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護人先護己

“養父栓上房門之後,就直接從廚房中拿出了菜刀,惡狠狠地說,十五年前我媽媽沒有把貞潔給他,還給他帶了個拖油瓶,今天就要從我的身上討回,要是我敢反抗,他就殺了我們倆人。媽媽當時直接站到了我的身前,用她瘦弱的身體像小時候一樣保護我,卻是被我那禽獸養父,一拳打暈了過去,然後在他的威脅下,我隻能順從他的意思。就在他把我身上的衣服脫光,我流著淚閉著眼任由他親我的時候,他卻是發出了一聲慘叫,臉上還有鮮血噴湧,我睜開眼來,才發現醒過來的媽媽,正揮著菜刀狂砍養父,直到他沒有氣了才罷手。媽媽把他殺死,也因此被判了刑,由於當時的情況,得到了法院方麵的同情,媽媽被判了八年。”

黃金蓮說到這裏,又端起桌上的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繼續流著淚說道:“媽媽坐牢沒多久,就被查出患有心髒病,而且到了極其嚴重的地步,我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立馬就明白,媽媽在前麵的日子,為了不讓我擔心,對我刻意隱瞞了這樣的事實,為了讓媽媽有個更好的生活環境,可以更好的治療,我直接就給媽媽辦了保外就醫,把她接回家中,在外麵拚命的工作,一天打三份工,工作十八個小時以上,想要給媽媽更好的生活環境。縱是如此,我拚命掙的錢連媽媽所需的最基本的藥費都無法滿足,最後沒辦法,隻能出去做三陪小姐。當然,隻是純粹的陪唱、陪聊、陪跳舞,一個女人,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中安然生存,何其艱難?後來,我遇到了一個老大,為了讓自己的人生安全得到保護,就拜在了他的門下。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不僅不是我的保護神,反而是我惡夢的開始,不僅強暴了我,還將我控製了起來,以我媽媽作為要脅,讓我去陪他上麵的老大,以及想要拉攏的後台,借此機會快速上位。被那個老大控製起來一個月後,我又被他送到了酒店的房間,知道他又想用我的身體去幫他巴結他想要巴結的人,這個時候,媽媽卻是打來電話,說她很不舒服,我就去跟那老大說明了情況,他不僅不放我走,還派了幾個手下在大門外守著,最後沒有辦法,我隻能把房間的大門反鎖,然後用桌椅頂住大門,用房間中的床單以及窗簾,結成繩子逃走,卻是在三樓的時侯摔落了下去,直接給摔斷了一條腿。當時如果不是因為遇到了迪哥,我一定會被那個老大的人抓回去,繼續成為他利用的工具。”

郝浪聽著黃金蓮的這些遭遇,心都快要碎掉了,如果那個老大還活著,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幹掉那畜生。

黃金蓮又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也正是因為迪哥幫我出頭,跟那個老大發生了衝突,沒過多久,那畜生就糾集了一幫人,把迪哥砍死了。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把芳姐當成自己的親姐姐一般,隻要她有任何的要求,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隻可惜,芳姐從來都沒有對我有過任何的要求。”

“那個老大現在在什麽地方?”郝浪沉鬱著聲音問道。

“後來他也被抓了,直到現在都還在坐牢。”

“蓮姐,以後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再欺負你,誰敢欺負你,我就跟他拚命。”郝浪陰寒著聲音,惡狠狠地說道。

黃金蓮聽到郝浪說出這樣的話,臉上露出了一抹感激的微笑,可是片刻之後,臉色卻又沉了下來:“小浪,姐知道你對我好,不過在保護別人的時候,首先要保護自己。你說誰欺負我就跟誰拚命,這讓我非常感動,但我卻不想你這麽做,因為這僅僅是逞莽夫之勇。我不反對你用極端的手段保護我,但是我不會允許你直接去找人家拚命。這是一個很複雜的社會,想要在這個社會好好的生存,不僅要講究實力,還要講究謀略。傷人可以,殺人也可以,但是千萬不要把自己置於危險。我爸是金陵市市委書記,他不一樣被人扳倒,還被人殺了嗎?在這件事情的背後,那個做出這件事情的人就采取了很多手段,即達到了他的目的,還保護了他自己。我希望你成為一個這樣的人,而不是隻會打隻會殺的莽夫,也隻有成為這樣的人,你才能更好的保護我,保護你身邊的人。”

眼見黃金蓮在傷心欲絕的情況下,還能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郝浪心中的感激之情變得更加濃鬱,能為這樣的女人付出,絕對是一種榮幸:“蓮姐,我知道了。誰敢欺負你,我就一定會在保護好自己的情況下,幫你報仇雪恨。”郝浪點著頭,很是堅定地說道。

黃金蓮並沒有直接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郝浪,良久之後,櫻唇微啟,幽幽地問道:“我是一個不幹不淨,不貞不潔的女人,你這麽對我,值嗎?”

“蓮姐是為情勢所迫,如果是我,恐怕也隻能妥協,我很敬重你,也很心疼你,就算是為你付出生命,也值。”

“我不想你對我這麽好,因為我不配。”黃金蓮很是痛苦地說道。

“蓮姐,你這麽說不僅僅是在侮辱你自己,也是在侮辱我,以後不許再這麽說。你還是繼續說你的遭遇,我想更深入的了解你。”

黃金蓮微愣了愣,沒有再說廢話,接著說道:“說起來還真是應了佛家的因果律,迪哥被殺的時候,竟是被我爸看到,在他的親自督辦之下,那個老大的團夥幾乎全部落網,他們被抓後,為了媽媽,我依舊做著三陪工作,周旋於男人中,隻不過三年後,媽媽還是在無盡的痛苦中結束了生命,臨死之際,才將我親生父親是誰告訴我。媽媽一直都是我活下來的動力,她死後我甚至想過要跟她一起去,離開這個汙濁的世界,可是媽媽臨死之前特意的囑托讓我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如果我親生父親隻是普通人,從媽媽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我肯定會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可是一想到這一切的源頭,皆是拜他所賜,最後我還是找到了他,把我媽媽和我遭遇的一切告訴了他,看到他悔恨痛苦的樣子,我心中的怨氣釋然了一些,他最後說要補償我,所以我就開了這家KTV,讓他做了我背後的保護傘。”

“那你現在還恨他嗎?”郝浪輕輕地問道。

黃金蓮輕輕地搖了搖頭:“後來想想,我感覺自己後麵所做的一切都很幼稚。媽媽跟我的苦難,他是有一定的責任,卻並不完全在於他,更大的原因是媽媽的個性所致。爸爸跟我相認之後,最大的心願就是想要讓我喊他一聲爸爸,可是……我到現在也沒有滿足他的這個要求,以後我更是沒有這種機會了。”

黃金蓮說到這裏,又失聲痛哭了起來,這是她對曾經苦難生活憶起的痛哭,也是對自己父親內疚的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