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大事了

要來大事了

人生往往會發生點力不從心的事,很多看似無比簡單,做起來卻隻能讓人發出嗬嗬兩聲,譬如現在。

一開始,她雄心勃勃地想做頓大餐慰勞一下他,畢竟她失蹤的原因不能告訴他。不是信不過他,而是怕他會遇到危險,雖然明知他的職業一直都是行走在鋼線上,也知道他的能力足以應對任何困難。可她就是怕,這種心情就好像你怕一個廚神用刀切菜會切到手指,聽起來很滑稽,可總會有可能,譬如廚神心情不好失神了,或者那天病了之類的,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她已經決定不把事情告訴他。

掏出從靳柏辰房間拿出來的ipad,快速輸入炸子雞、糖醋排骨、可樂雞翅等幾道菜的名字,瀏覽一下,覺得做飯比較簡單,她應該能應對。

於是,打開冰箱,幸好材料充足,拿出所需的材料,決定先從最簡單的可樂雞翅開始。

先倒可樂再倒醬油,最後放雞翅,ok,無比簡單。麗秋拍幾下小手,準備翻第二頁時,發現她把醬油跟可樂的分量看錯了,還有這裏怎麽寫著雞翅要先洗好晾幹,雞翅還要洗的麽?都不髒。

沒關係的,這隻是小問題而已,小問題。

麗秋做好心裏暗示後,繼續做下一道菜,糖醋排骨。

這次她學聰明了,懂得做排骨先先把排骨洗幹淨,洗完後把排骨放進鍋裏,那個是糖呢?白花花的應該是糖了吧,於是她把鹽當成糖放了。最後心滿意足地準備做炸子雞。

劈劈啪啪地亂搞一大輪,所有菜都在燜著,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煮白飯,可教程上麵怎麽沒教怎麽煮白飯呢?

當靳柏辰睡醒時,發現她不在身邊,先是一慌,隨後隱隱聞道一股焦味,他連忙走到廚房。

走進廚房後,被他見到她慌張失措的樣子,廚房好像剛打完世界大戰似的,比亂葬崗還要亂。電飯煲裏發出滋滋的聲音,其中一種焦味就是從裏麵冒出。

當她發現靳柏辰的身影出現在廚房時,顧不了尷尬,第一時間向他求救、

他大步一身,走到電飯煲前,關上開關,把插頭拔了出來,打開電飯煲一看,裏麵白花花的大米就這樣可憐兮兮地被燒成黑米。

“你煮白飯都不放米的?”他隻是在詢問一件事情,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麗秋惱羞成怒,“會做白米飯很了不起麽?我還會做菜呢,你看,那就是我做的。”

小臉高高揚起,臉上無比自豪,似乎自己拯救了地球,靳柏辰隨著她白皙的手指,望向飯桌上那幾盤黑溜溜的菜,頓時不知她的自豪是從哪裏來的。

“一樣菜,你做那麽多?還分三個碟子裝?”

靳柏辰的疑問使她自豪的小臉頓時變紅最後變黑,她怒道:“什麽一道菜,那裏是三道菜,還有雞肉的。”她把雞肉說得咬牙切齒的,她對他那麽好,連自己不喜歡的雞肉都做了,他竟然那樣說,早知道就不做了。

呃,他不是故意要氣她,隻是單從顏色上來分辨,他真的分不出那裏是有三道不同的菜,更加看不出有雞肉,在這種時候,徐遇安說過,不能說實話,一定要哄。

“嗯,我剛睡醒,沒看清,現在看清楚了,果然是三道菜,我想味道一定很不錯,你忙了一整天,這裏交給我,讓我收拾。”

就這樣,麗秋被推出廚房,她無聊地坐在飯桌上,美目一直盯著她做的這三道菜,雖然從顏色上,跟她的教程上的圖片不一樣,不過跟著教程做,味道應該差不了哪裏去,管它好不好看,好吃才是真理。

靳柏辰拿著兩碗色香味俱全的餐蛋麵出來,他笑道:“我也不會做白米飯,就拿餐蛋麵充數吧。”

他把麵放到她眼前,麗秋把他做的餐蛋麵跟自己做的稍作對比,心想,比賣相沒什麽好比的,比味道才是最重要。

“快嚐嚐,很好吃的。”她夾了好幾塊黑色的辣子雞放到他碗裏,撲閃撲閃的眼睛期盼地凝視著他,靳柏辰在她很具分量的眼神中把碗裏的小黑塊放進嘴裏。

“怎麽樣?是不是好吃得說不出話來?”

