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如夢

第2章 人生如夢

水陽縣縣城三麵環山，一條經過改造後的溪水河環城而過，長久以來‘交’通的不便利反而使得水陽縣風景環境保持的很好。溪水河作為淮河的源頭支流之一原本沒有現在這般寬闊，自從50年代國家進行大規模的水利建設起，水陽縣由此也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改造淮河的水利工程起來。溪水河在水陽縣縣城以西五公裏的絕佳位置修建了一個庫容近兩億立方米的大型水庫。

水陽縣位於大昆山山脈中端，地型明顯呈西高東低之勢，整個縣域內山多地少，最讓人詬病的卻是‘交’通不暢。唯一通往外界的公路還是八十年代初翻建的柏油路，隻是年久失修路況已經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在整個義城九縣一市裏麵，水陽縣位置幾乎又是最偏遠同江北淮海兩省接壤，改革開放已經十多年了，整個水陽縣的經濟水平始終穩定的排列在義城所轄縣倒數第一名。 ”

陳有為的家在最接近義城市區的義城縣，說實話最初他的想法就是能夠分配回老家那是最好。按照國家大學生畢業分配的原則，陳有為的這種願望應該很容易實現才是，偏偏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對於未來生活充滿憧憬的陳有為最後竟然被扔到了義城人最不願去的水陽縣。

人口不過五六萬的水陽縣縣城該能有多大，無所事事的陳有為半天工夫就將整個縣城給逛了個遍。水陽縣距離陳有為老家義城縣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公裏的路程，別的不說僅是水陽縣境內那讓人崩潰的道路，恐怕沒有一天的工夫陳有為是別想順利到家。

陳有為的秉‘性’還算不錯，沒有一般人年輕人的那種浮躁心理，反正既來之則安之，數月下來他已經漸漸習慣了水陽的環境，就連向來不太喜歡吃辣的他也開始接受這個小小山城的飲食特點。

購買一些日常用品之後時間已經到了正午，陳有為找了一家縣城最紅火的牛‘肉’拉麵館解決吃飯的問題。滿滿一大海碗的分量的確讓他吃的很是過癮，隻是那三塊錢的價碼多少還是有些讓他有些‘肉’疼，隻有自我安慰算是改善夥食了。

紅紅火火的正月過去月餘，近來的天氣始終都是‘陰’冷幹燥，直到最近幾天才算是難得的見到日頭。想到回到宿舍也是無聊，陳有為索‘性’來到縣城南邊的溪水河畔，找到一處僻靜的草坪，借著暖暖的陽光躺下假寐起來。

水陽縣是一個農業縣，人多地少的局麵自古有之，西高東低的地形決定了溪水河在過去隻能白‘花’‘花’的流去。這也就是解放以前水陽縣明明降水量充足卻偏偏農業始終得不到發展的根本原因。想想也是，旱災的時候缺水，水災的時候又被洪水肆虐，如此地貌地形對於水陽縣來說怎麽都是無解的難題。

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年說是要在溪水河上遊修建一座大型水庫的時候，整個水陽縣都是沸騰起來。正是有了溪水水庫這麽一個冬季可以蓄水夏季可以泄洪灌溉的大殺器，建國以後整個水陽的農業才算是真正的進入正軌的節奏上來。

今年以來，包括整個義城地區氣候都有些反常，整個冬天‘陰’冷幹燥卻偏偏沒有幾場像樣的降水，眼看‘春’旱已經形成，最近幾天溪水水庫都在打開閘‘門’放水抗旱。

嘩嘩嘩的流水聲，頭頂鬆柏上不知名的鳥雀鳴叫聲，仿佛是絕佳的催眠曲不知不覺中就讓陳有為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可憐的陳有為在煎熬了這麽多日子的噩夢，終於進入了難得好覺。

“快來人啊！”

“救人啊！”

隱隱聽到遠處有人在大呼小叫，陳有為一個‘激’靈，猛地睜開雙眼。在暖煦的陽光照‘射’下，難得進入深入睡眠狀態的他臉上懊惱之餘卻是肅穆之際。

這是有人落水了？

連忙起身之後，陳有為舉目四望，隻見溪水河上遊幾百米對岸小片樹林外有兩個身影正在又蹦又跳‘亂’成一團。草，不會吧！看到那似乎有些熟悉的紅‘色’，陳有為不禁暗罵，還以為小辣椒她們幾人去義城玩耍了，怎麽這麽悲催的在這個荒郊野嶺落水了。

看到一團紅‘色’的人影在河麵上掙紮，陳有為顧不上多想，快速脫掉外套和‘褲’子，將腳上的球鞋一扒，計算好距離和時間，撲騰一聲就跳進了湍急的河水中。

剛跳進河水，陳有為就暗叫不好。

本來這個季節氣溫也就十度左右的樣子，河水更是冰冷，陳有為能夠深刻的感受身上的熱量在迅速消散，再加上上遊放水水勢洶湧之勢讓陳有為遊動起來更加費力。

陳有為調整了一下遊泳的姿態，抬頭觀察上遊那紅衣‘女’子的情況。看樣子情況不大好，原本還能看見對方不斷伸手掙紮，眼下卻隻能隱隱看到一團紅‘色’沒有太大動靜在‘激’流的河水中隨‘波’飄‘蕩’。

