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年(2)
第四十章 新年（2）
尼歐奈特學院——就好像人們說過的那樣，整個雨瀑堡都是這所學院的範圍，這不僅僅是因為大部分建築都在學院的名下，也同樣是由於學院在整個城市內的影響力甚至蓋過了巫師行會和教會，乃至於本地的議會。每一任的院長都理所應當的在城市內舉足輕重，並且能夠影響到城市的很多事情。
以至於每一位在學院任教的教授們都能得到一處不錯的住所——漂亮的花園和寬敞的私人空間總是很有吸引力的，更不用說教授們的福利還不僅如此。
“我以為新年期間是有假期的。”弗朗茨抱著肩膀，站在自己莊園門口，麵色冷漠的看著不請自來的布洛赫院長：“還是說您覺得我這裏能有咖啡招待您？”
“如果可以的話，請再弄一些小甜餅。”布洛赫微笑著看了他一眼，聲音溫和：“雖然對我的牙齒是個嚴峻的考驗，但是誰讓我忍不住對甜食的誘惑呢？”
弗朗茨的麵龐不停的抽搐著，最終還是將布洛赫讓了進來，並且端上了一壺快要涼的咖啡：“沒有糖，因為那對提神沒有任何益處。”說完，弗朗茨不由的冷笑了一下。
空蕩蕩的客廳，幾乎沒有什麽多餘的擺設，和利維上次所見到的一模一樣，完全就像是不曾被改動過一樣。即便是在這南方也有感覺到那清冷的氣息
“但是卻能讓精神力量變得活躍起來——這個是已經得到證明的。”布洛赫輕輕指出弗朗茨的“缺漏”，稍微喝了一口：“而且，如果是熱的就更好了。”
“我覺得你還是幹脆一些，不要再繼續繞圈子了——究竟需要我做什麽？”弗朗茨表情厭煩到了極點，坐在布洛赫的麵前：“請盡量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世界正在改變，奧斯吉利亞也在改變，弗朗茨，即便是身處雨瀑堡的我們也不能幸免。”布洛赫微微歎了口氣：“而且還在朝著我們最不希望的方向前進著。”
“在過去，尼歐奈特學院的地位是不容撼動的，無論是共和國的元老院還是任何一個，在某個行省任職的官員，都不會將自己的影響力攝入到這裏來。”布洛赫輕聲說道：“這影響到了我們辦學的初衷。”
“尼歐奈特學院，是為巫師世界培養新生血液的地方。但是一旦她被外界的影響力所幹涉，就必然會涉及到政治。這是最最可怕的事情！當學生們在學院裏討論的不再是自己所學的知識，想要研究的問題，而是自己想在什麽地方任職，乃至於共和國的官員強行介入學院的課程——那會是巫師世界的末日！”
“也許吧，但是請原諒我的愚鈍，這雙眼睛還沒辦法看到這麽遙遠的未來。”弗朗茨顯然對於布洛赫想說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也不能理解您的憂慮。”
“而且，這些事情也遠遠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正如我說過的那樣，對於這種和共和國有關的事情，您找我也隻是白費功夫罷了——小小的阿哈爾特家族，根本影響不到元老院裏麵的聲音！”
“我也隻是看到了一點點可能性，並不能說明那就一定是奧斯吉利亞的未來。當然，我們都不會希望未來變成那個樣子，尤其是當我們的學徒麵臨類似情況的時候。”
“我希望你能夠保護利維，這個孩子身上的秘密非常多，路德維希不願意告訴我。不過身為學院的院長，保護一個孩子是我義不容辭的工作。”說到這裏，布洛赫忍不住歎了口氣：“我已經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了。”
“那您還真是找錯人了。”弗朗茨似笑非笑的說道：“連您都沒有絕對把握的事情，我一個小小的符文學教授又能做什麽呢？”
“掩護他，幫助他，並且指導他。這個孩子現在的狀況很危險，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走上那條曾經有人走過的道路，即便是他將來能夠無怨無悔的接受那一切！”
“你是說……遠古魔咒。”弗朗茨從容的舉起咖啡杯：“好像……路德維希能夠拿到拿到那些有關那個咒語的資料，也是您幫的忙來著。”
“至少，在保護利維安全這一點上，我相信我們之間是可以達成共識的。”布洛赫沉聲道：“你覺得呢，弗朗茨。”
“說對了一半。”弗朗茨·阿哈爾特的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你同意，但是我不同意。這個小子比你所知道的要聰明得多，也狡猾的多——當然，我們善良正義的院長，更喜歡用‘智慧’這樣的字眼兒來表達這個含義。”
“另一方麵，因為我答應過某些人，所以如果僅僅是保護，我會的——但請不要指望太多，我隻會做我答應過的事情。哪怕是一丁點！一丁點我也不會多付出任何東西。我不欠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弗朗茨從位子上站起來，麵色冷淡的說道：“您可以離開了，我尊敬的院長。”
布洛赫沉默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跟著弗朗茨走到了門邊，才回頭看著他問道：“你何時才會原諒路德維希，我親愛的弗朗茨？”
“直到他贖完罪的那一天，或者他親口承認自己做錯的那一天。”弗朗茨的臉上全是冰冷冷的淡漠：“不過看起來遙遙無期。”
“他對阿哈爾特家族，對瑟薇還有對……對他身邊一切人造成的傷害，永遠都不會因為那所謂的自我放逐消減！如果當天我可以走上審判他的法庭，我一定會讓這家夥在監獄裏接受‘放逐’的！！”
……“這麽說，你不打算回家鄉看一看了？”維吉爾有些驚奇的看著利維說道：“我還以為你一定會回去一趟呢。”
“路德維希導師似乎不太希望我回去，而且在雨瀑堡的話，我也能學到更多東西。”利維微笑著說道：“我對這個地方還是很好奇的。”
“好吧，既然你都那麽說了……”維吉爾搖了搖頭：“我原本還打算邀請你到我家裏去坐坐呢，不過看起來也不太可能了。”
“沒關係，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利維帶著幾分歉意的回答道：“我打算在學院裏找一份工作，比如圖書管理員之類的，這樣既能夠掙一些錢，也不影響學習。”
“那你可能要快一點兒了，據我所知抱有此類想法的家夥可不少。”維吉爾提醒道：“尼歐奈特學院名下的藏書塔數量雖然多，但是對外開放的可沒有幾個，大多數都歸在幾個分院的名下，他們可不會讓我們這些還沒有做出選擇的家夥進去。”
“為什麽？”利維有些好奇：“難道裏麵有什麽比較特殊的書籍或者秘密之類的？”
“也許吧，不過我想原因應該不是這個。”維吉爾有些不屑的說道：“沒有確立信念與立場之人，沒有資格與我們分享知識——看來在如今的尼歐奈特，選邊站已經和學得的知識成為正比了，真諷刺。”
“不過還是有一些方法的。”利維從口袋裏拿出一封羊皮紙，上麵似乎是一個招聘書：“給某位教授當助手的話，確實可以有特權瀏覽學院的絕大多數圖書館和藏書塔。”
“確實是這樣，不過你究竟是打算給誰當助手？”維吉爾困惑的問道，隨手將那封羊皮紙打開：“如果是弗朗茨教授的話，換成我寧可下地獄……”
然後，他那雙銀白色的眸子瞬間瞳孔擴張，不可思議的看著上麵那行寫著地獄惡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