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城128很不甘心你真殘忍

悲喜城128很不甘心,你真殘忍

江嶼心端著酒杯,一飲而盡,一杯接著一杯,似是想要把自己灌醉。

隻有醉了,她的心才不會痛,耳邊就不會響起初年的那聲:淺淺媽咪。

陸希城坐在她的身邊,不在說話逗她,也不安慰她,無聲的遵守自己的諾言陪著她:不醉不歸。

兩瓶酒空了,他又去拿了兩瓶,但隻開了一瓶,因為江嶼心已經醉了。

她靠著沙發,手肘撐在沙發的邊緣,掌心扶在了額頭上,垂落的青絲遮擋住她大片的臉頰。

陸希城給自己倒滿酒,一飲而盡,大掌把玩著空酒杯,鷹眸看著醉醺醺的江嶼心,薄唇輕揚:“在我麵前毫不設防的喝醉,就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麽?”

江嶼心白淨的下巴朝向他,水眸半眯著,聲音微啞:“你會嗎?”

“你覺得呢?”陸希城不答反問。

“我不知道。”卷翹的睫毛低垂投下一片淡淡的青影,聲線落寞,“我隻是在賭。”

陸希城好奇的眼神望著她,“賭什麽?”

江嶼心坐直身子,麵對著他,認真的一字一頓:“賭!你!不!會!傷!害!我!”

陸希城玩把酒杯的手倏然僵住,心口就好像被什麽狠狠的撞了一下,“要是輸了呢?”

“要是輸了……”江嶼心看著他的眼睛裏流轉迷惘,聲音既委屈又難過,“如果連你都傷害我,在這個世界上我真的不知道還能相信誰了。”

低低的聲音落地,她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往前倒。

陸希城一驚,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手臂帶進自己的懷中,放下酒杯,低頭審視懷中的她,劍眉漸漸擰起。

江嶼心靠在他的懷中,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似是睡著了。

他看了她好一會,緊鎖的眉心舒展開,低頭唇瓣湊到她耳邊,輕聲低喃,“江嶼心,你真的很聰明,你賭贏了……”

任何男人聽到她這樣的話,都不可能再對她做什麽,哪怕真的很想要將她占為己有。

可能是他說話時的暖風吹進她的耳朵,有些癢,她不老實的側過頭,避開他溫暖的氣息。

陸希城心頭被她這小舉動給樂到了,伸手將她遮麵的長發掠到耳根後,這樣也能清楚看到她的玲瓏耳貝有多可愛。

“希城……”她閉著眼睛突然出聲。

“嗯?”陸希城挑眉,低眸溫柔的凝視她。

“你甘心嗎?”她沙啞的聲音幽幽的在靜謐如死的空間飄蕩,“當初一顆熾熱的心,被他們肆意的賤踏,碾碎。最美好的愛情變成了一場難以啟齒的羞辱和痛苦回憶,多年午夜噩夢,輾轉反側,最後要是不給這段咬牙切齒的愛情留下點什麽,真的能甘心嗎?”

陸希城因為她的話,眸底劃過一抹黯淡,擁著她的臂膀無聲的收緊,嘴角漫過苦笑。

她永遠都知道如何刺痛一個人的心。

他低頭湊到她耳邊低喃,“我不甘心,很不甘心。”聲音頓了下,再起時溫柔繾綣,“在沒有遇到你之前。”

在遇到你之後,我想....我已不在乎為何而背叛。

我想....也許這是命運為了讓我遇見你而埋下的伏筆。

江嶼心這次沒有避開他,她睡著了。

所以她永遠沒有機會聽到他的這句話。

後來在時光的洪荒中,江嶼心偶爾會想起這*的情景,不知為何,心底無端覺得溫暖。

……………

唐時遇讓初年自己洗澡後自己睡覺,他去送一下許淺很快回來。

許淺現在住在江家,唐時遇把車子停在了江家門口,一路上他都很沉默。

在許淺解開安全帶要說“謝謝”的時候,他突兀的聲音在昏暗的空間裏響起:“明天我們去民政局把離婚辦了。”

許淺身子明顯的一僵,臉上的情緒隱匿於黑暗中,片刻後,道:“我的戶口本和結婚證都沒帶回來。”

