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慕羽原:永遠被埋藏的回憶①

「這小孩真可憐,父母坐飛往紐約的班機不幸空難,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

「是啊,才八歲就經曆生死離別,太殘忍了。」

「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隻是這孩子以後就孤零零一人了,他那個叔叔整天隻會花天酒地不顧正業,不知慕氏集團將由誰來接管?」

「應該是他叔叔吧,雖然做為慕氏集團的準繼承人但他還是小孩未滿十八,除了他叔叔外應該不會讓外戚的人接管。」

「也是,畢竟……」

黑白的靈堂內,前來拜祭吊唁的人側頭低聲和旁人議論,帶著憐憫同情的目光看著此刻站在靈堂中間雙手捧著父母遺照的小男孩。

站在他旁邊的管家早已淚流滿麵悲傷的哭著,白色的手帕換了一條又一條,而男孩則強忍著眼淚往下流的衝動,眼睛通紅咬緊牙關,帶著沉痛悲傷的眼神捧著父母的遺照走出靈堂。

——小羽乖,等爸爸媽媽回來後再跟你一起去遊樂園好不好?

——爸爸媽媽會從紐約帶回來小羽喜歡的玩具,這幾天要聽管家爺爺的話聽到了嗎?

——不許挑食要好好吃飯,老師布置的功課要全部做好,這樣才是媽媽的好兒子。

——親一個,爸爸和媽媽出門了,記住不要一個人到外麵去玩知道嗎?

昨天上午出門時爸爸媽媽還親吻著他的臉頰撫摸著他頭部微笑的叮嚀囑咐自己,為什麽一轉眼爸爸媽媽就都不在了,丟下他一個人走了,不要他了。

「爸爸媽媽不要丟下小羽一個人在這裏,小羽好害怕不想和爸爸媽媽分開,小羽好想你們。」

來到別墅後麵的樂園,慕羽原看著那些父母為他而建設的遊樂設施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如暴發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哭著傷心欲絕,用力的抱緊懷中父母的黑白遺照。

「小羽,就算爸爸和媽媽都不在了,也要幸福堅強的活下去。」

淚水模糊了視線,朦朧中仿佛看到前方父母的身影聽到他們熟悉溫柔的聲音,焦急不安的快跑下階梯伸手向他們奔去,卻不幸被自己淩亂的腳步絆倒,慕羽原驚恐的抬頭眼框瞬間撐大眼珠不安的劇烈顫動著,看著父母的身影漸漸的消失不見。

「不!——求爸爸媽媽不要丟下小羽一個人!不要走!嗚嗚!——」

「撲通!——啊!——」

被這突如其來的慘叫聲嚇著停止了哭泣,慕羽原睜著圓滾的掛著透明水氣的眼睛呆愣的看著不遠前方處突然出現的人,趴在地方忘記了要起來。

十分鍾前,陰沉沉的天氣黑雲滾滾的天空,預視著將有一場大雨要降臨滋潤這炎夏的大地。

外貌嬌美身材玲瓏穿著件寬鬆雷絲邊吊帶衫和熱褲的女子頹然哀怨著張美麗的小臉,泫然欲泣,及腰的微卷棕色長發被用青綠色的發夾夾在腦後,失望的眼神望著周圍一片綠的郊外。

難過的眼睛開始泛紅,晶瑩的淚水不斷的往外掉,女子抽咽著眼淚婆娑傷心的把視線落到一名七歲留著飄逸細碎短發長相非常可愛漂亮的女孩身上。

「嗚嗚,小葉……」

「這裏是新界,觀光風景名勝的話也有。」

女孩穿著一條牛仔吊帶短褲和印著卡通的T恤,精致可愛的臉上是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平淡,對於女子的哭泣也無視不理完全沒有安慰的打算,漆黑晶亮的圓潤大眼平靜的看著她聲音淡然的陳述。

「但是……嗚嗚……我想到香港島逛赤柱跳蚤市場、天後古廟、淺水灣、維多利亞港,嗚嗚……這裏感覺太荒涼了……」

「可以。」

千綾葉把背在背後粉紅色可愛的熊寶寶背包拿到胸前,拉開拉鏈拿出手機,這背包裏可謂是什麽都有,微型電腦手機銀行卡等等一應俱全,是宇都宮密在她出門前精心為她準備的。

見狀美奈子連忙奪過千綾葉的手機,抽咽著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小葉,你想做什麽?媽媽我好不容易帶你們一起出來,小葉不能讓媽媽難過遺憾的被帶回去見不到美麗的景色。」

