發現了。隻見他摟的更輕柔了些，低聲問道：“含韻，你怎麽了，是不是我抱的太緊弄痛你了。”看著小襪子那緊張的樣子，我差點兒沒笑出來。

剛才在劉超群麵前象隻老虎的小襪子，如今怎麽看怎麽象隻待宰的羔羊。怎麽也不該害怕女孩子樣子的我啊。但因為腳受傷和剛才想心思的關係，我也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來，於是便溫柔的說道：“沒什麽小襪子，你沒有弄痛我。還是快些走吧，盡量別讓太多的人看到現在的我，不然同學們會亂說話的。”小襪子聽了後點點頭，加快了腳步。在我回首的那一刻，我好象看到跟在後邊的含韻，眼睛裏閃動著感激的淚花。

哎，仔細看了看，默默跟在我們身後的含韻。雖然在外人眼裏他完完全全就是個男人，但因為我知道那藏在我男性身體裏的靈魂，在我的眼中此刻含韻的沉默，走路的姿勢，便是偶爾的眨眼跟抿嘴的小動作上看都是一幅女孩子家家的樣子。看的我又是同情，又是生氣。我都因為交換了身體的原因，性格上動作上都有了改變，但含韻為什麽，為什麽你卻給我的感覺是一??點都沒有變化呢。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受男孩子身體的影響嗎。還是說我是個善變的男人，稍微的改變都可以改變的性格，態度，以及思維方式。

一路上大家全都沉默著，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一直到走出校園來到了小襪子停在門口的汽車跟前。小襪子才恢複了正常，隻見他用右手緊緊的抱在我的腰上，左手夾在我的膝蓋彎處，小心翼翼的向副駕駛的位置靠了過去。慢慢的右手的五指張開，向車門的方向移去。動作是那麽的小心仔細，生怕再一次碰觸到我的傷口。直到他右手鉤了兩次車門，都以失敗而告終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家夥是想自己打開車門將我放了進去。

我一陣的頭暈。常言道隻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變的白癡。別說我沒跟你戀愛，便是真跟你戀愛的話，也不至於這麽白癡吧。含韻不就站在身邊嗎，開口跟他說一聲不就可以了。或者你不喜歡讓別的男孩子幫你，跟我說一下就是。我隻是歪傷了腳，又不是那種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我這雙手可是好好的，長在我的胳膊上。我摸了下頭，感歎了句：大白癡。說完，伸手啪的一下打開了車門。

我這個突然的動作，將小襪子嚇了一跳。仍然那麽抱著我，不知道將我放在車坐上。直到我不耐煩的說道：“我說小襪子你抱夠了沒有，還不快點放我進去。”這家夥才紅著臉，不知所措的連連說道：“抱夠了，包夠了。”但馬上又覺得自己說的太露骨，立刻又改口道：“不是，我，我隻是沒反應過來。”說著迅速的將我輕放在座位上，這才看他輕輕的出了口氣，招呼了含韻上車，小襪子繞到一邊，坐了上來。

此刻我發現小襪子胸口上下起伏著，呼吸也顯得有些沉重，額頭上滲出晶瑩的汗珠。是啊從後邊小樹林一直將我抱到校園門口，雖然我不算重，但這段距離至少有幾百米，小襪子為了我舒服，為了不碰觸到我的傷腳，一路上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我想此刻他抱過我的胳膊或許都有些脫力了吧。不知道是哪根神經錯亂，還是因為一時的激動，我從口袋裏迅速掏出麵紙，探過身去溫柔的擦去了小襪子額頭的汗滴。

剛擦了幾下，我才意識到自己這麽做是多麽唐突，忙將手上的麵紙往小襪子手裏一塞，嘴裏擠出連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話來：“自己擦~~~”便轉過身來，假裝看著外邊的景色。其實我正偷偷的從窺後鏡裏分別看著小襪子跟含韻的表情來。這兩家夥，全都是愣愣的看著我，含韻的眼中有些不敢相信的神色。而小襪子呢，除了驚訝外從他那微微翹起的眼角上流露出一絲開心的神情。

隻見小襪子迅速的用袖子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而我給他的那張麵紙，卻被他偷偷的放在了上衣貼著胸口的口袋裏，簡直就好象是我給了他什麽定情信物一般。看到著我的嘴吧已經張成了“零”型，蒼天啊，大地啊，別這麽玩我了好不好。我剛才隻不過一時衝動，感激他給他擦了把汗，這應該不算什麽吧。可被小襪子這麽一弄，便是我好象都覺得自己仿佛對他有意思一樣。天地良心，除了女人外，我是不可能愛上其他品種的了，更不要說是男人了，我又不是什麽同性戀，或者是變態啥的。

