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言律詩（四十五首）幸蜀西至劍門(1)
唐玄宗
劍閣橫雲峻，鑾輿出狩回。
翠屏千仞合，丹嶂五丁開。
灌木縈旗轉，仙雲拂馬來。
乘時方在德，嗟爾勒銘才。
【作者簡介】李隆基（685～762），即唐玄宗，又稱唐明皇。712～756年在位，初有政績。開元、天寶年間，縱情聲色，政治，終釀成“安史之亂”。遂讓位於太子李亨，自逃往四川。肅宗至德二年（758）回長安，後抑鬱而死。
【注釋】幸蜀：帝王駕臨蜀地。幸，古時稱帝王駕臨為幸。劍門：即劍門關，在今四川劍閣縣北。此詩是李隆基在平息“安史之亂”後從四川回長安時，行至劍門時所寫。橫雲峻：峻立在橫雲之中，極言劍門關之高峻。鑾輿：皇帝的車駕。出狩：古代皇帝離開京城去外地打獵、巡視。翠屏：綠色的屏風。喻指劍門山。千仞：形容山勢極高。仞，古代的長度單位，周代八尺為仞。合：合攏，閉合。丹嶂：高峻如同屏障一般的赤色山峰。五丁開：古代神話傳說。據《華陽國誌·蜀誌》載：秦惠王許嫁五個美女給蜀王，蜀王派五個力士去迎接，回來途經梓潼，見一大蛇入穴中，五力士齊拽蛇尾，山崩。五力士及秦女被壓死，而山分為五嶺。乘時：造就時勢。德：仁德，德政。西晉時張載作《劍閣銘》，晉武帝司馬炎派人刻於石上。銘中有“興時在德，險亦難恃”之語。嗟爾：讚歎。勒銘：刻石記功。史載後漢竇憲追擊北匈奴，登燕然山，曾刻石以記功績。此處以“勒銘才”稱讚那些隨侍的諸大臣。
和晉陵陸丞早春遊望
杜審言
獨有宦遊人，偏驚物候新。
雲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
淑氣催黃鳥，晴光轉綠。
忽聞歌古調，歸思欲沾巾。
【作者簡介】杜審言（645？～708），字必簡。唐代文學家。祖籍襄陽（今湖北襄樊），後遷河南鞏縣。是杜甫的祖父。唐高宗鹹亨年間進士，曾任隰城尉、洛陽丞等小官，累官修文館直學士。少與李嶠、崔融、蘇味道齊名，並稱“文章四友”，為唐代“近體詩”的奠基人之一。詩多為應製、酬和及寫景之作，其五言律詩格律嚴謹，風格雄渾。原有文集已散佚，明人輯有《杜審言集》。
【注釋】和：應和。晉陵：唐時郡名，今江蘇常州。陸丞：陸縣丞。陸丞寫了一首《早春遊望》，這首詩是作者依意而應和之作。宦遊：在外地做官。物候：自然界生物隨季節的轉換而變化的現象。淑氣：溫暖的氣候。黃鳥：黃鶯。晴光：即春光。綠：蕨類植物，生在淺水中，也叫田字草。古調：指陸丞古樸的《早春遊望》詩。
蓬萊三殿侍宴奉敕詠終南山
杜審言
北鬥掛城邊，南山倚殿前。
雲標金闕迥，樹杪玉堂懸。
半嶺通佳氣，中峰繞瑞煙。
小臣持獻壽，長此戴堯天。
【注釋】蓬萊三殿：唐代皇宮裏的大明宮內有紫宸、蓬萊、合元三殿，統稱蓬萊三殿。故址在今陝西省西安市北。奉敕：奉皇帝命令。雲標：雲端。金闕：含元殿有“翔鸞”與“棲鳳”二闕。稱金闕，是言其富麗堂皇。迥：高遠貌。樹杪：樹梢。玉堂：本為漢代建章宮殿名。這裏泛指終南山上精美的建築。半嶺：山半腰。指終南山。中峰：終南山主峰。繞：環繞。戴：頭頂著。此處引申為生活在（賢明君主的）太平聖世。堯天：堯舜時代的太平盛世。