「打電話給密他能開車來接我們到香港島,你不是想去嗎?」

平靜漂亮的黑眸困惑的抬頭望著美奈子,既然想去在這又無車子經過或半點人煙的地方除了叫人來接外沒有其它的選擇,況且就算她不打電話等下也會被找到,隻是時間的問題。

「媽媽我……我是想去……但是……」

「美奈子不是上個月和文森去過嗎?」

「嗚嗚……媽媽想和小葉一起去,小葉整天在島嶼上學習不出門,媽媽想和小葉共同製造開心的童年回憶,小葉明明就是個小孩子卻從四歲開始就不叫媽媽了,也不陪媽媽一起玩一起和爸爸哥哥去觀光拍照,嗚嗚……媽媽好傷心好難過……」

樸到千綾葉身上抱著她美奈子嚎啕大哭,小葉討厭熱鬧吵雜的地方所以每次要求她一起出去都被拒絕,可她好想和自己的兒女們到處觀光留下愉快開心的回憶,拍許多的照片。

小月每次她哭著哀求他都會答應,可小葉怎麽哭著吵她她都不理會,這次好不容易小葉答應和她一起出來遊玩,想帶她去美麗的港島風景看看,可是她不知道怎麽回事就來到新界了。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美奈子和千綾中還有雪影香本來是坐在橋車裏麵由司機兼保鏢陪同下去香港島的,可在半路紅燈停車的時間內美奈子看到一間裝飾特別精美的蛋糕店,便不顧保鏢的進言勸說兩邊手拉著一小孩就往蛋糕店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正巧與一組旅遊團想撞,熙熙攘攘的美奈子被夾擠上車,千綾葉隻好丟下不遠處來不及阻止的保鏢拉著雪影香跟上了旅遊團的車,後來她們才知道這是新界觀光旅遊的大巴。

「美奈子阿姨,天空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裝著淡紫色洋裙的雪影香側著頭望著黑沉沉的天空,發頂上用絲帶係著一個超大的紫色蝴蝶結,清雅的臉上一雙棕色的眼睛好奇的眨著。

美奈子聽到這哭得更凶猛,她好倒黴,難得能跟小葉和小香一起出來天卻快要下雨。

「香,周圍有沒有看到可以躲雨的地方?」

千綾葉被母親抱緊身體動彈不得,隻能問向旁邊的雪影香。眼珠轉動環視著周圍,突然雪影香眼睛一亮,語氣興奮的指著不遠處唯一一棟建築物。

「我發現了,葉,在那邊有棟屋子,我們可以去那裏躲雨。」

所以,當她們來到別墅前時,發現外麵停了許多的黑色汽車,大門緊閉氣氛陰沉,二話不說美奈子就挑著看上去比較矮的圍牆順著梯子爬了上去,她忽略了身為人母長輩的竟然當著孩子的麵幹起類似於小偷的行為不良的榜樣,這可是私闖民宅。

「55555……好痛哦,外麵看上去怎麽那麽矮進而卻那麽高。咦?你怎麽趴在地方?是不是摔倒了?痛不痛?嘩!好可愛!」

由疑惑的詢問到驚喜的讚歎,美奈子迅速的從地上爬起奔到慕羽原麵前拽起他東摸西瞧,慕羽原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瞪大眼沒反應。

「小孩子的皮膚就是軟呼呼的嫩嫩的又好摸又好捏,而且還長得超卡哇伊,好喜歡哦!」

美奈子暫時把某兩個小孩子忘得一一幹二淨,過足了又摸又捏小孩子的,因為平時千綾月絕對不會讓她把自己的臉捏得變形,更加別說有宇都宮密這超級管家保護時時跟在左右的千綾葉了,所以美奈子有時眼神幽怨不滿的盯著他們漂亮可愛的臉看得手癢爛掉也不敢去捏。

「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回過神的慕羽原推開美奈子匆忙的後退幾步小心翼翼又警備的看著她,臉被她魔爪捏得紅通通的,痛得他眼淚差點又流出來。

「咦?你哭過了,小朋友。」

「我才沒有哭!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想做什麽?」

慕羽原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她,她不是來拜祭吊唁的人,他知道的,喪禮上是不允許穿帶彩色的衣服的,所以她不是。

