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病危
第二卷 野外驚情 第五十三章 病危
加油站四周靜悄悄的，前麵的國道上沒有一輛汽車經過。唔唔……呃呃……，隻有偶爾出現的身影，慢慢挪動著腳步。
林凡看著床上昏迷的張雨嫣，對張龍說道：“你說什麽？張雨嫣有大病，我怎麽不知道？”
“她沒有告訴你，我也是在出城後見到她吐血才發現的，這是個好女孩。哎……。”張龍歎了口氣，道：“我想，她也是知道自己這病沒救了。不想因此麻煩你，隻是想好好過完最後的日子，所以才沒有告訴你吧。”
此時林凡想起與張雨嫣這段時間相處的點點滴滴，不單單是末世後，還有末世前遊戲中的半年。此時他才知道，衛生間的血跡其實是張雨嫣吐的鮮血。自己還因為血跡懷疑過她。那時候雨嫣就已經知道身體得病了，她確從未告訴過自己。“為什麽，她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什麽？”張怡了解到詳情後，很佩服張雨嫣的堅強。道：“還不是不想給你添堵，你普通人一個，告訴你後大家每天愁眉苦臉的過日子。這個末世已經夠苦的……。”
林凡深吸一口氣，他感到渾身有些發冷，如果說此刻自己還跟誰有一絲末世前的親情關係的話，就隻有這個躺在床上，自己末世前遊戲中名義上的老婆了。“不可能，不可能。雨嫣是不會有事情的，我是異能者，我不怕被喪屍感染，我有……。如果告訴我，我一定會想辦法……。”
“你想什麽辦法？這時侯你能想什麽辦法？”張怡連續說道：“吐血這麽厲害，我看一定是肺癌晚期，爸，我大姑當年不就是這個樣子？”張怡一副你是笨蛋的樣子，道：“我看雨嫣一定是不想連累你，反正這病是治不好了，還不如好好過完最後的日子。”張怡最後忍不住腹誹一句，看這兩人的關係匪淺，都末世了居然也沒有發生實質性進展，難道張雨嫣那天晚上是騙我的？不對，一定是林凡這小子不想背上一個無用的包袱，所以才沒發生什麽關係。也不對啊，都末世還在乎什麽情意……，難道這個林凡真是什麽好鳥？
張龍這麽說，張怡也這麽說。林凡便感到自己真是個笨蛋，雨嫣每天咳嗽都沒有斷過，自己居然沒有向一些大病的方麵想過。也正像張怡說的那樣，就算自己知道又有什麽辦法，可是林凡不想放棄，急對為張雨嫣檢查的蕭妍道：“蕭妍，雨嫣怎麽樣了，什麽病？”
蕭妍同樣一臉憔悴，她摘下聽診器，看了張怡一眼，搖了搖頭，無力的說道：“聽肺音加上咳血，應該是肺癌，看咳血的程度……，應該是晚期了。”她不想對林凡隱瞞什麽，說出了自己的推論，連道：“看情況，也就是這一兩天了。”
“災難中，無數人失去的一切，無助，絕望，那種淒涼不知道你有沒有過。我見過許多生命垂危的病人，他們到最後心裏並沒有其他東西，隻是想跟最最親近的人，安詳的，平靜的，在一起走過生命中最後的日子。從剛才你們的對話裏，我也能看出來。張雨嫣不想告訴你，是因為她不想在災難中再給了帶來麻煩，哪怕隻是思想裏的麻煩。她將你當成了最最親近的人，隻是想跟你在一起渡過自己最後的日子。”
她將聽診器取了下來，攏了攏耳際的碎發，道：“林凡，我不知這個女孩為什麽將你當成最最親近的人，也許是因為災難或是別的……。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不管你對這個女孩子有沒有感覺，哪怕就當是發發慈悲，最後請好好陪陪這個女孩吧。”
林凡漠漠走過蕭妍，做到昏迷中的趙雨嫣身邊，回憶著兩人一起渡過的日子，心頭升起憐惜，低聲道：“最最親近的人嗎？你真是一個笨女人。”林凡這才知道，為什麽張雨嫣在遊戲中不止一次說過，隻有跟自己一起殺怪的時候，才會忘記一切煩惱。他想起張雨嫣最後一次上線說過的，跟你一起殺怪聊天的日子，是最快樂的，這句話的含義。
雨嫣應該在那個時候就知道，自己已經得了絕症了吧。她無法外出，隻能是在網絡上與人交流。細算的話，林凡還真的在她最後的日子裏，陪伴她最多的人。老天在這場大災難中，依舊將你送到了我身邊，我一定會繼續陪著你，“你這個笨女人。”就算林凡鐵石心腸，此刻眼睛也已經紅了。
“我們走吧。”蕭妍準備給張雨嫣打上幾瓶點滴，就算對根本是無用的，但也能夠緩解一下她的痛苦，也能夠讓她早些醒過來。
張龍父女二人對視一眼，默默的走了出去。