春夜別友人（兩首選一）
陳子昂
銀燭吐清煙，金尊對綺筵。
離堂思琴瑟，別路繞山川。
明月隱高樹，長河沒曉天。
悠悠洛陽道，此會在何年？
【注釋】銀燭：白色蠟燭。金尊：指精美的酒杯。綺筵：華麗豐盛的宴席。琴瑟：本為兩種樂器，同時演奏，其音諧合。比喻朋友的情意融洽。悠悠：悠長。此會：這樣的聚會。猶言再次相聚。
長寧公主東莊侍宴
李嶠
別業臨青甸，鳴鑾降紫霄。
長筵鵷鷺集，仙管鳳凰調。
樹接南山近，煙含北渚遙。
承恩鹹已醉，戀賞未還鑣。
【作者簡介】李嶠（645～714），字巨山。初唐詩人。趙州（今河北趙縣）人。唐高宗時進士，官至平章事。善詩文，唐初“文章四友”之一。詩多詠物之作，與蘇味道齊名，號稱“蘇李”。明人輯有《李嶠集》。
【注釋】長寧公主：唐中宗李顯之女，生活極為豪侈。東莊：長寧公主在長安的別墅。青甸：綠色的郊野。甸，草甸。鳴鑾：皇帝的車駕。長筵：長長排列的筵席。鵷鷺：鵷，鳳雛。鷺，白鷺。它們群飛而有序，因以喻朝廷百官齊集，列隊班行。仙管：對侍宴管樂的美稱。鳳凰調：形容曲調優美，猶如鳳凰鳴叫。北渚：北邊的水中陸地。遙：遙遠。戀賞：貪戀賞賜。未還鑣：猶言未回馬，沒有返回。鑣，馬嚼子的兩端露出嘴外的部分，是連接韁繩之處。此處指代馬。
恩賜麗正殿書院賜宴應製得林字
張說
東壁圖書府，西園翰墨林。
誦詩聞國政，講易見天心。
位竊和羹重，恩叨醉酒深。
載歌春興曲，情竭為知音。
【注釋】麗正殿：唐代宮殿名。應製得林字：奉皇帝之命作詩，規定用林字韻。應製，按皇帝的命令作詩。得林字，即押林字韻。東壁：星名，是“壁宿”的別稱。壁宿，北方玄武之象的二星名，為二十八宿之一。傳說它是掌管天上文章圖書的秘府。西園：三國時魏曹子建置西園以招文士。此處借指書院文人雲集。翰墨：筆墨，文房四寶。詩：指《詩經》。聞：從中領悟。國政：國家政事。此處指治國的道理。易：指《易經》，又稱《周易》。見：體察，發現。天心：天意。位竊：猶言竊位。此處是詩人自謙之詞。和羹：本指為羹湯調味，此處用作比喻宰相輔佐帝王綜理朝政。和羹重，指宰相的責任重大。作者當時任中書令，兼掌書院事。恩叨：叨恩。受到恩惠。
送友人
李白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
此地一為別，孤蓬萬裏征。
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注釋】北郭：即外城的北麵。郭，古代在城的外圍加築的一道城牆。白水：清澈的水流。孤蓬：蓬，草名，為菊科植物，枯後斷根，遇風吹散，飛轉無定。古詩多以此喻指孤身遠行的旅人。故人：詩人自稱。自茲去：從此分手。茲，此。蕭蕭：馬的嘶叫聲。班馬鳴：馬相別的嘶叫聲。班馬，離群之馬，喻人之分別。
送友人入蜀
李白
見說蠶叢路，崎嶇不易行。
山從人麵起，雲傍馬頭生。
芳樹籠秦棧，春流繞蜀城。
升沉應已定，不必問君平。
【注釋】入蜀：到蜀地去。唐玄宗天寶二年（743），李白在長安送友人入蜀。見說：聽說。蠶叢路：代稱進入蜀地的道路。蠶叢，傳說中古代蜀王之名，此處代指蜀地。籠：籠罩。秦棧：從秦入蜀的棧道。棧道通於陝西，陝西古為秦地，故雲秦棧。棧，在陡岩峭壁上鑿岩架木修成的路。春流：即流經成都的河流。蜀城：成都。升沉：宦海浮沉，功名得失。定：定局。君平：即嚴君平，西漢人，名遵，隱居成都，以算命占卜為生。
