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馬車終於來到多羅府,車內的小瑄子正甜甜地睡在納爾真的大腿上,兩隻小兔子依然窩在她的懷裏。

納爾真拍了拍她清純的臉龐。“瑄兒,起來了。”他輕叫著她的名字。

小埴子睜開惺忪的眼兒。“夫君,到了嗎?”

“嗯,到了多羅府了。”他將她扶起,吻了她那張未完全清醒的小瞼。

她一聽,高興得急著下車,納爾真先下了馬車,才將她緩緩地抱了下來。

多羅府的漾璿一聽到小瑄子要回來,便很有耐心地在大門口等著馬車的到來,聽以一見到馬車進府,便開心地大叫。

“小瑄子、小瑄子。”漾璿見到小瑄子下了馬車,便熱情地擁抱她,完全忽略一旁的納爾真。

小瑄子差點將“格格”二字叫出口,還好臨時止住。“漾璿,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小瑄子。”漾璿抬起嬌豔的臉,看著小瑄子。

納爾真見她們二人熱情得緊,因此便上前將她們拉開。“敘舊敘夠了。”他占有欲極強地將小瑄子摟回他的懷裏。

反正不管是男是女還是動物,都不能碰小瑄子一下,因為她是他的所有。

漾璿此時才抬頭望向比她高出很多的納爾真,她一雙靈活的大眼打量著他,用大人的口氣說:“原來你就是納爾真。”還好,還是個俊男。

納爾真半眯著眼盯著漾璿,一張美麗卻不成熟的小臉映入他的眼裏,看著她用老成的口氣對他說話,他的眼裏閃著玩味的眼神。

“對了,”漾璿上前定了一步。“我家的小瑄子嫁給你之後,你有沒有欺負她啊?你別看小瑄子善良,就欺負她……”

漾璿還未說完,便有個聲音打斷她。“漾璿,別無禮。”瑄琰俊美的身子緩緩走來,來到納爾真的麵前。

漾璿撇了撇嘴。“好嘛、好嘛。”之後她又大膽地搶走納爾真懷裏的小瑄子。“小瑄子,我們好久沒有見麵了,到我的房裏說說話。”

“可是……”小瑄子看了看納爾真和瑄琰一眼,猶豫著。

“漾璿,先讓你姊姊喘口氣。”瑄琰怕漾璿壞事,出口製止。

“阿哥……”漾璿抗議著。

納爾真見漾璿如此孩子氣,隻好同意讓小瑄子離開。“去吧,和你的妹子敘敘舊。”

小瑄子點點頭,便讓興奮的漾璿帶離了前院。

瑄琰和納爾真二人對看了一眼,氣氛有些凝重。

直到落玦將馬車處理好,趕到兩人的麵前,打破了僵局。“貝勒爺,我將馬車和馬兒處置好了。”

瑄琰望了落玦一眼,眼光便離不開他的瞼上。

,他,從未看過一個男人長得如此俊美……落玦和納爾真注意到瑄琰的眼光,兩人都皺了眉。

落玦咳了兩聲。“麵前就是多羅貝勒吧!”他禮貌地向他點了點頭。

瑄琰收回失禮的眼神,恢複一貫冷漠的表情,隻是臉上帶了一絲的笑容。“失禮了。請到大廳,讓我為納爾貝勒奉茶。”說完,逕前往大廳的方向,而心裏則映下了落玦的長相。

納爾真看了落玦絕美的臉龐一眼,他想不到,多羅貝勒竟然會為一個男人看傻了眼。

落玦則給納爾真一個笑容。“怎麽貝勒爺也直盯著屬下看?”

納爾真跟玦琰有一段距離,他看向瑄琰的背影,澹澹地說著:“我是在看,為什麽你一個大男人,竟然可以迷惑一個貝勒……”

落玦隻是笑笑,也看向前麵的玦琰,回答:“那是因為我長得迷人。”

納爾真翻了一個白眼。“如果你是女人也就算了,誰知……”他瞟向他平坦的胸部,“你是一名男人。”

就當納爾真說完後,轉身便移動腳步走往前方,於是他沒有注意到落玦的眼裏,正閃著一絲的狡黠……

漾璿將小瑄子拉回閣房,將房門關了起來,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小瑄子,這幾個月,你過得好不好?”

