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弟弟
“謝謝你對月初的關心。不知道我們家月初上課的時候認不認真？”月爸爸的聲音輕快，聽得出他挺高興的。
“月初挺懂事的。我本來想請他來我的英語強化班免費上課，但是他說他還有其他的事情。”歐陽老師的聲音總是那麽溫和。
“唉！月初都是因為我這個不負責任的爸爸，才會那麽辛苦。”月爸爸歎氣。
“我第一次碰到月初的時候，他被車撞傷了。我的朋友阿雪給他檢查了身體，他沒什麽事，就是有些營養不良。”歐陽老師說。
“說到這個事情，我就覺得內疚。那時候我沒工作，看到月初拿了錢回來，隻顧著嫌錢少，都沒好好問問他被車撞得嚴重不嚴重。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家月初的確是他媽媽留給我的寶貝。”
月爸爸深情地說。
歐陽老師的聲音突然變得古怪，仿佛震驚又激動：“這個照片上的人就是月初的媽媽嗎？”
月初推門進去：“爸爸我回來了。歐陽老師，您怎麽在這裏？”
歐陽老師還是那麽風度翩翩的樣子，隻是他看著媽媽的照片，仿佛在回憶著什麽。
“……哦，月初回來了。我聽說了銀行的事情，所以來看看你。”歐陽老師對著月初微笑。
他掩飾住了內心的激動和震驚。那照片上的女人分明就是媽媽！難道月初就是他的弟弟？！
這一次因為月初在銀行修好了陀飛輪表令他非常驚訝。他對月初總是有說不出的好感，因此帶了禮物來探望月初。如果月初有修理鍾表的天賦，他想資助月初，讓他擺脫貧困的生活。
歐陽坐在有些破爛的沙發上，心中發酸。
月初就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嗎？他一直覺得媽媽拋棄了他，帶著月初離開並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月爸爸說，月初的媽媽很早就離開了，月初一直過得很辛苦。月初被車撞了也是把別人賠償的錢拿來補貼家用。
這一刻，歐陽原諒了媽媽。
他拍拍身邊的沙發，帶著寵溺的微笑：
“月初，過來坐。給我詳細講講你昨天在銀行遇到的事情。”
月初不由自主走了過去：“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啦。我就是去看爸爸工作的地方，結果很倒黴地遇到了三個劫匪。還好警察及時趕到。”
歐陽很喜歡月初不張揚的性格，他溫和地問：
“那個穿得像聖誕樹一樣的女人說，你修好了她的陀飛輪表。”怪不得月初能有修理鍾表的天賦。歐陽家的孩子對金屬有天生的領悟力。那個金星項鏈應該在月初這裏吧。但是，歐陽已經不打算拿回去了。眼前的月初是他血脈相連的弟弟！
月初有些不好意思：“我也覺得韓夫人很像聖誕樹。她說是爸爸害她摔壞了表，一定要爸爸賠。我就硬著頭皮去修理了。”
歐陽點點頭：“你很有天賦。我記得你上次在我車裏和安小小說你要組裝模型。”
月初小心翼翼地看著歐陽：“歐陽老師，您不會覺得我這是不務正業吧？”
歐陽笑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才華，考試成績並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月初，如果你喜歡什麽，你就繼續努力下去，或許你能成為一個很優秀的鍾表大師。”
月爸爸聽得滿臉笑容：“我也覺得我們家月初會成為優秀的人。”
他微笑的時候，歐陽愣了愣：“您的眼睛……”他這才注意到，月爸爸被人施加了巫術！
月爸爸茫然地看著歐陽：“我的眼睛怎麽了？”
歐陽走過去，手指輕揉地翻了翻月爸爸的上眼皮。月爸爸的上眼皮下的眼球部分，居然有著小小的黑斑。
歐陽問月爸爸：“您最近遇到了什麽奇怪的人了嗎？”
月初奇怪地看著歐陽老師。為什麽歐陽老師的話和樹婆婆的話一樣？難道歐陽老師也看出爸爸不對勁？
“歐陽老師，我爸爸有什麽不對勁嗎？”月初問。
