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可是除開麥楊逼她太緊不說，還有一件事情非常讓向傾嚴介懷，這也是直接影響她和麥楊關係，讓她們不能最終在一起的一根大稻草，向傾嚴看著麥楊醉醺醺又略帶討好的臉，思緒不自覺地回到了那個晚上。
那是麥楊給她表白後的第三個月，也是她們認識了快一年的日子，向傾嚴在最開始聽說麥楊喜歡她的時候，心裏冒出來的第一想法和所有直女一模一樣，在麥楊表白的那一刻心裏竟然有些慌張，雖然古穀以前也開玩笑似的說過喜歡她，可那些都當不得真的，但是麥楊對她……她可以感覺到那是實打實的同性感情，因此在麥楊表白後的那一個星期，麥楊屢次約會向傾嚴皆無果，那時候稚嫩的向傾嚴同誌是真心怕了，不過這樣的情況持續時間也並不長，後來向傾嚴也慢慢看開了，甚至偶爾也會開開麥楊的玩笑，回到了她們最初相識的模樣，一直相處的模式。
但是在那個晚上，麥楊也許是腦子進水，也或許就是本性使然，她把向傾嚴單獨約到了電影院，說是要請向傾嚴看電影，向傾嚴想想也沒什麽，戀人做不成朋友總是要當的吧？所以她沒多推辭就來到了和麥楊說好的那家電影院，她本來是翹著嘴角走進的，但是直到走進麥楊看清了，她的笑才開始慢慢的放下來。
麥楊懷裏摟著一個穿著很暴露的女人，她們在電影院的大門口旁若無人的接吻，向傾嚴看到麥楊向自己這裏瞄了一眼，然後輕輕放開了那個女人，對著笑得諂媚的女人麵無表情，卻隻是觀察這向傾嚴的臉色。
第一次，在人來人往的電影院大門口，她享受到了似乎是來自全世界的頂級注視，她看著周圍的人用不同的眼光打量著她們三個，她的嘴角再次翹起來，似乎是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晚了兩分鍾，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們？”
麥楊吃癟的表情還清晰的留在向傾嚴的腦海裏，麥楊很快不耐煩的趕走了那個從開始到最後都不知名的女人，企圖從向傾嚴的表情裏看到一絲破綻，但是向傾嚴讓她失望了，向傾嚴排隊去買了爆米花和可樂，標準的影院配置，然後回過頭來拉著她走進了電影院，看著大屏幕上不斷的放著的老舊情節，向傾嚴還會偶爾和她小聲討論一下劇情，像是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麥楊很失望，非常失望，當然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用過這招。
向傾嚴也很失望，比麥楊的失望還要失望那麽一點點，原來麥楊比她想象的要急不可耐多了，原來麥楊……也比她以為的要幼稚多了，向傾嚴或許知道，那個女人被麥楊利用了，理由隻為一個小小的試探，可惜這樣的試探……最不對她的胃口。
我理解你的小心翼翼的試探，也試著感同身受，也試著……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看我們之間的事情隨著時間，自然的朝著不能預料的方向走，我也偶爾會想想，麵對這樣一個討人喜歡的你，我會放下多少的心防，我們會走到哪一個地步。隻是，性別相同可以談戀愛，但是性格不合真的不能將就啊親愛的麥楊……
麵前的女人在這一刻讓向傾嚴感覺深深的無力，她突然想：要是麥楊的性格像常青漾一樣的話，那……
“你在想什麽？”
麥楊的臉在向傾嚴眼前不斷放大，看樣子是又想親她了，天，快打住，向傾嚴用手推了推那個不斷靠近的身子，卻發現麥楊身子似乎很軟，被這麽輕輕一推就倒在了沙發上，向傾嚴有些無奈地想扶她起來，卻又被麥楊抓住了手，麥楊的臉還是紅的，但是眸子看起來卻很冷：“你怎麽不回答我？”
“我怎麽回答你，根本沒想什麽啊。”
“嗬嗬。”
這是向傾嚴第一次見到麥楊冷笑，她有些詫異地聽見麥楊說：“那我換個問題，你在想誰？此時此刻，這樣的夜，你還在想誰？”
向傾嚴發現麥楊還挺有文采，挺會押韻，隻是這個問句是個質問句，向傾嚴一下就失去了回答的興趣，沉著臉不說話，也不再顧忌麥楊的感受，扯著她打開房門就往外麵走去。
本來向傾嚴以為她們今晚的談話到此就應該結束了，麥楊也沒和她鬧，至少在上出租車前她是這麽認為的……麥楊的車鑰匙被向傾嚴攥在手中沒有讓她有酒後駕車的機會，誰知道麥楊會選擇在出租車上瘋呢？
“該死的！你回答我，你到底在想誰？”
麥楊不管自己隱約有些痛的頭，努力正著臉，非要向傾嚴給個答案，向傾嚴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向傾嚴根本不會一個月都不會連續拒絕自己，不和自己見麵……這是不正常的！想到向傾嚴很可能和別人打得火熱她就難受……努力地盯著向傾嚴比黑夜還要深沉的眼眸，麥楊希望聽到向傾嚴說不，說沒有，說這個人不存在。
