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請君入甕
可是,隻能想想,還不能那麽做,隻能從長計議,他輕輕幹咳了一聲,說:“叔叔,你可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啊,幫人幫到底,我隻能靠你了。”
“哈哈!幫,這個忙我一定幫,不過讓你表姐來這裏不行,這裏可不是什麽人隨便都能進來的。”“周扒皮”一臉燦爛,打著哈哈說,他現在的心情好比三伏天吃了一塊冰鎮西瓜,美到了極點。
庭棟做出一副著急的樣子說:“那怎麽辦啊,表姐隻相信我,見不到我她不會出錢的。你幫我想想辦法吧,叔叔。”
“周扒皮”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胸有成竹地說:“辦法不是沒有,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願意,願意,隻要能讓我早點出去,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庭棟急切的說。
“周扒皮”又點了一支煙,看了看庭棟掐死在煙灰缸裏的那支煙,似乎有些心疼,然後慢慢悠悠地說:“其實很簡單,你表姐熟悉你的聲音吧,不熟悉也沒關係,我這裏有現成的電話,你給她打個電話,把情況和她說說。
“如果她不相信,你可以讓她去問你的父母,不就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了麽,然後,你給我寫張紙條,交代你表姐明天把錢準備好,約定個地點,到時候我去找她,保證萬無一失。”
庭棟眼睛一亮,激動地站了起來:“太好了,還是你有辦法,我怎麽就沒想到呢。”說完眼珠轉了轉,又坐下了。
“周扒皮”見他半天沒有說話,也沒提打電話的是,問道:“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
“我在想,要是表姐拿了錢,事情辦不成怎麽辦,而且,兩萬塊錢也不是一個小的數目,我還不知道多長時間能出去呀?”庭棟故意顯得疑慮重重的樣子。
“周扒皮”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是這麽回事,看來這小子也不太傻,想得還挺多。他笑了笑說:“這沒關係,我老周信譽一貫很好,我可以給你表姐打個收條,如果事情辦成了,就算了,辦不成,我會把錢退給她的。
“至於多長時間能出去麽,按我的經驗頂多兩年,如果你表姐肯多加一萬的話,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出去,判個緩刑,用不了一個月你就能回家了。相信我,你現在就給你表姐打電話吧。”
庭棟似乎還是有些把放心:“叔叔,你有把握麽?”
“周扒皮”故意做出不高興的樣子,說:“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我也是好心幫你,錢也不是給我,我也要給人家具體辦事的人。既然你不信任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還是回監房吧。”
庭棟一看他急了,趕緊說:“我哪能不相信叔叔呢,你這都是為我好,都怪我年輕,不會說話,我現在就給表姐打電話,不過,叔叔,最好你也和他說兩句,我怕自己說不明白。”
“周扒皮”遲疑了一下,說:“好吧,誰讓我這個人好說話呢,你先和表姐說,然後讓她別掛斷電話,我和她說兩句。”說完,把桌子上的電話機往庭棟跟前推了推。
庭棟這才抄起聽筒,想了一下,撥了一個號碼,沒響幾聲,那麵就有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了過來:“喂,你是哪位?”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庭棟心裏一熱,長吸了一口氣,穩定一下情緒,說:“表姐,是我,庭棟,我出事了,現在在看守所。”
電話那麵的白雅妮一愣,自己怎麽又成了表姐了,這個庭棟搞什麽鬼,不過隨即她就明白了,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庭棟說話不方便,他明明知道自己知道他出事了,也知道他現在在看守所,為什麽還這麽說?顯然這裏有問題。
白雅妮沒有說話,繼續聽庭棟還會說些什麽。
隻聽庭棟停了一下繼續,繼續說道:“姐,你別擔心,我現在很好,你別哭呀,姐,我把人打死了,會判很重的刑,現在我需要你幫我。”
白雅妮進一步確定,庭棟給她打這個電話是別有用心,她習慣性的伸手把電話旁邊不遠出的微型錄音機拿了過來,按下錄音鍵,湊近了聽筒。
白雅妮故意裝作有些哽咽的說:“弟,你到底是咋回事,怎麽會把人打死了,你趕緊給姐說說,姐一定會幫你的,你別著急,需要姐做什麽,你告訴姐。”
庭棟的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裏,心裏暗暗稱讚,白師姐就是聰明,果然沒讓他失望,隻聽了一句話,就大致明白了,馬上開始和他配合。
庭棟收拾了一下心情,繼續說:“姐,你給我準備兩萬塊錢吧,你答應過我的,等我上大學的時候給我兩萬,現在,我要被判刑了,沒有機會上大學了,我現在就需要這筆錢,你無論如何得幫我。
“這裏有個警察叔叔好心答應幫我,需要至少兩萬人情錢,沒人能幫我弄到錢,隻好找你了,姐,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白雅妮聽了庭棟的話,莫名的感覺一絲心酸,明明知道他這是在演戲,她還是覺得心裏不好受,不知道為什麽,自打認識庭棟以來,她就一直有一種要保護他,照顧他的衝動,像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白雅妮搖了搖頭暗自笑了,她明白,這小子又要利用自己了,說不定那個倒黴的警察怎麽得罪他了,這是把人家往死裏整呢,不過,既然敢明目張膽的索賄,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人,就配合那孩子玩玩吧。
想到這裏,白雅妮說:“弟,你別著急,姐姐一定會救你的,錢不是問題,關鍵是那個人是不是可靠,你別讓人家給騙了。”
“不會的,姐,叔叔是好人,他不會騙我們,現在他就在旁邊,不信你可以直接和他說話。”庭棟煞有介事的說。
“好吧,你把電話給叔叔,我跟他說。”白雅妮明白,和那個警察的對話才是關鍵,他把錄音機拿好,神色也變得有些冷。
“喂,你是周庭棟的表姐嗎?”話筒裏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對,我是他表姐,我叫林曉燕,能告訴你我是誰嗎?”白雅妮隨口編了個名字,她知道庭棟的母親姓林,也猜得到,庭棟絕不會先說出表姐叫什麽名字。
對方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我是市第一看守所的管教,我叫周忠誠,你表弟的情況他都和你說了,我也就不羅嗦了,我是覺得他還是個孩子,挺可憐的,他又一再求我,就順便幫他一下,我在檢察院法院有些朋友。
“可是,你也明白,這年頭找人辦事都需要一些費用,畢竟不是我自己的事,朋友們也不可能白幫忙,你表弟說你能幫他解決費用,怕他自己說不明白,就讓我也和你通個話,你看看,你到底是啥意思,能不能幫他?”
周忠誠把自己的角色拿捏得很到位,一再強調他隻是個幫忙的角色,這錢也不是他要,似乎是給自己留足了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