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為了不掃教學樓而奮鬥（2）
傅夫人略微震驚的看著這個不大的人兒，她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這樣做的話，隻會讓她深深地依賴上她啊，若是一個月之後，她換了新的內務總管，她也會不習慣再次被人冷冷對待，再也沒有人會像她一樣膽敢掐滅自己的煙吧。
然後告訴她，吸煙有害健康。
“你在開什麽玩笑？你和我的契約關係，你隻需要做你該做的事情，沒必要管那麽多，挺好了，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過問。”夫人口上是這麽說的，伸手再去拿煙。鬱悶，心煩，唯有吸煙可以減輕痛苦。
沐衣涵奪過煙盒，把裏麵那些名貴的煙嫌惡的往垃圾桶裏一丟，“這樣您就可以不吸煙了吧？我在任期間，我有權負責您的健康。我可是內務總管哎~”
內務總管？這個小丫頭還真的這麽快就進入角色了？傅夫人沉默了一會，“你以後過來，不用換衣服了，你隻需要在這裏陪我一個小時就可以了。”雖然沒什麽話和她說，但是就是想要把她留在身邊。
“您得答應我再也不抽煙。”沐衣涵交叉著手，用命令的口吻對夫人說。
“別蹬鼻子上臉了。再也？什麽東西是再也不做的？我說過，不要過多的插手我的事情，我抽煙，與你無關，你是內務總管也好，是什麽都好，就算是少爺，也不可能阻止我。”夫人的話語中包含著濃濃的沉悶。
“那您可以告訴我您為什麽要抽煙嗎？”知道了原因，就從原因下手吧，那樣應該會簡單一點的。
“因為憂愁。”每次那些繾綣交錯的煙霧從口中呼出時，心裏有深深的釋放感，讓那難聞的味道帶走所有的不快，心情也會好一些，就是這樣循環往複，就變得無香煙不行了。
“憂愁？”沐衣涵輕輕地重複。這算哪門子的消愁辦法？這不是擺明和借酒消愁差不多的性質嗎，能起什麽作用？隻會讓自己越陷越深而已。
吐出去飽含憂愁的煙霧，但是那些還是會卷土重來，再次被鼻咽吸入，又會傷害身體，又會陷入這個循環當中，永遠都不可能快樂。
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麽，自己這樣急切的想要拯救這個相識不久的傲慢的貴婦人。哎喲，站著腿都酸死了，坐下應該不違法吧？
“夫人，我想說，如果我能消除您的憂愁，您會不會不再吸煙？”沐衣涵緩緩的說道，細膩的聲音格外的潤耳。
她輕輕地搖晃雙腿，天真可愛的樣子。
“你怎麽光是盯在吸煙上？我怎麽樣對你就那麽的重要嗎？我可不想和一名說客嘮叨這麽長的時間，是讓你來陪我的，不是讓你來說教給我聽的。”夫人的話雖然很不友善，但是一點都沒有摻入憤怒，反而覺得是很自然的對話。
“呐，我既然答應了您，我就得遵守我該遵守的，但是如果我的主人受到傷害，我還可以平靜無聲的看你繼續傷害自己嗎？我隻是想要幫你分擔，也許我可以幫到您，您的身體健康，我的良心也會得到安寧。”若是這次的交易可以讓一個人快樂，這一個月無論怎麽樣，也是值得的，希望她可以接受自己的良苦用心。沐衣涵看著鞋麵，暗自思忖。
“您很寂寞，不是嗎？因為您的丈夫，您的兒子，您的家庭，您的企業，您很寂寞，不是嗎？”沐衣涵突然想通了，迅速的抬起頭看著夫人越來越沉鬱的眼眸。
看來她是說中了，夫人最常提起的就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看來是經常給她惹麻煩，也不孝順，她還那麽尊敬的稱呼他為少爺，有這麽個兒子，她一定感覺很驕傲吧。大概是她的兒子經常不回來看她，她就很寂寞了。
其次是她的丈夫，沐衣涵側目看著接待室對麵的那件白色的房間，裏麵掛滿了一個男人的遺像，她一定是很想念自己的丈夫，才專門的開設一個房間用來盛放自己丈夫生前的一切，她的丈夫走了，她也會寂寞。
她的企業……
哎呀！自己怎麽才注意到！
“夫人……您沒法站起來嗎？”沐衣涵幾乎是哽咽了……一個失去丈夫的年輕夫人，一個冰雪聰明睿智的夫人，怎麽會在家裏呆著，而且還呆了這麽長的時間。
“你終於還是發現了……”夫人的瞳色沉澱再沉澱，悠遠深長，“幾年前我們全家出去旅遊，路途中出了一場車禍。我的丈夫就這樣的去世了，我的腿也斷了，我的少爺也因為那次失去了全部的記憶。他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治療，沒有用，他的記憶恢複不了了。正如你看到的，我沒法站起來。你很聰明。”
“那些一定是很悲傷的回憶吧。對不起，夫人。”沐衣涵的聲音也低沉了不少，仿佛被這樣大的悲劇給感染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因為隻有靠別人侍候，我的脾氣變得很壞，然後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抽煙。姆德的離開已經是我的第53個管家的告別。你是第54個。”夫人眼裏突然出現了寵溺，聲音也變得輕柔多了，“你能過來一下嗎？”
沐衣涵聽話的走到她的身邊，蹲了下來，任憑夫人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頭發，那是一種媽媽的味道，她很喜歡。
“如果你是我的女兒，該有多好，我的少爺都不曾發現的，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聽我傾訴，隻有你。”夫人的話充滿了悲涼。
沐衣涵緊緊地握住那隻撫摸她的手，鄭重的說道，“如果您願意，我願意盡到一個女兒做的所有事情，我會陪著您的，因為您像極了我的媽媽。其實，我的媽媽也不在了。”
夫人流淌下了一顆灼熱的眼淚，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溫柔地說，“為什麽你能這麽自然地說出這些呢，孩子，你究竟承受了多少？有你在我身邊，我幸福了很多呢。”
“因為媽媽一直在我的身邊啊。”沐衣涵甜甜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