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揚帆
深明國是一個倡導人人自由的國度,一個深明來的商人,為什麽要從這個島國采購大批的奴隸回去?他不知道按照深明的法律,這些奴隸製要踏上了深明的國土,就已經自動的成為了自由人了嗎?或者他買這些奴隸是為了販賣,可是從這個島國向大陸上其他的奴隸製國家販賣奴隸顯然是很不合算的,因為人口密度的關係,這個島國上奴隸的價錢比起大陸上其他的國家要高一些,事實上,倒是經常有大陸的船隊把奴隸從大陸上的各個國家販運到這裏來,那位公爵想要贖買的那些奴隸就屬於這種被販賣到島國來的情況。
那麽傑理為什麽要購買這些奴隸?他要把他們帶到什麽地方去?
另外,那位公爵要處理深明國內的產業,為什麽要找傑理這個剛剛才跟他做成了一筆明顯不公平的交易的商人?他難道能夠在剛剛被占了便宜之後就又相信了這樣的人嗎?還是說他一個堂堂的公爵,手下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為他到別的國度處理事物的人了,不得不委托他人?要是這樣,他的那些國外的產業以前是什麽人在打理的?再說,不論那些奴隸有多麽的重要,用無數可以隨時帶來收益的產業去交換不是太不值得了嗎?為什麽在這樁生意之中,公爵和傑理都沒有表現出對這樣的交易感到訝異的一丁點情緒呢?是因為他們認為這樁交易其實並不象飛朗想得那麽的不公平是嗎?
雖然臉飛朗自己也難以置信,可是能夠得出的結論,似乎隻有這樣一個了。
得出的結論是飛朗十分的不安,他很希望是自己錯了,甚至差一點就忍不住當麵去責問傑理,可是立誌終究還是控製了他的衝動,趁著傑理還在忙著與那位公爵交談,飛朗帶著娜兒和樂樂悄悄的離開了這座旅店。
他現在還不能確定傑理是不是真地對他們有什麽歹意,可是可以想象的是,傑理既然可以向他們隱瞞了很重要的消息,就一定不會是出於善意的。飛朗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輕易相信有利益糾纏的人,更何況傑理還是一個陌生人。
旅館中雖然也有傑理商隊中的護衛各處巡邏,可是這些人在飛朗眼中實在沒有什麽威脅,他繞過多處的崗哨,打昏了門口的兩個護衛,輕輕鬆鬆地離開了這座旅館。
傑理將拉法爾-修安公爵送出門之後,回頭向著一個主管吼道:“幹什麽探頭探腦的!人家可是真正的貴族,你這個樣子,要讓人家看我的笑話嗎!”原來他和公決還在交談之中,就看見了這個主管在們後麵鬼鬼祟祟的,似乎想要進來又不敢的樣子。這種賊溜溜的模樣傑理既然看見了,那位本身就是劍術高手的公爵大人怎麽可能沒有發覺,不過人家是貴族,所以一直保持著貴族的風度裝作不知道,並且很快就告辭了。
傑理很重視與修安公爵的這次會晤,在得知了將要有那麽好的機緣來到自己麵前的時候,他急於把這樣的機會安排得更好。也許這就是命運吧?本來接到消息的時候,他還因為自己身在國外措施了良機而懊惱,可是現在他卻發現了更好的道路,使他覺得這個時刻自己正好在這個島國上,也許是神明的旨意。不僅僅無意中搭上了修安公爵這條線,而且還有一樁大好處自己送上了門來,現在的傑理已經是在幻想著自己抓住現在的機遇,爭取在最短的時間爬到貴族的位置上去了。可是他的下屬竟然在塔與高等貴族談話的時候弄出這樣惹人笑話的行為來,真是令他氣不打一處來。
“主人,那些人不見了!”