今天的她不像商場上嚴謹睿智的女強人,倒有種鄰家小妹妹的清新可愛。

眼前的秀色可餐,他吃什麽都覺得好吃。

見到他不停夾菜,她心裏的自豪感不停向上湧,很快,菜就被他吃了一大半。她也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口中,噗,怎麽是苦的,她才剛碰到糖醋排骨,就立刻吐了出來,難吃死了。他是怎麽吃得進去的?看著被消滅了一半的糖醋排骨,她心生疑慮,同時把另外兩道菜也嚐了一下,根本下不了口。

見他還吃得那麽歡,她忍不住把他的筷子搶了過來,他先是一愣,隨後問道:“怎麽了?”

他可沒說她做的不好吃,她怎麽又生氣了?

他的嘴刁是出了名的,麗秋也很清楚,所以剛才見他吃得那麽歡快,她還以為自己做得有多好吃,如果不是她也嚐試一下,還真不知道他竟然肯吃那樣的東西。

“都這麽難吃,你還吃什麽。”雖然不想承認自己做得難吃,可事實卻是這樣。

“其實也沒你說的難吃,我覺得還行。”

其實那些菜真的不是人吃的,可一想到這是她為他親手做的,他就覺得這些菜也沒那麽難吃,不知不覺就吃了那麽多,他在品嚐的不是菜,而是她的心意,他覺得她的心有那麽一點點在向他靠近,所以他才吃得那麽歡快。

盡管靳柏辰這樣說,可她還是不給他吃,等她把自己做的所有菜都清除進垃圾桶後,才把筷子還他。

“繼續吃麵。”

“你經常做飯?”

“不是,我也是第一次做。”

無話可說了,她真不該問的,果然天才與普通人還是有差距的,大家的第一次竟然差別那麽大,她還能說什麽呢?

默默地吃著麵,心想他很快就會問了吧。

“你有什麽什麽想對我說的?”靳柏辰把筷子擱下,漆黑的眼眸深深地凝視著她,似乎要把她吸進眼眸。

“我很好,一點事都沒有,我隻記得被人用哥羅芳迷倒後一直沉睡中,睡醒就看到你了。”她說話時不停在心裏給自己催眠,她什麽都不知,一直都是昏睡。更是不敢把眼睛亂瞟,眨也不眨地定定地盯著他看。

話音消匿,雙方保持了靜默,他一言不發,她心裏忐忑不已,不知他有沒有發現她在說謊。

室內一片寂靜,許久後,他才開口:“現在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之後沒再與她說過任何的話,全程一片寂靜,連她主動找話題他也沒搭理。

很快,汽車駛入杜家大宅,麗秋遠遠看見家人全站在門外等著。

“那我下車了。”她徐徐走下車,走幾步後,再向後看時,他的車已經消失在黑夜中。

“爸,媽。”麗秋才走幾步,就被飛奔過來的杜太太給抱得緊緊的,她知道這次自己又害他們擔心了。

“乖孩子,快給媽媽看看,你有沒有受傷?”杜媽媽把麗秋前後翻看幾遍後,確定她沒受傷,再看她神色自然,她才放下心來。

杜家大宅兩公裏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裏麵的男主頭埋在方向盤中間,雙手死抓著方向盤。

