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看上去一定很驚惶失措。
“你盯著什麽看呢?”
傑克臉上的褶子消失了,他的臉現在濕漉漉的。傑克換掉了厚運動衫,穿著牛仔褲和一件夏威夷式的襯衫。
“DNA檢測報告。”
“哦,是嗎?”
傑克打開了打印機,我做了一份硬拷貝。
傑克看著每一份報告,臉上的表情很自然,然後說道:“很好。”他拉出我旁邊的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現在告訴我吧,這些報告意味著什麽?”
“這份線粒體DNA測試……”
“等會兒。”
我做了個深呼吸。
“我們從開頭看起。”
“從開頭?”其實我並沒有心情給他上生物課。
“你看看第一行。”
深呼吸,鎮定些。開始。
“你對核DNA理論很熟悉嗎?”
“核DNA就是細胞核中的雙螺旋結構組織吧。”
“是的。研究人員花了好幾年的時間來描畫DNA的分子結構。他們畫出來的很多圖都是針對一個領域,即人類這個物種的特殊蛋白質編碼。”
“聽起來很深奧。沒有具體的東西,也沒有說明什麽事實啊。”
“你想聽我說下去嗎?”
傑克伸出兩手,以示投降。
我思考著怎樣用一種比較簡單的方式把它說明白。
“有些研究人員正試著繪製讓所有人類具有共同點的DNA平麵圖,正是基因讓我們都有兩隻耳朵,有了體毛,有了用來支撐我們行走的骨盆。醫學研究人員正在致力於發現那些會發生變異,從而導致疾病的基因,就像囊腫性纖維化或者亨廷頓病一樣。”
“也就是說那些繪圖者們研究那些我們人類共有的基因。而醫藥研究者們則研究那些讓事情朝著錯誤方向發展的基因。”
“你這樣想也可以。另外一方麵,法理學家們則關注於那些讓人們從基因上來說有所差別的DNA分子。他們研究那些非蛋白質編碼區,也可以說成是垃圾DNA,它們包含著多態性,正是其中的差異性導致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但是這些差異性在物理學的角度上並不明顯。
“所有我說的這些,都包括在研究非蛋白質編碼區的法理學領域中,而且它在基因上的不同類別控製著物種的生物特征,也就是我們看一個人的時候所注意到的他與眾不同的地方。這些研究人員正在研究可以利用基因中的什麽物質來推測出一個人的顯著特征,比如說皮膚或者眼睛的顏色。”
傑克看上去一副很困惑的樣子。而且他確實有點犯迷糊。我繼續對我的解釋進行著補充:“比如說警察采集到一名無從知曉的罪犯留下的一些樣本。或許是在案發現場留下的血跡或者精液。他們當時並沒有發現懷疑對象,他們也無法找到嫌疑人來和這些樣本進行比對。他們當時簡直無計可施。但是如果這些樣本可以用來縮小潛在疑犯的數量的話,它們就是一種很有用的調查工具了。”
傑克終於知道了我的目的:“比如可以預測出性別,而這樣就可以把懷疑範圍縮小一半了。”
“正是這樣。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程序,可以預測出屍體在生物地理學上的血統。我在蒙特利爾的時候,你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們當時討論了一個案例,在這個案例裏,正是做了這種血統檢測。”
“所以核DNA的好處就是你不一定要拿一份未知樣本和一份已知樣本進行比較,實際上你能夠預測出那個男人的大概模樣。”
“還能預測出女人的模樣。”棒槌學堂·出品
“嗯,所以也可以檢驗出馬克斯或者是我從墳墓裏挖出來的骸骨的血統了吧?”
“正是。到目前為止,我一直都在談論核DNA。你對線粒體DNA熟悉嗎?”
“幫我更新我的知識庫吧。”
“線粒體DNA並沒有在DNA核裏,它位於DNA核之外,細胞之內。”
“它是幹什麽用的?”
“你可以把它想成是一個能量源。”
“那它就是細胞填充物嘍。從法理學看,它的作用是什麽”
“線粒體DNA的譯碼域很小,或許隻有11000個堿基對,而且它們之間的差別性很小。但是,就像核DNA一樣:其中有一對染色體組看起來沒有什麽用處,但是卻有很多個多態性聯合域。”
“那麽核DNA的優越性體現在哪裏呢?”
“在我們體內的每一個細胞裏,隻有兩對核DNA,但是卻有幾百幾千對的線粒體DNA。所以從小樣本或者很古老的樣本裏提取線粒體DNA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又小又古舊,就像我在汲淪穀發現的骸骨,或是有2000年之久的馬克斯那麽古老?”