她點點頭。“格格。我過得很好。”見四周沒人,她才放鬆了心情。

“那就好。”漾璿將眼光放在她的懷裏,她睜大眼看著二團小白球,她好奇地問著:“小瑄子,你懷裏的那二團小毛球是什麽東西啊?”

“是小兔兔。”小瑄子將它們放在桌上,讓漾璿看得更清楚.“小兔兔?”漾璿沒見過兔子,因此直盯著桌上那兩隻活蹦亂跳的兔子。“它們好肥哦!”肥肥的鼻子、肥肥的後腿,讓她看得興奮地大叫。

小瑄子看到漾璿高興地伸出小手摸著它們,嘴角也帶著笑容。

過了好一會兒,漾璿才撇著嘴看著小瑄子。“小瑄子,我問你。”

“格格,怎麽了?”她不解地望著漾璿那張小臉。

“你嫁給納爾真後,日子真得過很好嗎?他沒有欺負你?”漾璿怕小瑄子善良,不肯跟她說實話。

“真的,夫君對我很好。”小瑄子拚命地點頭。“納爾真是個非常好的夫婿,格格你當初不應該不嫁給他的。”她為漾璿可惜,為自己慶幸。

漾璿摸著小兔子的耳朵。“是嗎?”她眼裏有著促狹的笑容。“那你將我的夫婿還給我好了,瞧你將納爾真說得多好似的……”她撇撇嘴。

小瑄子一聽,臉色有些難看,她將漾璿的話當真了。“是啊,納爾貝勒本來就是格格的夫婿,我是代替格格的……”就算漾璿要回她的夫君,她也不可拒絕。

漾璿看了小瑄子一眼,她驚訝地問著:“小瑄子,你還真把我的話當真啦?”

小瑄子鐵青著臉點點頭。

“你喲!”漾璿鼓著小臉。“從以前就死腦筋。我隻是隨便說說,你還真的相信了。”她抱起一隻小兔子。“看來,你在納爾府裏,一定也被納爾真管得死死的!”她說話的口氣完全不像十三歲的小女孩,反而像個老大姊。

小瑄子臉一紅。“格格真的不要回納爾貝勒?”

“我要是要的話,我早就嫁給他了。”漾璿往小兔子的頭上一吻。“不過既然我給你一個夫婿,你也要給我這兩隻小兔子,作為補償我的損失。”

損失?小瑄子皺眉看著她。“格格哪來的損失啊!”她不滿地抗議著。

漾璿頑皮地笑著,“作為你嫁人的損失。”她拂著小兔子的白毛。“自從你嫁人之後,我一個人好寂寞,府裏的人一看到我,以為我又要捉弄他們,都躲得遠遠的,我連個講話的人也沒有……少了小瑄子,我覺得日子好無聊。”以前小瑄子在的時候,每天都會陪她說話。

小瑄子抱著漾璿嬌小的身子。過去當她們其中一人寂寞時,另一個人就會像這樣抱著對方,給對方溫暖,知道自己並不孤單。

“兩隻小兔兔我割愛給你了。”小瑄子看著漾璿。“隻是你要好好疼愛它們,別忘記喂它們,讓它們餓著了。”

漾璿展了一個笑顏。“我知道。”

兩名久未見麵的女孩,在閣房裏有著講不完的話。

納爾真和小瑄子住進了多羅府。小瑄子每天和漾璿在一起,納爾真又被冷落在一旁,不是和瑄琰無語對坐,就是無趣地待在前廳裏,看著瑄琰和落玦下棋。

今日,他依舊被“遺””在前廳裏,冷眼地看著瑄琰和落玦對奕,這樣的生活,已經過了兩天。

看著瑄琰和落玦無話不談的模樣,他倒是有些驚訝,不過這不關他的事,在他的眼中,隻有他的小瑄子而已,誰也吸引不了他的眼光。

隻是小瑄子這幾天都被漾璿纏著,讓恩愛的兩人相處的時間變短了。他曾想過要將小瑄子帶回納爾府裏,可是一見到小瑄子那張笑燦如花的笑顏,他才發現這在納爾府裏是很難得見到的。他為了讓她快樂,願意多留在多羅府裏幾天。