“什麽人不見了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傑理還沉浸在對剛才與一位地位那樣高的人談話的回味中,所以滿不在乎的說。
“就是,就是您吩咐要看緊的那三個……那個半獸人和……”那個主管看看周圍壓低聲音說。表麵上對他們奉如上賓,其實是要嚴加看管他們,這樣的命令隻有老板的幾個心腹之人知道而已。
“什麽!他們怎麽可能出的去!”傑理馬上咆哮了起來。
“他打暈了兩個護衛,從後門出去的!”那個主管有些護衛們叫冤,他們隻是一些普通的商隊護衛而已,怎麽可能是一個半獸人魔法師的對手。
“去把他們抓回來!他們走不遠的,去把他們抓回來!對了,去通知官府封鎖港口,就說我有三個大陸帶來的奴隸逃走了……一定要把他們抓回來……”傑理再也沉不住氣的叫了起來。
太陽帝國陸軍元帥、一等公爵逆影-鐵鋒和太陽帝國魔法工會會長、女侯爵翡翠-琳的小兒子,太陽帝國皇後大魔法師真-天雲的唯一學生,這個飛朗-琳-鐵鋒雖然本身是個沒有什麽特色也沒有什麽本事的人物,可是他能夠帶來的利益卻是可以看得見的。當這個人物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而且對於大陸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依舊天真地把自己當作他們的救星的時候,傑理感到幸運之神降落到了自己的頭頂。
可是現在,在他把能用飛朗換來的榮華富貴都在腦海裏計劃了一百次的時候,飛朗卻從他的監控下逃走了。
絕對不能讓他逃走,如果不能把他偏上自己的船,就用武力把他製服。雖然傑理也有些害怕與一名魔法師作戰,可是他更不能放棄眼看就要到手的、他已經為之奮鬥了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無論如何都要抓住他們,其他兩個人直接殺了,一定要把那個半獸人給我抓回來……”傑理咆哮著,他手下的護衛與主管們已經紛紛出動,開始執行他們的老板的命令了。
修安公爵上了馬車之後,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和那個商人的談話對他而言簡直就像一場鬧劇,對著那個命名俗不可耐,還要處處裝作自己是個貴族,甚至要作出那些自以為高雅的動作來的中年男人,修安公爵覺得自己修養真的是比以前好了很多。
不管怎麽說,跟這樣的人交道是必需的,為了自己的目標,將來可能還要跟更多的類似的人物打交道,能夠早一些習慣他們的行為方式是必要的事情。
修安公爵對於他剛剛贖出來的奴隸當中的一個人十分關心,上了車之後就吩咐車夫盡快趕回去,他急著要跟這個人會麵。而且還有一件事他很掛心,不知道他派的人是否能夠和傑理的那幾位特殊的客人接觸上?畢竟都是要被人利用的,公爵相信,這些特殊的客人們一定更喜歡自己利用他們的方式的。
馬車剛剛駛動起來,修安公爵就感到了不安——一種對於自己周圍環境細微變化的感覺,在他的頭腦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修安公爵抽出佩劍,想著馬車的底部刺了下去。可是他的動作終於還是慢了一步,一條人影在他動手之前,已經衝車窗中翻入,把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動,不然我會殺了你的……”緊緊貼著他的半獸人冷酷的說著,同時,一個女子抱著一個少年,也從車窗中翻了進來。
他們當中一定有一個魔法師,要不然,車上多了三個人,車夫不可能覺察不到重量的變化,這是魔法師們的漂浮術,可以令物體的重量降到最低。修安公爵很冷靜地打量著眼前的三個人,一邊在心理分析著他們的身份,一邊淡淡地說:“你們是逃奴?想要我做什麽?”
“我們不是奴隸,但是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島國。”飛朗在這方麵不打算說謊,一個半獸人出現在這個島國之後最想做的是什麽任憑誰都想得出來。“我知道你的船隊很快就要駛回大陸了,想請你帶我們一起走——用你自己的性命作交換!”
修安公爵在匕首已經貼上了動脈的時候還笑得出來,打個哈哈說:“隻是這樣的要求的話,你又何必要用這樣的手段呢?鐵鋒先生,我已經知道一些你的事情了。”
他的話令飛朗對於傑理原本抱有的一絲歉意也消失了——本來他雖然做出了理智的選擇,總是還認為傑理有一定的可能是善意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可是現在,他更加懷疑傑理究竟想要幹什麽了。“你知道什麽?”