唐時遇劍眉擰起,側頭盯著她的眼神越發的陰翳,“許淺……”

聲音裏的不滿和不耐煩盡顯。

“我這次回來是因為工作,走得急就忘記了。”許淺為自己解釋。

“那天晚上的事,你又作何解釋?”唐時遇聲音沉冷的質問。

許淺知道他指的是她約他吃晚餐的事,當時她說難得自己回來一趟,他不請她吃飯太不夠朋友了。所以唐時遇才會答應。

“我是約了媽媽,但我不知道江叔叔和她也在場。”許淺還是在為自己辯解,聲音柔軟透著一絲可憐,“我們到底注冊結婚六年,難道不該讓我媽媽知道嗎?即便我們以後離婚,她遲早還是得知道。”

恩,是一個很好的理由,但....他不能接受。

“許淺,我必須和你離婚。”唐時遇說這句話時,語氣和眼神一樣堅決如鐵,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許淺不由的咬了下紅唇,心頭湧上大片的酸澀與不甘心,“是……因為她?”

唐時遇沒有否認,也沒有過多說什麽,他和江嶼心的感情從來都不需要對外人宣揚。

沉默片刻,他道:“當年的事我很感謝你,初年也把你當親人一樣看,我希望你不會讓他失望!”更令我失望!

言下之意,是暗示她不要再多做一些無謂的事,隻會造成他們對她的反感情緒。

許淺眸底慢慢氤氳起水霧,深呼吸,眼眸不斷往車頂看,其實什麽都看不到,不過是努力的讓眼淚不掉下來。

“每一年,你每一年都要打電話給我提醒我離婚的事!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明明知道我比她更愛你……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你就不能看到我的好……”

聲音哽咽,兩行清淚終究止不住的往下流。

每年他都要提離婚的事,隻有在提離婚的事,他才會主動的給她打電話……

這個男人眼裏好像永遠都看不到她的真心,她的感情。

許淺和江嶼心是不同類型的女子,江嶼心是寧可在外人麵前流血,亦不在外人麵前流淚,那天車禍是因為情緒太過崩潰,難以抑製。

而許淺長相柔美,溫柔似水,一雙星眸流淚時豆大的淚珠毫無征兆的往下掉,沿著白希的肌膚緩緩而下,楚楚可憐,大有我見猶憐的柔弱感,通常很容易激發男人的保護*。

可在唐時遇這裏不管用,在他的眼裏這世界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江嶼心,另外一種就是江嶼心以外的人。

沒有男女之分,沒有第三種。

所以許淺的眼淚在唐時遇的眼睛裏毫無作用和價值,若是此刻是江嶼心在他麵前流淚,他會覺得心疼會哄她,可現在在他的麵前落淚的是許淺,他無動於衷。

“許淺,當初我有拿槍指著你的頭逼你和我注冊結婚?”唐時遇漠然的眼神看著她,聲音略冷,“當初我是不是有說此生我不會愛其他任何女人,包括你!”

許淺被他質問的啞口無言,清澈的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當初唐時遇並沒有拿槍指著她的頭要自己非要嫁給他,也說過他不會愛上自己,甚至連注冊這件事都是她主動提出來,想盡辦法,勸服他,哪怕知道他最終是走投無路而答應,不是為了自己!

他從來都沒有喜歡她,更沒做過讓她誤會的事,可是她的心就是不受控製的淪陷了。

嫁給他,明明隻是一場做戲,可她卻很想把假戲真做,做他的妻子,做初年的媽媽,她可以保證對初年視若己出。

可是他不願意,甚至在知道她偷偷的教初年叫自己淺淺媽咪的時候,當場提出離婚。

她隱藏的感情從沒有說出口的機會,他也從來不問,卻一眼看破,毫不猶豫的斬斷她的所有念想。

當下她匆匆離開,連夜回了英國,極少再回國,哪怕思念早已如洪水泛濫成災,她亦不敢回國,她怕他再提離婚的事。

隻要不離婚,哪怕她遠在英國,也覺得與他之間有一種無形的羈絆,令她心裏很踏實。

………………

“許淺我很感激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所以不管你有什麽需求我都可以盡全力的滿足你!但是——”唐時遇的話鋒犀利一轉,麵對許淺淚流滿麵的臉,言辭犀利無比:“不要拿恩德綁架我的感情,這樣隻會讓我看輕你!”

