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隱約的拉攏
第10章 隱約的拉攏
秦大明其實昨天第一時間就得到常委會最終的分配結果，作為一定級別的官員來說，他自然能夠深刻明白這種已經演變了的下村駐點活動背後的意義。不過這次的所謂名額爭奪都是縣裏大佬們的事情，他更多的則是關心究竟是何方神聖會分配到自己的一分三畝地。
別看他嘴上說的好聽，其實自己所在的小河鄉什麽情況他能不清楚？說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一點兒都不為過。被分配到小河鄉這裏來的要麽就是後台強硬之極完全是來鍍金，熬過一年就被提拔回縣，要麽就是不被重視，給一腳提到這這個窮山溝裏。 ”
可是想想經過兩天的‘激’烈討論才最終定下來的分配名單裏麵的幸運兒，如果說他們沒有後台，那簡直就是侮辱人的智商。
不過有一點秦大明倒是沒有說謊，他對於陳有為還真的是印象深刻。不說因為工作關係曾經接觸過對方，甚至還在某件小事上受過對方方便。隻看人家工作的地方是堂堂縣政fǔ綜合辦，就知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更何況人家還是堂堂正規大學畢業生。
秦大明是典型的本地成長起來的鄉鎮幹部，文化不高，能夠從千軍萬馬中廝殺出來，他本人的肯定有其過人的地方。細細打量著談吐得體的陳有為，秦大明心中越發肯定，這個應對自如的年青人年紀不大卻是氣勢沉穩，要說沒有一個良好的家庭環境熏陶似乎也不可能。
想到這裏，秦大明心裏翻騰起來，幾乎是憑借個人一己之力進步到現在這個級別已經是他的極限。剛剛四十出頭的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在退休之前‘混’到一個處級幹部，哪怕是括號備注一個享受處級待遇也是極好的。
深知沒有強硬後台的秦大明知道，這種美好的理想也隻能是想想而已，勉強搭上縣裏杜書記的關係能夠保住現有位置已經不錯，再想往上爬那可就難嘍。
雖然不知道這個陳有為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能夠從競爭‘激’烈的常委會脫穎而出，必然得到了大權在握的杜書記點頭。秦大明心中亮堂，無論如何，這對於自己都是一個機會！
秦大明辦公室前不時走過工作人員的身影，看他們那反應不一的表情，陳有為暗中揣測，這個秦大明鄉長看起來在鄉政fǔ的權威不是太高。但凡懂些規矩的人要麽是主動進來問候，要麽是為了避嫌躲的遠遠。這裏倒好，短短一會兒工夫就有幾堆人就這麽大大咧咧的從領導房間走過，如此場景倒也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上班時間不許串崗，都給我散了！”似乎感受到陳有為的目光有些異樣，秦大明幹咳兩聲，走到辦公室‘門’口吼了兩聲。
“見笑了，我們鄉下就這點不好，紀律有些鬆弛……”秦大明話頭一轉恭維起陳有為來：“說起來還是小陳你們縣政fǔ的工作作風好，上次我去政fǔ綜合辦辦事的時候，小陳你們就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嘛！”
陳有為看見秦大明掐滅了手中煙蒂，又掏出一根紅塔山遞了過去，淡笑道：“秦鄉長過獎了，每個地方的情況不一樣。再說我們的工作大多是在整理各種文件和報表，鄉裏的同誌還要經常下鄉，這主要是工作‘性’質不同而形成的正常現象。”
秦大明的重重的拍了下陳有為的肩膀，顯然對於陳有為這番頗有水平的話語感到很是中聽。不管人家究竟是真心討好自己還是說真的看出自己在鄉裏的真實處境，這一番話的確讓自己感到很是受用。
太陽漸漸西移，對陳有為頗有興趣的秦大明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東拉西扯，雖然大多都是無聊閑話，甚至到了最後是天文地理外‘交’軍事都拿出來胡侃一起，陳有為卻是都能從容應付沒有一絲不耐煩的表現。
秦大明對於眼前這個年青人此刻真的打心眼裏讚歎不已，自己有多少斤兩他完全清楚，換了一般的小青年在自己麵前早就是戰戰兢兢，更何況要耐著‘性’子聽自己大放厥詞。
“呦，都已經快六點鍾了，”秦大明大口的灌上兩口茶水，看著時間皺眉道：“看這個點黃書記今晚真的不會來了，走，我就先給你接風洗塵。”
陳有為客氣幾句，眼見對方熱情無比不似做作，就沒有堅持拒絕。
看著在辦公室外麵大嗓‘門’喊人的秦大明，陳有為暗自點頭，或許剛剛真的自己是想多了，鄉長這麽一個鄉裏二把手再怎麽著也是個堂堂正科級幹部，沒有幾把刷子怎麽可能站的穩？這個外表有幾分豪爽勁的秦大明應該就是一步一個腳印從莊稼地裏走出來的鄉村幹部，雖然表麵看來有些粗魯，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卻時不時的閃爍著一些農民似的狡猾，此人也是不簡單呐。
秦大明找來幾個年齡不一的鄉裏幹部，拉著陳有為就往鄉政fǔ外麵走去。
