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願像花兒一樣為你綻放(1)
隻要你在，哪裏的風景都很美。但若少了你，我走到哪裏都不再是風景。
對大三的學生來說，期末考試一結束，他們就麵臨著人生四大抉擇：考研、考公務員、實習就業和出國留學。
班裏大部分同學都選擇了考研或出國留學，除了翦墨優和江影兩人。江影成績好家境好，努力一下，無論是考研還是出國留學都不成問題，可她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什麽都未開始準備。
翦墨優就不同了，從小到大，她的成績永遠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掛科一事找不著她，領獎學金一事也沒她的份。
一位經濟學老師曾在班上苦口婆心地教導班上的女生，女生啊，如果要進外企，本科一畢業就得去，除非你出國去讀研，不然在中國讀個三年的研究生出來，年齡又大了，且中國的碩士學曆人家老外還不認可。
翦墨優學的是金融專業，考研對她這種資質的學生來說，比摘星還難。而出國留學她沒資本，所以她沒有選擇，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業。
期末考試結束的最後一天，大學同窗三年的好友江影突然神秘兮兮地給了翦墨優一份資料。招聘短期保姆一名，年齡：十六歲至十八歲，條件：高中學曆以下，五官端正，人品樸實，勤勞誠懇，薪酬：包吃包住，月薪五千至八千，工作時間為七八兩個月。聯係電話：135××××××××。
“怎樣？去吧，後天上午九點開始麵試。”江影在一旁殷勤地問道。
翦墨優遲疑地看向江影：“影子，你要去？你確定你年 齡不到十八歲，高中還未畢業？”江影穿著走豔麗風，燙著公主卷，怎麽看都不止十八歲，二十八歲還差不多。
江影肯定地點了點頭：“不是我要去，是我倆要去，年齡沒什麽了，上回我們去發藝店，那發型師不是還認為我們是高中生啊。而學曆的話，我們說隻讀了初中，又誰會專門去調查呢。”
人家發型師那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恭維好不？翦墨優抽了抽嘴角，將這份資料扔回給江影：“不去，招個保姆工資這麽高，萬一是拐賣少女的怎麽辦啊，我可不想來個二十歲少女身陷淫窩奮鬥N個日夜成功脫險的曆險記。”
“切！”江影拍了下翦墨優的頭，“這是我叔拿給我的，不去也得去，記不記得大一時我倆加入了那個……”後麵的話沒說出口，江影朝翦墨優眨了下眼。
“招女傭的主人背景很強悍？”翦墨優問道，“他隻要一個，我們兩個去幹什麽？”
“我們兩個去應聘上的幾率就多一倍啊，笨！”江影故意斜了一眼翦墨優，“我叔在電話裏沒細說這件事，他晚上會來接我們去吃飯，他隻對我說，要是能應聘上，他們公司還會有每周五百美金的薪酬。”
“每周五百美金？不是五百台幣吧？”兩個月下來就四千美金，差不多三萬人民幣，金錢的誘惑使翦墨優動心了，再加上江影在身邊的慫恿，翦墨優勉強同意了晚上先見見她叔叔。
江影的叔叔江駿在M市每個高校都募集了像翦墨優和江影這樣的女大學生，這次他會把公司總部派發下的任務交給翦墨優和江影是有原因的。
“墨優，這份工作對你來說最有利了，你老家在G市，對一切都很熟悉，成功幾率比其他人大多了。”
原來招聘女傭的主人在G市，工作地點也在G市，而翦墨優恰好是G市人。
見翦墨優猶豫不決，江駿連忙將招傭主人的信息資料塞到了翦墨優手中：“墨優，有這份資料你肯定行，相信叔叔。”
翻開資料，裏麵貼有一張男子的照片，照片下有該男子的詳細介紹。
慕揚寒，年齡：二十三歲，美籍華人，喜歡的食物：
甜食；喜歡的顏色：黑色和白色；喜歡的運動：羽毛球、兵乓球、高爾夫球；喜歡的音樂：輕音樂；喜歡的電影：紀錄片；其他：喜歡高層住宅，潔癖嚴重，喜怒不定，性情陰冷，對Audi有獨特的興趣。2009年初因故曾受槍傷，現回G市休養。
