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察覺
第31章 察覺
同淩風說明了他可能會獲得的酬勞,周亦凡抬頭,說：“怎麽樣？這支廣告你要不要接？”
按照淩風以往的個性，周亦凡以為他會拒絕,甚至也在心裏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因此在聽到他說接以後,周亦凡也不由得有些好奇,說：“為什麽？”
“我想搬到一套好一點的公寓，還有，那個牌子的餅幹我平時也常吃。”見周亦凡一動不動的看向自己，淩風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說：“還挺好吃的。”
雖然人前一副高冷的模樣,但私底下的淩風，不管動作表情,都像周亦凡第一次看到他時的那般透著一股傻氣。
默默消化掉心裏的那種落差，周亦凡回過神，說：“不對啊，第一期結算出的錢我已經打到你的卡上，你怎麽……”
淩風這張專輯目前的銷售量已經達到四十二萬張，因此在扣除必要的稅收以及藍宇和自己的抽成後，也依舊剩了很多。
聽到周亦凡這樣問自己，淩風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十指交叉盯著麵前的地板看了一會兒，他才說：“我把錢全部轉給我爸媽了。”
“一分不剩？”
“嗯……從我大學畢業，我就沒有給他們寄給一次錢，有時候他們聽出我語氣不對，甚至也會給我打錢……小凡，你大概不知道，我爸媽之前對我寄予的期望挺高的，以為我畢業後會進國企，有一份體麵的工作，拿很高的薪水……可是這幾年……就算他們不說，我也知道他們對我很失望……”
世間活的最累的大概就是那種理想大過天且一直懷才不遇的人，別人覺得可悲，時間長了，他們也會認同那樣的觀點，漸漸的，他們就會被這樣的一種負麵情緒控製。
若是遇上那種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他們的生活說不定就會因此變得更加的落魄。
平心而論，周亦凡知道才華出眾的淩風一定不會落入那樣的窘境，但之前那種類似沒有盡頭般的漫長等待，也能令他想象得出這幾年淩風過的是怎樣的一種生活。
見淩風感慨萬千的坐在那裏，周亦凡有些不忍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都過去了，還有，你爸媽現在一定很為你驕傲……”
“嗯，他們也是這樣說的！”說話間淩風回頭，眼裏散發出耀眼且炙熱的光芒，說：“小凡，這一切都是你帶給我的，以後我也會好好報答你！”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單純的人呢？
有時候周亦凡仔細想想，覺得自己將淩風和那個烏煙瘴氣的娛樂圈徹底的隔絕開，說不定就是為了保持他這種純良的天性。
二來也可以令他靜下心好好做音樂，為藍宇賺更多的錢……
這麽想了以後，周亦凡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說：“別忘了你今天說過的話，將來你要是敢跳槽，我絕對天天詛咒你！”
“詛咒什麽？”
“買方便麵沒有調料包！”
聽到他這麽說了以後，淩風嘿嘿兩聲，說：“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周亦凡翻了翻淩風那本用來寫歌的筆記本，說：“為什麽？”
“因為你善良，連詛咒你都不敢說的太惡毒。”
也不見得對每個人都善良，就像周楚尋，有生之年，他都很想看著那個人活在煉獄中。
“對了，小凡，你說我的專輯一年出一張就可以了吧？”
“不，開始的這三年，我們可能會間或多出一張。”見淩風神情略顯呆滯的看向自己，周亦凡又說：“你現在剛進入娛樂圈，是吸引粉絲以及彰顯你實力的最好時機，等到以後別人光聽到你的名字就會買下你的那張專輯，那麽到時候不管你說什麽，我一定都同意你的意見，還有，就算我說偶爾多出一張專輯，也不是那種粗製濫造後隨便推上市的意思。”頓了頓，他又說：“我想把你打造成藍宇的一塊金字招牌。”
“什麽意思？”
“一說起藍宇大家就會想到你的名字。”
營銷方麵的事淩風聽不太懂，但聽到周亦凡這麽說了以後，他還是默默的點頭。
“做藝人最辛苦的就是開始走紅後的這三年，淩風，你隻要把這三年熬過去，那麽實力派三個字就真正屬於你了。”
“嗯……”想了想，淩風又說：“我一定努力寫歌！”
他能給出的承諾永遠隻有這一句，但這句話卻又最有用，聽到他這麽說了以後，周亦凡點頭。
其實就光淩風之前寫的那些歌，也夠他再出三四張專輯，但真正能躋身一線的藝人，身上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斷的進步，因此聽到淩風這麽說了以後，周亦凡也就沒有再說以往那種類似客套的話。
“對了，給你買的菜已經放進冰箱，還有生活必需品和你要的飲料……”頓了頓，周亦凡才以一種咬牙切齒般的語氣說出零食二字，說：“都在這裏。”
雖然淩風已經走紅，但本質上，他依舊是個宅男，喜歡窩在家裏創作發呆打遊戲，有時候周亦凡覺得自己不管他，說不定某天他來這裏的時候，淩風就會變成一朵即將發黴的蘑菇，因此隔三差五的，他就會買很多東西來淩風這裏。
別的還好說，一想到淩風嗜甜，自己得到處為他網羅這一類的零食，偶爾周亦凡還是能感覺到額角傳來的那種抽痛。
“記得自己好好做飯吃，還有，睡覺的時間盡量保持規律。”
說完這些，周亦凡突然暗歎自己如今跟淩風的保姆沒什麽區別。
“好。”同周亦凡一同起身，又將他送到門口後，淩風才突然回過神，說：“那支廣告……”
“我什麽時候沒答應過你的要求？”
說完這句，略顯疲憊的周亦凡就轉身下了樓梯，淩風看著他的背影，想著自己如果是個女人，說不定剛剛就會被他迷昏過去。
包容到略顯寵溺的笑容，再加上他輕描淡寫的語氣，淩風想難怪大家都想要他做明星了。
簽下合同僅一個星期的時間不到，淩風的首支廣告就已經進入正式的拍攝期。
