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可以,我不要在這裏。」她用手抱住的身子,拒絕他過的想法。思想傳統的她,無法接受在房間以外做這檔事。
「保守的老處女,外麵做才刺激。」將她的雙腿屈膝擱在桌沿,拉開她的手,他傾身含住高聳飽滿上的小蓓蕾,以齒輕囓,以舌逗弄,雙手在她身上遊移,享受滑嫩玉肌所帶來的細致觸感。
「老板,你不是肚子餓了?」趁意識尚未沉淪前,她努力轉移話題。這男人未免太猛了吧!剛剛才辦完事,馬上又想要。
她不知道自己是幸還是不幸,隨心所欲找上的男人除了養眼外,還是個體力充沛的超級大種豬。她悲慘想到以後會不會除了三餐外,還要附帶下午茶兼宵夜?
「你是我的開胃菜。」他啄了下她微翹的性感嘴唇……
經由趙醉吟學姊的關係,朱飛絮雖然知道江天為是國際知名的年輕畫家,慢慢走入他的世界後,她才知道經年旅居國外的他在台灣的名氣不小,單純回台度假,邀約他上電視、電台的通告絡繹不絕。
對藝術沒有半點慧根,外行的她,看不懂他的畫風,聽內行的畫評解釋他慣常走自由派,天馬行空,自成一格。
以藝術家會有異於常人的癖好而言,江天為算是相當正常的一位,從不擺架子的他,平易近人,人緣很好,不管是不是他的畫迷,隻要見到他俊帥的臉露出陽光般無害的笑容,無不被他迷得暈頭轉向。
看著錄音室裏,老板談笑風生的和諧表像,她隻能苦笑自己有悲情阿信的命格,老板的壞隻有在她麵前才會出現。
他平易近人,錯,根本是個難纏的像夥;他幽默風趣,錯,那是故意裝出來的。可她不懂,為什麽她會心甘情願當他打雜小妹,甚至找上他當地下情人,她不否認老板那副上帝量身定製的皮囊,從頭到腳,賞心悅目得很;而她,帶點自虐,甘心留下來當他的悲情阿信,沒有人逼迫,單純自找罪受,單純想做自己。
這一天,她再度成為他管家兼美其名經紀人,實為打雜的跑腿人物,正牌的經紀人早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宣告失蹤,不見人影。
「江先生,聽說你打算利用回台度假的時間,想嚐試人體畫?」電台紅牌女主持人仰慕看著外貌與才氣不相上下的俊男子,芳心亂得一塌糊塗。
不像一般東方男子大男人思想灌頂的高傲,江天為那套女士至上的溫柔體貼,徹底征服女主持人的心,原本輕柔的聲音嗲得足以讓聽眾起雞皮疙瘩。
「創作重在感覺,是有這個力算,不過得視實際情況,目前還是個未知數。」他輕描淡寫帶過,一派溫和無害的笑容掛在臉上,男性優質魅力差點電死一旁口水流滿地的女主持人。
「可不可以透露你選擇模特兒的條件?」差點變花癡的女主持人閃亮發光的臉龐明顯寫著「就是我」的表情,讓擠進錄音室瞻仰大人物風采的同事們差點群起圍毆。
「每個女人都有她的特色,隻要感覺上對眼,就是我要的人選。」無視女主持人卯起來發功的魅力,他適時橫掃眾人的性感笑容,輕易撫平**,但見聽眾憤憤不平的聲音迅即平息下來。
朱飛絮好笑看著這一幕,如果她們知道心目中的萬人迷偶像,關起門來是個霸道惡質、喜歡欺負弱小的大男人,肯定會將她五馬分屍,不得善終。
她跟他之間的相處,不像一般傳統的主仆關係,說是同居情人還來得恰當些。她據理力爭時,他包容;她大聲回嘴時,他不以為意;她發飆時,他配合湊興……她從沒想過會從他身上得到應有的尊重與自由。
「飛、飛絮?」不甚確定的叫喚從後方響起,熟悉的聲音飄進她腦海,阻斷她沉緬回憶的思潮。
收回生活上的點滴感觸,她歎口氣,轉頭對上心裏猜測的男了,果然是他!