許淺一怔,呆呆的凝視他,早已痛徹心扉。

“唐時遇,你真殘忍!”她聲音哽咽,顫抖的不像話,說完,推開車門一路往裏麵跑。

唐時遇坐在車子裏沒有立刻開車,挑了下眉頭。

殘忍嗎?

他隻是不想讓一個人女人對自己殘留任何的幻想,因為自己滿足不了她的幻想。

長痛不如短痛,唯有早點認清現實,才能接受現實,才能有新的開始。

…………

唐時遇回到家裏,初年還沒有睡覺,坐在*上像是在看書,實際是在發呆。

他走過去,將初年書桌前的椅子拿到*邊放置,坐下,腰板挺拔,“談談。”

初年猶豫一下,將書合上放旁邊,“好吧。”

“不要再叫許淺媽咪,你可以稱呼她淺淺阿姨!”唐時遇言簡意賅,語氣強硬的不容拒絕。

“為什麽?”初年不明白,這麽多年他一直都是叫淺淺媽咪,叫習慣了,突然要他改口,會很不習慣。

唐時遇眉頭皺了一下,耐心的和他解釋,“你有媽媽,你叫許淺阿姨媽咪,你覺得媽媽會高興嗎?”

“可是媽媽就是媽媽,淺淺媽咪就是幹媽,為什麽媽媽會不高興?”初年不明白。

在初年兩歲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是許淺帶著初年,那時初年隻會叫爸爸,叫阿姨,叔叔,但不會叫媽媽,因為唐時遇從來沒教過他。

是許淺教他叫媽媽,叫淺淺媽咪。

她告訴初年自己是他的幹媽,但是幹媽不好聽,所以要叫淺淺媽咪!

初年那時年紀小,什麽都不懂,許淺教他什麽,他就說什麽。

許淺說:初年那麽可愛,我想收他做幹兒子,他叫我一聲淺淺媽咪這也不為過吧!

他當時沒多說什麽,畢竟許淺幫過他,即便不願意也不能當麵表達。

在他的心裏,初年隻有一個媽媽。

後來他也糾正過初年不可以這樣叫,可是初年已經叫習慣,改不過來;而且因為那段時間許淺把他照顧的很好,他對許淺也很喜歡,很是依賴。

再後來許淺回了英國,極少回來,每次都回和初年打電話,初年這麽多年已經叫習慣,根本就糾正不過來。

唐時遇解釋不通,隻好讓他自己做選擇,“在媽媽和幹媽之間選擇一個,你選誰?”

初年猶豫,“是不是選了其中一個就不能叫另外一個人了?”

唐時遇神色認真,點頭。

初年苦惱的抓了抓頭發,很是糾結。一個是他的親生媽媽,一個是很照顧他和關心他的淺淺媽咪,兩個都很好,很難選擇。

唐時遇見他猶豫這麽久,不免皺起眉頭。

這個還需要考慮嗎?

“我還是比較想要自己的媽媽。”初年猶豫了下小聲的說。

淺淺媽咪很好,對自己也很好,可是畢竟不是他的親生媽媽,他很喜歡自己的親生媽媽,喜歡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感覺。

唐時遇緊繃的弧線緩緩鬆開,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以後記得要改口,不要再叫錯,尤其是當著你媽媽的麵,她聽見會傷心的。”

初年點頭:“我記住了。”

“睡覺吧,晚安。”

“爸爸晚安。”

……………………

翌日青海城的各大報紙頭條都被江嶼心和陸希城的婚期占據,大篇幅的文字報道,搭配近日兩個人同進同出,越來越多人看好他們兩個的婚事,連同兩家公司的股票也一直在漲。

江嶼心和唐時遇談過後,從陸希城的房子裏搬出來,一來是他家的密碼實在讓她別扭,二是已經沒必要再躲避唐時遇,因為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

