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故意靠得很近

隻有三個字,卻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莫名地雀躍起來,好在暗淡的燈光遮去她臉上的不自在,隻是變得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童光帶來了新交的女朋友,還有她的幾個同學。和這些開朗又會打扮的女孩子比起來,思可就普通多了,隨便穿了條針織的連衣裙,微卷的頭發自然披散在身後,露出未經修飾的臉,算不上很好看。

其中有個女生燙了卷發,化著可愛的淡妝,一直猛盯著思可看,上上下下地打量,頗有點敵意的樣子。許風對童光眨了眨眼,童光馬上會意,笑嘻嘻就拉著那卷發女孩去了舞池,他女朋友也跟了去,留下的兩個就很識趣,不來打擾思可和許風,開始圍著遙生玩骰子。

酒吧音樂聲太大,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個很小型的舞台,一個染了發戴著墨鏡的男人唱著嘻哈風的英文歌。思可的目光到處打量,她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玩,所以很不知所措,又隱隱有著好奇。許風拿了杯雞尾酒給她,那是一杯淡藍色的**,杯口抹了一層鹽,味道很奇怪,卻一點也不令人討厭,她不知不覺就全喝了。

遙生那邊,玩骰子似乎贏得大殺連連,兩個女生輸了很多,便耍起賴來不肯喝酒,要讓遙生喝。

他也不推辭,微笑著把酒都喝光了。

思可不受控製地一直看著他,包括每一舉一動,修長的手指,銀質的戒指,纖細的喉結滑動,是和喝罐裝咖啡同樣的動作……

女孩子們笑著靠在他的胳膊上,故意靠得很近,他們說什麽思可自然是聽不見,卻看見遙生點了點頭,也由著她們在鬧。

她不知不覺又看得出神,許風卻突然靠過來,在她耳邊湊得很近,溫軟的唇幾乎是貼著她的耳垂,低聲說:“我們去那邊吧!”

“嗯?”還沒回神就被他拉走了,思可壓根沒反應過來,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遙生也向他們看了過來,目光相交的時候她頓時心裏一抽,可是沒機會沒看,很快就被許風拉到吧台的另一端。

“我們去跳舞吧。”他在她耳邊說。

思可搖頭,捧著杯子一個勁地喝酒。

許風搶走她的酒杯,把她的臉扳過來,大聲對著她說:“寧思可,你看著我。

他的表情很嚴肅,那凝重的模樣讓思可慌了神,捧住她臉的雙手也在用力,手指上有淡淡的煙味,按得她臉上發疼。

“好痛,你先放開……”

“思可。”他的手像鐵鉗一般製住她,思可幾乎不能動彈。許風用力注視著她,那目光像穿進心口的冰尖般銳利而又專注。

“以後,你隻能看著我。”

心髒像被一股力狠狠抓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目光。

“對不起,還痛不痛?”許風說著,俯身擁抱她,輕輕摸她臉上被用力捏出來的印子。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的頭暈暈沉沉,隻覺得許風的聲音離得很近,就貼在她耳邊的皮膚上,卻又格外的輕,輕得好像隻要在一瞬間便會化掉。

“我這個人是很自私的,有時又控製不住自己,真的吃起醋發狠也說不定……對不起,我會對你好的,永遠隻對你一個人好……”他喃喃說著,表情仿佛有些受傷。

原來他全都看到了。

在她一直注視著遙生的時候,許風也在注視著她。

如果這個時候推開他,也許一輩子再也不會遇上這樣的人了。

一個視若珍寶地把她捧著的人,對她承諾著永遠。

她已經不是那個天真不懂事的寧思可,現在的她知道這個世上沒人一定會對你好,假若有,就一定要用萬千感激來回報。哪怕這種好,不可能天長地久,終究會消逝不見。

然而那也就足夠了。

思可稀裏糊塗地點了頭,許風便綻出笑顏,那是非常燦爛可愛的笑容,他高興地拉著她來到舞池裏,這時歌手正唱到,周圍的人都在跳舞,不時一齊發出歡呼的聲音。

童光撲過來趴在許風的肩膀上,和幾個女孩子們一起跳動身體,非常快樂的樣子。音樂在震蕩,酒精燒著大腦,所有誇張的表現都變得理所當然。隻有思可傻傻地站著,她不會跳舞,也放不開,許風也不強迫她,而是一直拉著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握在掌心裏。

“我隻要你看著我就夠了。”他說。

她便聽話地一直抬頭注視他,在閃爍的燈光下,他的臉像雜誌中那些時尚模特般輪廓分明,光芒四射。

思可酒量太差,剛才狂喝了兩杯,一開始不覺得怎麽,過了一會越來越暈,脖子以上的皮膚都不爭氣地發紅,許風把她扶到座位上,好笑地摸著她的頭發,看著她濕漉漉的眼裏晃動的光,大聲在她耳邊說:“你好乖啊。”

他還說了些什麽,思可卻沒聽清楚,在暗淡的光線裏,隻有音樂聲在震擊耳膜。

她不想太過失態,拍了拍自己的臉想清醒一點,對他比了個WC的手勢便站了起來。

思可在衛生間裏那個巨大的圓柱體鏡子中看著自己,也許是被鏡子拉長了,鏡中的她很瘦又蒼白,過長的頭發像長在海底的海藻,柔軟地布滿在肩頭。看麽看都是無趣又有點呆的樣子,到現在也不明白許風喜歡自己哪一點。

等她剛走出來,不小心正好撞到童光和他女朋友在門口接吻,他本來就長著一張孩子氣的臉,摟著女朋友樣子都在撒嬌一般,兩人靠在牆壁吻得激烈,童光的手還慢慢滑入她的衣服裏……

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種火辣場麵,思可頓時脖子都紅了,生怕被他們發現,那不就成了偷窺狂了嗎?連忙低頭往回跑,卻沒想到剛才那個卷發女孩拿著一大杯酒擋在她的麵前,眼睛用力盯著她。

“我討厭你。”她突然說出這幾個字,然後舉起手,把整杯酒全部澆到思可的頭上。

思可很莫名其妙,等回過神時,檸檬色的透明**已經打濕頭發,從額前一路淌到衣服上。

“為什麽?”她竟然還傻傻地問了一句。

“因為你太賤了!”卷發女孩憤怒地又把杯子往她身上砸,隻“砰”地一聲,杯子摔得四分五裂地,“你有什麽好得意的?別以為自己了不起!”她聲音帶著哭腔,很委屈地跑了。

思可差點就想罵人,想追過去問她自己到底哪點賤了,但她很快又冷靜下來,其實想想,就算不問也大概能猜到是什麽原因。

她沉默了片刻,用手抹掉頭發上的酒水,想回洗手間整理一下這副狼狽的樣子,手腕卻突然被人拉住了,回過頭一看,站在跟前的人竟然是遙生。

就這麽站在她眼前,離得很近的地方。

她的視線能清晰看到他細致的鎖骨,在這暗淡的光線下,皮膚幹淨光潔到連一個毛孔也看不見。

“你沒事吧?”遙生把她拉到外麵的化妝間內,找個位置坐下,又拿來一包紙巾遞給她,“先擦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