“是的。骨頭的年代越久,那麽能提取到一對可以用來做測試的核DNA的可能性就越小。線粒體DNA的優越性就在於它隻會從母係家族的DNA中繼承而來,所以在每次受精的時候,這些基因不會被打亂,也不會進行重組。這也就意味著如果這個人的樣本不能直接用來進行對比,那麽從它的任何母係家族成員中都能夠提取到一個參照樣本。也就是說,你的線粒體DNA和你母親的、你姐妹們的、你祖母的線粒體DNA都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我的女兒就會繼承她媽媽的線粒體DNA,而不是我的。”
“完全正確。”
“現在讓我們把這些理論放在我們從墳墓裏發現的骸骨上,這些才是讓我感興趣的。使用古代的、有些腐壞了的骸骨,你提取到線粒體DNA的可能性就會比核DNA要大得多。”
“嗯。”
“線粒體DNA以及核DNA都能用來把未知的樣本和已知的進行比較。就像是把一個疑犯放到一個犯罪場景裏,或是在生父確認訴訟程序中確認出某人的父親一般。它們都可以通過不同的方式來顯示家族之間的血統關係。但是核DNA現在還可以用來預測出個體的特征。”
“在一個非常有限的範圍內,”我說,“能預測出性別,還有一些血統背景的指示數據。”
“好吧。看看我們墳墓裏的報告吧。”
我拿起那份實驗室報告:“並非你所有的樣品都能有結果。但是核DNA結果表明,你拿到的骸骨裏麵有4個女人的,3個男人的。記住,這可不是福音。”
“你說了一個很糟糕的雙關語。解釋一下。”
“標準的DNA聯合索引係統包括了X染色體和Y染色體的釉原蛋白標記。這就大大簡化了判斷過程。如果你在一份樣本中看到這兩個染色體,那麽它就是個男人。如果沒有Y染色體,它就是女人。
“然而,對於古代的遺骸來說,事情卻要複雜得多。在那些腐壞的樣本裏,等位基因,或者基因,實際上它們的識別標誌Y常常無法顯示出來。但是如果你一次又一次地重複測試,還是隻能得到X染色體的標記,那麽就可以很肯定地判定這個樣本是女性的。”
“還有別的什麽嗎?”傑克轉過頭去看著門。我的視線也跟了上去,就好像受他一舉一動的控製一般。
“墳墓裏的骸骨至少有6具有血緣關係。”我說。
“哦?”傑克湊近了些,在打印出來的報告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但是那正是你希望在一個家族墳墓裏看到的。最讓人驚奇的事情是……”
“哪6具?”傑克的輕率不見了。
“我不知道。你送去的那些骸骨隻是有個樣品編號。”
傑克把一隻手放在嘴上,停了一兩秒鍾。然後他拿起那張報告單,猛地站了起來,瘦長的腿三大步就走出了房間。
“傑克。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我在他背後對著空氣說道。
忘了那些墳墓裏的骸骨吧。我想和他談談馬克斯。那很重要。然後我就想起了那份牙齒的報告。
不,我告訴我自己。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我在後麵那個臥室裏發現傑克正在一張工作桌上整理一些紙張,我能看出來,那是賴安和我看到過的藏屍罐的照片。
我看著他的時候,傑克在每張紙的下邊角上都寫了一個名字。在每一個名字旁邊,他都標注上DNA實驗室報告裏的那些樣本數字。
傑克把那張報告遞給了我,他念著第一個樣本數字,我就在那份核DNA報告上查找著。
“女性。”我大聲說。
“瑪麗安。”他說。其實是瑪麗。
傑克在瑪利亞藏屍罐的照片上麵畫了一個表示女性的符號,然後瀏覽著一係列已經分好類的紙片。
“生物人類學家們認為,這個女人年齡很大,65歲還多。”他草草地記下了數字,然後又開始念第二個實驗室數據。
“女性。”我說。
“瑪利亞。這個人也叫瑪麗。”
傑克看了看報告:“老人。”他在照片上做了標記,然後開始念第三個數字。
“男性。”我說。
“耶胡達,喬舒亞之子。”
猶大,耶穌之子,我在心裏翻譯著他說的話。
“25到40歲。”傑克開始念下一個數字。
“女性。”我說。
“薩樂美,年長一些,成人。”棒槌學堂·出品
我們逐一校對完那些刻在藏屍罐上的人名:瑪利亞、瑪麗、約瑟夫、馬太、猶大、薩樂美、耶穌。在每一個情況裏,藏屍罐上銘刻著的性別也和用核DNA預測出來的結果是一樣的。
測試結果表明那兩具在墳墓地板上發現的骸骨分別是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
耶穌和馬太的核DNA都無法放大和詳釋,其他在墳墓地板上發現的樣本的核DNA也一樣。沒有什麽結論。從那些骸骨上無法得到什麽信息。
傑克和我對視了一下。就好像是在等待一場無安打賽局的結束。我們誰也沒有說話。但是我們之間也沒有隔閡,我們之間的隔閡都被疑問填滿了——關於耶穌家庭的疑問。
“那麽誰和誰有親戚關係呢?”傑克問。
“誰呢?”我本能地有點緊張。我放下DNA核報告,拿起線粒體DNA報告。
“記住,這些結果顯示出在女性一支上的某些聯係,或者沒有聯係。母女關係、母子關係、兄弟姐妹們都隻有同一個母親,堂兄弟姐妹的母親們也隻有同一個母親,如此類推。好,這裏有一些東西。瑪利亞和薩樂美有直係血親關係。”
我把樣本數字和名字對應起來以後,大聲說道,“瑪麗安和年長一些的那位瑪麗也有關係。”
傑克又在那三張紙上做了標記。
“約瑟夫也是他們的直係血親。還有猶大。”
傑克又做了些記錄。
“那個在墳墓地板上發現的男子也和他們有親屬關係。”
“也就意味著他的線粒體DNA序列和瑪利亞、薩樂美、瑪麗安、約瑟夫,猶大的一樣。”
“是的,”我說,“隻有墳墓地板上的那具女性屍體不一樣。不過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她可能是從外麵嫁到這個家族裏的。作為隻有婚姻關係的親屬,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如果她有孩子的話,她和她的孩子們,隻會有和她母係家族一樣的線粒體DNA。”
“沒有從父輩一係來的?”