「從圍牆那裏爬進來就出現在這裏了啊,我們隻是想找個地方躲雨而已,小朋友不要哭,阿姨是好人不是壞人,不會把你帶去販賣的。」

「美奈子……」

「阿姨……」

正想出聲的慕羽原被兩道截然不同的動聽聲音吸引住,眼光落到美奈子身後不遠處樹下的兩名小女孩的身上,一個看上去溫順柔和,一個看上去冷淡平靜。

他的眼睛就這麽定定的凝視著那年齡雖小但容貌卻十分出色驚人的小女孩身上,目光仿佛被強力膠粘住移也移不開。她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烏黑圓溜的眼睛清澈如泉水,他喜歡她那雙黑白分明漂亮的大眼睛,迷陷沉醉在那一片漆黑裏。

心不規律的跳得很快,後來他才知道那叫一見鍾情,為了她沉陷不可自拔。

「小葉小香快點過來,媽媽阿姨我給你們介紹新朋友哦。」

美奈子站起身興奮的向她們招手,眼睛因開心而笑得如彎月。千綾葉和雪影香互相看了眼,緩慢的向她走去,由於剛才爬牆而進使她們的衣服有些淩亂。

走到美奈子身旁,千綾葉環視著周圍,不經意的看到美奈子腳邊不遠處的相框,裏麵表著一張黑白照,沉默的走過去蹲下撿起,來到男孩麵前平靜淡然的問道。

「你的?」

男孩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淚水開始在眼框裏打轉硬咬著牙倔強的不讓它掉下來,輕輕的點頭。

微愣了下,千綾葉知道,那是遺照,代表著已死的人。平靜的黑眸起了變化,帶著不易察覺的同情與哀傷。

「轟——」

一聲響雷嚇得雪影香慘白著臉轉身抱著美奈子,雨快要接近這裏了,美奈子難過悲戚的看了眼千綾葉手上拿的那張遺照,然後把視線轉到慕羽原身上小心翼翼的問。

「小朋友,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能不能讓我們進去躲雨?」

快速的伸手搶過千綾葉手上的東西緊抱在懷裏,慕羽原沉默不語的轉身就走,走到一半感覺身後沒有人跟上來,停下腳步轉身望著三人。

「不是要躲雨嗎?」

美奈子喜出望外的連忙拉著千綾葉和雪影香的手快步的跟上去,她以為他要把她們趕走呢。

慕羽原把她們帶到一間無人寬敞的房間後,大雨便鋪天蓋地嘩啦啦的下了起來,雨勢迅猛雨滴如豆般大。

抬頭看著千綾葉,發現她從進來後就一直望著他懷裏的相片,轉身把它放到桌麵,哽咽的說明。

「今天是爸爸媽媽的喪禮。」

「嗚嗚……好可憐……」

頓時淚流滿麵的美奈子哭得比外麵的大雨還要猛烈,她是個比較容易傷感的人,神經比鋼鐵還粗,什麽情緒也不會隱藏,喜怒哀樂完全的表現在臉上,上一秒遇到開心的事她笑得燦爛愉悅,下一秒遇到難過的事她就會哭得淒慘無比。

雪影香抓緊千綾葉的衣袖,雙眼也微微泛紅水氣乍現,千綾葉輕握她的手眼神安慰著看她,然後再扭頭望向慕羽原,他的眼神透露著傷心難過痛苦彷徨。

沉默平靜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的千綾葉突然鬆開握住雪影香的手,慢慢的走到慕羽原身旁,拉起他的左手,眨著漆黑明亮的眼睛平淡的輕聲道。

「不要難過。」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怎麽去安慰他,平時香哭的時候她便牽著她的手說不要哭她便不哭了。同樣的道理,雖然隻是簡單的四個字。

眼中的光澤感動的跳躍著,美奈子來到慕羽原的身邊跟他跟說起開心喜悅的故事,意圖讓他暫時忘掉親人離別的痛苦,直到雨停,他的手都沒有放手千綾葉的,十指緊緊相扣。

美奈子比畫著手誇張的說著童話故事裏的情節說得口幹舌燥,雪影香被她搞笑的動作弄得捂嘴輕笑,慕羽原雖然沒有大笑但也被裏麵的情節故事所吸引眼睛裏光彩流動,一旁的千綾葉靜靜的坐著眼裏也隱含著淺淡的笑意。

看著眼前三個小孩子那誘人漂亮圓潤的小臉蛋,美奈子的魔爪又開始蠢蠢欲動想往他們臉上捏了,可正在這時一道含著笑意的成熟男性聲音讓她伸出去的手連忙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