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裂痕（1） 史上最強女仆
小瞳正是愁腸百結的時候，看他剛才一直袖手旁觀，這會兒又說些不冷不熱的話，實在忍無可忍，霍地站起來，對阿光說：“你放心，我再沒辦法，也不會把主意打在-逆光-身上！”
說完，小瞳拎起自己的包，像一陣旋風似的刮出去。
“大小姐？”小甲愕然地注視著她拂袖而去的背影。
是他說錯話了嗎？唉，大小姐該不會是怪他沒用吧？還是嫌他哭得太難看？
阿光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恨恨地扔下五個字：“女大不中留。”
“什麽意思？”小甲還沒從哭泣的情緒中恢複過來，哽咽地問，“女人長大了就要嫁到外國是不是？”
“完全正確！那時你會發現，她口口聲聲的所謂-好兄弟-統統都變成路人，她隻看得見克她的那一個。”阿光看著臉上猶帶淚痕的小甲，也不知是真被娛樂到，還是為了轉移情緒，嘴角揚起微笑，“對了，你剛才說什麽預支？”
“呃，不用，老……”小甲看著阿光，差一點就錯喊成“老大”而不是“老板”。
汗，他怎麽覺得阿光跟堂皇越來越像了？連那種笑裏藏刀的感覺都好接近……
一樓客廳。
小瞳拎著水桶和抹布，輕輕歎息一聲。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需要清潔的麵積還是比她想象中大得多。
“灰姑娘之夜”，多少人羨慕這客廳大，騰空了可以當足球場，但是現在——
小瞳多希望眼前能出現好心的教母，用魔杖輕輕一點，把這個客廳變得隻有工具室那麽大！
她等待了兩秒，發現自己是在做白日夢，於是認命地跪下來開始擦地板。
唉，想不到真的當起灰姑娘來了。
不同的是，童話裏的女主角是被虐待，不得不為之，後來曆盡重重艱險，還能嫁王子。可她呢？簡直是自找罪受！
就因為……覺得對他有所虧欠嗎？
小瞳心裏胡亂地想著，手上的動作可不敢慢下來。
一人對付這麽大的房子，當然不可能像專業人士那麽麵麵俱到，隻能把重點部分打掃出來。
即使工作打了折，時間還是迅速流逝，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到最後，小瞳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擦地板，還是擦自己滴在地板上的汗水了。
當她好不容易擦完最後一塊地板，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
她努力安慰自己，就當是上了免費的健身課吧！
看著亮潔如新的地板，從沒有過的成就感把她包圍。
如果讓學校裏生活部的人打分，就算不是滿分，也至少在九點八分以上才對。
她簡單衝了澡，正想接著洗衣服，卻聽得莊拉鈴。
小瞳連忙跑去二樓的臥室，莊正在看書——她本以為莊轉學隻是做做樣子，沒想到他真的用心讀書，除了配合老師上課，偶爾還抓住小瞳發問，可惜小瞳對理科的部分一問三不知，一來二往，莊知道了她的水平，也就不再問。
莊抬起頭來：“山下的-好廚師-的電話改了嗎？怎麽打過去總是沒人接？”
小瞳心中擂起鼓來。汗，這是她事先跟夥計商量好的，看來莊對於目前的經濟狀況全無頭緒。
“啊……”小瞳看看日曆，迅速找到借口，“據說是最近快過節，客人很多，暫時……取消了外賣服務。”說到最後她十分心虛，聲音都有些發抖，也不知道莊聽出來沒有。
“哦？”莊有些疑惑。
他這個貴公子大概很少接觸到真實民生，所以沒有追根究底。
小瞳怕他再問什麽，連忙說：“如果少爺不嫌棄，不如嚐嚐我的手藝？”
莊倒是真正好奇了：“你會下廚？”
“嗬嗬，我們社團最近跟烹飪社結盟，我稍微學了一點。”小瞳壯著膽子，繼續說謊。
她拚命安慰自己，這個是白色謊言，何況莊又不可能真的去學校求證。
莊居然沒有異議，轉回頭看書：“一小時夠嗎？”
“OK。”小瞳連忙去到廚房，好在她事先儲存了食材。
話說那冰箱大概也空虛很久了，難得有這麽充實。
莊的胃會很難伺候嗎？
小瞳忽然感謝起阿光來。
虧他有一手好廚藝，小瞳這幾年耳濡目染，心裏有點數。
她想起“逆光”剛開張那陣子，請不到廚師，阿光這個老板就係上圍裙，做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好評如潮。
唉，要是自己平時沒那麽懶，跟他再多學幾招就好了。
但現在也不是後悔遺憾的時候。
小瞳依靠一點點經驗和“好廚師”夥計的獨門傳授，終於在限定時間內忙活出一桌菜。
她解下圍裙，把三菜一湯端到飯桌，讓莊下來吃。
“你要去哪兒？”莊看著作勢要離開的小瞳，不解地問。
其實她還有很多活沒幹完，比如說大片的玫瑰要澆水，莊的房間等著收拾，還有窗簾和衣服也該洗一洗了……
不過，她懷疑自己急著離開，隻是怕聽到莊對菜的評價而已。
“呃，以前的夥計不都是送上門就走人嗎？”
“坐下來，你先吃。”莊把旁邊的椅子拉開，“萬一我被毒死怎麽辦？”
小瞳隻能無言地坐下。
她雖然比不上專業大廚，但也不至於做的東西難以下咽吧——剛剛她在廚房當然試吃過，誰敢真把自己都沒嚐過的東西端給別人？
做飯吃飯耽誤的時間少不了兩小時，洗衣的活隻能往後排了……
想是這麽想，但看到莊嚐第一口的時候，她還是不爭氣地揪起心來。
終於知道古人“伴君如伴虎”是什麽滋味了。
他的一句話絕對有讓她上天堂或下地獄的能力。
隻見莊的眉頭微微一皺。
小瞳的一顆心頓時懸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
“淡了點。”莊說完，放下筷子。
不會吧？難道她在“逆光”當編外學員是假的啊？還是說“好廚師”小夥計的壓箱心得全無價值？
“外麵飯店做的東西，調料放得重，所以少爺一旦吃回家常菜，就會覺得不習慣。”小瞳硬是撐下去。
她才不要認輸。何況，能吃到她親手做的菜，已經算是福氣呢！
連跟她這麽久的阿光，都沒這個待遇，倒是她自己三不五時過去蹭吃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