“死棋。”落玦修長的指將白棋放在棋盤上,臉上有著迷人的笑容。

瑄琰難得露了個笑容。“落公子棋藝出眾,在下佩服了。”

落塊一雙美眸含笑。“是瑄琰貝勒承讓了。”他收回自己的棋子,發現自己的主子正發呆坐在椅子上。

“貝勒爺,你也要和瑄琰貝勒來盤棋嗎?”落玦問著。

納爾真站起身來,睨眼看著自得其樂的兩人,冷冷地開口:“不用了,你們繼續吧!”他拂袖。“我去找漾瑄了。”說完,便走出前廳。

落玦先是有些錯愕,可嘴角浮上難測的笑容,他輕輕地說著:“看來,瑄琰貝勒這步棋走得不錯。”

這下子,換瑄琰愣住了,他一雙闇黑的眸盯著落玦一張精致的臉龐瞧。

“貝勒爺還要再來一盤棋嗎?”落玦不在意他的眼光,側頭問著他。

瑄琰也收回自己的黑棋。“當然。”知道落玦不是普通的男子,所以他又藏起自己的思緒。“這次,我不會再承讓了。”

“請。”

多羅府的後花園說大不大,可卻也寬敞,花園裏則種滿了許多美豔的花朵。

花好、天氣好,就是有仆人在花園的一角嚼著舌根。

“我說,小瑄子好福氣。”一名婢女玩著垂在胸前的辮子,口氣有些酸酸地說:“她帶回來的納爾府貝勒爺,沒想到竟是那麽俊美。”

“唉。”另一名青衣婢女睨眼看了紅衣婢女。“誰要小瑄子自小就待在格格的身旁,這也算是她的際遇吧!”

“如果我也從小就待在格格的身旁,也許嫁給納爾貝勒的是我也不一定。”紅衣婢女幻想著。

“你想得美,搞不好你自小待在格格的身邊,會丟掉性命也說不定。”像格格那樣喜歡整人的個性,沒丟掉性命就該偷笑了。

“說得也是。”紅衣婢女順了順自己的發絲。“可是弄個福晉做做也不錯啊!”她還是想著麻雀變鳳凰。“瞧小瑄子變得多漂亮。有好衣服穿、有好房子住,最好的還有一個貝勒爺當夫婿,多好啊!”

青衣婢女搖搖頭。“好了、好了,咱們別再講下去了,如果被納爾貝勒聽到的話,咱們可是死罪難逃。”

“納爾貝勒怎麽可能聽到。”紅衣婢女皺皺眉頭。“反正這也是事實,小瑄子又不是血統尊貴的格格,她不過是個沒父沒母的小雜種,隻是貝勒爺瞧格格年紀小,不適合嫁給納爾貝勒,才會想到‘狸貓換太子’,將小瑄子許給納爾貝勒。想想,真為納爾貝勒叫屈的。”

“你別再說了。”青衣婢女板著臉。“再怎麽說,小瑄子也是貝勒爺的義妹,“可她算半個格格。”

“哼,格格?”紅衣婢女噘著嘴。“搞不好沒有小瑄子,路邊的乞兒、孤兒都可能成為納爾貝勒的福晉。”

青衣婢女搖搖頭。“我不同跟你亂扯了,我要去幹活了。”說完,人影便閃向廚房的方向,留下紅衣婢女一人。

紅衣婢女嘴裏上還在嘀咕,一轉身,便撞上一副胸膛,她驚訝地抬頭一瞧,嚇得連退好幾步。

“納……納爾貝勒……”她嚇得說話結結巴巴的。

自兩名婢女在嚼著舌根時,納爾真便已停在她們背麵的大石後,一字不漏地聽了她們的對話。

此時的他,臉上全是駭人的寒氣。“說!你們說的‘狸貓換太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我……”婢女全身顫抖著。“奴婢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嗎?”納爾真全身散發著殺人的寒氣,他右手抓住婢女的頸子。“不說,我便殺了你!”

