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師您錯了:一流人才天生就貪玩、會玩

中國駐美大使張業遂先生上大學之前的學曆是初中,——其實,若按現在呆頭呆腦的所謂“標準”,當時的他連初中生的實際水平都不具備。因為他在學校上初中時就是經常玩的,初中畢業回家後更是在農村種田玩,學的東西不丟在田間地頭才怪。

種田間隙,他更是玩:在釣魚摸蝦裏玩,在田間地頭玩,在村裏的文藝宣傳隊裏玩……就這樣痛痛快快,整整玩了三年。三年玩完,也不考試,直接就推薦上了大學,——於是,一個優秀的外交官就這樣玩出來了。

類似事例,其實舉不勝舉。看看一些大科學家的成長經曆,看看影響世界100人的成長經曆,看看現實生活中的智者樂者,在學習的路上,有哪個像今天的中國人這樣死學死考、瘋學瘋考?

直接經驗和間接經驗都告訴我:學習上真正的智者、樂者、強者,個個都自小貪玩、會玩!

“陳景潤就是玩出來的”(浙大鄭強教授語),“讀大學前先到農村搞一年”(廈大易中天教授語,大意如此,原話我不記得了),這樣的話,今天死學死考的中國人聽都聽不懂。因為按照現在呆頭呆腦的學習“標準”,這是不可思議的。

按照現今呆頭呆腦的學習“標準”,當時玩了整整三年的張業遂根本就是沒資格進大學學習外語的。要想學也可以,他得先補學高中三年的規定課程,跟外語無甚關係的數理化也是逃不掉的,這叫做“打牢基礎”,這叫做“全麵發展”。——最後,“全麵發展”變成“全麵折騰”、“全麵摧毀”:等到進入大學學習外語的時候,隨身帶進一大堆學外語根本用不上的所謂“知識”,而學外語至關重要的青春活力卻被消耗大半!

按照現今呆頭呆腦的學習“標準”,中國的農村還會玩出這樣一位優秀的外交官嗎?天方夜譚!

你所不知道的曠世才子伽羅華,也是一個大玩家。

法國數學家伽羅華在少年時代曾兩次投考巴黎綜合工科學校,都未被錄取。但20歲就因決鬥而辭世的伽羅華這個年輕的生命,卻是公認的世界最偉大的數學家之一。他在16歲就開始研究高次方程是否存在代數解的問題,這在當時是數學領域的一大難題。這一難題,雖然耗費了許多大數學家的時間和精力,但一直持續了長達三個多世紀都沒有解決,所以法國數學家拉格朗日稱這一問題是在“向人類的智慧挑戰”。兩次“高考”都被大學拒之門外的少年伽羅華另辟蹊徑,第一個提出了群論,徹底解決了高次方程是否存在代數解的問題,且其群論一直是20世紀數學和物理學的基礎理論。但在創立之初,由於群論太過超前,就連高斯、柯西這樣的大數學家都不能理解接受,而直到半個多世紀後,數學家們才開始認識了解到伽羅華以及伽羅華群論的價值。

直到今天,伽羅華作為偉大數學家的地位仍然無可爭議,可是,伽羅華的生平卻告訴我們,這樣一個偉大的數學家並沒有相應的學曆背景。在數學這一最講究連續性、係統性的學科,知識結構並不那麽連續、並不那麽係統的伽羅華,數學成就卻遠遠超過很多知識結構係統、嚴密的數學家。

合理的解釋隻有一個:主導知識創新的,首先是人的生命活力而非其他。

我父親桃李滿天下,他挑起大拇指稱讚最得意的學生時,最愛說的一句話是:“他們這幾個在我班上,最會玩!”接著是如數家珍:留美定居的幾個博士,當時班上唯一的籃球被他們“霸占”;國內名校幾個海歸博導,長期“壟斷”教室後麵的黑板報;在京的幾個大老板,二胡笛子玩得頂呱呱……

有人恭維父親說:“這都歸功於您教育有方。”

父親總是實話實說:“不,不,不,你們搞錯了,我班上這些一流人才,確實是天生的才子,這是我們所有任課老師的共識。”

“不過,要說功勞,也是有的,主要是不管、少管和不教、少教,我想這就是我們老師對他們最大的愛護。當然,這也得益於當時那種自然純樸的學風考風。我們那個時候,高考內容跟現在基本一樣,但哪像現在這樣死學死考?擔心管少了、教少了學生就成不了才,純粹是杞人憂天嘛!”話鋒雖轉,但耿直的父親所說的,還是大實話。

“有天分、有本事的學生,你就是不管不教,他照樣會成才,誰也擋不住。反之,靠老師管出來、教出來的學生,也有不錯的,但卻難得出色,難得給人留下什麽印象。”父親的觀點,也是我的觀點。但我的觀點,並非受父親影響,我一直是獨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