次北固山下
王灣
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
鄉書何處達，歸雁洛陽邊。
【作者簡介】王灣，生卒年不詳。唐代文學家。洛陽（今屬河南）人。唐玄宗先天年間進士，累官至滎陽主簿、洛陽尉等。早有文名，其詩多寫景之作，氣象高遠，情景交融。
【注釋】次：停下住宿。此處指船停泊。北固山：在今江蘇鎮江市北，三麵臨江。客路：旅客要走的路。潮平：漲潮的江水和江岸快要平了。海日：從海上升起的朝陽。殘夜：夜未盡時，即天快亮的時候。入舊年：指舊年尚未逝去。鄉書：家信。何處達：從哪裏傳來。
蘇氏別業
祖詠
別業居幽處，到來生隱心。
南山當戶牖，灃水映園林。
竹覆經冬雪，庭昏未夕陰。
寥寥人境外，閑坐聽春禽。
【作者簡介】祖詠（699～746？），盛唐詩人。洛陽（今屬河南）人。唐玄宗開元年間進士。與王維友善，其詩多寫景繪物和隱逸生活，風格簡練，意境清新。明人輯有《祖詠集》。
【注釋】隱心：隱居之心。南山：終南山。戶牖：門窗。灃水：水名，發源於秦嶺，經戶縣、西安入渭水。未夕：還未到黃昏。寥寥：人稀少的樣子。
春宿左省
杜甫
花隱掖垣暮，啾啾棲鳥過。
星臨萬戶動，月傍九霄多。
不寢聽金鑰，因風想玉珂。
明朝有封事，數問夜如何。
【注釋】宿：值夜，即值夜班。左省：古時稱門下省為左省。左拾遺屬門下省，其辦公地在皇宮東邊，故稱左省。杜甫曾任左拾遺屬門下省。掖垣：此處指門下省的矮牆。掖，左掖，即門下省。啾啾：鳥鳴聲。臨：居高臨下。九霄：此處指高聳入雲的宮殿。金鑰：此處指開宮門的鑰匙聲。玉珂：馬的裝飾物，即馬鈴。封事：臣子上書奏事，以袋封緘，防止泄露機密。即封章。唐時的拾遺，掌供奉諷諫，小則廷諍，大則上封事。
題玄武禪師屋壁
杜甫
何年顧虎頭，滿壁畫滄洲。
赤日石林氣，青天江海流。
錫飛常近鶴，杯渡不驚鷗。
似得廬山路，真隨惠遠遊。
【注釋】玄武禪師：玄武廟中的僧人。禪師是對和尚的尊稱。唐乾元二年（759）在玄武山（在今四川中江縣城東）建“乾昌寺”，又名“玄武觀”。762年，杜甫遊乾昌寺觀顧愷之的壁畫，寫下這首著名的五律。顧虎頭：即東晉著名畫家顧愷之，字長康，小字虎頭，晉陵無錫（今屬江蘇）人。博學多才，善繪畫，人稱“才絕、畫絕、癡絕”。滄洲：濱水的地方。古時常用來稱隱士的居處。此處是指壁畫上高人隱士居住之地。“錫飛”句：這是一個典故。事見《高僧傳》：梁時，舒州潛山風光奇絕，僧侶寶誌與白鶴道人都想到那裏去住。梁武帝知道他們都有些神通，令他們各用物在想要住的地方做個標誌。道人放出鶴，和尚則揮錫杖並飛入雲中。結果，錫杖比鶴先到，白鶴道人隻得另選地方居住。“杯渡”句：這是畫麵上畫的另一個典故。傳說古時有位高僧乘木杯渡海而來，人們稱他為杯渡禪師。真隨：真願意跟隨。惠遠：東晉時高僧。曾在廬山結廬修行，陶淵明與他有交往。
終南山
王維
太乙近天都，連山到海隅。
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