“線粒體DNA不會重組。整個基因對都是從母親那裏遺傳而來。”
我繼續讀著那份報告。
“馬太也是自己一個人,但是,如果他的媽媽也是來自另外一個家族的話,他會遺傳她的線粒體DNA,而不會遺傳他父親的。”
“他可能會是其中的一個表兄弟。”
“是的,是兄弟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後代。”
我向上看了看。
“耶穌的遺骸已經腐壞了,不能用來做放大性詳釋。不可能知道他的DNA排列方式了。”
傑克開始在紙上畫耶穌的家族圖譜,他的手飛快地在紙上移動,就像蜂鳥的飛翅在振動一般。
“一切都符合我們的預測。那個年長一些的瑪麗是媽媽。”傑克在紙上畫了一個圓圈,寫下了瑪利亞這個名字,然後從這個圓圈底下拉出幾根線,“薩樂美、瑪麗、約瑟夫、耶穌。根據藏屍罐上的題詞,他們是瑪利亞七個孩子之中的四個。”
藏屍罐上的題詞是這樣的:耶胡達,喬舒亞之子。猶大,耶穌之子。
多諾萬·喬伊斯瘋狂的理論。耶穌在刑罰中活了下來,結了婚,而且生了一個兒子。我們是不是正在驗證他的理論?
但是我心裏卻不能接受他的理論。
真受不了這場沒有結果的查找。我跳過那些數字,開始看後麵的注釋。
“猶大又是什麽情況呢?”我問。
傑克揚起眉毛,做了個鬼臉。
“耶穌和他的同胞兄弟姐妹們活了下來,而且後來還當了父親?你正在談論的是天主教教堂裏的三項基礎學說——童貞女之子、複活以及禁欲獨身。”
傑克聳了聳肩。他現在很激動,以至於他聳肩的動作幾乎都有點像是在**了。
“不,傑克。你的推斷是不可能的。我們現在說的這個猶大,他的DNA表明他和你在墳墓裏發現的另外一些女人有血親關係,她們分別是瑪利亞、薩樂美和瑪麗安。如果耶穌有一個兒子的話,這個兒子應該有和他母係家族相同的線粒體DNA,而不會和父親這一係相同。”
“很好。猶大可能是耶穌的侄子。是瑪麗的孫子。”傑克在每一條線的末端畫了一個圓圈,然後在每一個圓圈下麵又畫出一條線,“其中的一個姐妹可能嫁給了另外一個叫耶穌的人,然後生了一個叫猶大的兒子。”
“多諾瓦·喬伊斯聲稱他曾經見過一本羊皮卷,是一個叫耶穌的人寫的,他是雅各的兒子。”我提供了這一信息,這幾乎和我自己的意願相悖。
“這個雅各不可能會是藏屍罐上刻著的那個耶穌兄弟雅各。雅各的妻子很可能和他們沒有親屬關係,而雅各的兒子可能會繼承他母親的線粒體DNA,而沒有繼承他祖母的,是這樣嗎?”