翦墨優目光移回了照片上微微蹙眉的年輕男子，凝視了一會兒，點頭答應了江駿：“好，我試試。”
隨後江駿又嫌江影的頭發燙卷太過洋氣，拿出幾張老人頭讓江影把頭發拉直。可憐江影才燙沒多久的公主卷當晚又拉回了直發。
江駿第二天一大早就開車送翦墨優和江影回了G市，一路上囑咐了很多注意事項，比如麵試時穿著得盡量樸素，最好像輟了學剛進城打工的農村小姑娘，比如說話時盡量拙笨一些，不能一聽就不像一個初中生可以說出來的。
回到G市，翦墨優先回了趟家，找了一些高中穿過的舊衣服，以暑假在外麵實習得趕回去為借口，和江影在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參加這次女傭的麵試。
麵試地點定在一家五星級大酒店，來應聘的小姑娘分成兩隊，隊伍從酒店裏麵排到酒店外的停車場，有專門的保安在維護秩序杜絕插隊，看場麵不像在招擁，倒更像在選妃。
“什麽了不得的人物，招個保姆還這麽大張旗鼓。”江影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哎，現在有錢就是爺！”
這些來應聘的小姑娘穿著都挺亮麗的，反觀下，倒是翦墨優和江影穿得很樸素，樸素得不像來應聘，更像是來打下醬油的。
“不會是打著招傭的名義招去從事不良工作吧。”翦墨優挺擔心這個的，萬一招去後還要兼職“三陪”，那給她再多美金她都堅決不出賣自己。
江影拿眼斜了一眼翦墨優：“人家錢多的美女搶著倒貼，你一個小保姆指望人家多看你兩眼都難！”
翦墨優默默無語，有必要這麽藐視人家嗎？
翦墨優和江影從上午站到下午，兩人輪著去不遠處花壇上坐坐休息，好不容易輪到她們倆前一個姑娘時，突然出來一個負責人說今天麵試到此結束，後麵的人明天再來。
江影一聽這話怒了，大聲嚷嚷了起來：“我們從早上等到現在，中午飯沒吃，一口水沒喝，現在才三點，你就來一句麵試結束明天再來，虧你們在報上刊登的麵試時間還是上午九點到下午四點半，你們今天是故意來忽悠我們大家的是不是？”
後麵的一些姑娘聽此也跟著叫嚷了起來，負責人未想到會引來眾怒，匆匆轉身進了酒店。不一會兒，負責人又走了出來，宣布道：“麵試按原計劃進行。”
江影比翦墨先進酒店，但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一臉無語狀。來不及問江影，翦墨優好奇地進了酒店指定的麵試包間。
走進包間一看，裏麵有三個麵試官：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一個上了年齡頭發花白的老太太，一個老和尚。這感覺，分外詭異！
“墨優
……”慕揚寒照著花名冊上的名字輕輕念道，目光透過墨鏡望向翦墨優，“還有姓墨的？少數民族？”
江駿給翦墨優辦了一張假身份證，化名墨優。
“不是，漢族。春秋時墨子原名就是墨非啊。”翦墨優低著頭心想著這人還真是孤陋寡聞。
“哦，是嗎？”慕揚寒聽此似笑非笑，“我還以為是叫墨翟呢，難道他改名了？太久沒學曆史我都忘了。”
翦墨優臉瞬間紅了，貌似她把墨子和韓非子搞混了，幸好她腦子轉得快：“不好意思啊，我初中沒上完就輟學了，曆史學得很差。”
慕揚寒似乎還想說什麽，白發老太親熱地拍了拍他的手：
“寒兒啊，先讓師父給這小姑娘看看手相，時間不早了。”
就招個兩個月的短期保姆還要和尚來看相？
翦墨優心底特無語地將右手伸給了老和尚，和尚仔細觀察了翦墨優的掌紋後，又抬頭端詳了一會兒翦墨優的麵相。
“師父，怎麽樣？”白發老太問道。
老和尚慈眉善目地微微看了眼翦墨優：“慕老夫人，這位姑娘和公子不會相衝。”
白發老太聽此點了點頭，對翦墨優說：“小姑娘，你先去隔壁房間等著吧，麵試完我們會過來。”
“再見，墨非小姑娘。”翦墨優走時慕揚寒眸中是掩不住的戲謔，這場乏味的麵試，總算有了一點點樂趣。
翦墨優去了隔壁房間，房間裏已經坐著好幾個小姑娘，她們有的坐著嗑瓜子，有的在聊著天，有的在看房間裏的電視。
