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紀念

第19章 紀念

李叔剛走到二樓,他就聽見周亦凡房間裏傳出的怒吼。

以後等到他加快腳步走到房間的門口,他就看見滿臉通紅的周亦凡拎著周雲錦的衣領一副恨不得將他暴打一頓的模樣。

想著周雲錦出身不凡,李叔不由得有些緊張,叫了聲小凡,他才說:“你不能這樣對你表叔。”怕自己說服力不夠,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應該尊重長輩……”

剛剛發生的事自己不可能同他提起,又見李叔一臉忐忑,周亦凡隻得恨恨的放開周雲錦的衣領,低聲說:“李叔,你怎麽來了?”

“我為你們做了刨冰。”

李叔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在廚房裏搗鼓吃的,知道周亦凡不喜歡吃水果,他就將生碎和巧克力豆均勻的撒在了可可刨冰上。

周亦凡很喜歡吃這個,見他果然端了三碗刨冰上來,他忙接過一碗,舀了滿滿一勺放在嘴中後,他才口齒不清的說了句:“謝謝李叔。”

嘖,一看到吃的就什麽都忘記了。

“周少,你呢?你要吃嗎?”

見李叔一臉小心,又見旁邊的周亦凡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樣,周雲錦心情很好的伸手,說:“謝謝。”

“不客氣。”

“李叔,廚房還有嗎?”

聽見周亦凡問自己,李叔搖頭,說:“刨冰吃多了對胃不好,一碗就夠了。”

說完李叔端著剩下的那碗刨冰將它送去周楚尋的房間。

“你自己不是有房間?你就不知道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吃?”

見餘氣未消的周亦凡瞪向自己,周雲錦不為所動的在他身邊坐下,說:“我就喜歡在這裏吃。”

“無恥!”

說完這句還嫌不夠,周亦凡又狠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想著他終於可以以一種無拘無束的態度對待自己,周雲錦臉上的笑容不由得變得更明顯。

第二天,周亦凡將自己打扮周正後才去找苗遠山。

見他將一張銀行卡遞給自己,苗遠山放下手中的茶杯,說:“什麽?”

“拍mv需要的那筆錢。”

“怎麽快就湊齊了?”

“嗯。”

見他一臉別扭,苗遠山忍不住有些好奇,說:“怎麽這麽快就湊到這筆錢了?”

“找我爸借的……”

“什麽?”

周亦凡幹咳兩聲,提高音量說:“找我爸借的!”

想起他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說不能什麽事都靠我爸,苗遠山忍俊不禁,說:“這個辦法挺不錯的。”

“那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就是我爸!我不找他找誰?”

房間裏開著電視,但聲音很小,或者說,一直以來,苗遠山隻是想借助它使得這棟房子不至於太過空曠安靜。

察覺到他突如其來的沉默,周亦凡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已經過世的女兒,沉默了片刻,他才說:“苗叔,我們倆的性格其實挺合得來的吧?”

苗遠山拿著遙控器隨意轉換著電視上的頻道,應了一聲,他才說:“怎麽這麽說?”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我當成是你的兒子。”想了想,周亦凡又說:“還有何遙。”

他的聲音很小,但還是很快讓苗遠山頓住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回頭的時候,他才發現周亦凡正盯著自己,眼神中寫著堅持和坦然,但更多的卻是緊張。

想著這小子平時一定很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感動之餘,苗遠山的臉上漸漸揚起一絲淺笑,說:“怎麽?看著我可憐啊。”

“除了你自己,還會有誰覺得你可憐?”說完周亦凡一臉憤恨不平,說:“怎麽?認我做你的兒子讓你感覺很吃虧?告訴你!搞不好我以後可以稱霸整個娛樂圈!”

見他大言不慚的說出這句話,苗遠山點頭,說:“靠你的厚臉皮絕對可以。”說完他轉開話題,說:“說吧,今天找我什麽事?”說話間他瞟一眼桌上的那張銀行卡,說:“不單是過來同我送錢這麽簡單吧?”

“苗叔,還是你了解我!”說完周亦凡幹笑兩聲,說:“你看我都把錢給你送過來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公司簽約?”

“怕我出爾反爾?”