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
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
【注釋】太乙：終南山的別名。天都：指京都長安。海隅：海邊，海角。回望：四麵望。青靄：青色的煙霧。入看：接近觀看。分野：古人將天上的二十八宿星座和地上的各州對應，分為若幹區域，叫分野。中峰：最高蜂。人處：有人居住的地方。
寄左省杜拾遺
岑參
聯步趨丹陛，分曹限紫微。
曉隨天仗入，暮惹禦香歸。
白發悲花落，青雲羨鳥飛。
聖朝無闕事，自覺諫書稀。
【注釋】寄左省杜拾遺：岑參為右補闕，居尚書右省；杜甫任左拾遺，居門下省，同居禁中，故贈之以詩。聯步：左右並排上朝。趨：碎步快行，很恭敬的樣子。丹陛：宮殿前的紅色台階。分曹：作者與杜甫分屬不同官署。曹，官署。限紫微：作者隸屬於紫微（中書）省。天仗：宮中的儀仗。暮惹：黃昏帶著。惹，沾染。禦香：金殿上的香氣。闕事：使人缺憾、不滿的事。闕，通“缺”。諫書：規勸皇帝的上疏。
登總持閣
岑參
高閣逼諸天，登臨近日邊。
晴開萬井樹，愁看五陵煙。
檻外低秦嶺，窗中小渭川。
早知清淨理，常願奉金仙。
【注釋】總持閣：故址在終南山上。諸天：佛教術語。指眾神佛居住之界。萬井：指長安城內。言其街道多，方整如井。檻外：欄杆之外。渭川：即渭河，一稱渭水。黃河的最大支流，在陝西省中部，源出甘肅省渭源縣西北鳥鼠山，東南流至清水縣，入陝西省境，橫貫渭河平原，東流至潼關入黃河，經過曆史名城西安。清淨理：佛教禪理，主張遠離罪惡與煩惱。奉：侍奉。金仙：用金色塗抹的佛像。漢明帝夢一仙人身長一丈六尺，紫金身。後問群臣，有人回答是西方的佛，故用此指佛像。
登兗州城樓
杜甫
東郡趨庭日，南樓縱目初。
浮雲連海岱，平野入青徐。
孤嶂秦碑在，荒城魯殿餘。
從來多古意，臨眺獨躊躇。
【注釋】兗州：唐代州名，在今山東省。東郡：指兗州。趨庭：語見《論語》：“鯉（孔子的兒子）趨而過庭。”意指隨侍父親。此處指杜甫來看望其父。杜甫之父杜閑時任兗州司馬。縱目：放眼遠眺。初：初次。海岱：黃海、泰山。岱，秦山的別稱。平野：空曠的原野。入：一直延伸。青徐：指青州（今山東益都）、徐州（今江蘇徐州）。此兩州與兗州相鄰。孤嶂：獨立的山峰，指泰山。秦碑：秦代碑刻。秦始皇命人在泰山所刻的歌頌他功德的石碑。據《史記》載：秦始皇二十八年（前219）東遊泰山，於山上刻石勒銘。魯殿：漢初漢景帝的兒子魯恭王劉餘在曲阜城修的靈光殿。曲阜時為魯恭王的都城。古意：傷古的意緒。
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王勃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
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作者簡介】王勃（650～676），字子安。唐代文學家。絳州龍門（今山西河津）人。少時即顯露過人才華，為“初唐四傑”之一。唐高宗麟德初年應舉及第，曾任虢州參軍。工文擅詩，創作突破六朝頹靡綺麗之風。其詩意境開闊，剛健清新。著有《王子安集》。
