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天倍感委屈的牢獄生活終於結束了，當小華走出收容所大門的時候，心裏酸楚的很想痛快地哭一場，可是他又馬上意識到痛哭對於自己來說、對於這次的冤屈來說還有什麽意義呢？

小華對著晴朗的天空長長地舒了口氣心想到：“你的痛哭得不到別人的憐憫和安慰，最多也是姐夫的幾句勸慰。因為這太平常了，這麽多人遭遇過這樣的不公和冤屈。你已經十八歲了，不值得為這樣的事而輕易地流淚，你的人生路才剛開始，這段路路將還很長很長，你必須堅強起來，不要再為這次打擊而放棄了自己的理想或者就要退縮。同時，也不要再去怨恨任何的人了，那幾個保安不值得你去為他們犧牲自己的青春，他們這種打人的行為不是你就能去阻止得了的。”

望了望收容所頗有些諷刺的“教育”二字，大步地跟著姐夫進了一家小飯館。是的，現在的卻太餓了，臉也十天沒洗了，肚子也這麽多天沒進油水了。飯館老板看著小華這個肮髒的有些滑稽的臉也不覺得奇怪，並且很熱情地給小華打來了熱水。這樣的臉他見得太多了，要是沒有這樣的臉來光顧他的生意就會遜色很多。其實飯館的生意主要是來自像小華一樣從收容所出來的人。首先，他們不會對菜的質量不會有什麽挑剔，並且相對來說他們吃得這頓飯往往比平常還要豐盛些，如果碰上幾個有錢的主那飯館的利潤還要高很多。

明朵也點了幾個菜，並且總是機械般地小華多吃點，看著小華的吃相也有點酸楚和心疼。

“小華，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現在要是返深圳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明朵無奈地說。

“姐夫，回去就回去吧，我現在也不敢返深圳了，我也知道現在你的身上也沒多少錢了。”小華還有點後怕。

“對了，你在裏麵受了別人的打嗎？”明朵的心裏很內疚。

“沒有，就是在深圳收容所的時候，把我身上的錢全給掏光了，要不是有這點錢可能就會挨打。”小華痛苦地說道。

“那還好，錢是小事，錢拿走了可以掙回來，要是被打得很嚴重我怎麽向你父母交待啊。”明朵的臉上始終是內疚的。

小華寬慰姐夫：“這又不是你的什麽錯，是我運氣不好而已，姐夫，你也不要總是這樣自責。”

明朵買了回家的車票後身上就剩十幾塊錢了，這點要對付回家在路上的溫飽是遠遠不夠。那時廣東地界又正在修路，很有可能就會堵上三兩天車，於是決定把這十幾塊錢全部買了一種很便宜的餅幹，花兩塊錢買了一個很大的塑料杯在車站裏灌滿一瓶的免費開水。這些，他沒有讓小華知道，他不想讓這個孩子再去為此擔心，在車上也總是克製著自己的饑餓，他盡量不要讓這個孩子再去忍受饑餓的折磨，盡管這種餅幹不太好，但至少還能充饑吧。

回到家裏沒有一個像桃花一樣的姑娘為他拭去身上的塵土和滄桑，也沒有給他們撫慰他落魄的心靈。兩天的饑餓和路途上的勞累把他帶回到一個很現實的田地間，帶回到了這個依然貧困的家裏。

父母無奈的歎息深深地撞擊著這顆十八歲的心，他又在考慮是否要再次出門，再次與命運作一次對抗，他不甘就這樣聽從命運的安排。他還寬慰著自己地想到：“這次是命運給他的一個考驗，既然是一個考驗就不要再去為此而傷悲了，從此就要正視這次考驗，以此激勵著自己今後漫長的人生路。”盡管這樣的考驗對於一個剛出家門的孩子來說是殘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