婢女拚命地搖著頭。“奴婢……奴婢說、奴婢說……”她眼裏已經嚇出眼淚來。

他將婢女甩到一旁。“給我老實說,要是隱瞞一言一字,我便砍了你!”

“是、是。”婢女嚇得跪在地上,害怕得將知道的全說了出來。“納爾貝勒爺……奴婢知道的全告訴你了,求您、求您別告訴瑄琰貝勒說是奴婢同您說的,求求您……”如果瑄琰貝勒知道是她說的,那她見閻羅王的時間也已經不遠了。

納爾真聽了事實之後,全身充滿怒氣,他沒有想到多羅府竟敢違背聖上的旨意,以一名小婢女下嫁於他,膽敢溷淆皇室血統,這口氣他怎麽也忍不下“滾!”他眼眸進出寒氣地說著。

婢女連跑帶滾地離開納爾真的視線,再也沒有勇氣留在納爾真跟前。

納爾真一臉殺氣地站在原地,他實在沒有想到他愛的漾瑄竟然隻是一名地位卑微的婢女,而且還是一名身世不明的小孤女,天啊,如此被蒙在鼓裏,教他如何諒解她呢還是她下嫁給他,隻是為了虛榮的福晉之位?是吧!一名小小的婢女,求的就是那高攀不上的榮華富貴吧他冷笑,原來她愛他,愛的隻是他的身分,愛的隻是福晉的頭銜。

他竟然將一名賤婢當成寶捧在手裏疼,他真是昏了頭這下子,他全明白為什麽她之前會說她不是格格了,原來她一直在提醒他啊!他全清醒了。

納爾氏和多羅氏的關係,又回到僵持的原點了。

“格格,那我回房了哦!”小瑄子放下繡針,笑著說。

漾璿點點頭,拂著兩隻小兔柔順的長毛。“嗯,快回去陪你的夫婿吧!”她壞壞地笑著,她想納爾真會想死小瑄子,因為一大早她就霸占著小瑄子,每個男人都受不了自己愛的女人被霸占。

小瑄子的單純根本看不出漾璿一肚子壞水,笑著走出漾璿的閣房。心情極好地回到自己和納爾真暫住的客房。

當她推開凋刻精美的木門,她身後美麗的彩霞爭先地射進黑暗的閣房裏,頓時讓她眩目不已,她看見那熟悉的人影坐在床沿。

“夫君,是你嗎?”小瑄子輕聲地叫著。“這麽晚了,你怎麽沒有點燭火呢?”她不知一場風暴即將來臨,純真地走到納爾真的麵前。

納爾真睜著一雙殺氣騰騰的虎眼瞪著小瑄子,他用力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怒不可抑地吼她:“你不是多羅格格,是不是?”

小瑄子見他一張猙獰的怒臉,她微張著小嘴驚慌地看著他。“夫君……夫君說什麽,漾瑄不懂……”

“你真的不懂嗎?”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子壓迫著她。“你隻是名微不足道的小婢女,竟然也敢冒充格格的身分下嫁於我?”他氣,氣自己被蒙在鼓裏。

“我……我……”她的眼裏全是淚水。“我不是故意要欺瞞夫君的,我不是有心的。”她好難過,他嫌棄她了。

“不是有心?”他的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你們多羅府得意了?笑我納爾真是笨蛋,娶了一名婢女,還像個寶一樣地捧在手心上疼。是不是笑我是傻子?是不是啊——”他晃著她的身子,竭盡力氣地吼著。

“不是、不是。”小壇子拚命地搖著頭。“我不是故意要欺騙夫君的,是因為格格年紀還小,不適合當夫君的福晉,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為了虛榮而嫁給我當福晉?”他寒聲問著,原來她說愛他真的是因為貪圖富貴。

“不是、不是。”她急忙解釋:“我不是為了虛榮,我是為了格格、為了貝勒爺。”

“貝勃爺?”這下子,他又想成她是為瑄琰。“哦,原來你是為了瑄琰,肯為他犧牲一切是不是?原來你心裏愛的人一直是他?”為什麽當他知道真相:心裏會這如此地痛呢小瑄子發現不管自己怎麽解釋,她的夫君對她的誤會愈是嚴重,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很好,你無話可說是不是?”他的眼裏有著殘酷的寒光。“以上欺下、溷淆皇室血統這二項重罪會誅連九族,你們多羅府準備被抄家吧!”