第六章
「飛、飛絮呀!你、你……怎會在、在……這裏?」嗬嗬傻笑的表情掛在王大謙圓鼓鼓的臉蛋上。白襯衫配黑色西裝褲,頸子係條花色中規中矩的藍白格子交錯領帶,手提黑色公事包,一副社會精英出巡的模樣,在碰到朱飛絮後,氣勢完全走樣。
「工作。你來洽公?」為了減少他開口出糗的困窘,對他的語言,她一向簡單扼要。
「對、對……你、你找到……工、上作?」彌勒佛般笑咪咪的表情不變,他無奈搔搔頭,想不透在別人麵前侃侃而談的口才,怎地一對上她,隻有一再出糗的份。
從小開始,隻要一碰上女生,他靦腆的個性常感到不自在,長大後因為工作關係,情況已大有改進,唯一不變的是,他對飛絮的口吃依舊停留在牙牙學語的階段。
「嗯!」她輕描淡寫,無意多做解釋。
「伯母……說、說……你點……頭……嫁、嫁我……我很……高興。」過於興奮,他結巴得更厲害。
自從朱伯母告訴他飛絮已答應婚事後,他一直處於興奮狀態。沒想過兩人適不適合問題,他隻知道家境清苦,沒有父親疼愛的她,需要男人照顧,一路走來,自然而然,他就想透過婚姻的形式來保護她一輩子生活無慮。
「大謙,你愛我嗎?」她輕歎口氣,反問,眸光溫柔似水看著他。除了個性一板一眼無趣及話不投機外,他是一個細心體貼的好人。十歲那一年遇上他後,隻要她有任何困難,都是他幫她解決,這麽好的男人,讓她覺得對他不好是一種罪惡。
「我、我們……就要、要結婚了……不是嗎?」他不解,抓抓頭。青梅竹馬培養出的深厚感情,讓他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根深柢固的觀念裏,照顧她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不是愛她,他怎會一心一意隻想照顧她,讓她一輩子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那不一樣。」她輕歎口氣,不意外他對感情認知的貧乏。對他而言,她隻是個需要人保護的物品,而他早已經將旺盛的保護欲融入他自己生活裏成為習慣。
「有、有差別?」對感情一向粗枝大葉,他不懂有什麽不同。夫妻要相互扶持,她需要人照顧,他心甘情願照顧她,婚姻不就是這樣嗎?
「愛情不是責任,也不是理所當然的義務。」她知道他悲天憫人的同情心讓他認為照顧她是一輩子的責任。但他從未想過,他一味的付出是她所要的嗎?她已經不是當年他所認識流落街頭的可憐小女孩了,她需要的東西,隨著年輕的增長慢慢改變,不再是他能給得起的了。
「我、我……不懂。」兩個人在一起,當然是一種貴任與義務,怎麽可以不為對方負責呢!