親愛的，說句話，說點什麽吧，我感覺我真的快失去你了。
整個車程全程二十分鍾，向傾嚴全程黑著臉，連一聲歎息都沒有留給麥楊，她扶著麥楊在司機打量探究的的視線中下了車，走進了最近的賓館，開了一個單人間，她決定把麥楊扔在這裏，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走的時候她對著已經睡著了的麥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如果明天麥楊還活著的話，她就可以考慮考慮適當的譴責下麥大小姐從裏到外都顯得如此不合適的舉動，目前為止她們還不是情侶，也不可能是，但是為何麥大小姐非要一個來自情侶間才有的解釋，她不會給，為了麥楊，她不會給。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掩蓋住了那不太美的黑眼圈，這天工作的時候，她比誰都認真，比任何時候都認真，常東曉時不時看下她，想了想才給手機裏的人回了短信。
第一封短信是這樣的：我已經觀察很久了啦，好像她沒有在生氣的樣子，不過就是比平時話少一點而已，大小姐你做什麽事情惹到她了？
在這條短信發出去久久沒有回音後，她終於想起來給手機裏更早收到的一條短信回複，這條短信來自於清晨7點45分：姐？真的是你嗎？很奇怪啊你什麽時候和向傾嚴很熟的樣子了……不過向傾嚴很好，你的問候我一定會轉達的。
收到這條短信的常青漾至此終於鬆了口氣。
向傾嚴一整天都沒怎麽說話，隻在吃午飯中途接過一個電話，方如絮約她出去吃飯，她拒絕了，她隻知道她應該在這樣大好的時光把工作放在一個更重要的位置，隻有工作帶來的滿足感讓她的心情得以平靜，且如此愉悅。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趙雲卿接過了向傾嚴做的招聘分析，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裏，向傾嚴一共做了三場招聘工作，第一場第二場是校園招聘，她跟著趙雲卿跑了接近10個的大學城，第三場是做的公司招的主管級別的初麵，她趕緊到自己的工作節奏有些快有些強，這一星期下來麵試的學生在60多個左右，七個其他部門的主管，向傾嚴一星期下來自己也感覺到自己的欠缺了，在趙雲卿沒有下要求前，就自己遞交了一份麵試報告分析上去。
這份報告足足有3頁A4紙那麽長，標準的宋體五號，趙雲卿看得很仔細，看了快二十分鍾才放下眼鏡看著坐得很遠的向傾嚴，眉頭稍微皺了皺：“你可以坐過來一點，我又不吃人。”
向傾嚴依言換了下位置，還沒坐穩就聽見趙雲卿開始訓人了：“這些東西你倒是很會寫，但是麵試的時候怎麽沒有表現出來？我注意過你的臨場表現，和你寫的好像不怎麽一樣？那我是不是可以說是你說的比唱的好聽？”
盡管已經對趙雲卿這個人有那麽一些了解了，但是向傾嚴還是感覺自己有些招架不住趙經理那嚴肅的臉和冷漠的質問，想了好一會兒，向傾嚴還是如實的承認：“這些我也是事後才想起來的，當時並沒有及時反應到我可以這樣……以後我會注意的。”
“那你就是在說你反應遲鈍？”
向傾嚴微微低下了下頭：“你可以這樣理解的，趙經理。”說話不要太直接啊……
趙雲卿滿意的點了點頭，還不錯，還算能頂得住壓力，她就擔心現在的小孩子說都不能說，一顆心比玻璃球還脆弱，她可不想找個花瓶放屋裏放著，碰一下都害怕打碎。當初招向傾嚴進來也是看在向傾嚴比她麵試的前幾個人都要耐得住衝動，今天看來她當時的直覺並沒有錯，她以在崗五年的職業觸覺保證：向傾嚴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以後並不會比她差。
“其實多多做這樣總結是好事。”趙雲卿臉上的冷凝之色變淡，開始換了語氣：“你經驗不足，要麵對那些千奇百怪的問題會出現頭腦供應不足是正常的，其實要避免這樣的事情很簡單，你隻需要在他們問你那些問題之前，提前想到一個可以讓自己感覺還不錯的答案。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做個示範，你把自己當做麵試者，隨意向我提問。”
“那……”向傾嚴不客氣了，拋出了一個前幾天就還真有人問過她的問題：“不知道貴公司倡導怎麽樣的價值觀和感情觀呢？我本身是一個喜歡異性又喜歡同性的人，不知道進來後會不會受到歧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