翦墨優進來並未引起她們多大的注意，她一身樸素的舊衣服，未施粉黛，身無一物，一眼望去，土得要命。翦墨優在角落坐下，很無聊地看著電視裏放著的娛樂節目。等了一個多小時，又陸續進來了兩名小姑娘之後，白發老太和慕揚寒才姍姍來遲。
“寒兒，你覺得哪個小姑娘較合適？師父說了這些小姑娘和你都不會相衝。”慕老婦人殷切地等待著自己的孫兒給一個答案。
麵對這些站成一排的小女孩，依然戴著墨鏡的慕揚寒略略掃了一眼：
“奶奶，太興師動眾了，家裏有張嬸就夠了。”
“哎，這是什麽話啊，你存心要奶奶晚上睡都睡不安穩是不是？你不想奶奶長命百歲是不是……”見孫兒臨最後一步了又要推托，慕老夫人急了。
“好好好，奶奶別激動，我選一個小女孩照顧我。”慕揚寒忙著安撫祖母，回頭瞥了眼這些小女孩後隨手一指，“就你了，這兩個月你來照顧我。”
伴隨慕揚寒隨手一指的還有眾人好奇的目光，而被選到的翦墨優仍低著頭，還處於神遊狀態。
“喂，叫你呢。”旁邊有位小姑娘碰了碰翦墨優，翦墨優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向前麵的慕老夫人和慕揚寒，現在是什麽狀況？
翦墨優從小注意力就不容易集中，而且很好動，或許這也是為什麽她從小到大都很平庸的原因。無論何事，從來不能專心完成。
“小姑娘，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慕家的保姆了，幹得好除了工資外我還會給你加獎金。”孫兒終於妥協，慕老夫人對翦墨優滿意地點了點頭。
翦墨優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大四一年學費生活費可以自給自足，憂的是她什麽家務都不會幹啊，以前在家裏拖過一次地，拖得到處水汪汪後老媽就沒敢讓她幹任何家務事了。
來不及和江影打招呼，翦墨優就坐上了慕揚寒和慕老夫人的車回慕宅。
為了更像一個剛進城樸實家貧的農村小姑娘，翦墨優特地把手機和平時走到哪兒都一定要隨身帶著的mp3放在了家裏。沒了這兩樣東西，和慕老夫人一起坐在車後座的翦墨優心底很沒安全感。
慕宅在市區中心地段，三層半的一棟複古風小別墅，別墅前有私人小花園後有遊泳池。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
世”說的就是這樣吧，翦墨優見到這棟隱於繁世之下，如世外桃源般幽靜的別墅時心底驚歎不已。
進別墅坐下後，慕老夫人細心交代了翦墨優在家裏的任務。翦墨優在這個家最大的責任是照顧好慕揚寒，慕揚寒身體不好，翦墨優一旦發現他有不適要立刻通知家裏特聘的劉醫生。家務活大部分由張嬸負責，翦墨優閑暇時可以協助張嬸幹活。翦墨優要監督慕揚寒按時睡覺、按時鍛煉、按時吃藥。
“墨優，你今年幾歲了？”慕老夫人和藹地問道。
“二十
……”翦墨優猛然想起假身份證上的年齡才十六歲，“二十還差三四歲。”
“哎，不就十六歲啊，這好辦這好辦。”慕老夫人高興地說，“為了你更好地照顧寒兒，我想把你的床鋪安排在寒兒的房裏，你沒意見吧？”
“這……老夫人……這不好吧，一男一女……”慕老夫人的話讓翦墨優不寒而栗，“一男一女共居一室哪合適
啊？”
慕老夫人立刻不悅了：“你們農村不是男男女女都會擠在一起睡的嗎？如果你不願意，我隻好請過人了！”
慕老夫人瞥了翦墨優一眼繼續說：“你好好想想吧，你一個沒文化的小保姆到哪兒還可以找到這麽好待遇的工作？
我家寒兒也是正經人家的好孩子，對你這個年齡的小姑娘不會有什麽別的企圖。”
除了有工資有獎金，江駿那兒每周還有五百美金，再加上慕老夫人狀似誠懇的話，翦墨優內心掙紮了一會兒，屈服在這金錢的誘惑之下。金錢啊金錢，你是萬惡之首。
之前一回來，慕揚寒就上樓換衣服了。張嬸帶著翦墨優從一樓到三樓熟悉了一圈後，恰好碰到慕揚寒換好衣服迎麵走下。