「我想太多了。」她決定放棄說服他相信彼此間沒有感情的事實。腦波頻率不同,講了也是多餘。
「你今晚、晚上……有、有空嗎?我、我……可不可以……請你吃、吃飯。」一直合不攏嘴的笑容透露著靦腆、期待的表情。記不得從什麽時候開始,隻要看到她,他就會喜悅地想跳起來大聲吼出心裏的快樂。
「我必須工作。」她搖頭。「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明知講了還是白講,她還是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我、我……答應……你。」想也不想,他答應她。
「回去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問題。」想漠視彼此毫無交集的男女感情,她偏偏做不到。
「你不想嫁我?」一驚之下,慣性口吃、嗬嗬傻笑全不見。長期以來,他一直習慣以自己的心態理所當然認定她會因為青梅竹馬的相互扶持而對自己產生感情。
「你是個好人。」她不想傷害他,他值得找尋更好的女孩來回報他的深情相待。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從小到大,他第一次湧起不安全感,不再有把握了解她在想什麽,心緒一轉,抑或他從不曾了解她在想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認為剛畢業,結婚似乎早了些。」她婉轉表達出不想緒婚的想法。
「這、這……樣呀!要延……延後……婚、婚期嗎?」他鬆了口氣,彌勒佛般笑咪咪的嗬笑重現,口吃的毛病跟著又犯。隻要不是拒絕他的照顧,他什麽都可以接受。
「大謙,我們在一起會幸福嗎?」她仰起頭,問得執著認真,眼前男人可能一輩子不會想過生活有幸不幸福的問題。心頭恍惚,沒注意到朝她這方向走來的男人正一臉怒氣。
「我、我……會盡量……帶給、給……你、你——」
愛情宣言還在口吃中爬行,王大謙目瞪口呆看著動作霸道、臉色陰沉嚇人的陌生男子怒氣衝天將朱飛絮拉走,前後不到一秒鍾,而他,尚未回魂……
*
江天為不知哪來的莫名滔天怒火,下了播音室後,不顧眾人好奇注目的眼光,火氣一路焚燒到角落,沒風度的拉住朱飛絮不堪一折的手腕,氣衝衝拖著她往大門走。
朱飛絮看向那男子的眼神溫柔得讓他火冒三丈!
隔著播音室隔音玻璃,他早注意到他的小管家跟一名身材中等、臉像滿月圓的男子,聊得挺起勁。他討厭看到他的私人小管家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畫麵,那讓他感到該死的刺眼!
「我們在一起會幸福嗎?」聽到他們的對話,更讓他感到不是滋味。該死!他們的關係還沒結束,她竟想劈腿!
「很痛耶!你放開我啦!」他莫名其妙的粗暴舉動,讓她搞不清楚狀況,一路被拖到停車場。
「上班時間跟男人親親熱熱,成何體統!」毫無憐香惜玉用力將她推入副駕駛座,自己上了車,方向盤一轉,油門一踩,他將車子開往郊區。容忍的怒氣在兩人獨處後瞬間爆發出來。
「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跟大謙親親熱熱?」不接受他惡意譭謗,她反駁他不實言語。他們之間楚河漢界,界限一清二楚,哪像他,動不動就對她毛手毛腳,脊椎無力支撐似的,老愛黏在她身上磨蹭。
「站那麽近,要不是在公眾場合,早就乾柴烈火燒成一堆了。」不爽眼裏所看到的畫麵,氣頭上的他,說出來的話分外傷人。在她眼中,他的地位必須是特別的,他的小管家隻能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不可以溫柔對待別的男人,他不爽至極她不夠在意他的行為。
「你思想齷齪,我們聯手都沒碰,你怎麽可以亂說。」他蓄意傷人的話,成功傷害她的心,讓她的心冷了一半。他竟然將她說得如此不堪,在他的眼裏,她是這樣的人嗎?
「要不讓人思想齷齪,自己的行為就要檢點些。」他嘲諷她有過不良記錄的**行為,他心裏不好過,她就要負超責任。
「你……」眼淚因他傷人的話凝聚在眼眶。因為她主動上他的床,她就必須背負蕩婦的罪名?他有沒有想過,她的清白給了他,她唯一有過的男人也隻有他,就因為主動,所以她的付出是廉價,不值得珍惜?
「帶你出門不是要你招蜂引蝶,下次不要再讓我看到你跟男人親熱的畫麵。」她是他的專屬小管家,他火大不準別的男人染指他的東西,她的溫柔隻能用在他身上,她的一切喜怒哀樂隻能跟他分享。
「放心,這種事以後隻會發生在下班後,絕不會影響到工作。」抹掉滑下的傷心淚水,她賭氣回嘴。她決定要跟他劃清界線,他隻會惹她傷心,他不值得她費心去討好,再也不要!
「你在賭氣。」他黑著一張俊臉警告。不想深入探討自己究竟怎麽了,他隻知道她的舉動惹他心情不好,惹他發飆,惹他氣得……想殺人!
