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進入狀態

第14章 進入狀態

老支書房間很是簡單，有些陰暗的堂屋裏麵隻是簡單的擺上一張矮桌，幾把破舊不堪的老式靠椅外，堂屋正麵下方擺著有些年頭的供桌就算是最“氣派”的家具了。

同陳有為想像的不同，供桌上供著的並不是什麽";>神仙也不是家族長輩，牆上張貼著偉人像的大幅畫像真的讓陳有為驚詫莫名，看來從那個火紅年代走出來的人們對於昔日領袖的懷念真的是現在城裏人難以想象。

從柳衛紅手裏接過飯碗，看到南瓜稀飯就著鹹菜，心情複雜的陳有為默默無語，這裏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自己";>的工作真的是任重而道遠。

躲在老支書背後一個好奇而膽怯滿是羨慕看著自己";>的小孩童，眼中瞅著自己";>碗裏的南瓜直流口水，陳有為心情沉重，將自己";>碗中的南瓜稀飯給小孩童的碗裏扒拉幾筷子，抬頭對著老支書笑道：";>剛剛坐那拖拉機給顛的沒有胃口。”

柳衛紅目光閃爍，不信的輕輕搖頭，看著大口吞咽的自家小孫子，卻是欲言又止。

簡單的吃上讓人印象深刻的午飯，秦軍同陳有為依依不舍的告別，從柳家灣回到鄉裏完全步行差不多要半天工夫，陳有為也沒有過多挽留。

將自己";>此次來到柳家灣下村駐點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述說一遍之後，柳衛紅開始給陳有為安排起住宿的情況來。畢竟是要在這裏待上一年的時間";>，肯定不能在人家家裏白吃白住，陳有為主動說明住宿和房錢他都自己";>付費。

柳衛紅倒不是一開始誤會的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似乎還對陳有為這話有些不滿意：";>你這個娃娃這是瞧不起我們柳家灣人了？什麽";>錢不錢的？”

陳有為卻是堅持己見連連搖頭道：";>那可不行，我在咱們這裏一待就是一年多，又不是在這裏做客玩上兩天就走。”

柳衛紅眼見陳有為態度堅決，也沒有過於堅持，想來想去，將陳有為給安排到村頭的老李家。老李頭家中幾個閨女都嫁了出去，隻有老伴兒兩口，正是適合陳有為這種單身小夥兒居住。

鄉裏人就是淳樸善良，柳衛紅帶著陳有為將情況一說，老李頭兩口連連點頭同意。笑著送走麵冷心熱的老支書，陳有為放下行李整理房間。看著簡陋房間裏隻有一張老式木床，小小木質窗欞上甚至糊的還是白紙，整個房間裏麵陰暗悶氣，如此條件即使是兩世為人的陳有為也是暗暗搖頭。

真的難以想象，改革開放都已經十多年了，在大山深處裏還有這麽多人居然過著這麽艱苦的日子。陳有為甚至懷疑就算是解放前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看著漸漸開始暗下來的夜空，陳有為點上香煙沉思不已，就算不為那個讓人眼饞的副科級，看到眼前這種讓人心酸的境地，自己";>也應該做些什麽";>才對。

陳有為很快就正式開始了駐點工作，深知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的他，一邊深入田邊地頭，一邊則同老支書等村中上年紀人聊天嘮嗑，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將柳家灣村的情況給摸的七七八八。

由於身處深山老林，柳家灣村的麵積同外麵的地方相比還真大了不少，遠近差不多共六個山頭都在柳家灣村的地域內。柳家灣村是擁有三個自然村總共三百多戶一千五百人的行政村，地處大山深處，人均不過三分地使得這裏的經濟極為落後。

這裏幾乎一直延續數百年下來的耕作方式和生活方式，讓陳有為看的是目瞪口呆。讓他感到無數的心酸的是，如果僅僅是讓自己";>這裏旅遊盡情的欣賞美麗風光還無所謂，可是看到這裏沒有外麵現代文明的水電，看到這裏的人們苦苦依靠僅有的土地收獲的糧食甚至還不能填飽每一個人的肚子，陳有為愈發的沉默起來。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讓陳有為感到壓抑，柳家灣村地處大昆山南麓，這裏良好的氣候充沛的雨水使得這裏山林之中充滿物種多樣性。板栗，茶葉等一大批能夠創造出不菲價值的經濟作物在這裏都能看見。

在這片充滿無限生機的山區裏轉悠的越多，陳有為心中越發有譜起來，如果能夠解決柳家灣村通往外界的交通問題，僅僅是這滿大山的板栗，菌類，山茶就足夠讓柳家灣村每一個人的腰包都鼓起來。

陳有為站在附近最高的一個山嶺上，俯瞰柳家灣以及更加遙遠的小河鄉街道方向，心中無數激情的他此刻卻是暗淡無力，滿是歎息不已。

鬱悶的點上一根香煙，陳有為心中苦惱，柳家灣深藏於大山，想要打開這裏通往外界的道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河鄉街道距離柳家灣的直線距離不過三十裏，可是那在大山裏兜兜轉轉下來，實際距離肯定要更加的遠，還不說這大山裏麵山頭無數，可以想見哪怕是修建一條最簡單的道路這需要投入的錢財都是個天文數字。