此時翦墨優站在一樓，目光慢慢從下往上移，白色的拖鞋白色的休閑褲白色的襯衫，慕揚寒竟然一身白！此時的他摘去了那副大墨鏡，如杏一般大的眼睛非常明亮，隻需一眼就能把人深深吸引住。特別是，他的臉上非常幹淨，鼻梁高挺，薄唇輕揚，輪廓格外清晰明朗，有著說不出的風雅和清俊。一場如驚豔般的視覺刺激讓翦墨優眼睛都看直了，久久不能回神。
“看夠了嗎？”慕揚寒走到翦墨優麵前，聲音慵懶。
翦墨優無意識地回道：“聽說喜歡一身都穿白色的人很自戀！”話一出口，翦墨優特想把自己給滅了。她抬頭小心翼翼地看向慕揚寒，他的臉果然立刻黑了一半。
“那喜歡一身都穿黑色的人呢？”慕揚寒問。
“應該是心裏比較陰暗吧，嗬嗬，我是這麽想的。”翦墨優討好似的回道。
慕揚寒快速掃了翦墨優全身上下一眼：“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翦墨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這身衣服，黑色牛仔褲黑色T恤。好吧，她其實是一個很陰暗的人！
慕家吃飯是下人和主人一起上桌，在晚飯前翦墨優向慕揚寒請假去小旅館拿行李。
“呃……叔叔，我去小旅館拿下行李，我出去一會兒。”對於怎麽稱呼慕揚寒翦墨優糾結了很久，慕老夫人稱他為寒兒，張嬸稱他為少爺，酒店裏看相的和尚稱他為公子，可這些稱呼都讓人感覺很囧。對於比自己大的男子，翦墨優習慣性稱其為叔叔。
慕揚寒聽到“叔叔”兩字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半晌才回過神：“半個小時之內回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後上了樓。
隱於市中心的慕宅四通八達，交通特別方便，翦墨優打車去了之前和江影住宿了一晚的酒店。進了酒店，江影已收拾好行李，正在房間裏等她。
“墨優，真有你的，竟應聘上了，每周五百美金啊。開學了要記得請客啊！”江影上前興奮地拉起翦墨優的手。
“這五百美金沒有你想象中的這麽好賺。”翦墨優撇嘴搖了搖頭，拉開床上自己的小背包，拿出手機，“手機你幫我保管吧，我要盡快趕回去。”
“光是手機哪行？你一小保姆還用洗麵奶、爽膚水、乳液？這些肯定不能帶去慕宅。”江影拿過翦墨優的背包，將裏麵的護膚品外帶一個mp3全部拿出，“這些我都給你帶回學校去。”
“其他的給你帶回去，這個得留給我。”翦墨優從江影手中拿回了mp3，沒有mp3，她在慕宅的日子得多難受啊。
“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江影斜翦墨優一眼，“露餡了看你怎麽辦。”說完從包裏掏出一個類似手表電池的小芯片給翦墨優，“這是我叔交給你的，你想辦法放在慕揚寒的身上。”
“現在就要開始行動了？”翦墨優遲疑地接過芯片。
翦墨優回到慕宅時飯菜恰好擺上了餐桌，慕老夫人見她回來熱情地叫她一起上桌吃飯。
翦墨優盛了半碗飯，在張嬸身邊坐下。
“墨優，不用拘束，想吃什麽就夾到來吃，這裏很多菜在你們鄉下都是吃不到的。”慕老夫人指了指餐桌上的海蜇絲和龍蝦。
大學食堂的飯菜來來去去總是那幾樣，而且難吃程度總是和價格成正比。餓了一整天，很久沒吃到家常菜的翦墨優點了點頭，毫不客氣地往碗上夾了幾個龍蝦和海蜇絲，大口大口地扒著飯。
張嬸見此眼中閃過憐憫：“我還在鄉下的時候有過一個女兒，要是她還活著也有這麽大了。”
翦墨優心底咯噔一下，頓時放緩了吃飯速度，難道她真得很像剛進城的小女孩？難道她其實很有當小保姆的潛質？
坐在慕老夫人身旁的慕揚寒一直好整以暇地觀察著翦墨優，農村出身的小姑娘？
晚飯過後慕老夫人讓張嬸在慕揚寒臥室支了一張彈簧鋼絲床，供翦墨優晚上陪睡。
“墨優，你晚上不會睡得很沉吧？”慕老夫人囑咐道，“你夜裏要多起來注意寒兒是否蓋著被子，如果寒兒晚上要喝水你也得立刻下樓給他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