「我隻是你的管家,你沒資格管我。」在他的眼裏,她是個沒有道德觀念的女人,她要做什麽,他管不著。
「你認為我沒有資格?」聲音從齒縫裏迸出,他刻意壓低帶有怒意的語調,低沉得嚇人。
「你是老板,我是員工。」她刻意撇清關係。
「我不想得愛滋!」他惡質點出兩人另一層關係。她想跟他厘清關係,他偏要讓關係更加曖昧不清。
「講話夾槍帶棍諷刺我,你覺得很好玩嗎?」她討厭這樣的他。平常相處,他雖常常惹她生氣,她知道他並無惡意,純粹逗著她玩。這次卻完全不一樣,他在發飆,而她從頭到尾不知道他拿哪一條罪開罵。
「行為檢點的人,絕不會從我口中聽到夾槍帶棍諷刺的話。」腦海一直播放她溫柔凝視對方的礙眼畫麵,他一肚子火,無處宣泄,不爽的直想讓她跟著不好受。
「下車,我要下車!」她再也受不了他冷嘲熟諷的說話方式。她的第一次終結在他手裏,他竟然將她說得好象是阻街女郎,這教她情何以堪。身分再卑微的人也有最基本的尊嚴,她不想讓他再次無情踐踏她所剩無幾的尊嚴。
「意氣用事不能解決問題。」像是麵對無理取鬧的小孩,他不理會她的要求,油門加速,一路往人煙稀少的郊區開。
「我沒有意氣用事,我隻是討厭你,一輩子討厭你!」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她乾脆使出女人撒潑性子,無理取鬧。
「討厭我讓你不斷?」趁著紅燈空檔,他側著頭枕在方向盤上,黑眸發亮危險地看著她,嘴角帶著慣有的嘲諷。
「住嘴!」她尷尬將暈紅的臉轉向窗外。都已經相處一段時間了,她還是無法習慣他帶有顏色的說話方式。「你的話很傷人。」她深吸口氣,將話題轉回,音調低低的,帶有求和的意味。
「你讓我不高興。」他說出心裏的不舒暢。隻是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說話,他不懂自己為什麽會不爽至極。那種感覺就好象是心愛的東西被人覬覦偷窺,他卻無力阻止。
「我沒做錯事。」如果他知道對方是她未來的丈夫,他會有什磨反應?不,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他會怎樣。他們之間的交集隻能短暫,不能有意外,她的未來在別的男人身上,而不是他。
「你沒有拒絕接近你的男人。」他道出心裏的不爽。不管是不是醋勁大發,他就是不要有男人打她的主意。
「你也是男人,我是不是要跟你保持距離?」她頂回去。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他不爽看她一眼,眼裏再度冒煙。
「我不懂,一點也不想懂。」她不想了解他過度占有欲的話,她怕兩人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更複雜。
「你接近我是不是在逃避些什麽?」他驀地改變話題,道出這些日子以來的觀察。他常在不經意間接收到她眼裏流露出淡淡清愁,似乎有什廣事情正困擾著她。
「我不想說。」她討厭他穿透她內心的尖銳眸光,有種無所遁形的,攤在他眼前。
「如果還想留在我身邊,就不要做出惹我生氣的事。」他不想追究她心裏隱藏的事,也不願探討自己莫名其妙的脾氣,他們相處的時間有限,他不想浪費在爭吵上。
「要我做什麽你才不生氣?」撇開莫名其妙的脾氣,他是她見過最沒有老板架子的雇主,尊重別人的發言權,也從不要求她當個噤音的小媳婦,隻要她有理隨時可以駁斥他的話。她長期被壓抑的心在他麵前是自由毫無拘束的,也因為這樣,她才會理直氣壯回話,引起這段莫名其妙的風波。
他看了她一眼,丟下話,「別讓我看到你跟男人鬼混!」
放贍愛
一句「我愛你」
讓我的心有了負擔
原本以為可以走得瀟灑
想不到有了羈絆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