“是的。”
兩種想法在我心裏糾結著:“傑克,有些事情我……”
他又一次打斷了我。
“那具在墳墓地板上的女屍和其他人沒有親屬關係。她可能會是……”傑克停了下來,好像某種想法讓他震驚了,“媽的,特普,多諾萬·喬伊斯認為耶穌和瑪麗·瑪格達勒尼結了婚。其他的一些證據也意味了同樣的事。這個女人可能就是瑪麗·瑪格達勒尼。”
傑克的呼吸變得很急迫:“但是她究竟是誰這不是很重要。而且馬大和他們也沒有親屬關係,對不對?他可能是某個信徒,無論出於什麽原因,最後在墳墓裏死去,被埋在這裏。或者他是耶穌某個兄弟的兒子,是耶穌的另外一個侄子。”
“有很多可能,也有很多也許。”我掃了傑克的興。
傑克沒有管這些。
“雅各失蹤了,因為他的藏屍罐被偷走了。而且西門在幾十年之後死了。真是活見鬼,特普,事實上,這就是整個家族的情況。”
此時我們心裏蹦出同一個念頭。傑克先說了出來。
“那麽,裹屍布裏那位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人是誰?”
“應該說有可能是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我小心翼翼地糾正道。
“好吧。那口藏屍罐裏的耶穌可能是耶穌的另外一個侄子。他媽的!實驗室為什麽找不到他的DNA序列呢?”
傑克突然站起身來,大步走到藏屍罐儲藏櫃前,打開掛鎖,他朝裏麵看了看,然後滿意地關上門,又鎖好了門。
耶穌活了下來,還有後代?耶穌死去,並且被裹屍布裹著葬在墳墓裏?我們設想的情景一種比一種糟糕。
“這一切都是假設。”我說。
當傑克轉過身來的時候,他的目光似乎看到我心裏去了:“如果我能證明雅各藏屍罐來自那個墳墓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我拿起了線粒體DNA報告。瑪麗安、瑪利亞、薩樂美、約瑟夫、耶胡達,還有那些不知名的男子都是同一個母係家族的成員。馬太來自於另外一個家族,而且那位在墳墓地板上發現的不知名的女性也是來自於另外一個家族。刻著“喬舒亞,約瑟夫之子”的那個藏屍罐裏的白骨已經腐壞了,無法提取DNA。
耶穌,約瑟夫之子。但是到底誰是耶穌,誰是約瑟夫?
傑克真的找到那個神聖家族的墳墓了嗎?如果真的就是那個墳墓,那麽我在那個隱蔽墓槽裏發現的那個裹在裹屍布裏的男子又是誰呢?
“還有一些事情,傑克。”
“什麽?”棒槌學堂·出品
我剛剛開始說話,傑克的電話就打斷了我。
“奇跡中的奇跡。會不會是那幫考古阻礙者給我回電話,談馬克斯的事情呢?”他一邊說著,一邊大步走到了他的辦公間。
傑克出去的時候,我讀了那份關於馬克斯和他牙齒的檢測報告。
核DNA報告表明馬克斯是位男性。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從骨頭的特征就看出來了。安到馬克斯下顎上的那顆牙齒的報告結果也是一樣的,男性。
我可以從線粒體DNA的檢測報告中看到,馬克斯不是汲淪穀墳墓裏家譜中的一員。他的DNA序列是獨一無二的。如果這真的是耶穌的家族,馬克斯就是個外來人員。或者至少不是這個家族裏任何一位女性的後代。
我還從線粒體DNA的檢測報告中看出,在馬克斯下顎裏,那顆奇怪的臼齒不是馬克斯本人的。很好。貝格倫大夫也是這樣說的。他還很確定這顆臼齒的主人是某個更年輕一些的人。
報告上接下來的那條申明沒有任何意義。我正在讀第三遍的時候,傑克回到房間裏來了。
“他奶奶的……”
“是考古阻礙者嗎?”
傑克嚴肅地點點頭。
“他們說了什麽?”
“BaruchDayanba-emet。”
我把手指彎起來,做了個“這我可聽不懂”的手勢。
“被賜福的人,才是真正的裁決者。”
“還有別的嗎?”
“說我們是撒旦的後代。他們正在遵循著最崇高的旨意行事。現在這些自以為是的卑鄙小人想要打我在泰皮爾特那個考古地的主意。”
“你真的在一世紀的猶太教堂找到了骸骨?”
“當然沒有。我也告訴了他,但是他不相信我,說他和他的風暴組織成員今天將會全副武裝到達那裏。”
“你有沒有問他們會不會帶上馬克斯?”
“給我打電話的這位“好”猶太神父拒絕討論此事。”
傑克猶豫了一下,說:“但是他還說有些事情很奇怪。”
我等著他往下說。
“他讓我不要再打騷擾電話過去。”
“然後呢?”
“我隻是和那些考古阻礙者們聯係過兩次。”
“那麽所有那些騷擾電話都是誰打的?”
“很顯然,這位猶太神父也不知道。”
接下來我們之間出現了很奇怪的沉默。我打破沉默說道:“你是對的,傑克。”我拿起那份馬克斯和他牙齒的線粒體DNA檢測報告說,“這可能比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估計都要嚴重得多。”
“放下來讓我看看。”
我放下那張紙。
現在,傑克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驚恐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