可是既然已經給了他總不能再要回來吧。我敲了敲窗戶，大聲的喊道：“喂你們兩個怎麽了，一個傻呆呆的不說話，一個對著方向盤偷著笑。哎喲，哎喲。”因為激動自己有種找回了原來自己的感覺，忘了腳傷的我，那隻可憐的傷腳再一次的踢到了汽車的鐵皮上，話都沒說完，我又開始捂著自己的腳哼唧了起來。

便是這樣，我還是偷偷的看了眼窺後鏡，發現可惡的含韻不僅沒有一點同情心，而且此刻他正坐在後邊捂著嘴偷偷的笑話著我。哼，讓你狠，看我好了以後怎麽折磨你。接著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小襪子慌的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既想將我的腳捧起來查看一番，又害怕這樣做嚇到了我，正在那猶豫不決。我強忍著疼痛，用有些沙啞的嗓子說道：“你要死了啊小襪子，還不快點送我去醫院去。”

“哦，哦。”在我的提醒下，小襪子慌忙的發動了汽車，原本應該先倒出學校大門口的，在這家夥慌亂之下，愣是猛的向前一衝，撞上了學校的大門，發出哐啷一陣巨響。這才發現自己掛錯了檔，忙又向後倒了起來。而這時候我發現從學校的門衛室裏，怒氣衝衝的衝出來一個我不認識的門衛來。剛想發火，但當他看清楚無意中撞了學校大門的是一輛警車的時候，又不聲不響的退了回去。但小襪子也已經發現了他，忙探出頭去，衝他喊道：“對不起，我朋友受傷，一時著急不注意撞到了大門。實在不好意思。”

而那個原本正要悄悄退進去的門衛，忙點頭哈腰道：“不要緊不要緊，你快點送你朋友去醫院吧。”小襪子見對方原諒了他，又擔心我的傷勢，便也沒多說什麽，迅速的將汽車開上了公路。直到汽車開了很遠很遠，才見那門衛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罵道：“什麽玩意，警察，警察就了不起了，撞了大門說句對不起就算完事了。他媽的，還貓哭耗子假慈悲，別看你假惺惺的說對不起，老子就把你當成好警察。娘的，老子就當陪兒子耍著玩了。”說完，便一搖一晃的走進了門衛室裏。

腳已經不怎麽疼的我，坐在小襪子旁邊，有些無聊的問道：“我說，小襪子，剛才撞上了大門，為什麽還要說聲對不起啊，你沒看到那門衛看到是警車以後，已經開始向後退了嗎，你根本就沒必要再說對不起了。開走不就開走了嗎，難道你還怕了他不成。”我的話一說完，小襪子的臉又開始紅了，這下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生氣，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含，含韻，你，你怎麽會，會有這樣，這樣的想法，警，警察隻不過是職業不同罷了。我們憑什麽就比別人高那麽一等，我們做錯事了難道就不應該道歉嗎。我承認是有些警察裏的敗類，敗壞了我們警察的名聲，在社會上甚至傳言警察就是持有執照的土匪。但我相信那隻是極少數的敗類。不能因為他們玷汙了我們警察的名聲。”

接著小襪子喘了口氣繼續道：“再說了，我們警察破案靠的是什麽，靠的是千千萬萬的老百姓給我們提供各種有價值的線索。如果離開了人民群眾的支持，我們警察根本就會一事無成。含韻至少我以及我的弟兄們是不者不扣的好警察，你要相信我。”我被小襪子這突然嚴肅的話語，震驚了。是啊從我接觸小襪子到現在，他給我的感覺確實是一個好警察，從來沒做過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情。但為什麽原來我還是混混的時候，看到的警察卻跟小襪子不一樣呢。為了擺脫這有些嚴肅，和沉悶的氣氛，我點了點頭。

接著笑著說道：“好啦，好啦，小襪子，我知道你是個好警察，好警察小襪子同誌，蘇含韻群眾受傷了，你是不是能快點將她送到醫院啊。”被我這麽一說，小襪子剛才還是嚴肅認真的樣子，這一下就又蔫吧下去了。回頭看了看含韻，他也跟我一樣，見到小襪子這個樣子，正偷偷的笑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