歐陽知道，這個城市裏，除了自己之外還能使用暗黑巫術的人應該就是約翰。約翰的到來充分說明了暗黑巫師協會對自己的不信任。
的確，歐陽從來沒想過得到寶物讓自己永生不死。他隻是想用那個神奇的寶物破除阿雪活不過三十歲的可怕詛咒。
約翰為什麽會對月爸爸下手？難道約翰知道了月初是自己的弟弟？不，不可能！
歐陽想來想去，找不到答案，他對月初安撫地笑笑：“月初，一些古老的英國家族會有那種童話裏的巫師存在。老師是在英國長大的，對神秘事物很感興趣，所以也學了一點。你爸爸似乎中了某種巫術。”
月初沒想到歐陽老師真的能看出爸爸的問題，他拉著歐陽老師的衣袖問：“那歐陽老師您能治好我爸爸嗎？”
歐陽的心軟了，他點了點頭：“隻是，下巫術的人挺厲害的。你爸爸也許是無意中得罪了他。”他會去警告約翰不要對月初和月初的繼父下手。約翰今天上午電話告訴他說已經得到了鑰匙。
沒想到他利用傀儡術操控的人居然是月爸爸！
月初回憶起了那個可怕的月夜。他低低地說：“也許得罪那個人的不是我爸爸，而是我……”
歐陽搖搖頭：“月初這麽乖，這麽懂事的孩子怎麽可能得罪別人。”
月初握緊歐陽的手：“我……”他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告訴歐陽老師。但他卻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歐陽老師對他的關心和愛護。
歐陽的手指放在月爸爸的眉心，輕輕地拉動了起來，漸漸地，他的指尖出現了一根灰白色的頭發，那頭發被歐陽老師慢慢地從月爸爸的眉心拉了出來。
歐陽讓月初拿了一隻玻璃瓶，將頭發塞了進去，蓋好瓶蓋。
那根頭發就像一條細長的小水蛇，在玻璃瓶子裏盤旋遊動。
月爸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根頭發是從我的額頭上扯出來的？”
月初翻開爸爸的眼皮，發現那小小的黑斑居然不見了！
巫術真是神奇啊！就像哈利?波特係列裏描述的一樣！
月初十分感激歐陽老師：“歐陽老師，您好厲害！”
歐陽寵溺地摸了摸月初的頭：“月初要是有興趣，老師可以教你。比如怎麽教青蛙跳舞之類的。”
月初的眼睛閃閃發光：“我要學！我要學！”
就在這個時候，鏽跡斑斑的防盜門緩緩打開，發出金屬的吱呀聲。
門外站著的居然是那個藍眼灰白色頭發的英國人約翰！
他感應到自己的傀儡術被破除，所以來到了月初的家。
驚訝地看著屋子裏的歐陽，約翰笑了起來：
“我就說誰能輕易破除我的巫術。歐陽，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你想獨吞鑰匙？”
月初望向歐陽的眼神裏充滿了懷疑。樹婆婆說過，那個粉色晶體是能夠打開影子城市入口的鑰匙。沒想到給爸爸施加傀儡術的壞巫師居然認識歐陽老師。
難道歐陽老師和他是一夥的？
這個猜測令月初難過又憤怒。
月初問歐陽老師：“歐陽老師，你為什麽會認識給我爸爸下巫術的壞人？”
歐陽無可奈何地歎息：“月初，我沒有想要傷害你和你的爸爸。我……我的確隱瞞了一些事情。請你原諒我。”
月初搖頭：“歐陽老師，我沒有辦法再相信你。請你和你的朋友離開我的家。”
約翰的笑聲仿佛金屬摩擦一般刺耳：“歐陽，你和一個小孩子說什麽。難道你也看中了這個小孩的天賦？那把鑰匙還在他爸爸的身體裏。隻有人體才能隔絕鑰匙的氣息，讓我們順利達成我們的計劃。”
月爸爸被突然的變故搞得摸不著頭腦，但是他能夠感覺到約翰對他和他的月初不懷好意。
“約翰，我不會允許你傷害月初和他的爸爸。他們是我要保護的人。”歐陽直接和約翰翻臉。
他的腳下，有金色的魔法陣一點一點浮現。
這一刻的歐陽，不再是那個溫和帥氣的英文老師，而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暗黑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