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挑明
第33章 挑明
躺在床上,周亦凡隻覺得自己這天的表現都比較反常。
同莊林說的話太過刻薄,對周雲錦發的那通火也稱得上莫名其妙。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最近隻要是和周雲錦有關的事，他就會變得十分的敏感。
一想到這一點,他就煩上加煩。
“小凡。”
聽到周雲錦叫自己小凡,盯著天板發呆的周亦凡總算明白了自己這麽煩的原因。
因為他的名字裏就帶了這個字。
在被周亦凡念叨過無數次以後,周雲錦如今已經學會敲門。
但他的敲門隻是一種形式,不管周亦凡怎樣的態度或者反應,他敲完門就算了事。
沒好氣的看過周雲錦一眼，周亦凡才說：“你上來做什麽？”
“想知道你剛剛生氣的原因。”
語氣溫和，笑容清淺,但每次周亦凡遇到煩心事,他就會變得不想說話。
“小凡，告訴我原因。”
坐在床旁的周雲錦，語氣中帶著一種哄騙的意味，沉默了片刻，周亦凡才說：“周雲錦，你其實很看不起我吧？”
周雲錦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層，表情變得呆滯的同時，他愣愣的問了一句：“怎麽這樣說？”
“是你對待我的態度！”說完周亦凡一咕嚕爬起來，瞪大眼睛說：“把我當成一個比你笨比你弱的孩子或者一隻猴子，你從來就沒有正經的同我說過一句話。”
一臉憤慨的周亦凡活脫脫就是一個正在向自己傾訴內心不滿以及委屈的小孩子，又聽到他用猴子比喻自己，周雲錦忙低頭忍笑。
“臥槽！我說話你聽到沒有？！”
幹咳了兩聲，周雲錦才抬頭，說：“小凡，喜歡你才這樣做的。”
見周亦凡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周雲錦又說：“你沒有聽說過嗎？隻有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他才能在那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真實的性格，小凡，你看到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雖然沒怎麽聽懂周雲錦的話，但周亦凡還是很快感覺到自己臉上升高的溫度。
低著頭悶悶的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周亦凡才說：“周雲錦，我這人最恨別人騙我，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你都不能騙我。”
“開玩笑的算嗎？”
聽出周雲錦語氣中的調侃，周亦凡抬頭瞪他，說：“我說的是那些正經事！”
這算是默許了自己的行為？那剛剛他表現的那麽義憤填膺做什麽？
想到這一點，周雲錦的嘴角開始不由自主的上揚，以後等到他看見周亦凡正咬牙切齒的看向自己，他忙嚴肅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說：“好，我答應你。”
當周雲錦不說話淺笑著注視某個人的時候，他的眼神會給人一種異常情深的感覺。
見周亦凡略顯不適的把頭側到一邊，周雲錦好脾氣的同他伸手，說：“可以下樓吃飯了？”
“不用！”
將他的手拍開後，周亦凡自行起床。
周雲錦跟在他身後，隻覺得自己在麵對他的時候，越來越有一種正在帶小孩的趨勢。
掰彎直男的過程任重道遠，但不管怎麽樣，周亦凡已經將自己放在了一個不同的位置。
想到這一點，周雲錦的嘴角開始輕微上揚。
“你到現在，其實還在照顧莊林吧？”
周亦凡走在自己的前麵，因此周雲錦看不見他的表情，隻是聽到他這麽說了以後，他才發現有時候周亦凡敏銳到超乎自己的想象。
“嗯。”
已經對莊林沒有太多的感情，但聯想到他的那種性格，周雲錦終究是有些不放心。
念舊情或者濫好人，隻是此刻聽到周亦凡這麽說了以後，周雲錦才發現事情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說到底，他隻是不想周亦凡不開心或者誤會。
沉默中，前麵的周亦凡又說：“你一直這樣照顧他，他要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語氣中帶著一種感同身受般的悵然意味，周雲錦正準備問他原因，他卻在這個時候加快腳步下樓。
“還真是……”
平時周亦凡會給人一種一眼看到底的感覺，但某些時候，周雲錦覺得自己看不透他。
身上就像籠罩著一層陰雲，非得到一定的時刻，它們才會悄悄現身。
想到這裏，周雲錦不由得搖了搖頭。
周亦凡的那份策劃書做的很詳盡，大到未來公司發展的走向，小到近期會開始運作的一個專門針對有演技天賦的新人的選拔活動，都被他一一羅列其中。
換做從前，不管周亦凡說什麽或者做什麽，大家大概都會他抱一種呲之以鼻的態度，但自從淩風的那張專輯取得成功，又創造出無數的奇跡以後，大家就對他產生了一種信任感。
但這樣的信任十分的有限，礙於他的年紀以及資曆。
這些周亦凡都知道，因此看到董事會吵成一團的眾人，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意外。
以後直到張婷發話，周亦凡的那份策劃書才算通過。
“小凡，我漸漸就開始對你抱有期待了。”
