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什麽叫大眾的喜好？
首先，我和他年紀相差很多，眼光自然完全不同。我認為他看中的裝修風格過於陳舊，他認為我看中的裝修風格華而不實，而他更是動不動就拿資曆、閱曆壓我，讓我鬱悶無比。
“林雲，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喜歡新潮、時尚，但是辦公環境可不比小兩口在家裏的環境，要考慮到大眾的喜好。”
我在心裏狂翻白眼，什麽叫大眾的喜好？估計也就你們這幾個五十歲以上的老頭子喜歡，但是公司裏現在可是年輕人更多一些。
“黃總監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的確是要考慮到大眾的喜好，可是我認為上述兩種風格顯現不出我們大集團的特色，反而顯得我們像暴發戶。”我針鋒相對。
黃國華的臉色很難看，我說他看中的風格顯得我們像暴發戶，明顯就是置疑他的品位。陸涵交代我千萬不可和黃國華正麵衝突，可唐弈既然叫我協助，我又怎麽可能讓公司未來的辦公環境變成這種風格？
我看黃國華臉色不好看，趕緊補救說：“其實我也不是堅持我看中的風格，我閱曆有限，眼光也未必準，我覺得我們應該召開一個會議，請總裁和幾位副總裁最後定奪。”
黃國華麵無表情地說：“裝修方案最後肯定會提交給總裁批示。”
具體工作還沒開展，就鬧得如此不愉快。我心中很是挫敗，忍不住打電話給陸涵，陸涵聽我說完，便好像預料到了似的，“唉，我就知道你會弄成這樣，平時你在其他高管麵前是很乖巧，但是一遇原則問題，你絕不肯退讓。我估計總裁就是看中了你這點。我知道黃國華的品位肯定不如你，但是你也不應該當眾指出來。”
“人家已經很鬱悶了，你就別說我了。你是沒看見他選中的那兩種風格啦，用一個字形容就是俗，用兩個字形容就是老土，用三個字形容就是暴發戶，用四個字形容就是俗不可耐。”我一口氣說完，心裏舒服不少。
陸涵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你要是在會上這麽提出來，我估計他直接就被你氣得吐血了。那你說現在怎麽辦呢？你把他得罪了，以後的工作怎麽開展呢？”
我鬱悶地說：“現在是我在問你我該怎麽辦，怎麽反倒你問我了？其實我已經給他留麵子了啊，我說交給總裁和你們這些副總裁決定嘛。”
“你這話在他聽來可是拿總裁在壓他哦。”陸涵提醒道。
我一愣，沒有料到還有這層忌諱，“我真沒拿總裁壓他，我隻是覺得總裁和你們的眼光應該比他好吧？再說了，這麽大的事情，總裁肯定要最後定奪的嘛。”我無辜地說。
“你放心，總裁肯定不會同意他的眼光，這點我有信心，估計黃國華自己都清楚。可是總裁可以反對，那是因為他是總裁。你是他直接下屬，你怎麽可以這麽直接反對他呢？好了，別鬱悶了，我明天就回來了，等我回來再告訴你怎麽做。”
我不情不願地掛上電話，看著電腦裏的效果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眼光遠遠好過黃國華。
陸涵回來沒有對我麵授機宜，反而邀請我和黃國華吃飯。
坐在車裏，我忍不住問道：“你搞什麽鬼啊？”因為陸涵對我極好，相處久了，我對他也開始隨便起來，很多時候都沒把他當副總裁。
陸涵玩味地看了看我，“我能搞什麽鬼，還不是為了你。你把他得罪了，我總得替你緩和一下吧？”
我擔心地說：“緩和得了嗎？”
陸涵自信地一笑，“我和他同事這麽多年，他的脾氣我還會不了解嗎？他這個人就是容不得別人的不同意見，這也製約了他自己的發展。但是他這人不壞，你肯放低姿態，他就不會再介意了。”
“可是由你出麵，會不會影響到你啊？”我擔心地看著他。
陸涵突然看了我一眼，“為了你，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我聞言臉一紅，不知該如何回答，車裏的氣氛頓時曖昧起來。
黃國華幾乎和我們同時到達酒店，彼此一起停車、下車、進包廂。他用探究的眼神看了看走在陸涵身邊的我，“陸總，今天怎麽有空請我吃飯啊？”
“你看看你，說的哪裏話？為了公司搬遷大計，我們黃總監忙裏忙外，我請你吃頓飯還不應該嗎？林雲，替你們黃總監倒酒。”陸涵把黃國華按進主位。
“林雲是總裁的秘書，我哪裏敢讓總裁秘書替我倒酒？”
我忍不住有些生氣，這麽酸溜溜的話，哪裏是總監該說的。陸涵給我使了個眼色，我不情願地換上笑臉，“黃總監這不是寒磣我嗎？雖然我是總裁秘書，可是您是我的直接領導，給您倒酒還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工作經驗少，少不得您經常費心教導。所以今天呀，您可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
陸涵對我讚許地一笑，我卻不置可否地撅撅嘴。當然，黃國華根本看不見身後的我是什麽表情。
“林雲不喝嗎？”
我一愣，忍不住怒氣往上湧，這黃國華還蹬鼻子上臉了。
陸涵端著酒杯繞到黃國華麵前，“黃總監，林雲明天一大早要跟隨總裁去剪彩，她從沒喝過酒，根本不知道酒量如何。萬一喝了得睡上幾天幾夜，總裁追究起來，一說是我提議的，你這不是讓我在總裁前麵挨訓嗎？以後有機會，讓她好好敬咱倆。”
黃國華終於不再說什麽，一口喝幹了自己杯中的酒，口裏卻說：“林雲，你不跟我喝沒關係，可是陸總這麽用心良苦，你要是不敬他，那可說不過去了。”
我和陸涵對看一眼，尷尬無比。隨即陸涵又倒上一杯，跟我說：“黃總監，我陸涵向來愛惜女孩子，你不是不知道。我用酒，林雲就用果汁吧。”
“林雲，陸總對你可是心疼得緊，還不謝謝陸總？”
我有些反感地喝完杯中的果汁，同時也有些不解，陸涵是副總裁，黃國華隻是總監，陸涵何必要如此低姿態地對他？
幾杯酒下肚，黃國華終於熱情起來，“其實總裁這麽多秘書裏，要屬林雲最聰明。”
“黃總監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怎麽可能是最聰明的呢？我老惹總裁和陸總生氣，說不定也老惹您生氣，隻是您大量，沒來告訴我。如果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好，您要及時給我指出來哦。”我再度適時地替黃國華倒上酒。
陸涵滿意地對我點點頭，我已經拋開之前別扭的感覺，說好話嘛，說多了就覺得自然了。
結束後，陸涵替醉意朦朧的黃國華叫好車，衝他揮揮手。
“剛才他老說我跟你怎麽怎麽樣，你說他是不是誤會了？”我擔心地問。
陸涵笑著搖搖頭，替我撥開吹到臉上的發絲，“傻瓜，放心吧，他這人就這樣，就是嘴巴不饒人，心眼一點兒也不壞，在高管裏他可是屬於單純的那類了，而且我這樣光明正大地帶你出來跟他講和，他反而不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