修安公爵看看飛朗說:“不用懷疑傑理先生,他沒有對我說你們的事情——他隻是想要把你帶回他的國家,用來交換他的貴族地位罷了。不過他的主管赫曼先生也對你們的事情很有興趣,所以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我。”
“我看那位赫曼先生,對於傑理的事業也很感興趣吧?”飛朗冷冷地說。他還記得,在修安與傑理之間搭線的人就是那個赫曼總管,現在看來這位總管先生對與傑理,也談不上什麽忠誠。這些勾心鬥角的是真是令人惡心,飛朗不想再聽他們之間的那些齷齪事了,於是把匕首向下壓了壓:“我們對這些不感興趣,一句話,你帶我們離開這個島國,我就饒了你的性命。”
飛朗自己知道這是下下策,可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傑理發現他們逃走之後,一定會動用這裏政府的力量尋找他們,到那個時候港口被嚴密檢查起來,想走就晚了。而這個公爵剛好有馬上就要離港的船隊,飛朗能夠想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挾持他為人質打傷他的船了。不過即使上了船,以就是要處處小心,絕對不能讓這個公爵離開自己的控製。
“沒問題……”修安公爵回答得十分幹脆,“我可以帶你們離開,我的船隊明天一早就出發,一切準備都做好了,也可以提前到現在。不過……鐵鋒先生,我要和你做一筆交易,不是用我的性命,而是別的什麽可以麽?”
“什麽?”飛朗皺眉。
“如果我說,我本來已經安排了人手去和你們接觸,即使你們沒有離開傑理的旅店,我的人也會找到你們並且告訴你們真象,要請你們乘坐我的船隊,你相信嗎?”
飛朗沉默。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在窗外說:“大人,已經到了。”
修安公爵看著飛朗說:“那麽我們進去談談吧,這輛馬車實在不舒服。”
飛朗放下蓋住麵部的兜帽,然後脅持著修安公爵下了馬車。他緊緊地貼著修安公爵,手中的匕首用鬥篷掩飾著,一直指著公爵的背心。
眼前這家旅館看起來就是這位公爵大人包下來的,從旅館的門口開始就站著不少侍從模樣的人,看到公爵回來紛紛行禮。飛朗知道自己和公爵用這樣奇怪的姿態出現,肯定引起了這些護衛們的疑心,不過人質在自己手中,他們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修安公爵揮揮手:“你們不用大驚小怪,這三位是我重要的客人——去通知薩曼,我要他請的客人已經到了,他可以回來了。三位,這邊請……”他向飛朗行了一個很標準的貴州禮,“可不可以請三位到我的房間坐坐,我想我們可以談一筆生意的?”
飛朗的打扮像是一個旅行魔法師,象這樣的魔法師經常兼任傭兵或做一些販賣魔法卷軸之類的事,畢竟魔法師們的錢也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而魔法研究又是十分消耗金錢的一件事。修安公爵過去也曾經接待過這樣的魔法師,所以看到修安公爵這樣說,那些本來已經對飛朗的行為產生了懷疑的侍從們都收回了攻擊的準備。
飛朗向娜兒和樂樂示意之後,跟在青年身後走進了旅店。
這間旅店是專門針對大陸來的商人開設的,而且它的客人都是那引動比較有錢的商人,現在又被一位公爵包了下來,所以裏麵不論裝潢還是服務人員的態度,都比飛朗他們之前住的那間旅店好得多。
修安公爵的住處位於旅店的最高層,是這間旅店中最豪華的房間。進入房間,這個島國特有的奴隸侍女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周到而帶著驕傲的侍從——一個真正的貴族是不屑於去使喚別人提供的奴隸的,他們都有自己貼身的侍從為之服務。
把侍從們都打發出去關好房門,修安公爵向飛朗問:“難道你要一隻用匕首指著我說話嗎?”
飛朗看著眼前這個青年,這位公爵的年齡不飛朗大不了多少,可是卻蓄起了小胡子,而且它的舉止沉穩,從氣度上來看一點也不想他這個年齡的年輕人。飛朗把匕首收回來,卻依舊拿在手中,坐在距離公爵很近的地方,等著對方先開口。
修安公爵知道飛朗並不相信自己——這是理所當然的,在他們三個這樣的處境下,絕對不會隨便相信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的,而且自己還是屬於奴隸製國家的一名貴族。修安公爵看著飛朗單刀直入地說:“鐵鋒先生,我明白地說吧,我對於您的身份很有興趣,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如果您可以在我把你們帶到大陸之後幫我引見您的父親的話,我願意盡我一切的可能幫助您。”
飛朗習慣性的皺起了眉頭。
想利用自己接近自己的父母這樣的事情飛朗從小習慣了,可是不同的是,這次他麵對的不是一次利用,而是一次交易。
飛朗不希望自己另用父母親的威名做什麽事,他雖然表現得很寬厚穩中,其實內心深處是很驕傲的一個人,由於先天條件的不足,使得他自己能力的發展受到了極大的限製,這更使得他很在意父母親的地位給自己帶來的影響,甚至到了不願意接受父母的安排從軍隊中底層做起的地步(他認為即使從底層做起,也不能不受到父親地位的影響),寧願自己來開國家出來做傭兵,而且還要加入與太陽帝國沒有任何瓜葛的傭兵團。
飛朗一直想知道自己憑著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什麽地步,他也一直在作著努力。現在卻要用父親的地位作為自己安全的交易的條件嗎?
