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癡情女孩

夜幕已經來臨，帶著驚豔之姿，在都市的燈紅酒綠裏，黑暗成為了最好的背景色。香港的夜，永遠是繁忙的，也永遠是喧囂的。

而那喧囂之中的一絲寧靜，那驚豔之中的一絲淡然，已經由誘惑演變成為了牽掛。車再耀眼，也掩蓋不住人兒的動容。

“傻丫頭！告訴我，你累不累？”一聲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話語，帶著濃濃歉意，輕輕響起。車輛的嘈雜，消泯不了這動人的聲音。這是心的自責，是心的感動，是歲月擰成的難以去除的情感波動。濤聲依舊，沒有乏味，隻有碎心的音符。

“我……不累…。”無怨的低語，在溫情的包裹下，這似乎意料之外的溫情。再也無法堅持，苦盡甘來，那苦澀的滋味，一下子湧上了心間。多麽累，多麽苦，多麽傷感，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的憂鬱，都變得值得，隻因為這突然而來的回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星星，光芒照在了眼睛裏。心酸而幸福的淚水，連成了冷夜的細雨。

“下吧，盡情的下吧！”慕容長空抬起了右手，輕輕地捧接著這純淨的感傷，“讓它融化，在我的手心，然後順著肌膚滲透進去，再留到我的心裏，我的腦海裏，我的眼裏——”

兩行清淚出現在了他的眼角，滴落，掉在那柔順的秀發上。似乎是感覺到了，楚若盈抬起了頭，從那溫暖的懷抱裏，依依不舍。朦朧的淚眼，出現了一點點明淨，她也伸出了兩隻小手，修長白皙如玉的五指，輕輕觸到了那思念至深的臉龐。

“丫頭，為什麽會喜歡我？為什麽這麽傻？”慕容長空顫音問道。

“因為命吧！”短暫的一個回答，卻說明了一切，沉重，又似乎那麽簡單，順其自然。這是最完美的回答，也是最真摯的。

“如果我今天不來，難道你還要等下去嗎？”慕容長空聲帶輕輕責備，像是責備她，更像是責怪自己。心疼之意，溢於言表。

“每個人都有夢吧，我的夢裏，卻都是一個影子。即使他那麽飄忽，那麽遙遠，那總是我的夢，日日夜夜，也變得那麽真實。”楚若盈停住了哭泣，兩隻眸子像是星朵，眸子裏的光芒也如同月光一般，溫柔襲人。

慕容長空不再說話，用力摟住了她，很用力很用力，似乎怕失去似的。他憐愛地撫摸了她的頭發，一下一下，細致真誠。

法拉利終於在愈發黑暗的夜裏，展現了它絕美無倫的身姿。那如箭飛馳，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的流線，閃爍著的，應該是笑容吧。它也笑了！何況月亮。

簡潔幹淨的餐廳裏，一對碧人，坐在了靠窗的角落，窗外是湛藍色的大海，點點光亮，在海麵上遊移。大概是過路的油輪，或者歸來的漁船上的燈火吧。像暗夜裏的螢火蟲們，奇異美妙，並不令人恐懼。

餐廳並不高檔，但客人不少，多是情侶之類。這樣的環境相對比較安靜，也適合談情說愛。慕容長空和楚若盈，在車上一句話沒說，或許是因為羞澀。到了這裏之後，那種感覺也退卻了不少，兩個人本就熟悉，自然感到親切。

“我剛才是第一次！”慕容長空吃了一口菜，然後低頭說道。聲音放得很輕，臉微微發紅。

“我也是！”楚若盈當然知道他說的指什麽，但是說完話，卻忍不住撲哧笑了聲，她的臉隨即紅了起來，兩朵紅暈飛上雙頰，煞是可愛。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慕容長空感到有些局促，趕緊解釋。

“我知道！”楚若盈抬起頭，臉色恢複正常，她沿著餐桌，勇敢地伸出手去，握住了慕容長空的手，“長空，我明白的。一切都明白，包括以前的。所以，你不必感到歉疚。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麽突然有這樣的變化，但是我不會去問，我相信你，也能感受到你的真誠。

在你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昨晚的事情我也看到了。但是，不管怎樣，我會愛你，經過兩年的時間，我知道自己不是衝動，沒人可以阻止，包括我的家庭。我不希望，不奢求你現在給我什麽。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現在你也不必分心。但是，不管你未來走什麽樣的道路，我都會支持你。義無反顧！”

無論是誰，是怎樣鐵石心腸的一個人，若有一個女孩子，在他麵前說這樣的話，他會怎樣，相信一定會感動不已吧。何況，事實已經證明，這個女孩子是真摯坦誠的。慕容長空也不例外，他反握住楚若盈的柔荑，心裏情感波動，他暗暗想道：“放心吧，若盈，你以真心待我，我會用一輩子來還你！”

“若盈，半個月後，我可能會離開一中。”慕容長空都有些不忍說出這個心裏的想法了。

“到哪裏，離開香港嗎？”楚若盈問道。

“不，可能還是在元朗區，或者新界其他地方，暫時不會太遠的。“慕容長空搖了搖頭回道。

“哦。”楚若盈想問，但最終沒有問，她是個可以為愛情不顧一切，但是其實又相當冷靜清醒的人。別人以為她的行為癡迷，很傻，但她並沒有頭腦發熱。

慕容長空看了看低頭吃菜的她，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我今天不說，以後的半個月，幾個月裏，你應該也知道我去做什麽了。我現在向你保證一點，無論如何，我還是以前的我，今天我這麽做，並不是心血**，也不是告別時的憐惜。若盈，我知道你的家世非凡，但是我並不因此自卑，像你明白我的話一樣，我會做出一番事業來，給你看，給你的家人看。即使我選擇的是一條你難以想象的路。如果你以後不接受了，看不慣了，我會尊重你的選擇。而我的感情，我依然全部給你！”

“傻人兒！我剛才說過，不管你未來選擇什麽樣的道路，我都會支持你，義無反顧！”楚若盈的眼神，柔情而堅定。

“傻丫頭，你為什麽這麽倔？”慕容長空輕輕撫摸了她的柔荑，輕輕一下，嘴角逸出了無奈的弧度，那笑裏飽滿愛意。

“倔！或許吧！”楚若盈臉上浮現出動人的神采，她轉頭看著深藍說道：“我會等著，你在那遙遠的海域裏，為我準備一個小島！在沙灘上建造一個白色的小木屋，然後，陪著我看日出！”

“好！”慕容長空輕輕點頭，目光和她匯在了一起，漸漸地凝成一顆，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