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個鬧哄哄的小學三年級教室。

教室的走道上坐滿了老師。教室後端坐著數多攝像師。這班是年級段成績最好的,學校準備拍宣傳片。

隨著上課鈴的響起,教室裏漸漸靜下。

上課開始了。

學生們坐姿正確,聲音洪亮,能夠非常快速流利地回答出老師的問題。來聽課的老師不斷讚歎:“不愧是年級第一!”

這時,教室裏最角落的一個男生嘀咕了句:“虛偽。”窗外知了“知知”叫著,淹沒了他的聲音,沒人聽見他說了什麽。

當課堂接近尾聲的時候,訓導主任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講台上,微笑著說:“同學們,這堂課很精彩。我現在有個問題:你們覺得學校有沒有什麽地方需要改進?”

下麵鴉雀無聲。先前那些積極回答問題的同學都猶豫著該不該舉手。他們的眼睛集中在語文老師身上,那眼神似乎是在求助。

訓導主任的眼神四處遊蕩,最後停在了最角落——那個髒兮兮的男生身上:“那位同學,你起來說說。”

男生看了他一眼,將悶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學校以後不要再那麽做作,這堂課不知道演習了多少遍,問題的答案早就滾瓜爛熟了,真是沒意思,虛偽。”

走道上的老師嘩然。

其他同學驚訝地看著那位男生。

台上的兩位老師頓生尷尬。

窗外的知了停止了叫聲,饒有興趣地觀看著這一幕。

訓導主任咳了幾聲,悶聲道:“那位同學,你出來下。”

攝像師看了看攝像機,問:“那個……這錄象怎麽辦?”

不耐煩地擺擺手:“把我上台後的內容全部剪掉——那個同學,你快出來。”

同學們議論紛紛。

那位男生似乎早就料到會如此,並沒有多餘的驚訝,合上書本就從後門出去了。

知了又開始“知知”叫著,更起勁了。

為了掩蓋教室外的責罵聲,台上的語文老師讓同學們齊讀起課文來。

“老師,”突然,有個女生站了起來,“我可以出去下嗎?”

那老師點頭哈腰:“可以可以。”

女生輕輕地打開後門出去。訓導主任正對男生著“口水戰”。她走近,對訓導主任說:“主任,不要罵他了呀,他說的沒錯。”

訓導主任正準備大罵是誰那麽大膽,敢打斷他,可當看到女生時,表情立刻變得“和藹可親”:“可是……算了算了,既然萬俟小姐替你求情,你進去吧。”

女生拿出手絹遞給男生:“擦擦臉吧。”

男生瞪了她一眼,打開她的手:“要你多管閑事。”手絹掉到了地上。

“唉你竟然敢這麽跟萬俟小姐說……”門被男生重重關上,訓導主任補完沒說完的話,“話……”

女生覺得怪委屈的。不知什麽時候,身後出現了另一個男生,訓導主任識趣地走開了。

“琪琪,要不要我幫你報仇?”男生挽上袖子。

女生引用剛剛男生說的話:“要你多管閑事。”手絹也不撿,就進去了。

這天後,那個髒兮兮的男生再也沒在學校出現過。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女生站在校門口,麵露焦急。這時,那男生迎上去:“琪琪,你的管家還沒來嗎?跟我一起吧,送你回家。”

“陸·爍·奇!”女生大喊一聲,“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纏著我了啊!”

“琪琪,你就這麽討厭我嗎……”男生低著頭。

女生不忍,隻好妥協:“對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好吧,坐你的車吧。”

男生臉上重新煥發著光彩:“琪琪你不要跟我道歉啦,上車吧。”

女生捶捶腦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隨後就鑽進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