飛朗還不知道能不能相信這個公爵。他從這個人的身上,嗅到了一種野心的味道。“我想知道,大陸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大事?”
“看來確實……你們已經很久沒有大陸方麵的消息了……”修安公爵看著飛朗歎口氣,“不然你們也不會去找傑理先生幫忙了。大陸上確實發生了一件大事,可能使整個大陸的局麵都發生震蕩的事……”
飛朗看著他的眼睛,有些焦急和試探地問:“深明……政變?”
深明國,飛龍大陸第一大國,由聖賢王地華-明建立,至今已經在大陸上屹立了一百二十多年,使太陽帝國的最大盟國。現在的國王是聖賢王的曾孫,年僅十七歲的蘇木-明。由於聖賢王的妻子是前任精靈女王,所以明家血統中已經混合了精靈王族的血統,他們的子孫後代應該享有很長的壽命才對,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家族真的應驗了刹拿在七年戰爭結束時的詛咒,到現在除了聖賢王本人,他已經離世的子孫中,沒有一個人是壽終正寢的。
聖賢王地華-明一共有三個孩子,他的長子被立為為皇太子的第二年就死於謀殺,而他的次子和幼女都表示對於行為沒有興趣,在聖賢王身後繼承了皇位的是他的長孫津-明。這位十歲登基的幼王很有其祖父的風采,在位接近七十年,一直是一位英明的君主。
八十歲對於人類來說已經十高齡,可是對於一個有著四分之一精靈血統的人來說,八十歲隻能算是人到中年。本來大家都認為津-明王應該可以繼續他的執政生涯,而深明國在他的統治下也將繼續它的繁榮昌盛很久,可是天不隨人願,三年前,津-明王在拜訪狩獵歸來的途中遇到襲擊,雖然在護衛們的拚死保護下回到了王宮,卻因為傷勢太重,終於還是不治身亡。在這次的遇刺事件中同時被害的還有他的王後,一名赫赫有名的半精靈女戰士和他的皇太子。
於是,深明國的王位落到了津-明王的幼子,十七歲的蘇木-明身上。
飛朗記憶中的蘇木-明是個文雅少語的少年,在他還沒有成為國王之前,飛朗跟他見過幾次,不過兩個人顯然缺少成為朋友的契機,並且都對對方的印象不是很好。在蘇木-明成為國王之後,飛朗還開玩笑的發表過幾次對深明國未來擔憂的言論——在他看來蘇木-明似乎是一個沒有承擔責任和壓力勇氣的人——並且因此招來了父親的痛斥。
飛朗承認自己說過深明國的將來不妙這樣的話,可是他發誓,他隻是當作玩笑來說的,他絕對沒有想要這個玩笑成真的哪怕一點念頭。
可是現在,這個玩笑就變成了事實擺在了他的麵前。
“你們一定已經很久沒有外界的消息了……深明國政變是一個月前發生的。”
飛朗計算了一下自己為了元素之泉而入遠境森林的日子,其實一個月前,飛朗還沒有進入遠境森林,而是跟著飛揚傭兵團在諾曼鎮休整。但是諾曼是一個偏僻的小鎮,深明國的消息要傳到那裏需要時間,所以飛朗前後沒有與外界聯絡、沒有得到外界的消息確實已經有一個月左右了。於是飛朗點頭問:“是什麽人作的?”
“在一個月前,準確說是二十九天之前,深明國發生了一次叛亂,據說國王被刺殺,於是原來的大元帥一麵自立為王,以免開始著手平息叛亂……”
“蘇木-明……死了……”飛朗喃喃自語,那個少年國王竟然就這樣死了?難道明家的人真的是注定了不能善終的嗎?“深明的大元帥,是傑迪公爵嗎?國王遇刺他就自立為王了?”
