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管男人女人，有了第一次後，便很難再戒掉這件事了。我突然發現，一個人戒不掉的事情有三種，第一種就是吃飯，第二種就是毒癮，僅次於這兩種的就是性 愛了。這一天我睡得很好，中午都沒醒。我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夢，醒了的時候卻又記不起自己做過什麽夢了。透過窗簾看看外麵，天還亮著，我不敢出去也不願出去，我甚至有一個死在這個安樂窩的閃念。

我聽見學生們嗷嗷叫著奔跑的聲音時，我激動了起來。我知道，她快回來了，我開始聆聽一個個窗外的腳步聲。過去了一個，又一個，直到她拿著鑰匙打開鎖的時候，我才確定了是她。譚小雨進來後迅速插了門，我倆又一次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開始不停地親吻。當我拽下她的上衣的時候，突然聽見利民和王鵬大笑的聲音。接著就是敲門聲，利民說：“譚老師，開門。”

我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看著身下的她不敢說話。她捂住我的嘴說：“利民，你等下再來，我洗澡呢。出了一身的汗，用毛巾擦擦。”

王鵬大笑著喊道：“用幫忙嗎？我在家總給我爹擦背。”

“滾！”她罵了一句。

兩個人哈哈笑著走了。我和她都摸著胸口安撫著自己。她突然說：“快穿。”

我倆穿好衣服後，她打開了門。我把頭伸出去卻看見芽兒走了過來。我不得不迅速回來了又關上了門。我說：“芽兒來了。”

譚小雨說：“開門，沒事了。別做賊心虛。”

我一聽立即打開了門。芽兒進來看到我愣了一下，問我：“你一天逃學，放學了倒是來了。老實交代，是不是又去城裏滑旱冰、打電子遊戲機去了？”

“管得著嗎你？”我笑著說。

“我又不是你媽，幹嘛管你？花錢請我還懶得管呢。”她從書包裏拿出一本稿紙，交給了譚小雨說：“姐，你看看我這散文寫得怎麽樣？”

譚小雨拿過去朗讀了起來：

“其實我很少會醉，包括這一次。

忽然就喜歡了醉酒的感覺。頭暈暈的，好像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說過。

隻那一杯琥珀色的瓊漿，晶瑩剔透，配上很有質感的那種杯子，一漾一漾，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地鮮活。入口，有些甘甜，有些苦澀，有些辛辣，有些火熱。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淡淡的一杯酒居然會有如此多的生動。

其實醉酒真的不需要理由。隻是想醉，便醉了。

慢慢地感覺著眼前的模糊，有風輕送，一切便隨了這微風輕輕晃動起來。所有的一切都像極了蕾絲的窗簾，都再也經不起一絲清風的愛撫。晃呀晃呀，一時間，也分不清是我在隨風而舞，還是整個世界都被風吹動。

口渴得厲害。辣的酒燃燒了我的整個身體。有點頭疼，但是我喜歡。

喜歡醉酒時朋友們快樂的臉，喜歡醉酒時自己恬靜的心。喜歡醉酒時醺醺欲睡，喜歡我睡時整個世界陪我一起入眠。我睡了，整個世界都陪我安靜下來。整個世界都睡了，我的心終於能毫無牽掛地夢入千年。

醉酒狂歌，天下舍我其誰！人醉了心醉了歌醉了便醉了天上人間。

醉了醉了，忽然間便舍得了紅塵中的一切。天地何其大，但我不要富貴，不要榮華，不要高高在上，不要飛黃騰達。隻要愛，隻要快樂，隻要平安，隻要一杯解酒的香茶。”

我問：“你啥時候喝多了？”

她白了我一眼：“這是一種意境。”她又說：“文子，能拜托你一件事兒嗎？”

“說，咱倆誰跟誰啊！”我嘿嘿地笑著看著她。

“拜托你以後千萬別說認識我。我丟不起那人。”

譚小雨這時候大笑了起來。她把稿紙放在桌子上後突然不笑了，看著芽兒，然後慢慢鼓起掌來。我便也跟著慢慢拍手。芽兒一鞠躬道：“謝謝大家，謝謝！是你們給了我自信，你們讓我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都不想死了是吧？”我打趣問道。

“去你的，你才想死呢。”芽兒說：“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