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收網

兩天來,庭棟也沒閑著,他呆在李大勇家,監視著那個神偷的一舉一動,第一天晚上,他沒有動靜。

第二天晚上卻出去了,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整整一夜沒有回來,天快亮的時候才打車回家了,一天沒有出門。

可是,蹲坑的人還是沒有見到小偷的蹤跡。

連續兩天毫無收獲,大家有些沉不住氣了,林寬給向陽路派出所打電話,請他們找到庭棟,並把他請到刑警隊。

傍晚時分,庭棟才來到刑警隊,專案組的人也都陸續到齊了,大家情緒都不高,路過大辦公室的時候,庭棟聽到有人在發牢騷。

他直接進了大隊長辦公室,林寬也正在等他。

沒等林寬說話,庭棟先開口了:“我覺得今晚的可能性很大,希望大家再堅持最後一個晚上,也許勝利就在最後的一個堅持。”

林寬皺了皺眉:“你有什麽根據麽?”

到了這個時候,庭棟也不想再隱瞞了,可是也不能完全實話實說。

他沉吟了一下,說:“不瞞林大隊,我的一個朋友和他是鄰居,過去也曾經是好朋友,他無意中得知那個人在打探針織二廠莫廠長的行蹤,並且獲得了莫廠長要去省城開會的消息,那個消息說莫廠長明後天會回來,你說,今天晚上是不是他行動的最佳時機?也是最後機會?”

林寬的眼睛一亮,“按你的說法,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打探莫廠長的行蹤,而且前一段時間。莫家出事,在社會上也傳的沸沸揚揚,大家都猜他家裏很有錢,他又是個領導,符合“關東大俠”一貫作案的對象的特點。”

見林寬態度鬆動了,庭棟又加了一把火,接著說:“其實,這兩天晚上我一直呆在朋友家,第一天晚上,那個人很消停,沒有外出。昨晚,傍天黑時候,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出去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一天沒有出去。

“我猜他昨晚去踩點了,順便觀察了一夜,應該是沒有發現異常,今天是在家裏養精蓄銳,估計晚上會采取行動了,否則可能就失去了這次機會,他也就準備放棄了。”

說完,庭棟故意歎了口氣,接著說:“情況就是這樣,能說的我都跟你交了底,弟兄們估計也都乏了,如果你們放棄,我也沒話說,怎麽做還是要林大隊決定。”

說了那麽多的可能性,最後又把球踢給了林寬,貌似對林大隊的尊重,其實這是紮紮實實的將了他一軍,在這種情況下,林寬就是硬著頭皮也得堅持最後這一夜,否則,真出了問題,他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除非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可是,這件事從局長到所有參戰幹警,還有周庭棟和他的朋友,都是知情的,又怎麽能夠瞞得住。

隻有堅持到底,沒有退路,目的達到了,庭棟在心裏暗暗的笑了。

不過,他也不想看熱鬧,成敗在此一舉,事關芸芸家的前途,和芸芸自己的命運,他決定親自上陣,向林寬提出和刑警隊的弟兄們同甘共苦,一起去蹲守最後一夜。

還是像昨天一樣,由一個刑警隊員開著那台麵包車,從公安局後麵的小胡同接上分頭趕來的隊員們,把他們送到那個早就停在那裏的車上,又接上早就等在芸芸朋友家的邵夢梓,把車開走了。

寒冬臘月,呆在麵包車裏,不敢發動車,不敢開空調,那滋味確實很難熬,庭棟這才體會到刑警隊弟兄們的艱辛,也理解了他們的牢騷。

前半夜還好說,大家穿的也多,不時小聲交談一下,時間還比較容易打發,可是,過了十二點,一陣陣的困意開始襲來,可是大家誰也不敢睡。

任務在身不說,這寒冷的車上,要是真睡著了,明天肯定爬不起來。

大家一分鍾一分鍾、十分鍾十分鍾的熬著,不斷有人在看時間,期待中的人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已經過了三點,大家的情緒更加低落,身邊不斷有人傳來鼾聲,又被旁邊的隊友推醒。

大約三點四十九分,庭棟發現似乎有個人影一晃,一下就不見了。庭棟以為自己的眼花了,趕緊揉了揉眼睛,仔細的回憶著那條身影運行的軌跡,細心地用目光搜索者,終於在靠近牆角的一個雪堆旁,發現了異常。

由於雪沒有及時清掃,四處的景物依稀還看得見,所以在剛來的時候,庭棟就注意到了那個覆蓋著一層白雪的土堆,也許是沙堆。他感覺那個堆狀物明顯增大了,而且似乎還在輕微的動,那裏正是那個身影運行軌跡的前方。

庭棟碰了一下身邊的林寬,用手指了指雪堆方向。

林寬仔細地看了幾秒鍾,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刑警也看出了異常,他輕聲的咳嗽了一下,說:“同誌們注意了,目標已經出現,在左前方三百米處。

話音剛落,一個靠近門邊的年輕刑警應聲就去拉門把手。林寬一把把他拉住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輕聲說:“不聽命令,擅自行動,準備回去接受處分。”

聲音不大,可是,自然透漏出一種威嚴,讓人心頭一顫。

那名刑警臉一紅,乖乖的坐了回去。

此時那個人影已經站了起來,沿著樓牆的邊沿貓著腰,飛快的接近莫雲峰所在的單元的樓門。

大家的目光緊張的鎖定了他,那人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在雪地裏很難發現行蹤。

身影很快閃進了樓門,大家的目光征詢的看著林寬,他卻不動聲色,庭棟在心裏暗暗佩服他的冷靜和經驗老道。

此刻的神偷一定躲在門後偷偷向外張望,雖然庭棟沒什麽經驗,可是按常理他也可以推斷出來,一個經驗老道的扒手,不可能貿然不顧後路的直闖進去。

不過,推斷出來是一回事,能夠冷靜泰然的處置卻是另一回事,老警察不是靠吹出來的。

想到後路,庭棟不由心裏一動,他從樓門進入,就一定會從樓門出去嗎,不過不能及時控製樓道,很可能讓他從頂樓窗戶翻上樓頂,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從任意一處沿排水管滑下去,這對於一個長期作案的高手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庭棟把他的擔憂說了出來。

林寬讚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將來你如果不能做刑警真是太可惜了,報考警官大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