深明國的大元帥原本是龍騎士赤陽坤-辛擔任的,他是著名的龍騎士辛氏家族的最後一名龍騎士(因為他的妻子是羽族的半獸人,他們的家族中已經不再是純正的人類血統了,所以後代們也就永遠失去了成為龍騎士的資格),是龍王親自教導出來的學生。雖然已經七十多歲的高齡,可是依舊勇冠三軍,足智多謀。可是蘇木-明登基後沒有多久,就用這位老將軍年事已高,為國家操勞了一輩子應該好好歇歇了為理由,在加封了赤陽坤-辛一大堆華麗的頭銜之後,把大元帥的位子給了現在的這位大將軍。
傑迪-布魯頓公爵可以算是一位新生的貴族,他的發跡史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津-明王納娶了當時還是平民的傑迪-布魯頓的女兒做了側妃,從那個時候開始傑迪-布魯頓才成為了一名貴族。
最初的時候人們都認為王後去世已久,這個女子是王唯一的側室,隻要能生下子嗣,王後的得寶座似乎是垂手可得的,在一段時間中,布魯頓伯爵(那時候還是伯爵)可以說成為了王國的新貴。可是他的這個的女兒並沒有給王生下子嗣,而且王很快就迎娶了第二位王後,一位以勇敢善戰聞名的半精靈女戰士。
在一段時間之內,布魯頓家族似乎衰落了,可是當新王登基之後,他們的榮耀卻忽然到達了頂點。
“是啊,他宣布自立為王了。不過很有趣的是,不久之後蘇木-明陛下就再次出現了,在赤陽坤將軍的護送下,逃離了深明國界,並且宣布了所謂的叛亂就是傑迪-布魯頓發動的,他是一個叛國者。”修安公爵繼續說。
叛國者嗎?如果國家已就屬於別人所有了呢?那麽現在是誰處於與國家隊裏的狀態呢?飛朗眯著眼睛想。
“這位深明國的新王登基之後作出了一係列的變革,其中最重要的便有與太陽帝國絕交和恢複奴隸製兩條。”
修安公爵微笑著說出的這個消息象一記重擊狠狠打在了飛朗的頭上。
深明政變,與帝國斷交,恢複奴隸製,其實這些飛朗已經通過自己的推斷有了朦朧的認識,可是真實的得到這樣的消息,還是使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就意味著整個大陸的局勢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而對於太陽帝國的民眾更是一種災難——由於與深明的良好關係,一向有大批的帝國民眾旅居深明,行商、學習、經營甚至在政府任職,可如果一旦發生深明恢複奴隸製的自豪感,這些生活在興安盟的帝國國民,就會自然成為了奴隸身份。自己無數同胞將會因為這次的政變成為奴隸,這樣的事情交飛朗怎麽接受得了。
“蘇木王陛下呢?他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蘇木王隻要還活著,就應該不會放任自己的王國被這樣的叛徒占據。他的背後有太陽帝國和精靈族的支持,他的身邊有驍勇的龍騎士跟隨,還有深明國萬千的戰士,他們當中一定有很多人不知恥這次的政變。那麽複國的戰役應該已經打響了吧?蘇木王它應該已經開始了他的戰鬥了吧?
“不知道,我得到的最後的消息就是赤陽坤將軍在通往月光山的路上戰死了,而蘇木王陛下下落不明。”
“什麽……”那位受人尊敬的老將軍,那位偉大的龍騎士,那位總是帶著開玩笑的口吻與飛朗說話的和藹老人,他竟然就這樣戰死了?他是龍騎士,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勇士,飛朗不相信他會就這樣死在一群叛國者手中。
就在他情緒低沉的瞬間,修安公爵忽然閃電般的出手,隻見他手臂一伸,飛朗手中的匕首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接著他已經拔出了隨身的長劍指向了飛朗,但是僅僅是幾秒鍾的時間,在看到飛朗做出了還擊的動作之際,他已經把匕首倒轉過來,柄向著飛朗遞了回去。
飛朗看著他,過了片刻默默的接過了他遞回來的匕首,驅散了已經凝聚起來的魔法。而娜兒看著他的動作,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條椅子腿(她剛剛掰斷的),重新坐回了飛朗身邊。
“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要和你們做一筆交易。”修安公爵說,“我的船隊今天晚上就會起航,十三天之後就可以到達大陸,你們將是我重要的客人。”
“條件是我要引見你去見我的父親?”