“啊 ̄”如虎嘯般的喊叫聲從埋首男子口中傳來,聲音裏夾著憤怒與不能明說的哀痛。

靳柏辰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憤怒宣泄出來,連方向盤都被他抓出凹痕。

她在撒謊,她竟然對他撒謊,在他以為她對他坦誠相待,把心中所有秘密都告訴他的時候,當他以為她的心在向他靠近時,她再一次鎖上心扉,再一次對他有所保留。

他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在她麵前消失匿盡,一路上他不敢說一句話,他怕控製不了心中那把火,怕他會嚇到她。

她的不自在,她的愧疚和擔憂他都看在眼裏,可他真的不能說無所謂,這次他是由巔峰掉落到穀底,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用他教她的知識來對他,她以為控製好眼睛他就不知道她說謊,可她的心跳比平時快上兩拍,麵部表情也有點僵硬,這都是說謊的身體反應。他的眼睛比測謊機更精密,又怎會不知她在說謊。

抬眸望向漆黑的道路,第一次他不想單獨走在這條路上,開啟發動機,扭轉方向盤,向另一邊布滿路燈的光明大道行駛。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麗秋疲倦地躺到床褥上,剛跟爸爸媽媽交代完整件事,說的跟對靳柏辰說的一樣,隻是說昏睡過去,醒來就被救了,何家和的事一個字都沒說出去,她不會讓家人陷入危險中。

雖然爸爸並沒完全相信,不過他很清楚她的性格,她很倔強,凡是她決定的事情,十號風球都改變不了,隻是叮囑她萬事小心而已。

翻了個身,雙手撐著床褥,擰著電話,點開通信錄,點進靳柏辰這三個字,要不要給他打了電話呢?可他現在還在生悶氣,打了他也不會聽吧,還是過幾天等他氣消了再說。

剛放下電話,敲門聲就響起。

“進來吧,門沒鎖。”麗秋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她知道今晚絕對會有很多人來問候她,所以她連門都沒鎖。

“大姐。”夢秋溜了進來,在麗秋床邊坐下。

“我真的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其實我就是大睡了一場而已。”

夢秋掏出手機,遞給她,聲音還是那麽冷清,“不是我,是表姐找你。”

聽到是鍾情,麗秋連忙接過電話。

“麗秋,聽說你被擄走了,怎麽回事,你沒事吧?”鍾情擔心得不得了,無奈她遠在西雅圖進修,不能回去。

“放心,我沒事,你呢,在西雅圖那邊過得怎麽樣?”

隻從劉堔死後,鍾情完全看開了,她覺得既然她改變不了她是鍾家千金的事實,死了一個劉堔,以後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劉堔,她不想被騙,就隻能提升自己的能力,訓練成火眼金睛,什麽妖魔鬼怪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為了這個目標,她去西雅圖進修了。

麗秋以前對鍾情沒什麽感覺,覺得她隻是個溫室的花朵,什麽事都不懂,可如今的她,倒是堅毅有趣得多,麗秋和她的關係也開始變得融洽。

“沒事就好,其實我擔心也是多餘的,你那麽聰明,再加上你身邊還有一個破案天才,天大的事,都抵不過你們兩位。對了,上次我還沒跟那位靳先生道謝,那就麻煩你幫我聊表謝意了。”鍾情一直很感激靳柏辰為她拆穿劉堔的真麵目,不然劉堔死了,也許她也會跟著殉情的。

聽鍾情提到靳柏辰,麗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好,隻能嗯嗯兩句,鍾情以為她累了,於是很貼心地掛了電話,夢秋拿回電話後叮囑麗秋早點休息,便走了出去。

十分鍾還不到,靳柏辰的小眼線,杜家小霸王又來了。

“大姐。”愛秋小聲喊幾下,見麗秋沒什麽反應,又喚幾聲。

“有事就說,如果還要問有關失蹤的事,我真的不知道。”麗秋扯著被子蒙頭,她知道愛秋現在是靳柏辰的小徒弟,她不知道靳柏辰教了愛秋什麽,所以也不敢直麵跟她說失蹤的事。

“我來不是想問你失蹤的事,我是想問,剛才送你回來的是師父吧,他為什麽不進來坐坐?”愛秋蹲坐在地板上,雙手撐著下巴,疑問道。

“我怎麽知道他,或者他有事急著去辦呢。”麗秋見不是聊失蹤的話題,便探出頭顱來。

“怎麽可能,我敢保證就算天大的事,他也會先進來坐坐的。”愛秋懷疑地盯著她看,追問道:“除非,你把他氣壞了。”