“不、不.”她連忙扯著他的衣袖。“夫君你別這麽生氣,一切都是小瑄子的錯,是我、是我不對,你要砍頭就隻砍我的,這不關貝勒爺和格格的事啊!一“滾!”他狠心拽掉她的手。“我不會砍你們的頭,我要讓皇上誅滅多羅府!”

她愣在原地,任雙頰的淚水滑落。原來他的夫君重視的是她的血統,根本不是真心愛她。天啊!那他之前給她的承諾算什麽呢?他愛她,卻要求她的皇室血統,那她根本愛不起他啊納爾真看著楚楚可憐的她:心裏確實閃過一絲憐愛之意,可是一想起他被多羅氏耍弄,心裏一股怒氣實在咽不下去。他豁出去了,天下又不是隻有她一個女人。

這股怒氣,他一定要發泄!

皇上尷尬地看著瑄琰和一臉怒氣的納爾真,及一旁泣不成聲的小瑄子,他一個頭二個大,手指敲著桌麵,煩惱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說納爾愛卿啊,誅連九族會不會太嚴重了?”皇上笑著問。

納爾真板著俊臉。“皇上,大清例律如此製定,難道皇上會比臣還不清楚嗎?”

“這……”皇上左右為難,納爾氏和多羅氏就如他的左右手,如今左右手打架,他該幫哪一邊呢“皇上。”瑄琰臉上沒有害怕之色。“臣願意承擔這一切的後果。”

小瑄子一聽,連忙跪下爬向皇上。“皇上,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跟瑄琰貝勒沒有任何關係,是奴婢貪求納爾貝勒的富貴,所以在格格的新婚上,偷偷地換了新娘的位置,真的不關瑄琰貝勒的事。”為了善後,她扯了一個不完美的謊言。

“荒唐!”納爾真見小瑄子直坦護著瑄琰,氣得拂袖。“皇上您該不會相信一個賤婢所說的話吧?”

“呃……”皇上又結口了,他看了看滿臉淚水的小瑄子。“納爾愛卿,聯想你與小瑄子有夫婦之名、夫婦之實了,你不能退讓一步嗎?”他小心地問著。

納爾真攏眉。“皇上的意思要臣當個聾啞之人,對於擾亂皇室血統一事也要充耳不聞嗎?”

皇上頻頻望向門口,一邊幹笑:心想他那寶貝女兒君豔怎麽還不出現啊還好,君豔不負皇上期待,姍姍人影總算來到禦書房。

“納爾貝勒你言重了。”君豔一進來,不等皇上的指示便開了口。“小瑄子也算是半個皇室之人,怎麽能說是擾亂血統呢?”

君豔一雙美眸望向在場的每個人。“再說,這整件事情,不單單是多羅貝勒的錯,嚴格說起來,皇阿瑪有錯、我也有錯,就連納爾貝勒你也有錯。”

納爾真冷眼看著君豔。“你說個好理由,皇上哪裏錯、你哪裏錯、還有我哪裏錯了?”

君豔笑了笑。“皇阿瑪錯在下聖旨時,他沒有交代清楚要多羅家哪個格格嫁給你。”

“那是因為多羅氏隻有一名格格。”納爾真恨恨地說著。

“所以皇阿瑪疏忽,才讓多羅貝勒鑽漏洞,皇阿瑪錯在這一點,他也是幫凶。”

幫凶?皇上無辜地眨眨眼。

“那你的錯呢?”納爾真再問。

“我?”君豔指指自己。“我不該向皇阿瑪提起這件婚事,害皇阿瑪成了幫凶、讓多羅貝勒想出這個方法,所以,我的錯更大,不是嗎?”她美麗的臉龐總是掛著笑容。

納爾真冷笑了一下。“哦,那我的錯又在哪裏呢?”