“毫無疑問,我並不會無條件的向你們提供幫助。”修安公爵帶著那種誠懇的笑容對飛朗說,“我希望可以與你們太陽帝國建立良好的關係,要知道,我們的國家是一個奴隸製國家,所以與太陽帝國沒有任何的外交來往。可是我想,在深明政變之後,太陽帝國也許需要一個新的盟友,所以就準備厚著臉皮自我推薦一下。”
“帝國不會與把我們視為奴隸的國家結盟。”飛朗淡淡地說。
“奴隸製……鐵鋒先生,您認為奴隸製是什麽呢?一種把與自己的相同的生物當作工具來使用的製度,真的應該存在嗎?”修安公爵站起來為大家倒了飲料,帶著一種慷慨的情緒說,“我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想弄明白,奴隸究竟有什麽地方與我、與我的那些侍從們不一樣。有人跟我說他們天生低賤,也有人跟我說他們是隻能當作工具來使用的笨蛋,可是我的實驗證明,在同樣的環境生活條件下生活的奴隸的小孩和平民的小孩,他們的成長和學習的結果是差不多的。我花了十年時間來證明的結論,是奴隸和我們是一樣的!是一樣的!”
飛朗看著他忽然變得有些有些狂熱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奴隸也是一樣的人,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嗎?
樂樂看著修安公爵的眼神卻多了一份了解,他清楚的知道在奴隸製的國度裏,大奴隸主的繼承人們是受到什麽樣的教育的,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就習慣了長輩們告訴他們的奴隸就是工具,就是玩具和商品的法則,他們是不會成生努力也是人這樣的想法的。而這個公爵卻用了十年的時間來證明奴隸究竟是不是人,至少他比起那些奴隸主,在樂樂的眼中更像一個人吧?
“那麽,這與你要與太陽帝國結盟有什麽關係嗎?還是說,你有把握讓你的國家所有的奴隸主都接受你的實驗結果?”對於很多奴隸主來說,奴隸是不是人有什麽關係呢?他們能夠作為工具使用就行了,廉價的,隻需要付出讓他們餓不死的食物,凍不死的住處就可以無休止使用的工具,比飼養牲畜還要廉價好用的工具,所以他們怎麽會因為一個人的“試驗”就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呢?
“不,我並不代表我的國家,我代表的僅僅是我的領地,你們明白嗎?在我的領地上我就是一切的主人,我有權利決定與哪個國家交好,又有權利決定我的領地要怎麽樣來統治。而我認為奴隸製並不適合我的領地,我願意釋放領地上所有半獸人奴隸,以換取貴國的友誼。”
他的表情十分誠懇,卻讓飛朗止不住的苦笑。
這個人想要的東西,還真的是比那些商人貪婪的多啊。
作為一個奴隸製國家的地方領主,他公然地打算在他的領地上消除奴隸製,並且準備與一個與他的國家處於鬥敵對關係的國家結盟,這一切都讓飛朗不得不去為他計算,在付出了這樣的代價的結盟之中他可以得到什麽?如果他僅僅是一個地方領主,那麽,為了這樣的結盟付出與國家為敵的代價,毫無疑問是很不值得的。如果飛朗的推斷沒有錯誤,他的目的就是讓他自己成為“不僅僅是一個地方領主”這樣的身份——既然深明可以發生一次政變,為什麽他的國家不能呢?