陳有為想起剛剛在街上忽悠起那飯鋪老板，心裏有些好笑，要真是被帶到那裏去吃飯，搞不好就要被揭穿自己的真麵目了。
好在秦大明幾人前往的方向明顯與那飯鋪方向相反，穿過幾間民房，徑直走進了一個普通的小院。看著院落牆壁上掛滿了臘‘肉’，陳有為知道，這裏很可能就是鄉裏什麽人的關係戶。
“小陳是我們縣裏有名的文化人，款待他自然不能去街上那些沒有檔次的小飯館。”秦大明大手一揮，招呼眾人坐下，將陳有為給介紹給眾人。
“今天黃書記不在家，我先代表鄉政fǔ給小陳洗塵，明天再讓黃書記代表鄉黨委再給小陳接風就是。”秦大明粗粗的嗓音顯得說話霸氣十足，旁邊幾人自然是連連稱是。
經過介紹，陳有為知道作陪幾人的身份，副鄉長陳光明，辦公室副主任陸天，民政所長王土地，還有兩個小青年秦大明隻是略微點過，陳有為卻是明白這兩個同自己年齡相仿的家夥應該都是普通職工。
笑意盈盈聽著秦大明介紹，點頭示意的陳有為腦海裏驀地閃過一個念頭，今天在座的幾個應該都是跟秦大明親近之人。
隻不過，這個秦大鄉長的勢力不算很強啊！陳有為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斷。
因為工作需要，陳有為早就將各個鄉鎮的主要幹部給認的‘門’清兒，更是最近一段時間將所有鄉鎮的幹部情況給‘摸’了一遍。小河鄉雖然總共不過兩萬餘人，可這鄉黨委加政fǔ應有的幹部一個不少不說，還遠遠超編。僅僅是副鄉長就有六個之多，由此就可以知道這個堪稱全縣最貧窮的鄉是多麽的人浮於事。
這樣來算的話，隻有一個副鄉長跟著秦大明，並且旁邊兩人還都是相對沒有多大權力的邊緣人物，這樣看來小河鄉的基本權力都在鄉黨委書記黃世軍的手裏。
陳有為心裏怎麽想，秦大明自然是一無所知，有心搞好同這個從縣裏下來鍍金的年青人的關係，使得他愈發熱情。
旁邊幾人雖然不太了解內情，不過看到秦大明對陳有為如此推崇，心思活泛的人‘精’們自然同他們的上司一樣開始想當然起來。張嘴領導閉嘴領導開始勸起陳有為酒來。
小河鄉的情況比想象中要複雜不少，陳有為雖然不想輕易涉足無謂的糾紛之中，但是在對方滿是熱情的招待下也不好拒絕。心中已定的陳有為決定先看看再說，等徹底了解情況再做打算。
他明白想要在鄉裏做些事情，不徹底融入進去肯定是不行的，隻是在什麽東西都沒有‘摸’透的情況下就盲目行動，成為別人相互爭鬥的槍那可就隻能是一場悲劇了。
“鄉長，今天喝什麽？”副鄉長陳光明滿頭白發，看這年紀至少也有五十出頭，似乎被端上的豐盛菜肴給刺‘激’，渾然沒有了之前的穩重。
站在一邊的‘女’老板看起來跟秦大明幾人很熟，‘插’話道：“有新到雙溝大曲，淮海省的酒，幾位領導要不嚐嚐？”
“哦？小陳你看呢？”秦大明自己無所謂，將目光看向安靜落座的陳有為。
陳有為笑道：“客隨主便，秦鄉長你們安排就是。”
陳光明有些渾濁的眼球有些發光，急促道：“行行，，最近老是喝杜康換個口味也是好的。”
秦大明嗬嗬笑道：“好，就來雙溝，英子先來一件。”
‘女’老板英子笑嗬嗬的應著走出房間，臨行前還奇怪的瞥了一眼在她眼中年紀輕輕的陳有為，暗中盤算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家夥似乎很被秦大明看重，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聖。
水陽縣地處山區，這裏人們對於白酒的喜好那是相當普遍，就陳有為接觸到的本地人大多都是酒量不俗。喝個半斤酒隻能算是及格線，能夠一頓喝上個一斤那也才算勉強應付一般應酬。看到秦大明麵前被倒滿的酒杯，陳有為心中沒有太多底氣。
進入水陽縣工作以來參加的酒場屈指可數，大多還是喝的啤酒或葡萄酒，像這種白酒陳有為還真的沒有接觸過。至於說之前在大學期間，出身普通又一心埋頭專研學業的他自然是對這種奢侈品不感興趣。
猶猶豫豫端起酒杯，麵對秦大明等人的敬酒，陳有為知道這種場合絕對不能‘露’怯，否則這些視酒品如人品的家夥肯定能抓住自己這個把柄。從此被人鄙夷看不起倒是小事一樁，可是由此影響了自己在這裏的發展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腦海裏閃過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笑談渴飲的豪情場麵，陳有為牙一咬，心一橫，將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哈，感受到一道辛辣，刺‘激’的眼睛都要留出淚水，陳有為不自覺就是打了一個輕顫。
不過很快陳有為發覺讓人難受的酒水在流下嗓‘門’之後，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就這麽悄無聲息的的消失下去，自己的腸道完全沒有一絲不適，臉上出現的一道紅暈也漸漸消退。
陳有為大喜，看來自己的身體經過洗髓伐骨般的改造後，果然體質大變，對於白酒的適應能力增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