對上她指責的眼神,麗秋心虛道:“你這是指責我?我都沒說你這個小叛徒,別以為我會放過你。”

愛秋兩眼一翻,恨鐵不成鋼道:“你真是浪費我的心血,我給那麽好的機會你,你竟然說我是叛徒。我師父長得又帥又高,能力又強,後台又硬,對你更是好得沒話說,這你都不滿意?”停下來瞪了自家大姐兩眼後,繼續道:“你就過得好了,被擄走還能睡大覺,難為我師父,你失蹤後他就沒吃過,沒睡過,整個人都透支了。大姐,你真的忘不了何家和麽?我師父那麽好都不要?”

愛秋知道何家和對大姐也是極好的,可她更喜歡靳柏辰,覺得他跟大姐更相配。

麗秋不知道靳柏辰竟然為了她透支身體,怪不得他見她醒了後就昏睡過去。剛才他那麽生氣,難道是在怪她對他說謊?可是她也是為了他好啊。

靳柏辰的雙眼跟x射線一樣,什麽都逃不過他眼睛,況且是她這個沒有說謊經驗的人,隻是她一直安慰自己,他也許看漏了不知道她說謊呢,掩耳盜鈴的做法徹底把他惹怒了吧。

忘記何家和?怎麽可能,他曾經帶著她一段美好的回憶,再加上,如今她要為家和搶回何氏集團,要把害他的人繩之於法。可他醒過來後呢,當她把屬於他的一切還給他以後呢,她要怎麽做?跟他結婚?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腦海裏就閃過那雙布滿紅絲,擔憂中帶著狂喜的黑眸。

“你一個高中生說什麽情情愛愛,不給早戀的,快點給我出去,我要睡覺了。”麗秋把小妹轟出門後,擰起手機,準備給靳柏辰電話,她要問他怕不怕危險,是不是一定要知道她失蹤時發生的事,如果是,那麽她就全部都告訴他。

手快要按到屏幕上,耳際的耳釘抖個不停。

麗秋按一下耳釘後麵的小黑點,耳邊就傳來何嘉希的聲音。

“你別那麽大聲說話,別人會聽見的。”麗秋特意躲到被子裏,怕被其他人聽到。

何嘉希笑兩聲,隨後解釋道:“放心,別人不會聽到的,這個是用聲波把我們的生意演繹出來,再傳進你的大腦裏,其實你現在不是耳朵在聽我說話,而是大腦在跟我說話,你說話也不用說出聲的,動動嘴巴就可以,要不你試試看。”

麗秋聽話地蠕動幾下嘴巴,何嘉希立馬抱怨道:“這可不能怪我,不是我瞞著你,是你根本都沒問,不能把責任隨便賴在我身上。”

咦?他真的聽到她說什麽的,這東西是高科技哇。

“這東西你們從哪裏弄回來的,這麽高科技的?”

“不知道,邵哥帶回來的,邵哥可厲害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好牛,我佩服他。”

麗秋對這個小子完全沒意見,不用他說,她都知道邵逸雲的厲害,可連何嘉希都不知道他的背景,她還是對邵逸雲有所提防比較好。

“你找我,該不會跟我測試一下這高科技的厲害吧。”如果是真的話,她會立刻掛斷。

“哼,我都那麽想你,你都不想我的。”何嘉希不爽道。

“如果沒事,我掛了。”麗秋作勢準備去按小黑點,何嘉希求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別啊,我逗你玩的,邵哥讓我告訴你,明天何氏集團會發生大事,到時候你跟林曉回何氏集團宣布遺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