“不是,淩風的專輯已經錄製完成了……”說完周亦凡一臉諂媚的坐到離苗遠山更近的地方,說:“我們想趕在下個月發行這張專輯。”

專輯的銷售需要大規模的宣傳,而電視台滾動播出的mv會成為最好的宣傳方式,想到這裏,苗遠山起身,說:“行,走吧。”

“苗叔,你太好了!”

見周亦凡臉上過分誇張的討好表情,苗遠山不由得搖頭,想臭小子的出生以及成長環境都不錯,所以他是從哪裏學到的這種市井氣?

而且還學的這般淋漓盡致,深入骨髓。

七月末是臨城最熱的時候,雖然還隻是早上,但熾烈的陽光已經給人一種不能忍受的感覺。

想著離這裏到主街打車的地方有些距離,怕苗遠山受不了這種高溫天氣的周亦凡又在臨行前同陳姨借了把遮陽傘。

“小凡,不用,真不用。”

苗遠山已近六十歲的高齡,再加上他從前在片場一向有些雷厲風行的處世態度,因此看到周亦凡將那把遮陽傘鄭重其事的頂在自己的頭上,他也不由得被弄了個大紅臉。

看到他那樣,周亦凡嘖一聲,說:“我一個年輕大小夥子都不怕,你在那裏瞎別扭什麽?”

所以他的意思是說老年人就不應該有羞恥心?

想到這裏,苗遠山忍不住狠瞪一眼若無其事的周亦凡,想很好,等到淩風mv拍攝的那天,自己再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之處。

苗遠山所住的這個小區在臨城頗有些知名度,一來住在這裏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二來環境好,周圍很安靜。

因此此時除了幾部偶爾經過的高檔私家車,路上也看不到幾個行人。

兩個人都有點享受這樣的一份靜怡,以後周亦凡突然想起何遙,說:“對了,苗叔,怎麽最近都看不到何遙?”

想著他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周亦凡也不免有些擔心。

苗遠山淡淡的看過他一眼,說:“他最近在上輔導課。”

“關於什麽的?瑜伽?還是桑巴?”

想象著何遙穿著裙子跳舞時的蠢樣,周亦凡忍不住笑出聲。

看到他這樣,苗遠山搖頭,想人以類聚,也難怪他們會成為好朋友了。

“他上的是相關外語和金融的輔導課。”

見周亦凡突然愣住,苗遠山想起何遙同自己說的那些話,說:“他說既然你都這麽努力了,他也不好再繼續放縱下去。”

“靠,說的就好像他比我厲害很多似的……”說完周亦凡低頭,說:“他準備去他爸媽那裏繼承他們家的公司?”

“是。”

想著之後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看不見何遙,兩人又不禁有些沉默。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聽到周亦凡略顯感概的說出這樣一句話,苗遠山點頭。

內心裏,他覺得何遙能做出這樣的一個決定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兩個人也都該從那件事中走出來了。

就像周雲錦曾經說過的那般,時間會撫平他們心裏所有的傷痕。

卻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從那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

和苗遠山在公司簽完合同,又讓人將他送回去以後,周亦凡才攔車趕去雲海。

通常一首歌的編曲部分結束,才會進入正式錄歌的階段。

淩風如今就隻剩了一首《青春再見》沒錄,換而言之,與他合作的那支樂隊的工作已經全部結束。

原本周亦凡以為他們已經離開,但等到他趕到雲海,他才發現這群人一個不落的坐在那裏,並且臉上一種過度誇張的興奮表情。

周亦凡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有人靠近他,說:“小凡,好好唱,別拉低了淩風這張專輯的整體水平。”

“就是。”就在周亦凡維持一個姿勢站在原地不動時,那人又故作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壓力也別太大,我們看好你。”

漸漸的,周亦凡回過神,說:“臥槽!你們根本就是想看我笑話吧?!”

見他雙手握緊一副恨不得將誰暴打一頓的表情,眾人立刻爆笑出聲。

“小凡,不要緊張,你就把它當成是一個遊戲好了……”

見周雲錦的臉上也是和周圍那群人差不多的表情,周亦凡瞪向他,冷聲說:“也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

對於他的態度,周雲錦顯得很不以為然,以後他看了眼手上《青春再見》歌詞,說:“小凡,你為這張專輯費了這麽多的時間精力,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留下紀念……我覺得是件很有意義的事。”

說完這句,周雲錦率先走進那間錄音室,周亦凡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很突然的就感覺到了一陣源自他內心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