唔唔……呃呃……，黑暗籠罩著大地，在沒有一丁點人類活動的聲音。隻是偶爾，會有幾聲喪屍的嘶吼傳進來。
微小的燭光下張龍摸了張怡的頭發，道：“傻閨女，不要瞎想了。就算這場災難在殘酷十倍，爸爸也絕對不會離開你的。你媽也會在天上，看著我們，守護著我們。你要好好活下去，為了你媽媽，也為了我。”
“嗯。父親你也一樣，為了我，為了媽媽，你也要活下去。”此時的張怡那裏還是利索屠殺喪屍的女警，乖寶寶一樣，在自己父親身邊坐了。
“好了，我去警戒。有事情就喊我。”說著張龍就拿起一旁林凡搞來的狙擊步槍，向外麵走去。
“爸。”張怡看著回頭的父親，道：“你要小心。”
“好，我在房頂上警戒，那些喪屍是爬不上來的。”張龍一臉堅毅的轉身，與進來的蕭妍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蕭妍是醫學博士，專攻生物工程，還是國家重點科研單位的精英研究員。張怡見她進來，問道：“蕭妍，你說被感染的人還能夠治好嗎？”
蕭妍搖了搖頭，道：“目前不好說，咱們不是要去一處基地嗎？也許到了那裏就知道答案了吧。”她的心早就飛到了國家疾控防止中心，如果真的有希望的話，也隻有那裏了。父親會不會在災難爆發的一刻，就被送往實驗室了呢？
“基地嗎？”張怡有了一種強烈的，馬上就到安全基地的渴望。她已經厭煩了在野外的日子，也隻有到了基地，才能真正的安定下來。最起碼，基地裏會有一些設施，不會讓幸存者因為一些喪屍外的事情而死去吧。
……
加油站西側幾公裏的一個村子內，一隻獵食者在瘋狂的殺戮著。她鋒利的手爪，輕輕揮舞，就會帶走身邊喪屍的性命。她身上的皮衣沾染了大量的血肉，她的腳下躺著密密麻麻數以幾百計的喪屍屍體。每一隻喪屍的腦袋，都有五個不斷向往流出紅白之外的窟窿。整個村子彌漫在血腥，殺戮的氣息中。
本來過來查看的普通喪屍，沒有發現食物，倒是發現了瘋狂殺戮的喪屍林凡，本能讓它們不敢與進化體爭奪空間，所以急急退散。
吼吼……，死！全部都要給我去死！喪屍林凡怒吼一聲，追上最大一群逃離的屍群。烏黑的手爪在皓月當空下，散發著金屬般的烏色光芒。一陣腥風血雨，這一小群喪屍全部倒在了地下，它們的腦袋全部脫離的身體，無助開合著嘴巴，隨著落地的力量滴溜溜的亂轉。
在加油站的林凡，怕驚擾到張雨嫣不敢發泄。他便親自控製著紅鸞來到這個村莊，隻有血腥的殺戮，才能帶走他心底的壓抑。
喪屍林凡瘋狂追趕，殺戮著村子裏的喪屍。他此刻才明白，在遊戲中首次遇到張雨嫣的時候，為什麽她在怪物群中瘋狂的劈砍。也許是她同樣有著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壓抑，自己年輕的生命即將逝去，又有幾人可以笑顏以對。但是雨嫣，是一個堅強的女孩。現實中麵對同樣痛苦的親人，她一定是在笑臉相對讓他們少受一點失去她的折磨，就如同這幾天裏，她麵對自己總是高高興興一樣。可是誰又知道她心中的痛苦，誰又來釋放她心中的痛苦。
吼吼……
瘋狂殺戮中的喪屍林凡，突然站了原地。他突有所悟，雨嫣一定是將這些惡心的怪物，當成了折磨她自己的病毒，病痛。她是一個開朗善解人意的女孩，她總是表現出一副開朗的樣子，來拭去身邊人們的擔憂。她同樣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她在同病魔對抗。她在現實中無能為力，那些遊戲中不斷刷新的怪物，在她的眼裏就是不斷分裂的病毒。她要殺死所有的怪物，可是麵對不斷刷新的怪物，她同樣像現實當中一樣無力。
這一刻他領悟到了一絲，這個溫柔善良，善解人意而有堅強女孩的心。喪屍林凡舉手看了看自己鋒利的爪子，“我當初能夠幫她殺死了所有的怪物，可是現在我能夠在現實中幫助她殺死所有折磨她的癌細胞嗎？
我不能，我就是個廢物，林凡，你就是個廢物，廢物……。
吼吼……，喪屍林凡大喊著，傳來一陣陣懾人心魄的吼叫。
喪屍林凡瘋狂追殺著村子裏的喪屍，這些無窮無盡的喪屍就是那無窮無盡的癌細胞。每殺死一隻他就理解一點張雨嫣的痛苦。每殺死一隻，是否就能幫她散去一絲痛苦？
殺殺殺……
我要將你們全部殺死，全部殺死……！
吼吼……，喪屍林凡的怒吼，在沉寂的夜裏，擴散向很遠很遠。村子裏上千喪屍已經倒在地上，剩下的喪屍本能的四散奔逃，以躲避進化體的瘋狂殺戮。