食品廣告一般以淺色係為主，見穿著淺黃毛衣白色長褲的淩風拿著一盒餅幹不斷的在鏡頭前擺弄，周亦凡隻覺得他進步了很多。
不管表情或者語氣，想著這是苗遠山操練他多日的成果，周亦凡臉上逐漸堆積的笑容。
“淩風，以後要不要考慮做演員？”
聽到周亦凡打趣自己，如今身材已經修長挺拔的淩風立刻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說：“怎……怎麽……可能，那會要了我的命的！”
見他這樣，周亦凡嘿嘿兩聲，說：“我開玩笑的。”
兩人正說著話，片場的門口就傳來了一陣喧嘩，周亦凡回頭看了一眼，卻是柯振宇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氣定神閑的走了進來。
柯振宇算得上是廠商代表，再加上他來這裏總歸帶著點慰問的意思，因此都不用柯振宇多說什麽，他的助理就為劇組買了很多的食物飲料以及水果。
片場因為他的到來瞬間變得熱鬧非凡。
“周少，淩風，你們要吃什麽？我給你們拿過來。”
周亦凡回頭，說：“你要不要吃什麽？”
“不用了……”想了想，淩風又說：“我怕等一下影響上鏡的效果。”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樣的自戀，周亦凡忍笑看向那個劇務，說：“麻煩你了，我們都不餓。”
“水呢？水要不要？”
“這裏還有。”
見周亦凡手中那瓶沒喝完的礦泉水，那個劇務點頭離開。
大概都想在柯振宇麵前表現出自己十足的幹勁，休息了十幾分鍾後，淩風的那支廣告拍攝繼續。
“周亦凡，最近做的挺不錯的啊。”說完柯振宇雙手插.兜彎腰湊到周亦凡的耳邊，低聲說：“你都快成這個圈子裏家長用來教育自己孩子的典型了。”
柯振宇平時都是一張死人臉，但麵對周亦凡的時候，他就會不由自主的變成另一種樣子。
表情囂張語氣輕佻，能把任何一個人活活氣死。
隻是周亦凡一早就預料到他會這麽做，側頭丟給柯振宇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後，他才言不由衷的說了句：“謝謝。”
“淩風這支廣告是我幫他爭取的，酬勞也是。”說完柯振宇又說：“周亦凡，你要怎麽感激我？”
“淩風值這個價。”
“你對我客氣一點的話，我說不定可以為他爭取更多的代言……對了，我自己開的那家公司最近也在找代言人……”
聽出他言語中的意思，周亦凡回頭冷冷的打斷他的話，說：“柯振宇，你很閑？”
現在的周亦凡好像變得穩重了很多，不像從前，火藥桶般一點就著。
靜靜的站在周亦凡身邊看了他一會兒，柯振宇才故作困惑的說：“周亦凡，幹嘛總這麽討厭我？”
“為了你好。”
“嗯？”
挑眉看向自己的柯振宇可以媲美奢侈品廣告上的混血名模，可惜自己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反胃。
嘲諷的同柯振宇笑了一下，周亦凡轉身，說：“是你自己說的，我蠢得讓人可憐，你不知道嗎？和蠢人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那人也會被傳染。”
恍然想起這是自己上次在日上同他說過的話，柯振宇的笑容不由得變得更加的明顯。
那天他是喝了不少酒，但不至於神誌不清，看見出現在那裏的周亦凡，他不知道怎麽就生出了一種想要逗弄他的心思。
換做平時他絕對不會這樣做，但那天他是因為喝了不少酒……
酒精能引發人內心很多的東西，比如勇氣，比如突如其來的興趣。
想到這一點，柯振宇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隻覺得自己好像是在頃刻之間明白了自己忽略了很久的問題。
相比較從前那個隻會胡作非為並且讓自己輕視的周亦凡，現在的周亦凡，身上好像已經有了可以與自己匹配的力量……
“周亦凡，周楚尋他媽是你替他找來的吧？”
這件事誰知道都不會給自己造成任何的影響，想到這裏，周亦凡側頭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柯振宇，一字一句的說：“關.你.屁.事！”
“嗬。”壓低聲音笑了一下，柯振宇說：“沒有，我隻是覺得很有趣。”
靠！老子遇到的他媽就沒一個正常人！
廣告拍攝的時間一般很短，這天淩風拍完全部的鏡頭，等到第二天，他又補拍了幾個導演覺得不滿意的鏡頭，這支廣告就算拍攝完成。
第二天下午將淩風送回他的公寓，周亦凡才回自己的辦公室。
“大少，有個叫莊林的人找你。”
憑借淩風那張震驚整個音樂圈的專輯，周亦凡如今不僅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公司也為他配了個專門的助理。
聽到那個助理這麽說了以後，周亦凡回頭，說：“人呢？”
“你辦公室。”
周亦凡冷哼，說：“以後除非是工作的事，別隨便什麽人都給我放進來！”
那個助理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楞了一會兒，她才哆哆嗦嗦的說：“抱……抱歉……大少……我不是故意的……”
“周亦凡。”
見辦公室神情自若朝自己看過來的莊林，周亦凡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討厭這個人。
和周雲錦分手後就自甘墮落的去做了那樣一份職業，相比較自己，他其實更想讓周雲錦為他感到難過吧？
除此之外……周亦凡默默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發現自己對莊林的厭惡有些超出他的預期。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一個人。
還有，這樣的討厭來的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