【注釋】杜少府：作者的朋友。少府，官名。城闕：城，城牆；闕，皇宮門前的望樓。此處指唐王朝的京都長安。輔三秦：輔，護持，拱衛。三秦，長安附近的關中地區。項羽滅秦後，曾分秦國的故地為雍、塞、翟三國，故稱三秦。風煙：風光煙色。五津：指四川岷江中的五個渡口，即白華津、萬裏津、涉頭津、江南津、江首津。此處用來代指四川。比鄰：近鄰。無為：不要做出。歧路：岔道口。指臨別分手的地方。
送崔融
杜審言
君王行出將，書記遠從征。
祖帳連河闕，軍麾動洛城。
旌旗朝朔氣，笳吹夜邊聲。
坐覺煙塵掃，秋風古北平。
【注釋】行出將：將要命令將軍出征。行，將要，行將。出將，派大將出征。書記：幕府中主管文字工作的官員。此處指崔融。崔融曾隨梁王出征，掌書記職務。祖帳：古代送人遠行，在野外路旁為餞別而搭的帳篷。亦指送行的酒筵。軍麾：古代軍中用以指揮作戰的旗幟。朔氣：北方的寒氣。“笳吹”句：夜晚，耳聞笳聲陣陣。笳聲，北方邊地特有的樂器聲。坐覺：頓覺。猶言馬上。煙塵：代指戰事。掃：意即幹淨。北平：郡名，在今河北省東部一帶。此處泛指北方邊地。
扈從登封途中作
宋之問
帳殿鬱崔嵬，仙遊實壯哉。
曉雲連幕卷，夜火雜星回。
穀暗千旗出，山鳴萬乘來。
扈遊良可賦，終乏掞天才。
【作者簡介】宋之問（656？～713？），字延清，一字少連。初唐詩人。汾州（今山西汾陽）人，一說虢州弘農（今河南靈寶）人。唐高宗上元年間進士，官至考功員外郎等。其詩多歌功頌德之作，講究聲律，文辭華靡。與沈佺期齊名，並稱“沈宋”。著有《宋之問集》。
【注釋】登封：今河南省登封縣。帳殿：用錦帳圍成的宮殿。鬱：文采華麗的樣子。崔嵬：本指山的高峻。此狀帳殿高大之貌。仙遊：對皇帝出遊的諛稱。穀暗：山穀幽暗。萬乘：皇帝的車駕。扈遊：隨從皇帝出巡。良可賦：實在值得賦詩。乏：缺少。掞天才：頌揚天子功德的才能。掞，舒展，鋪張。此處作抒發、演染講。
題義公禪房
孟浩然
義公習禪寂，結宇依空林。
戶外一峰秀，階前眾壑深。
夕陽連雨足，空翠落庭陰。
看取蓮花淨，方知不染心。
【注釋】義公：唐時高僧，作者之友。禪房：僧房。習禪寂：習慣於禪房的寂靜。結宇：造房子。空林：空曠的山林。空翠：樹木的陰影。蓮花：指《妙法蓮花經》，是一部影響十分廣泛的大乘佛教經典，其義為“像白蓮花一樣的正確說教”。
醉後贈張九旭
高適
世上漫相識，此翁殊不然。
興來書自聖，醉後語尤顛。
白發老閑事，青雲在目前。
床頭一壺酒，能更幾回眠。
【注釋】張九旭：即張旭，字伯高，排行第九。唐代著名書法家、詩人。蘇州吳（今江蘇蘇州）人。曾官常熟縣尉。性嗜酒，常喝得酩酊大醉，醉後呼叫狂奔，然後揮筆寫字，有時竟用頭發沾著墨汁疾書，酒醒後觀賞自己的書法，龍飛鳳舞，飄逸萬態，以為有神力相助。唐文宗時，他的狂草與李白詩歌、裴旻劍舞，號稱“三絕”。漫相識：隨意交往。漫，隨便。此翁：這位老先生，指張旭。殊不然：不太一樣。興：興致。書自聖：書法自然達到很高的成就。閑事：無事。青雲：此處指事業前程、高官顯爵。幾回眠：幾回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