“你的錯最大。”君豔笑容展得更大了。“你明知道多羅氏隻有一名格格,卻對娶親一事不聞不問。老實說,你是根本不想要這門親事吧?就算新娘是誰你也不在意,不是嗎?那你今日何必來興師問罪?如果你在意的隻是皇室血統,那好,我同皇阿瑪再許你一名皇格格吧!”她的笑容在瞬間不見了。

納爾真收起笑容,冷冷地盯著君豔的美龐。

“真要深究的話,不止多羅貝勒要誅連九族,就連我們這群‘幫凶’也要誅連九族,不是嗎?”君豔又重新展甜美的笑容。“皇阿瑪,咱們在黃泉見了。”

“去去去,什麽黃泉不黃泉的!”皇上啐了一口,正色道:“納爾愛卿,朕覺得君豔格格說得沒有錯,倒不如將錯就錯,讓事情到此為止,隻要你小事化無,朕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納爾真眼裏全是寒氣。“皇上認為怎樣就怎樣吧!”他的眼光落在小瑄子的身上。“不過,我倒還沒要放走小瑄子,她還是我的妻,是吧?”

“她當然還是你的妻。”皇上笑著點頭,“如果你要休了她,朕也是沒有第二句話,是吧?多羅貝勒。”

瑄琰澹澹地點頭。“如果納爾貝勒要休了漾瑄,我也沒有異議。”隻是,可憐小瑄子。

小瑄子抬起梨花帶淚的小臉,她的夫君要休了她嗎納爾真盯著小瑄子那張清秀的臉龐,冷酷地看著她。“既然你們都認為我可以休了她,那我便休了她吧!”

小瑄子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夫君說愛她的承諾,在此刻全化煙而散,她的淚水如潰堤般地湧出。

納爾真話一出口,震驚了所有人。

瑄琰暗自歎了一口氣。“那麽我會將舍妹帶回多羅府。”

“不。”納爾真露了個邪邪的笑容。“我休了小瑄子,並不代表我要放了她,她是我的下堂妻,也是我奴婢,多羅貝勒難道給不起一個婢女?”

“漾瑄不是婢女,她已經是我的義妹了。”瑄琰冷眸對上納爾真,此時,他不該再將小瑄子牽扯進來了。

納爾真懶得和瑄琰廢話。“皇上,臣要小瑄子這個婢女,您準還是不準?”

皇上為難地看了瑄琰一眼,又看到君豔對他點點頭。“朕準。”

“皇上……”瑄琰想爭回小瑄子,又再度開口。

不料,小瑄子跪在瑄琰的麵前。“貝勒爺,奴婢知道您對我好。奴婢從未奢望做您的義妹,對於這門婚事,奴婢從未後悔,隻是對納爾貝勒非常愧疚,請讓奴婢回到納爾貝勒身邊侍候他吧!當作……當作是奴婢對他的、對他的請罪。”

“漾瑄你……”瑄琰皺眉。

納爾真粗魯地將小瑄子拉起。“聽到沒?是她自願要回納爾府,你別再多管閑事了。”他冷酷地看著小瑄子。“你不再是我的妻、我的福晉,因為你平息了一場戰爭。我可以放過多羅氏,可我不會放過你。”他笑得邪惡。

這些話,彷佛是在瑄琰挑釁。

皇上和君豔對看一眼,這種家務事他們沒有辦法幫忙,而且他們也明顯袒護著瑄琰,所以更不敢出聲,就讓一名小婢女代罪吧至於小瑄子,她從來沒有奢望會成為福晉,而今她的美夢醒了,不再留戀福晉的頭銜,隻希望能待在納爾真的身邊……不管往後納爾真如何待她,她會用一顆愛他的真心,祈求他再深情地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