聽到張婷說話，周亦凡回頭，說：“什麽意思？”
“看好你，也看好藍宇的未來。”
張婷很少同自己說出這種類似讚賞的話，聽到她這麽說了以後，周亦凡得意的挑眉，說：“幹媽，你等著，幾年後我一定會縱橫娛樂圈的！”
“嘖！小凡，你就不知道謙虛點？”
見周誌立一臉的不讚成，周亦凡不以為然的撇嘴，說：“爸，那是你沒有眼光！”說完他又看向張婷，說：“對吧？幹媽。”
兩父子間的爭執張婷從來不參與，聽到周亦凡問自己，她隻是假裝自己聽不見般低頭。
“臭小子！”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他如今也對周亦凡抱了很大的信心。
並且這樣的信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更加的明顯，看了眼自己的寶貝兒子，周誌立才輕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好做，小凡。”想了想，他又說：“也別太驕傲了。”
就知道他會說這樣的話，周亦凡點頭，以後回自己的辦公室。
“大少！淩風的那支廣告出來了！”
見自己的助理衝過來，周亦凡忙放下自己手中的東西說：“這麽快？”
“嗯！就是這麽快！”
當自己也在拍廣告？
周亦凡忍笑接過她的手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大概是因為那個製作團隊太過強大，因此淩風的那則廣告拍的很有意思。
時不時的看一下鏡頭，百無聊奈的走動，以後等到屏幕上出現那盒餅幹，他才露出一副我等了你很久的表情掏出一片餅幹心滿意足的咬了一口。
雖然他的形象依舊的高大上，但不管動作或者神情，他都會給人一種很可愛的感覺。
看完了那支廣告，周亦凡又給淩風打電話。
淩風的聲音透著一種不清醒，想著他大概還在睡覺，周亦凡不滿的皺眉，說：“幾點了？你怎麽還在睡覺？”
“小……小凡？！”
從他震驚的語氣中，周亦凡幾乎就能想象他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的樣子，無奈的搖了一下頭，他才說：“你那支廣告出來了，拍的挺不錯的……”
“這麽快？”
“嗯，還有，淩風，我曾經叫你保持規律的睡眠吧？”
話說到最後，周亦凡的語氣中總歸就帶了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想著自己曾經答應過他這件事，淩風幹咳，說：“就……剛剛……太累了，然後就不小心睡覺了。”
“淩風，我是為了你的健康在考慮，雖然你現在還年輕，但長此以往，我恐怕你以後連開演唱會的體力都沒有。”
“我改……”
“每次你都這麽說……”
正對著電話那頭的淩風不斷的數落，以後等到周亦凡發現辦公室裏眾人同自己投射過來的怪異眼神，他才尷尬的掛斷了手中的電話。
同時他發現，但凡隻要遇上淩風，他就會變得很囉嗦……
董事會上每項決定的通過，都會在公司內部造成一種幾家歡樂幾家愁的景象。
就比如此時坐在自己辦公室的周楚尋。
看著眼前周亦凡寫的那份策劃書，直到這一天，周楚尋才發現自己之前一直輕視了他。
隻是，他是從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又是什麽原因讓他有了這麽徹底的改變？
聽到敲門聲，周楚尋回過神，說：“進來。”
郭淮的表情稱得上凝重，看到他這樣，周楚尋不自覺的握緊自己的雙手，說：“怎麽？查到了？”
郭淮點頭。
“是誰？”
見周楚尋一臉的緊張，郭淮猶豫了片刻，才說：“是大少……”
“怎麽會是他？”
還有，他怎麽會知道自己過去的那些事？
想到這裏，周楚尋神色大變。
“二少……”
“我沒事。”
怎麽會沒事？
郭淮看著他默默的搖頭，以後他才說：“二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可以告訴我，就算我不能為你做什麽，但那些事說出來總比放在心裏好……”
自己身邊大概也就隻剩他了，聽到他這麽說了以後，周楚尋沒事人般同他淺笑，說：“那好，你過來讓我抱一下。”
“二少……”
“怎麽？做不到？”
郭淮搖頭，在周楚尋混雜著嘲諷並且挑釁的眼神中，他沒什麽表情的走過去將他抱住。
懷裏的人瘦的有些可憐，好像是從自己第一次看到他開始，他就總給自己一種他很需要人保護的印象。
感覺到周楚尋環上自己腰部的手臂，郭淮將他抱得更緊，沉默了片刻，他才低聲說：“別怕，有我。”
有你又有什麽用？
想到這裏，周楚尋臉上的笑容就變成了徹底的嘲諷。
雖然覺得自己現在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比較好，但在家裏看到周亦凡的瞬間，周楚尋還是忍不住加快腳步將他拉住。
“幹嘛？”
走廊裏隻有他們兩人，周亦凡回頭看向周楚尋。
眉頭緊鎖，一臉愁苦。
曾幾何時，這人臉上可全都是那種暗自得意的表情。
周亦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周楚尋才說：“是你讓人找到我媽的？”
“是。”
“為什麽？”想了想，他又補充般說：“為什麽這麽針對我？”
周亦凡微眯著眼睛看向此時顯得很困惑的周楚尋，沒什麽語調的說：“原因應該問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