太陽帝國擁有這個大陸上最強悍的軍隊,還擁有龍族和精靈族兩大同盟,很顯然,這個背景可以給一個政變者的幫助,比給平靜生活的地方領主的要更多。
飛朗在腦海中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對方的可能的打算,苦笑一下說:“很顯然,你的要求並不是我能答複的。”不僅僅他自己答複不了,就得他的父親站在這裏,這個問題也無法答複。
深明國的政變肯定給帝國上下帶來了一係列的反應,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飛朗明白,深明的政變僅僅在軍隊的布局上的變動,就足夠讓帝國的上層忙上一氣了,特別是父親作為陸軍元帥,一定又在會議上與空軍、海軍的元帥們為了各種布置吵得不可開交了吧?而為了解放某個國家的半獸人奴隸這樣的理由,也不可能成為帝國出兵的理由。
雖然太陽帝國向來都以解放全世界的半獸人為建國的口號,可是飛朗明白,現在的帝國太龐大了,龐大到把每個利益團體的意見都考慮在內之後,已經無法再因為“被奴隸的半獸人同胞”這個理由而出兵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修安公爵笑容依舊,“我還不至於用這麽一點小小的幫助就提出得寸進尺的要求來。我隻想請求你在回國之後,向您的父親、母親,向太陽王陛下轉達一下我願於貴國結盟的心意而已。另外如果可能,我希望得到您的友誼。”
友誼?政治家是沒有友誼的,這是父親常說的話,然後他就會再加上一句,幸虧我是一個軍人。
幸虧我是一個傭兵,傭兵是不會輕易與貴族結下友誼的,因為傭兵的友誼是需要用生命去證實的,而貴族們沒有辦法付出這樣高昂的代價。
仔細想想,飛朗覺得這些條件對他們幾個並沒有害處,僅僅是傳達他的意願,或者說是自己和自己的家庭欠了他一個人情,也許欠下這樣的人情將來償還的時候將是一個大麻煩,但是總比現在的處境要好的多。而且這樣的條件使得這位公爵的態度可信了很多。
深明國本來在政變之後就已經與他所屬的國家結成了盟友,如果把飛朗出賣給深明國,修安公爵也許依舊可以得到一些好處,可是必然是達不到他想要得程度的。而幫助了飛朗似乎是不能得到什麽即時的利益,可是相對於他的野心而言,卻是一筆最劃算的投資。
飛朗自己要是處於修安公爵的位置上,也知道要選擇什麽樣的“交易方式”,更何況是公爵這樣的野心家呢?
飛朗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不能讓娜兒再在這麽危險的國家呆下去了。隻要把娜兒平安的送回楚君的身邊,以後的麻煩就讓自己一個人來承擔好了。
想到這裏,飛朗向修安公爵公爵點點頭說:“我會把公爵大人的願望轉達給我的父母的,那麽一路上就要請公爵閣下多費心了。”他沒有提到友誼那樁事,那是一個很不切實際的要求。
“沒有什麽費不費心的,我的商船今天晚上就出發了,在到達大陸之前,我會一直和幾位在一起。”公爵也沒有再提那個話題,一揮手爽快的說,“我們現在就上船去,明出港之前我讓他們會把船艙打理好的。”
這位修安公爵個人給人的印象是很好的。他身上並沒有多少貴族慣有的矯柔高傲之氣,反而很大方和藹,讓人看過之後便心生好感。如果他平時就是這樣一個人,或者說他平時就是一個表裏如一的人的話,那麽他在他的國家還真是一個異數。或者說想要改變什麽或占有什麽也許是他這樣的人的天□?
飛朗的腦海中浮現出的是這次深明政變的發動者,他曾經有過幾麵之緣的傑迪公爵,那個人也是這樣,也是有這樣的一雙不安份的眼晴,與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何其的相像啊。
不知道那位逃亡的國王陛下現在在什麽地方?是順利的到達了月光山得到了精靈們的庇護,還是已經落到了傑迪的手中?要是他平安無事是不是已經開始了他的複國計劃?太陽帝國在這次事件中會有多大程度的介入?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姐姐們又將在這次的事件中扮演什麽樣的角色?那些旅居深明國的太陽帝國同胞們,現在是否平安?他們能夠安全的回到祖國的懷抱嗎?為了拯救他們祖國會出兵幹預嗎?
飛朗就這樣一直胡思亂想著,直到仆人們進來通報用餐時間的到來,而吃過晚飯,他們便坐和修安公爵的馬車直接到達了港口。
飛朗在馬車裏看到港口的盤查果然變得嚴格了,而且還可以看見傑理的幾個管事站在盤查的士兵身邊,幫助他們辨認過往的人。
但是他們沒有盤查修安公爵的馬車,反而使那些士兵遠遠就讓開了道路,甚至向著馬車致敬——貴族的權勢即使在海外,也能得到這樣的尊重,這就是傑理一心想要成為貴族的原因吧?
公爵雖然是為了尋找一名奴隸才出海的,可是他的商隊其實早就存在,已經發展的很大,是一個由大小二十幾隻船,數千人組成的大商隊。這些船上的船員、商人全是公爵的手下,他們對自己領主的忠誠不容置疑,在公決的吩咐之下他們對於飛朗他們幾個人的出現毫不關心,當飛朗他們登船不久,所有的船隻就紛紛揚帆,趁著夜色駛離了那個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