在縣政府工作也有大半年，陳有為隻是通過經手過的數據和報表就清楚知道";>，水陽縣地道一個國家級貧困縣，每年都要國家調撥大量資金扶貧。如果不是由國家來進行大規模的投資，僅憑縣裏自己";>的力量，就是再過一百年也別想把路給修起來。

明明可以看到解決柳家灣貧困的大寶藏就在眼前，卻偏偏發現";>打開這個寶藏的大門鑰匙不見。這種捅破一層紙就能解決問題卻不能如願的糾結真的讓陳有為很是頭疼。

陳有為真的是想為這裏淳樸善良的老百姓做些什麽";>，這不是為了自己";>升官發財，隻是看到這裏的人們聽說自己";>是來幫助他們的，就幾乎將各自家中最好的食物給拿出來供他享用。房東老李頭更是說什麽";>也不收陳有為的房租，就連飯錢也隻是按照最便宜的價格收取。

此情此景，即使是經曆過另一個世界的陳有為見慣世態炎涼，也是心中暖烘烘一片。陳有為暗自發誓，自己";>哪怕是用盡一切辦法也要解決這裏讓人窒息的交通問題。

盛夏漸漸來臨，陳有為來到柳家灣也有一月有餘，漸漸融入山區生活的他已經能夠熟練做起各種農活。不諳農事的陳有為學會了收割，學會了插秧，同樣學會了翻炒大山茶葉的方法，就連眼光一向很挑剔的老支書也逐步改變了對陳有為這個小白臉的偏見，目光中充滿了欣賞。

即便如此陳有為的膚色一如從前那般白皙，完全不像已經在田間地頭被日頭給暴曬無數的田間工作者。被一大群大姑娘小媳婦";>給笑眯眯的取笑調侃還在其次，陳有為偏偏被老支書給戴上一個天生就是小白臉的帽子，臉上的那種鄙視實在是讓他哭笑不得。

今年天氣明顯異於往年，距離義城地區不過兩百公裏的江北省一帶進入夏天以來暴雨成災，損失之大還引起港台地區進行賑災義演，可謂是轟動一時。可是同江北省近在咫尺的水陽縣乃至義城地區卻是持續幹旱，新年以來下了幾場小雨了事，完全解決不了農業耕作的需求。

陳有為最近一直在莊稼地裏挑水抗旱，看著眼前從山上白花花流走的溪水，他開始琢磨起如何更加有效利用資源抗旱的事情來。

這天大清早，陳有為吃過早飯晃悠悠的來到老支書的院子，見到老支書的小孫子正在那裏使勁的按著壓水井打水。已經同小家夥很是熟悉的陳有為有心逗弄道：";>小寶是不是還得吃奶啊，看你這吃力的樣子，看來小家夥還是不行啊！”

“哼，你不就是比我的個頭大嗎？等我長大了，肯定要比你有勁！”小寶抹了一把鼻涕，不服氣的說道。

陳有為走上前去，摸著小家夥的茶壺蓋發型就是大樂：";>行啊，小家夥的誌氣還不小……要不要叔叔幫你一把？”

小寶氣喘籲籲地搖頭道：";>**員不怕艱難困苦，這麽一點點壓水而已，我沒有問題！”

愛憐的擰了一把滿頭大汗小寶紅彤彤的小臉蛋，陳有為大笑。

老支書柳衛紅從房間裏走出，瞪著眼衝著陳有為嚷嚷道：";>嗬，你小子精力充沛啊，昨天剛剛到山上闖了一天，這大清早的又來老頭子我這裏作甚？”

陳有為提溜著手裏兩隻山雞，微笑道：";>昨天收獲不錯";>，搞到幾隻野雞，這不是想到老支書你嘛！怎麽";>？老支書不要？”

“得得得，就知道";>你小子能耐大！”老支書眼睛一亮，一把搶過山雞扔給旁邊的小寶道：";>給你奶奶，中午吃頓好的！”

小寶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將手中的水桶放到地上，撒腿就往廚房裏跑。

陳有為掏出已經不多的香煙，遞了一根給老支書，拉過一個板凳，輕笑道：";>老支書，今天找你來還真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好好商量一下！”

老支書奇怪的看了一眼陳有為道：";>什麽";>事兒？這些天你個娃到處跑來跑去也不嫌累，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麽";>。”

陳有為愜意的吞雲吐霧道：";>老支書，別小瞧人，今天我還真是來說正事的，就是想來征詢一下你老的意見。”

老支書不置一詞，默默地蹲在地上小口的抽著陳有為上供的喜梅煙，看他那滿臉享受的樣子，陳有為就知道";>這個老爺子對自己";>的話完全是聽之任之的意思。

這個倔強的老頭，陳有為無奈的翻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