……

時煙在去公司的路上看到報紙,臉色逐漸蒼白,指尖一鬆報紙飄然落在腳墊上。

她側頭看向東方欲從雲層裏探出頭的太陽,眸底無聲滿上濕意,刺眼的光讓她緩慢的閉上了眼眸。

他們終究是要結婚了。

……

唐時遇一早就去拿報紙看到新聞,捏著報紙的手骨節泛著青白,唇角越發往下垂。

站在晨風中許久,他隻是低低的一聲:“心兒,你太衝動了……”

他將報紙丟棄在垃圾桶裏,不願帶回去讓初年看,免得他難過。

……

陸希城最近很忙,要管理公司,又要籌備婚禮,婚禮的事情,事無大小巨細,皆是是他親自確定,沒有讓江嶼心操心任何東西,就連請柬這種小事,他都是親自挑選,每一個請柬上賓客名字都是他親手寫上去,連同江家的那部分。

江進對陸希城是越發的滿意,看的出來他對嶼心是真心愛護,陸家背景又好,他相信嶼心嫁給他是不會吃虧受苦。

縱使過去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相信陸希城一定會護著嶼心,不會讓她在陸家受委屈。

陸希城沒打算婚後和江嶼心住在陸家,他早就在陸氏旗下開發的高檔別墅區留下了三套別墅,最好的自然是留作他和江嶼心的日常居家,另外兩套分別是留給陸晨曦和唐初年。

而在他和江嶼心婚房裏也留一間裝修簡約大氣的客房,他說:“這間房永遠留給初年。”

至於給初年的那套別墅,他暫時還沒有告訴江嶼心,打算等初年再大一點,至少要等他升初中。

他對初年談不上來喜歡或討厭,但江嶼心要是嫁給他,他定然是不會虧待她的孩子,金錢方麵的給予,他向來不是吝嗇之人,但也僅能做到這般,想要他對初年親若親生父子,這是不可能的。

過去的事他不在乎,誰還沒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他自己也有,所以他活的很現實,知道哪一個更重要。

……………

周一,江嶼心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可是一直到會議結束她都沒有出現,電話打通了卻無人接。

江進很不放心,吩咐談殊靳去看看怎麽回事,他擔心江嶼心反悔嫁給陸希城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談殊靳開車去江嶼心的公寓,敲門許久無果,打電話隱約聽到手機在屋子裏響,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叫來管理員拿備用鑰匙開門。

屋子裏窗簾拉住,即便白晝也是昏暗陰涼一片,談殊靳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她躺在*上,似是睡著了。

談殊靳叫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反應,熟睡的好似沒有呼吸了。

他走近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伸手碰了下她的額頭,驚覺她的體溫冰涼嚇人,就連氣息也是似有若無的。

談殊靳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立刻抱起她就往外跑,吩咐管理員給醫院打電話,做好準備,他十五分鍾後就到。

……

江嶼心進醫院,勢必要聯係江進和陸希城,兩個人抵達醫院時,江嶼心已經從急症室轉送到病房,人暫時還未醒。

江進詢問醫生緣故,醫生的答案是服食過量的安眠藥,又因為喝了酒,導致昏迷,加上她營養*,體質很差,幸虧送來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輕則重度昏迷不醒,可能成為植物人,重則直接死亡。

醫生的話聽得江進膽戰心驚,陸希城臉色也越發的陰沉,他讓江進先去病房看江嶼心,自己則留下來和醫生談話。

麵對即將到來的婚禮,這樣的事絕對不能讓外界知道,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但凡是接觸到江嶼心,知道內情的必須三緘其口,否則休怪他無情。

談殊靳不是陸氏的人,陸希城也不好命令他什麽,委婉的說公寓那邊可能要麻煩他處理下。

這件事其實不用陸希城開口,談殊靳也會去做,而且江嶼心在被搶救的時候,他已經給公寓的管理員打過電話,想要保住飯碗就必須懂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

江進坐在病房裏,看著昏迷不醒還在輸液的江嶼心,止不住的歎氣。

陸希城走到他身邊,眼眸望向*上,眸底劃過一抹心疼,“江叔,您放心,小心肝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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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烯湮:女主不是自殺,她不是這樣的人,這是意外,隻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