陳有為計算的很是準確，雖然對方落水的地方距離他最初有幾百米的距離，借著滾滾而流的河水，轉眼間紅衣‘女’子就已經近在咫尺。

陳有為一個發力，撲到紅衣‘女’子的跟前，一把架起對方的胳膊，讓‘女’子頭向上仰開始向著河對岸遊行。幸虧紅衣‘女’子此刻陷入昏‘迷’狀態，要是在這種冰冷的河水被對方給不顧一切的給糾纏住的話，想想就讓陳有為不寒而栗。

冰冷湍急的河水現在是陳有為最大的敵人，從跳入河水到接應到紅衣‘女’子不過數十秒鍾，陳有為現在距離河岸頂多隻有幾十米的距離。可就是這短短的幾十米對陳有為來說卻是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邊。

抱著落水‘女’子再加上自身重量足足有兩百多斤，陳有為在河水中竟然猶如落葉一般無助，隻能順著流水的方向勉強向著河岸搏擊。

遠處上遊小樹林早已經不知去向，又蹦又跳的紅‘色’身影也不見蹤影，陳有為沒有功夫去理會外麵的情況，他知道眼下這種局麵除了自己以外什麽也依靠不了。

陳有為原本自認為水‘性’不錯，可是陷入眼前這種體力即將消耗殆盡，卻距離河岸還有十數米的絕境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小‘腿’肚已經開始猛烈‘抽’筋起來，陳有為的嘴角流‘露’出些許的苦澀，難道今天就要‘交’待在這裏？

體力的大量消耗讓陳有為開始漸漸失去了身體的控製，當兩個小‘腿’肚都劇烈‘抽’筋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麵即將發生。

“咳咳咳……”一不小心喝上一口河水，被渾濁河水強烈刺‘激’之下，還緊緊抱著紅衣‘女’子的陳有為失去重心，被河水一拍之下整個身形淹沒在河麵之下。

河麵下的陳有為努力掙紮，滿臉通紅的他竭盡全力的試圖進行最後的自救，可惜手腳僵硬的他完全沒有達到自己的期望。又是被嗆進幾口河水之後，陳有為無奈地放棄了反抗，任由河水擺布自己的身體。

仿佛是一瞬間又或許是億萬年。

陳有為腦海中不斷浮現自己短暫二十多年的經曆，有小時候蹣跚學步，有考上大學後的喜極而泣，更有同父母歡聚一堂的天倫之樂。

真的不甘心就這樣離去啊，陳有為努力睜大雙眼。

就在陳有為漸漸失去最後的意識之時，在他的腦海最深處驀地爆起一團火‘花’，瞬間工夫這團幾不可見的小火‘花’如同宇宙中最耀眼的閃電一般，迅速照亮陳有為的靈魂。

“一定要活下去！”

隨著陳有為靈魂深處一道讓人顫栗的呐喊，渾濁河水中雙眼緊閉的陳有為眼底閃過一道利芒，原本開始僵硬的身體爆發出巨大能量。

陳有為在‘激’流的河水下一個發力就抱著紅衣‘女’子探出河麵，同之前完全無力對抗‘激’流相比，此刻的他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原本猶如萬裏之遙的河岸，幾個呼吸之下就已經到達。將紅衣‘女’子推上河岸，陳有為雙手一撐輕鬆上岸。

陳有為輕輕拍了拍腦袋，驚奇莫名，眼前的一切讓他有種仿佛做了一場夢一般不真實。

現在的他隻感到全身充滿力量，大腦從來沒有現在這般清明，從耳提時代到成年以後所有的事情在眼前一閃而過。當然，最近幾天一直所做的噩夢也在腦海中是曆曆在目，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兩處記憶已經‘混’為一體，沒有一絲的生分和僵硬。

陳有為甚至清晰的感覺，彼陳有為就是此陳有為，噩夢中另一個世界的陳有為同自己合二為一從此不分彼此。

隻是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啊！

將心中的疑問拋至腦後，陳有為將注意力放在被救的紅衣‘女’子身上。

果然是她！

陳有為心中感慨，還以為是李萌萌那個活潑好動的小辣椒，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給人一種恬靜內斂的大美‘女’掉到河裏。

好奇歸好奇，眼下紅衣‘女’子的情況不太好，陳有為還是趕緊先搶救一番才是正事。

基本的落水急救陳有為在大學期間還是有所接觸，不過讓他震驚的是，對紅衣‘女’子進行一係列的急救措施，自己的身體完全不被大腦控製一般，不論是人工呼吸還是其他那種行雲流水的流暢，讓他自己都是目瞪口呆。

不知道是陳有為的高超手段，還是紅衣‘女’子命不該絕，經過一陣的緊急的急救之後，“咳咳咳”隨著一陣猛烈的咳嗽聲，紅衣‘女’子終於恢複了知覺。紅衣‘女’子全身濕漉漉，之前那讓人心醉的長發飄飄渾然不見，些許微風吹拂之下臉‘色’煞白的‘女’子不自覺就是抱緊雙臂，蒼白的小臉讓人看了憐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